薇拉和她的七个吸血鬼情人 第10章 游戏结束·多人视角（下）

对于黛西·奥古斯汀这样的吸血鬼来说，他们这一生是尊贵而乏味的，且一眼望不到头。

奥古斯汀家族即使在两百年前，赫汀德姆被女巫占领的时候，都依然保持着体面，这是其他三个家族不能比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可以保证，修城堡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姓奥古斯汀的吸血鬼参与其中。

说回来，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黛西正在筹划下一次家族聚会，这时一个自称伯莎的女巫闯进了她的宅子。

“薇拉·威莱维尔会在这次收获祭上复活。”

听完这话，黛西的身形只剩了残影，她一眨眼便来到伯莎身旁，掐着她的脖子捶进墙里。

“女巫，”黛西慢慢说，“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名字。”

薇拉，那个恶心的疯女人，到处勾搭吸血鬼，包括克伦恩，让本就不聪明的他变得更加愚蠢。奥古斯汀家族在他手里只会毁掉。

不过她始终安慰自己，男人都是这样的，烂泥扶不上墙。就算没有薇拉，也会有朵拉，劳拉，克拉拉，总之克伦恩为女人变蠢是必然结果。

“你可以去杀了她，”伯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只是来报信的。”

黛西的力度没有缓和：“谁让你来的？”

“东区。”

黛西放下她。

只要不是西区的女巫，她都愿意先好好聊聊。

伯莎表示，东区的家族墓地里，一些尸骨的法力消失了，而这些尸骨都来自近几十年的收获祭。力量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东区怀疑那些消失的力量留在了西区。

然而西区表示，她们家族墓地的力量没有任何多余的增长，那些力量可能还留在城堡里。

黛西敲敲桌子：“说重点，我对女巫自己的事不感兴趣。”

伯莎直接说：“薇拉在利用那些力量复活，她快成功了。”

“好，”黛西直接说，“我会去。告诉我该怎么做。”

伯莎表示，薇拉会在收获祭的第七天复活，在此之前，她需要新鲜的生命来滋养。也就是说，这次收获祭上，只要有人死了，就是在为薇拉提供养料。

黛西：“所以，我要保证收获祭的所有人都要活下来。”

伯莎走后，黛西冷笑一声。

她会保证赶紧杀光收获祭上的人，好让薇拉快点现身，然后亲手杀了她。

黛西做了充足的准备。她需要一个同伴，于是她找到小乔埃尔·格西霍勒斯。

“乔埃尔，”她酝酿了一下，然后努力做出伤心的样子，“我要去收获祭，我想杀人，不然我会很难过，丧失生活的希望。所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乔埃尔是个善良的吸血鬼，他不想让任何人（鬼）难过，也会努力帮助所有失去生活希望的人（鬼）。

乔埃尔：“好的，黛西姑妈。”

黛西：“……以后不要让我听到姑妈两个字，宝贝。”

乔埃尔：“所以我们要去杀人吗，杀谁，杀多少人？”

黛西：“先把所有参加收获祭的人都杀了，然后薇拉·威莱维尔会出来，我们要杀掉她。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你小时候见过她。”

乔埃尔：“……好的。”

“另外，”黛西说，“不要告诉其他吸血鬼，尤其是克伦恩、贝特和艾弗，他们会把事情搞砸。”

后来她去森林觅食的时候遇到了彭尼，饱餐一顿之后，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她决定把彭尼转化为吸血鬼，和她一起参加收获祭。

她先吸干了彭尼的血，然后把自己的血喂给他，但只喂了一点点，不足以支持他的转化。此时的彭尼能够按她的意志行动，但本质上还是一具死尸。

“等到我们进入城堡，我就能全部喂给你了，”黛西怜爱地说，“你现在不能变成吸血鬼，否则会占用乔埃尔的名额。”

于是彭尼成为了她的刀。她操纵彭尼和自己假扮情侣，让他替自己说话；并制造了脖子上的咬痕，成功把自己的身份由吸血鬼变为血包。

乔埃尔在来城堡的路上迷失了方向，所以耽误了一天。不过没关系，黛西知道自己指望不上他，她早就有了目标——其实是随便选的——索菲娅。

她操纵彭尼攻击索菲娅，但是失败了。看到那群红蝴蝶的时候，黛西的目光变冷了。这是薇拉的标志，她在暗中作梗。

“怎么，你已经复活了吗？”她对着空荡荡的城堡喊道。

彭尼死了，她只能亲身上场。她的第二个目标是亚当。雪兰说亚当是人类，这就意味着她杀他的时候还能喝点血充饥。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了，而且城堡中的魔咒在消耗她的力量，她急需补充能量。

结果亚当是一只精灵。精灵血在灼烧她的嘴唇，黛西的心情跌入谷底。

躲过麦琪的攻击后，她决定离开这个破城堡。于是她想到给克伦恩传信。

“薇拉复活了，就在城堡里，她变成了一个老巫婆。”

她说了薇拉的坏话，所以被薇拉撞见的时候，她还有点心虚。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没想到自己很快就会失去心脏——虽然这不足以杀死她这样强大的吸血鬼，但是等到她下次复活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

索菲娅是南部森林里的狼人，正在执行首领的任务——得到一颗吸血鬼四大家族领头人的心脏。

她的目标很明确——小乔埃尔·格西霍勒斯。他符合条件，而且是混血，所以能力比起其他吸血鬼要弱一些。同时，很多消息表明他脑子有点问题，所以捕获的难度相对来说最低。

但是她的狩猎过程是漫长且随机的，因为小乔埃尔不常离开格西霍勒斯老宅。就在她蹲守的过程中，伯莎找到了她，提出和她做一笔交易。

“我可以给你奥古斯汀领头人的心脏，”伯莎说，“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参加收获祭，并且不要杀无关的人。”

索菲娅拒绝了：“我为什么相信你？更何况奥古斯汀家族的吸血鬼最难搞了。如果你有能耐让小乔埃尔参加收获祭，我可以加入。”

收获祭，一群人被限制在城堡里活动，她有九成的把握拿下乔埃尔。

伯莎答应了她。

索菲娅进入城堡后一直扮演着可靠大姐姐的角色。她和麦琪结成了塑料同盟，说好各自办各自的事。

第二天早上伯莎消失了，索菲娅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其实她早就收到了伯莎的纸条：小乔埃尔已经进入城堡，请遵守约定。

所以这场大逃杀从头到尾都与她无关。她当天夜里在城堡中搜寻乔埃尔未果，还险些背上杀死本的嫌疑。

她第三天夜里准备伏击乔埃尔，但是中了红蝴蝶的圈套，然后为了自保杀了彭尼。这次她也受了伤，后背整个被撕裂了。

在凯恩斯对希尔太太卖惨的时候，索菲娅忍不住笑起来。她早知道凯恩斯是假的了。她之前诈过他，说自己也参加过上次收获祭，凯恩斯还装作认出了她——真可笑，这个假凯恩斯应该去当演员。

第四天晚上她没放弃，到了乔埃尔的房间想对他下手，但是乔埃尔出乎意料地强，她不仅没伤到他，还被扯下了一条手臂。

索菲娅后悔了。

后来伯莎、希尔太太的身份相继被揭开，她都不在意，她只想活着出去。

好在薇拉没想杀她。虽然她后来似乎被卷入了更复杂的事，但有惊无险，她活着离开了城堡。

……

麦琪，也就是马吉尔·威莱维尔，从小被家里教养成一位端庄的淑女，她很聪明，学魔法学得很快，同时为人冷傲，同龄的孩子都不敢靠近她。

姨妈卡莉娅很喜欢她，她经常说：“如果薇薇安还在的话，她应该也是你这样的淑女。”

卡莉娅的女儿薇薇安在六岁的时候死于意外，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马吉尔曾偷听父母谈话，他们在猜测薇薇安是被卡莉娅杀死的，因为薇薇安是个普通人，她身上没有魔法。

在卡莉娅一百岁生日的时候——驻颜有术的她此时看上去不过三十余岁——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邀请赫汀德姆所有女巫莅临。

正是在这场宴会上，马吉尔见到了薇拉。

她安安静静地被卡莉娅牵着，向在场每一个人介绍：“这是我的女儿薇拉。”

马吉尔听父母说，薇拉是薇薇安的“二重身”。卡莉娅一直在寻找她。

没人知道薇拉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她无疑是令卡莉娅满意的女儿，聪明，会魔法，能力很强。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只知道卡莉娅是自己的母亲。

“可怜的薇拉。”马吉尔的父母这样说。

马吉尔一开始对薇拉也报有一丝怜悯，可是后来，薇拉渐渐脱离了卡莉娅，或者说女巫家族的掌控。

她开始放纵自己，和吸血鬼厮混，出入乱七八糟的场所。同时她变得游戏人间，失去所有善良的品质，变得恶劣又无情。

薇拉开始和卡莉娅争夺权力，对城堡乃至赫汀德姆的控制权。女巫们开始站队。马吉尔一家都坚决支持卡莉娅。不幸的是，薇拉在这场争夺中占了上风，她控制了卡莉娅，并且开始惩治她的支持者们。

薇拉是邪恶的。她随机挑选报复的对象，并且根据自己的心情决定报复的方式。有的女巫直接被免去惩罚——薇拉说她喜欢运气好的人，有的则被赶出赫汀德姆。剩下的人则是被囚禁，被交给吸血鬼泄愤，又或者直接被杀死——薇拉表示反正女巫最终都要回到家族墓地，她愿意帮人们少走一些弯路。

马吉尔侥幸逃出了赫汀德姆，但她和家人失散了，这一分别就是几十年。

后来薇拉突然死了，她的尸骨和法力归还了家族墓地，但她的灵魂被家族永久驱逐了。残害同族的人不可能被原谅。

薇拉的支持者们也都销声匿迹。

家族墓地选出新一任的接班人统治赫汀德姆，但是很快就被吸血鬼推翻了，女巫们被迫退到北部。

马吉尔得以回归赫汀德姆，但是她不在的这些年里，家族里不剩多少熟面孔了。马吉尔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边缘化，但她不在乎，她只想找到自己的家人。

她去了家族墓地，没能在亡魂中找到父母和两个姐妹。这更坚定了她的想法：他们没有死，只是被薇拉秘密囚禁起来了。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毫不夸张地说，她把整个赫汀德姆翻了个底朝天，但是无论如何占卜，结果都是一团迷雾。她也怀疑过城堡，但城堡彼时被吸血鬼控制，她无法靠近。

后来，吸血鬼们不知从哪里得知城堡里有女巫的遗产，开始鼓动各个种族前去寻宝。他们似乎是想侮辱女巫，所以把这种活动称作“收获祭”。而女巫自己的收获祭已经很多年没有举办了，吸血鬼禁止女巫和家族交换力量。

第一次收获祭马吉尔参加了。城堡会筛选参与者的身份，每个种族两名，一共十人。其实马吉尔也很疑惑，这种咒语究竟是谁布置的，总不可能真的是留下所谓遗产的卡莉娅吧。

她利用七天的时间把城堡搜了个干净，但没有发现任何与家人有关的线索。

马吉尔本以为再也找不到父母的下落了，但是这一次收获祭开始前，一个叫伯莎的女巫找到她，透露了东区墓地部分力量失踪的消息。

马吉尔试了她的法力，确定她是一位女巫，且力量不同源，甚至还有点杂质，不过这倒也符合东区的特质。东区的女巫有部分是和精灵混血的。

伯莎表示只要她找到这些逸散的力量并查出原因，凯瑟琳夫人（东区女巫族长）愿意把这部分力量无偿赠予她。马吉尔同意了，她确实需要更多的力量，这或许能帮助她在更大的时空范围内搜寻父母的踪迹。

马吉尔有一个初步的猜想。东区失去力量的女巫尸骨，其主人都死在城堡里。这些力量应该还留在城堡里。再往深里想，有人应该在城堡里动了手脚，他（她）需要收集这些力量……然后做什么呢？

进入城堡后，马吉尔一边在白天和谎话连篇的队友们演戏，一边在晚上秘密潜行，寻找异常。她此前专门从家族墓地借来了卡莉娅的灵摆（本来也想顺便拿走薇拉的，但是家族的亡魂表示那个罪人的灵摆已经被销毁了）。灵摆虽然已经暗淡，但在城堡里居然微微亮起来——这个认知让马吉尔大吃一惊。

然后她循着灵摆的指引走到城堡中央的大卧室，从壁炉口进入密道，在尽头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

“天哪。”

这是一个强大的复活阵，在马吉尔的印象里没有任何一个女巫有能力画出这种阵。这个阵有五个阵眼，分别在吸取吸血鬼，女巫，狼人，精灵和人类的力量。

阵法还未生效，但这种邪门的阵生效之后会是怎样一副可怕景象，马吉尔不敢想。

“原来如此，”马吉尔在心里说，“有人想复活卡莉娅，利用城堡里死去的生命。”

她离开密道回到城堡，心情有些微妙。就在这时她在卧室里发现了伯莎的裹尸袋。

之后她在塔楼的镜子前发现了死去的雪兰，和他周围的一圈红蝴蝶。

马吉尔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她回到宴会厅，缺了手臂的索菲娅一下子冲过来向她求救，并坦白了她与伯莎的交易。

真相大白了。

薇拉回来了。她回到了赫汀德姆，和他们每一个人都做了一笔交易，好把他们哄骗到城堡里，成为复活卡莉娅的养料。

但不合理，马吉尔想，薇拉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复活卡莉娅，她明明对其恨之入骨。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薇拉还活着，马吉尔一定要从她口中问清父母的下落。

然后杀掉她，以报百年之仇。

为了防止发生变数，她先用藤蔓控制住剩下的人——虽然跑了两个，但是不碍事。

她施法把自己的眼睛降临到城堡的每一幅壁画上，然后在一条走廊上发现了薇拉，她顶着希尔太太的脸，正悠闲地冲马吉尔笑。

“我的父母在哪儿？”

“放心，他们很好。”她想不到薇拉居然大发善心，“我带你去找他们。”

在杂物间门口，薇拉按住她推门的手，提醒她凯恩斯也在里面。

“起码等他找个地方藏好。”她的语气里是十足十的恶趣味。

后来马吉尔不小心被封印在相机里，才发现父母和姐妹们都在这里。令她意想不到的事，他们在这个异空间生活地非常舒适。

“这里很宽敞，有城堡和整洁的草坪，”父亲快活地说，“这里的人都特别好，你姐姐甚至在这儿找到了一个假的爱人。”

“不过我们确实很想你，这一百年来都是如此。”他凝视着自己的女儿。马吉尔流下泪来，和父母姐妹拥抱在一起。

“出不去也没有关系，”母亲安慰她，“这里很好，你可以适应一下。”

但是很快，马吉尔就从地板上醒过来了。她身边还躺着父母和两个姐妹，相机的残骸散落在地面上。

谁打碎了相机？

“原来真实的世界是这样，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的姐姐兴奋地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母亲先前从马吉尔口中了解过情况。她走到水晶球前，透明的球体中浮现出薇拉、乔埃尔、索菲娅和亚当的影像：“他们在破坏复活阵。”

“孩子们，拉住我的手。”父亲也很快进入了状态，把一家人连在一起，“我们马上过去。”

“我们是去帮他们吗？”马吉尔忽然觉得这个问题问出来有点傻，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绝对不能让这个阵生效。吸血鬼和狼人是魔鬼，女巫不能吸收他们的力量。”

“但是卡莉娅必然复活，而且会更强大。”父亲耐心解释，“一百年前我们已经站错了一次队，这次不能再站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