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剑罡
转眼间,两人交手了好几个来回,动作极为快,以谢清迟的修为,只能勉强捕捉到几道身影。
场上气氛很是焦灼,两人纠缠了一个时辰,双方愣是没占到对方一点便宜,但观众席上的众位弟子没有一点不耐烦。
这样能纠缠许久的对战,他们最乐意看,并且还会探讨究竟谁最后会获胜。
眼看两人近乎不分胜负,最后看得应该是谁先耗尽灵力了,李刚修为更高,灵力更为深厚,大多数人站李刚会获胜,但也有人是楚晏的死忠粉,坚定认为大师兄会获胜。
众人讨论得起劲,场上楚晏一跃,双方站得极为远,楚晏口中不知在默念什么,李刚心感不祥,立马冲上去。
可是晚了。
一阵灵力涤荡开来,瞬间震飞了李刚。
楚晏周围顿时宛若水波,一只威严龙首从水波中探出。
那是……剑意!
下一刻,整个身躯踏出,四脚着地,龙首龟身。
玄武。
一声怒吼,向李刚直冲而去。
顷刻之间,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晏赢了。
周围先寂静了一瞬,紧接着,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
“大师兄竟然已经领悟了剑意!太厉害了!”
“平时看不出来,大师兄还憋着大招!”
谢清迟牢牢盯着场上的楚晏,目光如炬,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的那道剑意,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那……就是剑意。
……
第三轮筑基组比赛很快开始,谢清迟和谢淮薇不用说,顺利晋级。
轮到温牧时,谢清迟很是担忧,几乎认为温牧这次必输无疑。
对方是筑基后期。
可也是凑巧,与温牧对战那人,前一天误食了安神花,已经睡了一天,直到该上场时,都还没醒,硬生生错过了比赛。
不费吹灰之力。
温牧晋级了。
到后面第四、五、六轮比赛,都有轮空的名额。
全部被温牧抽中了。
直接被保送到半决赛。
这运气,无不让众弟子眼红嫉妒。
至于谢淮薇在第五轮对上了她哥哥谢淮书,两人都是筑基中期,谢淮书比她大上十六岁,只是个普通的双灵根,被玉宵真尊收为内门弟子。
虽说有些戏剧,但谢淮薇打起来,毫不手软,一举击败谢淮书。
但谢淮薇在第六轮比赛中失败了,无缘半决赛。
谢清迟也看了那场比赛,对方确实很强,若是他对上那人,也不敢保证会赢,不过,若是用上那招,就不一定了。
六轮比赛结束,四人进入半决赛。
谢清迟VS温牧。
宋时臣VS江屿。
谢清迟那场比赛先开始。
他率先站上了擂台,温牧还是慢吞吞地走上来,一点也不着急,好似对比赛根本不在意。
看着温牧那个样子,谢清迟不自觉抓紧了剑柄,担心自己下不去手。
“比赛开始!”
谢清迟心被提了上来,正要动身,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认输。”
谢清迟一怔,随后松了口气,他也不愿与温牧动手。
谢清迟顺利晋级决赛。
下半场比赛正是宋时臣那场。
这场比赛,谢清迟必须要看,这两人中任何一人,都会是他的对手。
说起江屿这人,谢清迟见过几次,他之前给江星言修复经脉时,碰见过几次。
江屿是江星言的亲哥哥,也就是,中州四大世家江家的少主,上一届入太虚天宗,归元真尊的亲传弟子,也是江星言的师兄。
两人皆是筑基巅峰。
江屿虽是炼器师,但攻击力丝毫不弱于剑修,尤其是他自己炼制的法器,让那些与他对战过的弟子,防不胜防,苦不堪言。
本命法器是一鼎炉子,可随意放大缩小,对战时,直接放大数倍,朝对手砸过去,十分粗暴。
这两人对战十分精彩,两人手段层出不穷,一个不断扔各种各样的法器,另一个都一一化解。
谢清迟观场上虽看起来是江屿占上方,一直追着宋时臣攻击,但细看之下,宋时臣虽一直在防守躲避,可游刃有余,脸上没有半点波澜,一只手始终背在后面。
显然是没有动真功夫。
江屿也看出了宋时臣的保留,一气之下,直接上本命法宝,放大了数倍,堪比整个擂台,向宋时臣砸了过去。
宋时臣见此状况,从终于拿出另一只手,双手握剑一挥,正面砍上那鼎炉子。
看似再简单不过的一剑,却拦下来那鼎炉子,再用力一击,江屿的本命法宝被打了回去,江屿被这冲击力一掀,被掀飞了擂台,直接出局了。
宋时臣获胜。
看完整场比赛,谢清迟心沉到了谷底。
宋时臣与江屿对战的那样子,至少是保留了七八分的实力没使出来。
若是他与江屿对战少说也要耗去半条命。
他不可能击败宋时臣。
……
回到斩魂峰,谢清迟心一直居高不下,迫不得已,他去找了师尊。
“师尊,若是明天决赛,我输了,你可会怪我?”
封渊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尽力即可。”
……
“比赛……”
“慢着!”裁判还未说完,就被宋时臣打断。
宋时臣看向谢清迟,语气郑重:“谢师弟,今日之比无关胜负,我会将修为压制到筑基中期,我们好好比一场。”
说罢,宋时臣立即压制修为,然后向裁判示意。
裁判这才宣布:“比赛开始!”
两人神色紧绷,都没有动,谢清迟打量着对方从容的模样,心中一直在打鼓。
拼了。
谢清迟不愿再耗下去,提剑猛冲上去,宋时臣也紧随其后,提剑对了上去。
转眼间,两人你来我往,接招了好几个来回。
但很明显谢清迟一直处于下方,虽不至于受伤,却也有些吃力。
刚开始还能接上,后面体力渐渐跟不上,速慢了下来,宋时臣依旧很轻松。
又一个来回,谢清迟疏忽了一瞬,宋时臣抓住这个破绽刺了过去,谢清迟来不及躲避,“噗嗤”一声,手臂被刺伤了。
谢清迟闷哼一声,转身一跃,与宋时臣拉开距离,边躲闪,边趁机往嘴里倒了一瓶丹药,随手将玉瓶朝宋时臣扔去。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宋时臣顿了一瞬,似乎未曾想过,竟有如此幼稚的攻击,躲都没躲,任那个玉瓶砸在自己身上。
玉瓶碰到宋时臣结实的胸膛,碎了个彻底。
立马反应过来,朝谢清迟追去,对着他的后背一砍。
铮——
谢清迟吃完丹药,缓了过来,恢复了不少,及时接下了这一招。
可宋时臣似乎早已料到,反手一转,剑刃朝谢清迟腰间探去。
刺啦——
腰带被砍成两半,谢清迟的外袍一下子松散开,掉落在地。
谢清迟有些羞恼。
又想到自己先前扔的玉瓶。
宋师兄是故意的。
他当机立断,扯开外袍,不躲了,提剑朝宋时臣迎面砍去。
两人不再玩那些幼稚的手段,正经过招。
谢清迟越打越心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宋时臣的速度越来越快,方才好似根本没用尽全部力气,只是在玩闹,现在才是真正的对战。
宋时臣速度快得只剩下影子,谢清迟茫然地看向四周,完全捕捉不到他是身影,只能任人宰割。
剑光闪烁,只闻得几声剑鸣。
没过多久,谢清迟身上的伤口更多了,背部、胸口、手臂都被砍中,鲜血浸透衣袍。
谢清迟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用耳边感知,忽感一阵风扫过,抬手一挡,接住了那道剑。
宋时臣眼神微动,有些意外,随即又加快速度,看准时机,不再犹豫,下手果断,手一挥。
噗嗤——
长剑没入谢清迟腹部。
再迅速抽出剑。
“砰”的一声,谢清迟整个人倒落在地。
宋时臣随意扫了一眼,转身离去,走了几步,预料中的裁判判决声没有响起,只有观众席上弟子的惊呼。
转身一瞧。
空中数道剑气直冲他而来。
谢清迟不知何时站起了身,手中拿着空玉瓶,眼底满是决绝。
那就是谢师弟的剑气。
宋时臣眼底有几分欣赏。
不过,还差了点。
密集的剑气碰上宋时臣的那一刻,被弹开了,仿佛有一股气流萦绕在宋时臣身上,保护着他。
众弟子眼中升起一丝敬意。
那是……剑罡!
宋时臣顶着剑雨,拖着长剑,一步一步朝谢清迟缓缓走进,步伐沉稳而有力,似乎丝毫不受剑雨的影响。
来到谢清迟面前,对上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动作顿了一瞬,随即猛地又一刺。
谢清迟疼得弓起腰,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
但仔细一瞧。
谢清迟眼底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意味。
来得……正好。
他又吞了一瓶丹药,咬紧牙关,继续坚持。
宋时臣眼底流露几分诧异。
剑雨的威力瞬间大了一倍,和刚才仿佛不是同一个。
被逼得后退了几步,剑罡出现了裂痕,宋时臣眉头微皱。
谢师弟还有保留?
绝无可能。
宋时臣没多细想,又一跃冲过去,猛地一刺。
顷刻间,剑罡被碾碎,无数剑雨瞬间穿透宋时臣,将他击飞出十几米远。
剑雨威力瞬间又大了一倍。
宋时臣重重砸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还在不停被剑雨穿透,脸上痛苦狰狞,整个人异常狼狈。
他明白了。
谢师弟身上有特殊秘法。
不过……又有何惧?
宋时臣支撑着身体,艰难起身,浑身紧绷,将剑架在身前,开始凝聚灵力。
观众台上惊呼声不断。
整个擂台开始剧烈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