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们周而复始 第8章 每个人都会看A片

趴在何子望背上的时候，钟云燕还有些恍惚。

……大人学到的教训是：被说“请帮帮我”的时候，一定不能直接乖乖去帮忙，否则就会自然地变成别人的奴隶。

一定要讨价还价，一定要得到什么，否则就会不断地吃亏。

她几乎忘记自己在还年轻的时候，也是被别人请求了，就会老老实实去帮忙的。

那时候简直不知道该说是傻还是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得到，甚至也没被感谢，但只要帮上忙就会很高兴。

钟云燕喃喃自语着：“我果然已经是个老东西，可偏偏外表这么小，真是比恶心还要恶心。”

何子望没听她在说什么。

实际上，她终于被别人拜托去做点事，能让她暂时不去想惨淡的现实和必死的未来，她干脆就什么都不去想了。只是按钟云燕的吩咐移动，内心获得了短暂的平静。

钟云燕还是痛得不能动一根手指，但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开始为自己刚刚的失态做出合理化的解释：

“我必须找到我妹妹，她现在非常危险。我不是想指责你，但她被你杀了一次，恐怕真的被吓成了孩子。”

“在她想尽办法之前，无论如何要找到她。一个绝望的孩子，尤其是她还有着大人的力量，比核弹头还要可怕。”

何子望有点紧张地笑出来：“就像我一样，对吗？可怕的威力。”

钟云燕没料到她会主动提起，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

“没错，像你一样幼稚的孩子，总是会轻易地陷入绝望，然后就会做出愚蠢又可怕的事。”

何子望几乎把她从自己身上掼下去：“轻易地？你又懂什么！你因为那种事被所有人私下里指指点点过吗？！你因为……”

“我没有，但成年人遇到这种事通常会想尽办法报复回去，而不是过激到想杀人。”钟云燕打断激动的青少年。

“比如在公司群里公开同事们的浏览记录什么的，毕竟所有人都一定看过A片，有的人甚至睡前不看就睡不着觉。”她甚至猜到了何子望说的“那种事”是指什么事。

何子望愣了一下，喃喃地反驳：“……还是不一样的。而且，哪那么容易……”

“额，我不想和未成年人说太多有关违法犯罪的事。但现代互联网上几乎每个人都和裸奔一样……或许动动手指头，或者开放一个公共网络，你总能得到讨厌的人最“真实”的一面。”

“如果还是嫌这些都太麻烦，你甚至可以借讨厌鬼的名义和路边的性工作者聊聊，和他约个时间见面，然后等着看讨厌鬼上不上当就行了……虽然挺缺德的，但直白又有效。”

“……”

“你看吧，一个成年人只要豁得出去，能做的事儿还是挺多的。但孩子就不一样了。”

“没有父母的帮助，你甚至不能从这所学校转校离开。但一个成年人理论上可以说走就走，只要他还有点积蓄、没有家累。”

“所以小孩子是最容易走极端的。当他们承担了这个年纪无力负担的东西就会变成那样。”

“一个八岁的孩子可能为了弄丢的八块钱就绝望到跳楼，但你会为了八块钱跳楼吗？”钟云燕这么问她。

“太蠢了……”何子望嘟囔着。

“你也不是变聪明了，小姑娘，你只是长大了。你小学的时候没有因为睡过头不得不在课间去学校害怕得直哭吗？没有因为寒假作业没完成心里直打过鼓吗？”

“但你现在长大了，熬过去了，所以看以前烦恼的东西总觉得很可笑。”

“未来长大的你看现在的你也是一样的：“为了那么点事儿就绝望得不得了？觉得自己活不下去？太搞笑了！”人从来就不能共情过去的自己。”

“但是当然，现在的你还是不能解决现在的烦恼，还是觉得现在的一堆破事像山一样重……没熬过去的小孩子通常会选择自我了断。”

“但我的妹妹，她只是心思和小孩子一样……她的身体是个成年人。”

“她比小孩子有力气太多了。你也知道，她不会死，还能发射一堆热武器。”

“所以被逼到极限的时候，她的自我了断意味着和方圆十里的生物同归于尽。”

“我们最好祈祷除我以外的人不要先遇见她。”

“操！操操操操操操！”蓝盛破口大骂不知道谁的十八代男性祖宗，因为她们正面对上了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比野兽还凶暴的钟红燕。

而且武器里弹药满载的只有水枪。

“云燕姐呢？！她妹妹就这么在这儿炸楼啊！”

哀嚎的时候□□还不断落在她们身后。

但好在校领导似乎没在教学楼上偷工减料，正经能扛八级地震的教学楼居然没被炸平。

“好好好，该贪的地方贪，不该贪的地方不贪。这个贪法我准许了。”蓝盛不禁发出赞扬的声音。

“你准许个屁啊！又不是你的钱！再怎么说，与其花七十万买块破石头，至少给浴室加个隔间吧！”是真的在学校生活的林天子不满地反驳。

李振兴从异空间里掏出压缩饼干，打算吃生前的最后一口，无奈地叹了口气：“哎，但是当官的都会贪的啦，只贪点小的已经算是不错了。等换一个贪的更多的，搞不好能贪出人命来。”

“哈哈，外包人员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呢……不是，你从哪掏出来的饼干？”林天子转过头看着他，瞪大了眼睛。

“你都见过纸片人成真了，我们有点超能力也很正常吧。”蓝盛耸耸肩。

那为什么不从异空间里掏点□□反炸回去？……蓝盛看出林天子想说什么，提前打断了她：

“主要是他这个能力属于被动技能啊。他的能力说白了就是能无意识存储一些必要的东西，必要的时候又可以重新掏出来。”

“但问题是怎么定义“必要”都看他那时候潜意识的想法，他自己控制不了。导致大部分时候都只能掏出来食物和水。”蓝盛这么和中学生解释。

林天子颇为无语：“这听起来根本完全是生活技能吧？这种超能力到底有什么意义存在啊。”

蓝盛开始背培训时候发的手册：“认为所有的超能力都有意义，就和认为所有人的天赋都能发挥作用一样荒谬。”

“……我也不是真想得到什么答案。但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林天子提心吊胆地观望着身后摇摇欲坠的教学楼，担忧不已。

万幸的是钟红燕终于打完了□□，在原地怒吼了一会儿，开始提起学校里停的车转圈圈，然后脱手把车甩飞。

轰隆一声，校长七十万的车擦着她们的头皮飞过，就这么报废在了她们面前。

林天子：“额，你们为什么完全没考虑过做掉她的可能？”

再想不出办法她们真的会死的样子。

蓝盛：“哎，没办法。钟姐她们的命被连一块了，除非她们两个人同时被杀，否则基本等于永生。现在攻击红燕姐，除了彻底激怒她一点用都没有。”

好烦人的双生子设定……林天子哀愁地抬头望天。

虽然学校到处是一片废墟，林天子还远远望到一堆纸片怪物正忙着扑灭各处烧着的草丛。但天空居然意外地晴朗，好像今天又是寻常不过的一天。

蓝盛：“哎，我突然想到一个点子……”

林天子：“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快说！”

蓝盛：“话说钟姐她们的墓志铭是不是可以写：“我活着，她就不会死，但其他人都别想活着。”？”

林天子：“……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更需要墓志铭的其实是我们吗？”

蓝盛：“就是因为这个，她们的墓志铭才能成立啊。”

李振兴不言不语，只是一昧地往嘴巴里塞着食物。他的墓志铭或许会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林天子决定最后一眼望向天空。

巨大的瓢虫载着少男飞行在云端。少男向下瞥见她们困窘地在死地间挣扎，露出神明一般吃惊而悲悯的神情。

我是已经死了在做梦吗？林天子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

等她再看过去，钟红燕已经把汽车甩到了巨大瓢虫的头壳上，把那昆虫的头脸砸得粉碎，透明的清液四处溅射。

骑在巨型瓢虫上的少男，捧着脸露出了如同那幅名画《呐喊》一般的神情。

我真希望现在才是在做梦。林天子阖上双眼安详地想着。

“啊！痛痛痛痛痛痛痛！”少男躺在她们面前，捂着腿不停打滚。

林天子：“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这时候安排你出来难道不是为了机械降神一下，快速地把那个发疯的女人打倒，救我们于水火之中，然后顺理成章地换地图吗？！搞得这么菜！还飞那么高！浪费感情！”

少男还在捂着腿抱怨：“我也想那么做的啊！我可是听说有怪物在围猎学生，特意带着朋友从安全的地方跑出来救人的！你知道从那个教导主任眼皮子底下逃跑有多困难吗！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这怪物强得简直不是人！”

林天子摊开手：“所以呢？你帮上了什么忙？”

虫子变得再大也还是虫子！

“呜呜，我还有杀手锏的！我的虫子朋友们不知道为什么都变得超级大！我还有好几个朋友就睡在这附近，只要等他们醒过来，我们绝对能得救！”

林天子：“额，所以你在这附近的大虫子朋友还有多久才能醒过来？”

“大概还有，十七年？蝉就是要睡很久……”

“你先给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