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苟命被迫和反派贴贴 第39章 第 39 章

顾昭回来后，径直去了花影所在的吕昂楼。

楚子慕和宁萱一直在门口守着，见到顾昭和陆凡回来，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但见顾昭右手握了一把染血短刀，袍上与苍白的颊上也溅了血，宁萱脸色一变，快步而去：“宁昭，你，你受伤了？”

顾昭略疲惫摇了摇头：“不是我的血。”她往里面扫了眼，“花影，她怎么样？”

楚子慕方才抱着花影回来，花影状态不太好，他身为男子不方便，只好去找了宁萱。宁萱得知了情况，拎着剑就想去找顾昭，说要剁了玄明顺，楚子慕好一阵劝，方才拦下。

宁萱说：“已经给师姐换了衣裳，我守着她睡了一会，状态还好。就是还有些......”同为女子，她知道受到这样的伤害，一时半会不可能好起来。更何况，花影师姐平日里是个内敛的姑娘。想到这里，宁萱压下的气再度冒出来，握紧了手中的灵剑，“我去把那该死的玄明顺杀了！”

顾昭道：“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宁萱下台阶的脚步顿下，回头看向顾昭，看到顾昭身上的血，她反应过来：“你，你把玄明顺杀了？”

陆凡想起方才自家道君杀人的模样，快准狠，熟练异常。第一次看到她杀人，想起墨风阁那些传闻，他才觉得她还是原来的那个道君。但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杀了玄明顺，他有几分担心，会不会连累道君。

宁萱倒是没想那么多，玄明顺......干出这种事，杀了便杀了。

顾昭伸手推开门，进了屋中。

花影睡着了，大概是累了，睡得很沉。她长相清秀，肤白若雪，眉如弯月，脸颊因熟睡泛着红，甚至有种岁月静好之感。顾昭站在床前看了会，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那些杀人的不适感消散了许多。

正准备离开，花影忽然皱了皱眉头，朦胧地睁开了眼。

见得是顾昭，她下意识想挣扎着坐起来，记忆回笼，又再一次想把自己藏起来：“道君，我......”

顾昭见状说：“别怕，他已经死了。”

花影微愣，后退的动作顿了顿。顾昭俯身下去，将手中带血的短刀送到花影眼前，柔声说：“你不是同本君说，想要变强，想要有朝一日能保护你的家人吗？玄明顺他死在这把刀下，现在这麒麟刀给你，本君希望你，有一天你可以用它亲手杀了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人。”

花影看着面前的刀，银蓝色刀刃上沾满了血迹，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她盯着看了好一会，眼中的痛苦、羞耻和恐惧慢慢消失。

花影小心翼翼伸出手指，触碰到那刀之前，她抬眼看了眼顾昭，瞥见她脸上夹杂着信任鼓励和怜爱的表情。心间起伏着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她突然伸手攥住了那把刀，锋利刀刃让掌心刺痛，她却觉得心里的难受缓解了一分，含泪眼角溢出坚定：“好。”

顾昭染血的手指握住她的手：“嗯。”

花影看向顾昭：“...只是，道君杀了他，玄府会不会......”

顾昭说：“就算他们怀疑，也没有证据。别想了，你现在先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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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水云厅时，已经接近亥时。

山鸡睡过了一觉，正在石桌上嗑瓜子，见到顾昭回来，不由打趣道：“在宁桑冷那儿待了这么久？”

见顾昭没搭理它，再瞅一眼发现她脸色惨白得不正常，口中的瓜子掉了，跳下桌跟在顾昭身后进了房间：“你去了那么久，这还没进行冼息交流吗？”

却见顾昭进了房间，顷刻间捂着胸口跌坐了下去，冷汗泠泠。

山鸡这会吓了一跳，一时间在她身边踱来踱去：“我去叫人？”

顾昭倒也没有反对，只说：“等一会，去给我倒点水，我想洗个手。”

顾昭她也没想到，她在星际上学的那些制服感染者的手段，配合冼息，用起来效果竟然还不错。她下手相当快，因为犹豫一刻，她恐怕就下不了手。三个活生生的人当着她面死了，除了玄明顺，还有两个和她不算有仇的人......一时之间她只觉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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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桑冷”来的时候，顾昭已经洗完手收拾好，没有了任何痕迹。

宁桑冷今日话异常的少，也没有对她有任何问候。他们方才离他不远，他也未曾出来看一眼，看来真是专注修炼。

顾昭简单进行了问候，等冼息交流的时候，顾昭却发现，这冼息和平日里的不太一样，没平日里浓郁，再看宁桑冷，他音容样貌虽然和平日里完全一样，但顾昭却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同。

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

但她实在难受，没精力试探，只好先进行冼息交流。

等结束时，顾昭仍觉得丹田处的贫瘠感未完全缓解。但是毕竟拿人手短，顾昭也不好开口再要。

等宁桑冷下床时，顾昭忽然出声问：“谢祭君，谢祭君是不是有个妹妹？”

宁桑冷微一顿，然后回头，几分疑惑说：“妹妹？道君恐怕是记错了吧，弟子只有个哥哥。”

顾昭迟疑了一下，点头：“哦，那就是本君记错了。”

宁桑冷：“道君还有其他的事吗？”

顾昭：“没事了，多谢你。”

等宁桑冷走出一段距离，顾昭突然吩咐山鸡，让它悄悄跟着他，看他是不是回了吕昂楼。自己则掏出了几颗灵丹吃了。

她看过宁桑冷的幻境，宁桑冷的愿望，是和妹妹、和老夫子生活在一起......那他们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下午她去找他，他分明提到了弟弟...他先前在玉苏那家人里根本没有弟弟，说明山鸡和她说的情况是真的。既然如此，他确实有妹妹...现在却在她面前说不知道？

不是宁桑冷的话......为何又和他一模一样？

顾昭躺倒在床上，突然想起予暗说起的，通天宫那人偶术。她心下一惊，难不成今日来的，不是真的宁桑冷，而是通天宫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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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后，整个宁府绝大多数人都休息了。

而此刻宁奉若正同东方淼秉烛夜谈。

二人从天南聊到地北，宁奉若透露了自己的忧虑和安排：“若是凤吟还在世，这家主这位，我便直接传于他了，也不至于这么麻烦。凤戚修为不如他哥哥，心胸气度眼界的锻炼也差了些，虽是嫡孙，我却不放心把宁家交给他。”

东方淼道：“我看宁昭也不错。”

宁奉若说：“他这两日表现确实不错，连秋瑶都在我面前夸了他。不过，你不知道他并非表现出的这副模样。就像我那女儿，从小是个倔脾气。人前听话，实际上内心深不可测，连我这个做外公的有时都看不透。若非如此，家主之位给他，凭他的天赋，我宁家说不定还可再上一层楼。”

东方淼：“家主也不必过早担忧。以前宁昭尚年幼，或许等他成家后，收了心性，便会更懂事些呢。”

宁奉若想起寻花会一事，若宁昭能娶了公主，倒不是不行。

宁奉若沉吟一会说：“不说这个了，萱儿现在回来了，这次我打算留她在府中多待一段时日。远儿没事的话，这些日子，可以多来萧营城走走。”

东方淼：“好啊，正好也让青远他多在萱儿面前赎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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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谈完，天色已泛白，正准备去休息。这时，莲花楼的灵鸽却传来一道消息，让宁奉若登时脸色大变，东方淼问：“家主，发生了何事？”

宁奉若将手中字条给他：昨夜妲如城的玄家遭受了一场惊天大血洗，化我境四周天以下的年轻一辈，全部命丧睡梦中。玄府远侯王震怒，恐会牵连宁家，还请宁大人早做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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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还没睡醒，便被敲门声惊醒，是神色慌张的宁萱。

她将顾昭从床上拖起来，塞给她一个空间戒：“宁昭，东西我都给你放空间戒了，你快走！”

顾昭睡得迷迷糊糊，这回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握着宁萱的空间戒：“我走去哪？”

宁萱急道：“来不及了，回头再解释，你先走，去......去仙岳城吧！反正越远越好！”

顾昭这会儿有点清醒了，见到宁萱的模样，隐隐猜到会不会是和玄明顺有关。

她尚未开口，门被极强的冼息推开，随后是宁奉若沉厚而含着怒气的声音：“走去哪儿？！”

这一挥手的冼息差点没让顾昭摔了，宁萱勉强扶住了身边的桌，见到宁奉若来了，干脆往外上去拉了宁奉若求情：“爷爷，玄府的事和宁昭他没有关系，他不过化我境周天第三周天的修为，如何能一夜之间杀了玄家那些人？何况玄府离我们不近，他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往返，昨夜我一直陪在宁昭身边，我可以作证......”

“你一直陪在宁昭身边？那这个又怎么说！”宁奉若将手中锦囊和断簪扔到顾昭面前，质问顾昭：“昨夜你去了哪里？玄明顺他人呢？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他？”

地上躺着的锦囊上绣着金色的藏一字，断簪——是花影先前戴过的簪子。

顾昭昨夜只想着清理尸体的痕迹，竟然忘了这个。

宁奉若见顾昭神情，便知道自己没猜错：“玄明顺是玄府的嫡孙，你下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如此这般会给宁家带来多少麻烦？”

说着，宁奉若从指间的空间戒掏出他一条三叉金鞭，“你娘死的早，没有人教，今日我便亲自教你，应该怎样做一个宁家人。”

宁凤戚在旁边看笑话，看见宁奉若动气的模样，不由心下畅快了不少。

宁萱见得宁奉若手中的三叉金鞭，神色猛然一变。这鞭子是宁奉若的本命法器，宁昭受上一鞭，不死也得要半条命。她想要扑过去挡住：“不是这样的，爷爷！不是这样的！”

宁奉若冷眼看了眼宁萱，对宁凤戚道：“凤戚，带走你妹妹。”

顾昭见得那福袋和发簪，便知道这事估计遮掩不过，宁奉若既然捡来，大概是已经去了典藏楼了解了情况。这发簪是花影的，若她不承认，说不定他还会杀了花影。

顾昭于是没否认，她说：“外公既然知道这福袋，那外公应该知道那玄明顺对我的弟子做了什么？”

宁奉若原本就怒气滔天，又被顾昭这幅淡定反问的模样气得脑袋嗡了一下，他怒极了反而冷静下来：“你指的是你那弟子被玷污的事？她不过就是你冼炉，你若真在意她？还会让她做冼炉？一个冼炉，别说被玷污了，就算死了又如何？”

顾昭手掌握了握，宁奉若见得他丝毫不知错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更甚：“不过就是同那月涂公主三分像！只因为这个就杀了玄家人，老夫还以为你天赋心性不错，没想到满脑子都只有儿女情长！简直是鼠目！ ”

宁萱被宁凤戚禁锢着，听到宁奉若的话，她瞪大了眸子：“爷爷，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要是我，要是孙儿被那玄明顺玷污了，你还会这么觉得？！”

宁奉若扫了眼宁萱：“你岂能和那低下的冼炉相提并论！”

顾昭：“孙儿也不是非要为弟子出头，只是他动了我的人，我若是没反应，下一刻，他动的人可能就是孙儿了。孙儿杀他，不过也是自保。”

宁奉若胸膛起伏：“就算动了你又如何？他爷爷可是远侯王！修为比我还高，连陛下都要敬三分。你杀他？你可知你杀了他，拿什么来赔？”

顾昭没说话：“杀已经杀了，外公要罚便罚吧。”

宁奉若青筋暴起，宁萱在旁边疯狂挣扎，“爷爷，你敢打哥哥，我就再也不回宁家了！”

宁奉若被吵的脑瓜子疼，这会儿梁秀木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他挡着了顾昭面前，说：“家主，是秀木教子无方，我愿意替昭儿受罚。”

顾昭身前是梁秀木宽大的肩膀，她眉头蹙了蹙，将他拉开，“爹爹，不关你的事。”

宁奉若沉了眉眼，“这件事，无论如何得有个交代。”就算不给他，也得给玄家。

他手中的金鞭汇聚着冼息，朝着顾昭身上甩去，只是一鞭，让她整个人飞出了几十米，撞到不远处凉亭上的柱子上。

顾昭觉得自己的背脊、以及小腿的胫骨和腓骨似乎都被折断，丹田也被震碎了一样，鲜血从口鼻流出，她趴在地上，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宁萱干脆被宁凤戚敲晕了。梁秀木见宁奉若似乎还不解气，连忙挡在了顾昭面前：“家主，再打下去，昭儿恐怕撑不住了......”

宁奉若捏着鞭子的手微微发颤，扫了眼顾昭：“你可知，昨夜整个玄府上下，化我境第四周天以下的年轻一代，一夜之间悉数被杀。你这好儿，在这个关头杀了玄明顺，给宁府惹下了滔天麻烦，他就算死了，也不足惜！”

梁秀木震在原地：“玄府第四周天...如何会......”

梁秀木即便不关心这修仙界的形势，但也知道，玄家势力大，竟然有人能一夜之间杀掉这么多，肯定和宁昭没关系。但......他杀了玄明顺，定然会受到牵连。这一鞭子，当真是轻的。

宁奉若甩了下手，还在犹豫，隔了会，他终于道：“看好你的儿子，不许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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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家的人很快就来了，最后还是东方淼在其中保证，昨夜他和宁奉若待了一晚上，宁府其他人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修为。

后来查到典藏楼，得知了楚子慕、花影一事，又再回头找了宁奉若。宁奉若表示，宁昭极其弟子已经于昨晚离开了宁府，和玄明顺一事没有关系。

玄府派人在宁府附近住下，誓要找到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