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归 第十四章：长大

小年这天，满城大雪，望月他们喝着酒唠着家常，有说有笑，好不开心。她来黄家一年多了，她不光身高长了一大截，也慢慢接触到这个世界另外的秘密，比如黄老四教给她的功法。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她的家人在哪儿，好不好。可是她因为黄老四和黄良真实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她说她记不得自己生日了，黄老四拍板说那就定在三月三吧，女儿节这天正好，开年不久就可以过她好好的过一个生日了。他们教她划拳给她讲许多许多她不曾见到的趣事。屋内火盆里炭烧得红火，她的小脸也变得通红起来，小口抿上一口桂花酿，眯起眼睛享受的听着黄良和黄老四又像往常一般吵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美好。

“书先生！”开门的黄良一脸惊讶。

书礼满眼通红，头发有些乱，脸上尽是颓废。好几杯酒下肚，他才缓缓开口“我娘没了。”

望月看着他失去了整个世界的颓败之感，有好些话想说，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一杯杯酒下肚，只是看着他满脸泪水，只是听着他讲他和他娘的故事，只是听着他越哭越大声，不知不觉她眼睛也就进了沙子。黄良也红了眼，黄老四难得的抚上了书礼的头，一言不发。四人就这么坐着，坐着，坐着。。。到了天明。

院子和屋顶的雪把整个世界照的更亮了，甚至恍了望月的眼睛，她看着赶着书礼和黄良进内屋去睡觉的黄老四突然有些心慌，她就这么一步一步跟了上去。“月儿怎么还不去睡会儿。”望月摇头不说话，跟着黄老四进了他的屋子，屋内有生火盆所以也算暖和，她转身跑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手上多了两床被子。

“爷爷屋里暖和，今天月儿也睡这屋”说完把一床被子啪的往地上一扔，铺开，拉开另一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就闭上了眼睛。

黄老四好一怔，想叫她上床去睡却没再开口。他也不说话，上了床闭着眼睛就睡起来，这是这一觉爷孙两有没有睡熟没人知道。

书礼再醒来时，身边多了吴宣舞，她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满脸心疼。他轻轻捧她的脸“不要担心，我还有你们”吴宣舞把他手搭上自己肚子，点点头，就这么靠在他胸口。

时间如白驹过隙，望月的个头窜了好高一截，慢慢有了少女该有的模样，只是脸上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怎么都还像个孩子。黄良也成了黄老四口中狗都嫌的大龄剩男，黄老四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吴家生意一落千丈，可是书礼这一年中了进士，厚积薄发当下更是中了状元。成了京城人人艳羡的状元郎，也伤了好些名门贵族小姐的心，因为他早已娶妻生子，还恩爱有佳。

“小笨蛋有好吃的就只记得你姑姑，我呢？我也是你舅舅，怎么每次都没我的份儿！”黄良捏着一个小包子的脸，恶狠狠的说。这小包子看起来也就三四岁，此时正和望月两个甜甜蜜蜜的分享着一串糖葫芦，他好像也习惯了黄良的威胁，满不在乎的翻了个白眼，摞了身子，把屁股对着黄良。黄良气得一把提起他“走走走，这几天我看你懈怠得很，马步都不扎实了，今天必须好好练练。”

“姑姑救我！”被提起来的吴浩然小包子一手还紧紧抓着糖葫芦，手脚并用，使劲儿挣扎，只是他本来就有些胖乎乎的，又穿了一身红衣，这么一挣扎怎么看怎么像福娃。望月越看越可爱，捧起他的小脸揉了又揉，亲了又亲，可就是不搭话。小包子看望月样子就知道今天自己栽了，一脸失望。这吴浩然小包子就是书礼和吴宣舞的儿子，因为当初康王府和舒家吴家有乱，吴宣舞在一次逛街时遇到惊马动了胎气导致早产。好不容易生下来小包子却小的可怜，接生婆直摇头说怕是难养活了，而床上的吴宣舞因为大出血也是昏迷不醒，书礼和吴应博唐珂当时就急红了眼，誓要铲了康王府和舒家。当时遇上望月和黄老四他们赶去才及时劝退了要做傻事的几人。说来也巧，吴家这么乱偏偏门房来报有道长化缘，就这样吴家舍了一大半家产给这道长，只求女儿和小孙子平平安安。这道长看起来已经白发苍苍可是脸上却生气十足，脸色红润白皙，看起来确实几分神秘。所以也不怪唐珂病急乱投医，拉了道长的手臂不放手，哭哭啼啼的求他。道长也不说话，直到看到追了出来的望月，他眼中有流光闪过，这才装模作样的做起法，然后给了一颗黑漆漆的丹药让人化开给吴宣舞灌下去。说来也怪，这药刚喂下一会儿功夫，吴宣舞脸色就有了变化，吴应博他们感恩戴德的给道长道谢。道长只是笑笑说了报酬的事，这其中便有吴家大半家产。

“小友，我来此处皆因你而起，所以小友也需付上报酬。”听着这老道长笑眯眯的对自己说的话，望月差点口吐芬芳。可是看着书礼几人不好意思又期待的表情，她艰难的点头。“往后小徒找了来，还望小友照看。”老道士看望月点头，放下心来，慎重的对望月鞠了一躬身，这可把望月吓得不轻，连忙侧身。她可不敢接了这一躬身，怕折寿。道长好笑，甩了甩自己的拂尘，对着小包子念念有词，良久收了手，对众人一笑便失去了踪影。看得大家目瞪口呆，仿佛一切只是幻觉一般，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黄老四和吴应博。

说来也怪，小包子出生后每次看到望月就高兴的不得了，走哪黏哪儿。吴宣舞起先还会小小吃醋，后来干脆当了个甩手掌柜，只要有望月在就把小包子丢给她，然后乐癫癫的去找自己的礼哥哥了。书礼早就把望月他们当做亲人，所以也乐得其见。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时不时小包子就会找来，和望月他们住上一段时间。

“月儿也差不多十六了，良哥明日你送小然然回吴家时问问你礼哥他们的想法，我们可是要照计划出去走走了。”自从小包子出生，书礼也拜了黄老四做干爷爷，所以望月他们现在可是书礼正儿八经的娘家人了，有什么事，两边都会通气。

小包子刚咬了一口大包子，嘴里含糊不清“不要不要，我要姑姑陪我，我不要回吴家，祖爷你们不要丢下然然。”说着眼睛里已经有了雾气。

黄老四咧开嘴“小然然想跟祖爷一起出远门？”

“姑姑是不是一起？”

黄老四点头。

“嗯，小然然想跟祖爷一起出远门。”

“噗。。。”黄良没忍住，果然这小包子不光嫌弃他一个人。

“行，那今晚早些睡，明个儿让你姑姑和舅舅陪你回吴家去问问你爷爷奶奶，他们可是想你得紧了。”

小包子点点头，吃的更加卖力，姑姑说了爱吃饭的小朋友才能长的壮壮的，他长壮了爷爷奶奶他们才不担心。在小包子心里爹娘还真没那么重要，毕竟他在时他们也当他是多余的。望月一听小包子要一起有些开心，给他又添了一大勺蒸鸡蛋，摸摸他的头又亲了亲，开开心心的吃起饭来。黄老四看得好笑，果然还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