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 第52章 白帝归来

上天庭，中天神殿。

此次朝议距离上回已是三百年，三百年未见，当白帝出现在中天神殿的帝座之上，还是如从前般孤高冷傲，盛气凌人。

座下的司命星君也是一点也不敢把他跟凡尘的那个昆仑墟弟子相提并论，毕竟帝君的气质气场，远不是那凡人可以企及的。

今日的白帝一身柔黄长衣，高贵淡雅，银簪玉冠，墨泼长发，眼里三分端庄，三分凌然，如静水流深，教人神往。

可他稍窄眼帘，司命便知大事不妙，连忙跪下道，“……帝君！”

白帝道，“你方才说，本座的情劫并未渡过？”

在这样居高临下的眼神注目之下，司命自然全招，“回帝君，您的情劫本该在您昆仑墟一役后受伤落入凡间才会遇上……小仙万万没料到，您会在那之前就、就身殒回归上天庭了……”

白帝又道，“本座的情劫，难道不是慕容枫么？”

司命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啊！跟您的师妹没有半分关系呀！”

“看来你知道本座口中的慕容枫是谁。”

司命咽了下口水，“……您的师妹确实美貌动人，让人见一眼就、记住了。”

白帝起身，走下台阶，“既然你见过她，那你倒是说说，在那之后，你是打算如何安排本座的情劫的？”

司命如实相告，“会安排您失忆，然后就、就爱上了那个救下您的凡尘女子了。”

白帝嗤之以鼻，完全瞧不上这样的安排，司命自然也知道，他堂堂一个帝君，怎么可能就对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心动。

司命道，“那、那小仙之前备下的忘川水，帝君还要吗？”

白帝蹙眉道，“本座的情劫都未应验，喝什么忘川？”

司命一跪不起，白帝道，“上清神域那边，你也不必再去汇报了，若是三清问起本座的情劫，你知道该怎么回答罢！”

司命频频点头，“小仙知道，小仙知道！请帝君放心，您的情劫已安然渡过，不必再下凡浪费时间了。”

“嗯，”白帝走过他身侧，回身道，“……那慕容枫，现人在何处？”

对此司命早就准备好了话术，完完整整的讲给了他听，“回帝君，那慕容枫后来便回了昆仑墟伏诛，在陨仙台承受了掌门的八十一鞭后便被逐出师门，不知所踪了……小仙想她的修为不高，可能已经死在半途了。”

白帝侧对着此处，司命也看不清他表情，只希望他听到这些后事就不再追究慕容枫的责任，“那慕容枫中断您的情劫实属罪大恶极，小仙后来也去了趟昆仑墟，怕他们对慕容枫有所包庇，便用了那上古神器昆仑镜看了下，慕容枫确实在陨仙台被打得体无完肤，面目全非了。而那昆仑墟掌门崇阿，也因为您……因为爱徒的突然离世一夜白了头。”

白帝并没有意料中的唏嘘，扬长走过他身旁道，“你下去吧，叫七武神上殿。”

司命这才抹了把汗退下。

随即应召的七武神即刻入殿，声音整齐划一，“参见帝君！”

白帝道，“怎么少了一个？”

开阳星君解释道，“玉衡星君他在您第三回下界之后不久也追随去了渡厄道，还转世成了您的师弟肖聿珩，您不记得了？”

白帝细细一回想，确实如此，那肖聿珩的眉眼跟他座下的玉衡星君几乎一模一样，“嗯，那本座去一趟昆仑墟，你们不必跟来。”

见白帝扬长而去，天枢星君疑惑道，“帝君何时对玉衡如此上心了？不一直嫌弃他总爱弹琴谱曲修为却没多少长进么。”

开阳星君道，“玉衡毕竟跟帝君在凡间做了几十年的同门，或许帝君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了呢？”

此刻摇光星君也凑上来道，“看来这昆仑墟是后继无人了，本宗的第一第二接连回归了上天庭，那崇阿将来得立谁来继位掌门？”

开阳星君道，“你管那么多作甚？现如今帝君重临上天庭，接下来的日子又得忙了。”

这时一旁默默无语的天璇跟天玑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

昆仑墟，旭阳峰。

当那风华绝代的身影回过头来，掌门崇阿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徒弟跟眼前的白帝是有多大的天差地别。

除了容貌相似以外，根本就是两个人，昊辰平日里在他跟前是又温和平静，又礼貌谦逊。可这个白帝，明显盛气凌人，教人不敢直视。

上回面见司命星君，他还能普普通通做个揖，这回帝君亲自下凡问罪，掌门崇阿只犹豫了一秒，便带领门下弟子集体跪下道，“参见帝君！”

白帝也不多说废话，一眼便瞧见悬挂在旭阳正殿之上的神器昆仑镜，挥出的第一道神力就将封印解除，随即那神镜便飞至他的跟前，任他驱动。

都说驱动上古神器消耗气海极大，就连上回的南天仙翁也是拿了回去让本族的几个修仙者一同驱动的，以免过度伤神，可这神器到了白帝手中就如小菜一碟，挥袖之间便转动了起来，一下映射出慕容枫在陨仙台上的那一幕。

画面上的慕容枫确实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尤其是脸上的那一道鞭伤，几乎将她再度毁容，白帝见此一幕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五指微蜷。

此时掌门崇阿道，“那不孝之徒弑杀同门已经认罪，还请帝君放心，我昆仑墟绝不姑息养奸！”

白帝道，“她现在人在何处？”

“她受了如此重的鞭伤，想必是活不长久了，已被我们扔下山去了。”

白帝道，“她乃神女一族，有不死之身，这区区几十鞭根本要不了她性命，她怕是早就逃了。”

此言一出，昆仑墟的弟子皆是瞠目结舌，尤其是掌门崇阿，“她……她怎么会是神族？”

白帝道，“她来昆仑墟十年，十年之间容颜不曾更改过半分，你们就没有过怀疑吗？”

别说昆仑墟内对她五迷三道的那些同门了，就连掌门也脱口而出道，“这、这不是她天生丽质么？或者、用了什么仙丹？”

白帝无语，“罢了，我自行搜索她的行踪即可！”

他说着又驱动器昆仑镜，可尝试了许久，也不曾搜到慕容枫的行踪，“……”

见白帝颦眉，掌门道，“帝君若需要这昆仑镜，带回上天庭慢慢寻找慕容枫的踪迹也行。”

白帝却甩了衣袖，将转动的神镜停下，随后一掌推回它到旭阳正殿，“罢了，本座有的是办法。这镜子既是你昆仑墟的神器，本座带回去也不合情理，就挂这旭阳峰罢。”

他欲要转身，又提点道，“还有方才本座提及慕容枫乃神女一事，不希望你们昆仑墟有人外传。”

掌门崇阿回头看过几个长老弟子，大家都战战兢兢的颔首点头，不敢有丝毫违背，“是，帝君！”

见帝君终于又转回了头，一群人这才恭恭谨谨的送走了白帝。

见帝君不久就回归了中天神殿，等候着他的开阳星君问道，“玉衡呢？玉衡没跟您一块儿回来吗？”

白帝早忘了肖聿珩的事，“他既然与昆仑墟有缘，就让他再待上一段时日，在那里也好多修炼修炼，别一回上天庭就抚琴弄弦的，叫本座心烦。”

开阳星君附和点头。

“你稍后去天枢那里，叫他带上天璇天玑二人一同去下界给我搜捕一个人。”

开阳道，“不知帝君要找的是谁？”

“他名叫迦兰，曾经是昆仑墟掌门的首座大弟子，找到此人，给我格杀勿论。”

开阳即刻受命，“是，帝君！”

开阳离开之后，一直守候在帝座一侧的文官李文倾这才敢上前来通传他的要事。见白帝坐下，他递来一份请帖，说道，“帝君，蓬莱龙族有喜事在即，这是他们族长特地送来的请柬，想邀您前去观礼。”

白帝才打开也没看一眼便合上了，放回李文倾的手中，“本座与龙族早在数百年前就没有多少往来了，不过一个小辈的婚礼，有什么可去的。”

李文倾默默收了请柬，“据说是跟南天仙族的联姻，新娘是昭华仙姬。”

他说到这个名字，白帝抬眸看了下守卫在中天神殿一侧的其中一位天兵，那天兵身高稍矮，但站得笔直，被白帝这么一盯，更是吓得不敢侧目，可白帝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弹指一瞬，那士兵的头盔便掉落下来，露出满头乌发，“昭华仙姬？不是在我上天庭么。”

李文倾也知道瞒不住帝君，他上报此事正是为了给昭华求一个永远留在上天庭的机会。见李文倾对她使眼色，昭华即刻站到殿中央跪下道，“求帝君成全！昭华不想去龙族联姻，昭华惟愿永远在这上天庭，在帝君您的中天神殿为您效忠！”

白帝也无意管束这些小一辈的事情，只道，“既然你已在我上天庭任职，那看来联姻应当是你祖父另有安排了，此事就此作罢，日后你也不必再回南天仙族了。”

昭华喜极而泣道，“谢帝君！”

李文倾也替她感到开心，“昭华只与那清苑殿下年幼时有过几面之缘，长辈们便乱点鸳鸯谱让她躲了将近一百年，现在总算苦尽甘来了。”

李文倾说完才发现手中的请柬中途已被帝君拿走，此刻已展开在他的手中，“……清苑？”

李文倾道，“帝君您是龙族的老前辈了，可能不认识此人，这清苑殿下生来体格弱小，修为也不高，想来是配不上昭华仙姬的。”

“哦？”这可跟他认识的少年不怎么吻合，白帝本以为他属意慕容枫，没想到一转眼还得娶别人，娶的还是一个赝品昭华，只是这请柬上的“昭华”二字何以看起来如此扎眼呢？

见白帝凝眉，李文倾道，“帝君……是打算前去吗？”

白帝又改变了主意道，“去，本座本就来自于龙族，不能在这上天庭待了两千年就忘本了，回去看一看也好。”

李文倾道，“那我即刻去给龙族回信。”

“既再无要事，本座先回寝殿了。”

昭华这才束好发，与李文倾异口同声道，“恭送帝君。”

等帝君离开后，昭华瘫软在地上，抚摸着自己的心口，“刚刚那一瞬，我还以为会被帝君就地正法。”

李文倾走下帝座高台，“你的身份我早在帝君前两回历劫归来就告知过了，他并无太多表示，想来是同意的，此次正好趁着联姻开诚布公也好，省得将来东窗事发。”

他扶起昭华道，“你只需明白，在此婚礼之后，你就不再是南天仙族的人了。”

昭华道，“自我在下界遇到上回渡劫的帝君之后就已经决定追随他了，此份心意永不更改。”

李文倾拍了拍她的肩膀路过她身侧，提醒道，“好好当值，莫要起别的心思，帝君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昭华连连点头，“能守卫在这中天神殿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到达蓬莱次日，慕容枫从床上醒来，按例今天是正式待在蓬莱的第一日，她需要跟着风清苑去面见龙族长辈。

风清苑在她房门口等候了一会儿，直到慕容枫梳洗打扮完毕，一推开门，见身着粉色霓裳的慕容枫他惊喜道，“我就说你凡间的那几套衣裳好看，不枉我提前传信回来让他们备好新的。”

慕容枫依旧是凡间初遇时的装扮，体态轻盈，面若桃花，细看之下她眼眸波光流转，很是迷人。

“你别怕，反正昭华也不太认识我们家这些长辈，你待会儿哪怕装得陌生些也没关系。”

慕容枫颔首，“那我们走吧。”

穿过雕栏玉砌一座又一座的宫殿之后，终于快抵达正堂，可尚未登堂入室，那大殿之内的几声议论便传了过来——

“昭华仙姬也有将近一百年未来我们蓬莱了，以前还是个小孩儿呢！不知如今长成什么模样？”这声音温和柔软，听着像是个优雅的女子，风清苑道，“这是我姨母，她是龙族当中除了外祖母以外唯一疼我的人。”

慕容枫看他一眼。

“昭华小的时候连长发都不肯留，一点没个女孩子的样子，长大了也未必能好到哪儿去。”这个声音趾高气昂，风清苑轻松道，“我表弟清宥、舅舅家的，小时候跟昭华一样欺负过我，不过长大后修为不如我，每每挑衅我都被我打得满地找牙。”

慕容枫但笑不语。

“他俩怎么还没来？要不叫人再去通传通传？”

清宥道，“别是长得太差不敢见人了。”

“清宥，闭嘴！”

风清苑觉得差不多了，就跟慕容枫互看一眼，“走，我们进去。”

通传的守卫即刻宣道，“清苑殿下、昭华仙姬到！”

慕容枫本已做好接受一群人注目礼的准备，可等这些纷繁复杂的目光顷刻而至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她曾经可以毫无悸动的走过旭阳峰的主殿，因为心中并无**与念想，可是如今她落入过凡尘，也有了凡人的私欲，并不能再无视这些眼神中所带的情绪。

她静静的看过两侧周围，眼神之中有迷惘，有怅然，唯独没有即将结亲的喜悦。

而龙族的诸位，在目睹昭华仙姬长大成人之后的模样，无一例外均是呆若木鸡，这其中最惊讶的莫过于清宥，“她……她是昭华吗？”

清苑的姨母拍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注意措辞。她也是第一个迎上来的，一来就握起了慕容枫的双手，看她如看亲闺女一般，“真没想到昭华居然长这么漂亮了！快让我好好瞧瞧。”

慕容枫任由她拉着转了一圈，风清苑愉快道，“昭华，这是我姨母，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你可能不记得了。”

慕容枫当然不记得，只微微颔首保持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时座上的外祖母道，“有如此端庄美貌的未婚妻，也是清苑你的福分。以后要跟昭华好好相处，不能再随意外出游历了，多陪陪她。”

风清苑执起慕容枫的手深情款款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为了能尽快迎娶昭华，我定会全力以赴取得她的芳心的。”

慕容枫将头一撇，看向旁边。

不远处的清宥气不过道，“不过就是见色起意，说得那么好听。”

风清苑充耳不闻，毕竟他跟慕容枫约定的就是他只对昭华的相貌一见钟情，但会在日后的相处中渐渐发现性格不合，风清苑嫌弃昭华清冷木讷，便屡屡外出游玩，不顾她的感受；而昭华也会逐渐厌倦风清苑只喜欢她的容貌却不喜欢她本来的为人而大吵起来，最终一拍两散，结束这场亲事。

用风清苑的话来说，“从今天起，你在龙族只需要装根木头就行了，呆呆的，冷冷的，一看就跟我秉性不合。”

这可是十分接近慕容枫本来的性格的，所以装木头这事儿简直手到擒来，这龙族一大圈的长辈问候完毕，她说的话都没超过十个字，当真惜字如金，沉默寡言。

外祖母见她如此怯生，便招了几个侍女道，“我看昭华你连夜奔波赶来蓬莱定是累极了，昨晚应该也没怎么睡好吧？要不先回房再休息休息，等有事我再支人叫你。”

慕容枫颔首，“嗯。”

等昭华离开之后，外祖母幽幽的对风清苑的姨母说道，“这昭华的性子可真是变太多了，美是美极了，但总觉得她好像不太容易接受我们。”

姨母道，“昭华初来乍到，有点怯生也是正常的，回头我定盯好了清苑，让他好好陪着她游走一番，早点儿适应我们蓬莱。”

这时清宥忍不住道，“清苑不就是看上了人家的外貌才肯回蓬莱结亲的？那仙翁他愿意把自己的亲孙女交给这么肤浅的人么！”

风清苑满不在乎道，“我就是贪恋昭华的美貌又如何？跟她有婚约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我对她安的什么心跟你有关吗？先管好自己吧。”

清宥急得直跺脚，面向座上的祖母，“您瞧瞧他，您瞧瞧他，还没娶到人家就开始嘚瑟了！”

姨母取笑道，“那小时候定亲那会儿，你不是说不喜欢那仙姬吗？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清宥瘪嘴道，“祖母……我就不能跟清苑竞争一下吗？要是我能赢得那仙姬的芳心，能不能把这门亲事让给我呀！我好歹是龙族纯血，跟那昭华仙姬更般配！”

祖母咒骂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浑话？这昭华仙姬岂是你们兄弟俩随意挑拣的人么！”

姨母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拉了清苑走到一旁，叮嘱道，“你给我好好守着昭华，可别教人捡了漏。那昭华的身份地位在那儿，你若真有幸娶了她，得了南天仙族的支持，将来在龙族的地位定能赶超清宥，任他是纯血又如何？”

风清苑没有作声，姨母推了他一下，“好好把握她，明白了吗？”

风清苑只得点头，“姨母放心，那昭华生得如此好看，我定是想多陪她身边看看她的。”

姨母眨眼示意道，“不止陪她看她，也要有所行动啊！拿出你的男子汉气概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她！”

风清苑大概听懂了，鄙夷道，“姨母你——”

姨母道，“花开堪折直须折，她都是你的未婚妻了，提前下手也没关系，反正这婚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回头我给昭华重新安排一下厢房，就安排去你隔壁，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风清苑无语，讪笑了下，“那个姨母……其实我没有那么着急的……”

姨母真是恨铁不成钢，“你怂什么？现在就你有资格接近她，别浪费这样的大好时机，听懂了吗？”

风清苑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我会努力的，姨母。”

姨母这才安心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鼓励道，“我家清苑如此英俊，她没道理不喜欢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风清苑不想再受她奇奇怪怪的蛊惑，打算闪人，“好，那我这就去找她。”

等他离开后，清宥依旧在喋喋不休着，“祖母你偏心，你不帮我我就去找祖父，让祖父跟我爹娘帮我想想办法！”

祖母白他一眼，“不上进的东西，只知道依赖你爹娘，你要是跟清苑一样能好好的历练自己提升自己，我尚能给你个机会，现在免谈，滚回去找你的爹娘哭去！”

清宥径直被气走，姨母看他一眼背影，感叹道，“这纯血龙族可真是越来越差劲了，早就不如当年那位被上清神域指明带走的帝君了。”

外祖母也感慨道，“那白帝可是我龙族至傲，清宥如何与他相提并论，就连清苑也差得远呢！”

“说起来，之前递去上天庭的请柬不知有没有答复？”

外祖母正要失望，外面的侍卫这便进来通传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上天庭回信了，说是帝君会来观礼！帝君说他跟清苑殿下曾在下界有缘相会过，所以他的人生大事，他一定会到！”

这下风清苑的外祖母跟姨母都喜出望外，“这实在是太好了！得赶紧通知族中长老做好准备迎接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