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
这是姬来之的口头禅。
看得出他很喜欢这句话。
因为他在《王朝》中的网名,就是“姬来之,字安之”。
姬来之这人,太热情!
虽然肥如城没了他的份,纯属迫不得已来令支谋出路。
看到沈续在此时,更是直接表示,“老大喜欢这座城,咱双手奉上,绝不争抢!”
鞭长莫及,沈续自然不会横跨数百里来占这令支城。
暂歇一夜,明早边走。
小迷弟又当即表示,今夜驻扎城外,为老大守城!
说实话,沈续一直对姬来之报以戒心。
虽然不在乎这令支城,但却怕夜里城门大开,自己所率部队遭袭。
四千余匹良马,这就是行走的黄金!
怎能不惹人垂涎?
没办法,前世得来的教训,让沈续不得不多想。
但当姬来之说出带人驻扎城外,为自己守城时,沈续心中疑虑这才消除。
此人,还真是自己的迷弟?!
放下戒备心后,酒就喝着很轻松。
整整三个时辰的对酒痛饮,令二人皆尽兴。
颇为开怀。
临别,沈续挽留姬来之在城中居住。
姬来之坚决不从,“既来之则安之!啥都别说了!”
“沈大你无意这令支城,那兄弟就腆着大脸收下了!”
“为表谢意,也让兄弟表达一下心中对偶像的憧憬之情,这城,咱今天守定了!”
盛情难却,沈续也就放姬来之出城了。
当然,如果姬来之真留下来了,还是要派人看守。
日久才能见人心。
初识,再怎么热情,也必须防备!
一夜,安眠。
次日一早,沈续出令支,辞别姬来之。
那四万余叛军,带也带不走,便留在了令支。
也算是送姬来之一个顺水人情。
不得不说,姬来之情商高,会做人。
直接将随军粮草赠送,外加数千金。
客套一番后,沈续最终还是耐不住姬来之的热情……
“沈大,以后不论什么时候来,这令支,都是你的家!”
出城十里相送的姬来之,脸上挂满了离别感慨。
直至渡过濡水,沈续心头仍有迷雾未能散开。
他不清楚,为何姬来之无所图,却如此殷勤。
若说财神,那是受了自己的恩惠,外加本性使然。
但这姬来之,却是没来由的热情,太诡异了。
难道这就是粉丝的力量?
脑残粉?
沈续搞不懂,他只是对比自己强的人,会心生敬仰。
却从没崇拜过谁……
一路疾行,至卢水。
卢水的源头在卢龙塞外,流经肥如,在孤竹城与濡水合流,入北海。
北海,便是后世的渤海湾。
这个时代还没有渤海湾之称,只有渤海郡。
与卢水平行自南而下,还有一条玄水,北源鲜卑境,于肥如城并入卢水。
沈续并不打算进肥如,于肥如南,孤竹北,渡卢水、玄水交汇之流,一路向东。
此行目标为临渝,路程较远,近三百里。
没办法,度过卢水之后,便是“千里无人烟”。
人,择水而居。
卢水、玄水之东、东北方向,五百余里,荒无人烟。
须至六百里外,才有河流,方见人烟。
临渝,位于令支东约二百里处。
那里并无河流,却临海。
临渝,是城,也是关。
北倚崇山,南临大海。
又称渝关。
这个时代的渝关,只是长城终点一个险要关卡。
但后世明朝开国,徐达奉命修永平、界岭等关,带兵来到此地,以此关非控扼之要,于渝关东六十里移建关卡。
因其北倚燕山,南连渤海,故得名山海关。
自此,方有“天下第一关”、“边郡之咽喉,京师之保障”之称。
虽说,此世【三国卷】,正值汉末,临渝远未及后世那般闻名。
但作为长城终端,险要重关,亦是重地。
路上山多,多穿行崎岖山路,偶需绕行。
路坎坷,重燃一行两日奔行,方至临渝。
一路上,叛军遍地,不知杀了多少。
叛军的命不值钱,一人一点功勋。
沈续只知自己的功勋,从一万六千多,涨到了“”点。
人烟稀少的情况下,玩家村庄自然也没几个。
缺水的荒山野岭,能有多少流民?
就算系统刷出流民,没水如何养活?
如此恶劣环境,自然没多少玩家建立领地。
一路上无河水冲洗,两营人、马,多红黑血色。
临渝城,也缺水。
此城,只是一个关隘附属城池。
又能有多少生气?
临渝为驻兵之城,没有县令,守军长官也不是县尉,而是军司马。
与普通军队建制相等,领四百人守临渝。
军司马名叫余雄,四十多岁,是个寡言少语之人。
任谁半辈子守在这么一座孤城中,话也多不起来。
余雄说,东南二十余里便是海边,可去彼处沐洗。
重燃军浑身尽血污,早以难受不堪。
但裴、杨二人商议后,决定轮流去。
身在异地,防备之心不可无!
沈续登城北望。
崇山峻岭,影影绰绰。
一眼望去,尽皆巍峨雄山!
如此险要之地修此长城,古人之伟,尽在其中!
他知道,在临渝之北,直线距离约五百三十余里处,还有一条更加雄伟壮观的长城!
这条长城,西起大宛贰师城、赤谷城,今吉尔吉斯境内;
途径经龟兹、乌耆、车师、居延,沿着燕然山、胪朐河,直达黑水北,今黑龙江北岸;
至东而南折,南抵乐浪屯有县,今平壤南。
古堡、亭障、列城、烽燧、关隘不绝,构成了一道城堡相连,烽火相望的防线。
那是一条横卧在华夏北方的两万余里巨龙!
汉,分前、后。
那条长城,便是前汉所建。
如今汉室**,已然丢了那条先祖为后世子孙所建之屏障!
沈续坚信,自己终将占下幽州!
那么,早晚必将那长城收回来!
正当沈续面对雄山长舒壮志之时……
临渝之下,来了一支不速之客。
浩浩荡荡数千骑,皆持弯刀负短弓。
临渝城中,示警敌袭的号角在回荡。
军司马余雄,组织众守兵登城头,守城。
沈续亦令留在城中的裴行俨,带鹰扬营登城协助。
无论余雄、沈续,还是裴行俨,皆未将这敌袭放在眼中。
且不说临渝之雄,仅数千骑兵,如何攻城?
但他们却未发现,有十二、三守城士兵,并未登城。
而是胸怀短刃,摸向了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