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焦急万分赶回圣佩罗德,正看见飒尔围着干草树枝装模作样的念经做法,忍不住笑出声来。飒尔这神棍属性,真是越来越浓厚了,真不知他装神弄鬼这套把戏,是在哪里学来的。
还真别说,穿上这圣洁的白色牧师袍,外面罩着连帽斗篷,边缘重工刺绣,点缀的珠宝闪闪发光,真是贵气逼人,却又一点也不违和——像是一位在教会修行的矜贵王子。这可是他用亲手编织的渔网捕捞上来的人鱼王子!
真是越看越中意!
美人就是美人,穿什么都好看!哪怕当时在海岛上家徒四壁,披着树叶穿着草裙也丝毫不影响第一美人的美貌。
只是,他身上的衣服……玄月眉头渐渐紧锁,突然有了种想扑上去把他衣服扒掉的冲动!
等等!他只是扒衣服!没有别的不良想法!
飒尔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出自第一研究所首席裁缝,月舞轻尘之手!
一想到情敌亲手制作的衣服,紧紧包裹着他最心爱的人,每一寸肌肤都充满着情敌的爱意,走的每一步路,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有情敌的爱意与心上人摩擦摩擦!
简直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难道叫飒尔不穿月舞轻尘做的衣服?
《奇迹》第一裁缝宗师,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她的一件衣服,飒尔身上穿的,是整个游戏迄今为止唯一一件由玩家制作出来的成长型装备。
成长型装备,那可是准神器才有的属性啊!
唉,准神器啊,怎么可能不穿!
还有,飒尔身上看似穿着牧师的白袍,那件白袍真的就是件白袍,没有任何属性,和披一条白窗帘没有任何区别——当然,以飒尔的身段脸蛋,即使真的披一条白窗帘,也一样无损《奇迹》第一美人的名号。
飒尔那件没有任何属性纯装饰的白袍之下,贴身穿着,从不脱下的装备——死亡舞步。
在不归山脉探险时,第一研究所使用取自沼泽铁鳄最好的皮料搭配最好的辅助材料制作出了当时整个《奇迹》最高等级的三件皮甲套装——即便放到现在,这三件皮甲套装依然是整个游戏最顶尖的装备。
这些装备,自然也是出自第一裁缝之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三件皮甲套装,飒尔穿了一套死亡舞步,另外一套森林女神,一直都在他的身上。恐怕连飒尔都不知道,他们一直都穿着情侣装?
这样想想,心里舒坦多了。
玄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不禁有些后悔,当初选生活职业的时候,他怎么就选了厨师这么个生活职业呢?
不说有第一研究所首席厨师陶一淘珠玉在前,光是和飒尔一比,已是萤火之于月光,成天蹭飒尔的饭就够了,还瞎研究个啥?
他做的糕点甜品,飒尔不爱吃,每次做出来,飒尔都是礼貌性的吃一点,给他捧个场,大多数的成品都给洛亚和其他人吃了。他还会一点酿酒,飒尔和洛亚都不喝酒,只是偶尔做个酒酿圆子的时候,会在他那里取一点醪糟。
玄月懂的,醪糟满地都是,在星城随便找个酒馆饭馆都能买到,在厨师工会也能用积分兑换,飒尔找他要,还是给他捧个场。
唉,当初他为什么非要学厨师呢?学点别的多好,裁缝、木匠,炼金、炼药,都是当下最热门的最紧缺的生活职业,再不济,做个绘图师也好啊,以他在地面生活的经验,勘察地形绘制地图是他们的基本功啊。
玄月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出个所以然,看了看已经施完法开始教炊事班如何正确使用草木灰清洗炊具和餐具的飒尔,叹了口气,自己的厨师手艺,在飒尔眼里恐怕连新泽大陆炊事班的厨娘都不如。
当初他为什么非要学厨师?
玄月又苦思冥想了一阵子,被他想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当年他在《神话》的时候,小宝贝龙三儿是个小吃货,从陈塘关吃到长安街,每一处,每一种,都不错过。
来了《奇迹》之后,他发现这里似乎没有《神话》那么多好吃的美食,便想着自己能亲手做给他吃,看到小宝贝吃着自己亲手做的美食,沾着食物的脸上大大的眼睛笑成一对弯弯的月牙,甜甜的喊着“哥哥”,心都要化了。
如今他学会了做很多美味的小吃,却没有找到那个喊“哥哥”的小孩子。
洛亚不是龙三儿,玄月懂的,许多生活习惯和细节,他早就明白,只是一直骗自己,一直不肯放下。直到后来有了飒尔,他对龙三儿的执念才逐渐淡去。
龙三儿那么可爱的孩子,到哪里都会受人喜欢吧——玄月笑笑,就像他的飒尔一样受人喜欢。
一想到飒尔,刚刚亲眼看着他如何把家家户户都有的再常见不过的草木灰硬生生糊弄成了“光明火焰燃烧后的除魔圣物”,并指导炊事班进行除魔,不禁莞尔,可惜只能躲在一旁偷笑,笑出来就影响祭司大人布道传教施法了。
草木灰是一种十分常见的消毒剂、洗涤剂,玄月在地面执行任务的时候,《生存指南》里面就有写过,不过幸运的是,他从来没有遇到需要使用草木灰进行消毒、止血、消炎的特殊情况,连用来洗东西都没有过。
只有在游戏里面,他使用过一次。
当时他们流落荒岛,缺医少药,飒尔捅了他一刀,万般无奈的情况之下,他不得不使用草木灰这种十分原始落后的方式进行止血和消炎。他不敢死,一死他就回到东云大陆,当时也不知道任务如何解开,要在荒岛呆多久,也不知道荒岛在什么位置,即便是复活后马上出发,他也不一定能找到飒尔所在的荒岛。
所以他咬着牙硬挺着,再简陋的条件,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要尽力去尝试。他不能死,他要等着飒尔回来。
一想起当初在岛上的日子,玄月不禁有些怀念,不过,飒尔当时为什么捅他一刀?
飒尔回来之后,他不敢问,后来就忘了这事了。
玄月很努力的回忆着,飒尔捅他之前,他干了什么?
他亲了飒尔。
因为亲了飒尔被捅了一刀?
太严重了!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之前他们就有不少肢体接触,亲亲抱抱,一定是他忽略了什么。
玄月回想起那天,下着大雨,电闪雷鸣,飒尔吓坏了,他也吓坏了,试过很多办法都无法唤醒惊恐万分的飒尔,他兵行险招,突兀的吻了飒尔。
对,他吻了飒尔。
不是之前的那种蜻蜓点水的吻,而且突破城池攻城略地的深吻——然后,飒尔醒了,再然后,在他腰子上捅了一刀。
玄月一直没弄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但一定和那个吻有关系。
飒尔太纯情,是初吻,所以被吓到要捅他腰子?
后来飒尔还攻击他,割他脖子,招招都是要人命的招数——被吻一下,唔,深吻一下,不应该有这种太过激烈的反应。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
玄月看着不远处烧着草木灰的飒尔,将原本无人问津的草木灰变成了“光明火焰燃烧后的除魔圣物”,指挥他们清洗炊具——玄月忽然悟了,角度!亲吻的时候由于距离太近,落在人视野里面的影像会扭曲变形,加上当时山洞里光线昏暗,电闪雷鸣,光影交加之下,他看起来极有可能像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