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盛经纪是这样的人 第5章 5.十万个为什么

机票有油水，有很多种办法搞到折扣，□□拿回公司仍按原价报销，差价就能赚一笔。除了机票，还有很多途径供当经纪人赚这种外快。

盛方仪打电话往老板那边挂了康文一波。由于该人是杜总系经纪，没有证据杜总不好下手无情，暂时按下，只让她找财务把康文经手的报帐明细拿到手。“悄悄地查，我要最终结果。”

言外之意这一次要零容忍，要抓典型杀鸡儆猴。

只能说康文倒霉。偏偏在公司三轮融资失败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时候怠工，顶风作案，罪加一等。

以往这种回扣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查她一个难免出师不利。盛方仪朝韩总打招呼，第二天财务部发通知经纪部报表核算出差错，让所有人都重来一遍。

通知发得很突然，给的时间也紧，不重新报上来就拿不到钱，这一下可把不少人急坏了，盛方仪躲在百叶窗后窥探大家想方设法找补清算，越忙越算不清，越算不清越忙，五点半下班，还没人走，都在搞这个。

七点半有人开始小声骂街，盛方仪着手安排咖啡和加餐，在外卖小哥送温暖之前，欣赏了一段办公室风景：大家都在补票，想方设法地把数额抄平，有的人气哼哼的，他不一定是心虚；有的人起哄和稀泥，可能是吃的不多，容易算平；而有的人沉默寡言不做声，看起来像是埋头做自己的事，场外事与她无关，实际上她心里不一定不慌。

风景在一个外卖小哥出人意料的闯入之后进入了更高一层的发展。

大家都充满了干劲呢！

花钱看风景的盛方仪扒窗跟外头高呼谢谢爸爸的执行们眼神致意，而后转身离开百叶窗，回到座位。

正要查查文件，手机振动，微信消息：

甜甜：有空吗

甜甜：吃了吗吃饭？

闲着没事儿怎么突然想起来找经纪人吃饭？

盛方仪问他：在哪？

甜甜在公司附近。

盛方仪在古坊斋涮肉最里间找到他，他正趴在桌上看菜单，手指夹着铅笔甩转，抬头看到她，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他自己意识不到这种表情会让人笑，因为他笑起来左边嘴角总是先翘起来，然后右边再来一下，导致他非刻意地露出霸道总裁般自信的迷之笑容。一般人这么笑别人见了第一时间就该跳起来打爆狗头，还要配以“你丫挺狂，叫你装逼”，可他长得好看，男人看了也只会无情嘲笑中二，更何况盛方仪只是吃惊。

“我天……你怎么在这里？”她说，“闲着没事不在家呆着，出来乱跑什么？”

王甜甜表示自己本来在合生汇逛街，玩够了一路溜到这儿来的。

那……可不是个小距离，小两公里呢。地铁怎么也得两站地啊！

盛方仪腹诽喜爱甜甜的大家也太不走心了，这么大个人，晃晃悠悠招摇过市，出没在粉丝热爱打卡的公司总部附近，愣没人认出来。

我儿实糊。站着不腰疼地心疼你一秒。

王甜甜把菜单推过来。

“你选。”

他都选得差不多了，盛方仪随便勾两个，叫餐。

“上合生汇逛什么？”问。那边没什么他感兴趣的吧。

“打卡网红店。”

这真实的理由从一个偶像明星嘴里说出来可真不真实。

盛方仪浏览了他看的网红店，啥印象也没落下。

火锅滚滚。

吃饱喝足，王甜甜开始陷入饭后的贤者时间，两眼直勾勾出神。

隔着白色的蒸汽，盛方仪总觉得王甜甜对她的蘸碟虎视眈眈。

他不说话没表情的时候特别严肃，显得很不好惹，许多人对他的第一印象是看着就不好打交道。等他一笑，就暴露本性。

原来是个惯会伏小作低的小甜甜。

盛方仪适应一段时间感觉他也还好，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好管。后来发现每一个带过他的人都说心力交瘁的原因——听话是贼听话，毛病也不少。当毛病多到你管不过来并且都是些不好管的小毛病的时候，你会发现“小孩”光听话是没有用的。他最好还得有脑子，最好脑子还很灵光，一点就通，不会不停跟你问十万个为什么的那种。

王甜甜倒也不是不好，真的，不是不好，而是他比十万个为什么还过分。他明明知道有的事不让他那么做的原因，可他还是要问你“为什么？”

如果你不回答，或者你没听见，他就会追着你问，甚至提高声音压过你注意力集中的事情，“为什么？方仪姐。”

“我天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呢？”

盛方仪一开始不理解康文的苦不堪言，觉得她就是偷懒不想多干活，何等可恶。直到某个品牌商活动，她跟王甜甜坐一排，中间隔着品牌商的另一个代言人，那天晚上坐在中间的某明星想必非常痛苦，因为最后他实在忍不住，站起来跟他姗姗来迟的经纪人吐槽说从来没见过有人一晚上能问这么多为什么，而且更牛啤的是还有人每一个为什么都跟他解释。

“哥，我现在脑子里都是十万个为什么？！”

这个成年人的崩溃真的很无声。

他的经纪人看了一眼盛方仪，打个招呼，左脸写着“不明所以”，右脸写着“毫不意外”。

盛方仪业内绰号“幼师”来的。

年会时盛方仪跟之前带过王甜甜的人取经。

对方听了她的描述之后露出神秘的微笑，告知其实不用理他让他自己说就好了。

“他就是想让你注意他。”对方说，“他喜欢长得漂亮的姐姐，在漂亮姐姐面前可怂了，夹着尾巴那种……就是个纯情小男孩。”

这个夹着尾巴就用得很有灵性。盛方仪口干舌燥产生幻觉，甚至觉得委屈，难道还不够注意他吗？

“你就不能满足。你一满足，越没完没了他。”高人指点迷津，“你要对他严厉点。你得一把就镇住他。”

所以……

这就是王甜甜卫视晚会后台被经纪人吼的根本原因。

直接原因是熙熙攘攘的后台，盛方仪在跟卫视B组导演核对工作流程，混乱的噪音中她竭力想听清导演小姐姐的讲话，结果王甜甜个带“闲人”掂着袋薯片在背后哞哞叫：“姐姐。”

“姐姐。”

“姐姐。”

“……下台，然后立刻去B11换衣服……”

“姐姐！”

“过场音乐1分54秒……”

“姐姐——”

“哎，你等会说，我听一下听一下。”盛方仪侧身按住他的手，他殷勤地递上一片薯片。“姐姐，我给你看个东西……你看，这有个香蕉。”

“你等等，我不吃，你别……过场音乐怎么又剪短了？”

“因为后面的节目排得时间太晚了。”

“姐姐为什么不理我，姐姐？”

“对，也就是说主持团在副舞台登场时，你们已经要转移到主舞做好准备了……”

“姐姐……”

“啧，吃吃吃，吃能堵上你的嘴吗？”盛方仪眉头越拧越紧，扭头斥止，“别吱声！让小姐姐把话说完，行吗甜甜！”

王甜甜一怔，目瞪口呆，眼泪汪汪，识相闭嘴。

见她转头继续，才又不死心地皱起眉头撅起嘴，小声哔哔：“姐姐！”

盛方仪没听见。

这么嘈杂的环境，每个人都得大声讲话，否则就会被前面音响的音乐声还有协调灯光的导演咆哮声盖住，他方才也是提高了声音才能勉强夺过一秒经纪人的注意力。结果被盛方仪炮懵了。

一直到对完流程，还隔壁自闭中。盛方仪找了他一圈，终于在对话的原点找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王甜甜。

上手揉了把后颈，问他是不是要主持晚会紧张了。

王甜甜冷着脸，瞥了她一眼，脖子一梗。

盛方仪有点疑惑。

“怎么啦乖，你刚要给姐姐看什么？”

呵，有事小乖乖，无事别吱声。不就眼中没我吗，我知道。

王甜甜已经把那根不知谁放的香蕉吃了。

含恨吃的！

香蕉皮委委屈屈憋在垃圾桶里。就像被吼的、凌乱的王甜甜。

所以他自顾自看摩托车比赛回放，没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