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轩很快就收到了大金要开战的消息, 齐旻发难的理由更是宣扬得明明白白。kanshushen
他做了两方面的安排,一是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把密报送往京城。
二是去找姬宴,俞轻是他正妻, 背后又有高人撑腰,这件事绕不过他们夫妇。
虽然已是秋季,但秋老虎仍在,大太阳把地面晒得又干又燥。
姬宴开两台风扇,才把堂屋的热度降下来。
魏少轩吃了两片冰西瓜, 心中的躁意平息不少, 缓声说道:“王爷, 末将实话实说,边军不是大金的对手,具体缘由即便末将不细说, 相信王爷也能觉察一二。”
姬宴挑了挑眉,他这个监军自打来到大燕关,魏少轩只请他进过一次军帐。
讲道理,连将领都认不全的人,又能察觉什么呢?
魏大将军这话说得不太厚道。
但道理是道理, 他到底不是傻子,知道魏少轩为何而来,此话又是何意。
第一表明他打不赢,第二暗示有人吃空饷,边军兵马不足,粮草不够。
综上, 魏少轩的意思是:广安帝不会支持开战,他可能要戴绿帽子了。
姬宴说道:“魏将军的烦难本王当然明白。不过,打仗讲究天时地利,齐旻虽想法不错,却未必能实现。”
“嗯……末将愿听王爷详解。”魏少轩拱了拱手。
他不觉得武国能赢这场战事,但可以推断齐旻不会真打。
齐旻脾气暴躁,御下极严,想要别人女人这种事若想瞒住并不难,如今却闹了个满城风雨——为女人开战,这似乎不利于稳定大金军心。
唯一的解释是,齐旻用了攻心战,只为为难他,为难姬宴,为难皇上,让他们知难而退,交出诚王妃。
姬宴道:“有人说过,未来几天的大燕关可能会有大雨,雨中作战,攻城一方较为艰苦,魏将军以为如何?”
魏少轩有些惊讶,“王爷,这消息从何而来呀?”
姬宴用竹签插了块西瓜,笑道:“就是魏将军心里想的那样。”
他相信,如果齐旻能猜到高人就在这两个院子之中,并认为她是俞轻,那么魏少轩应该也能摸到一些眉目。
魏少轩抹了把汗,问道:“那……隐州和燕县一带会怎样?”
姬宴道:“消息今天早上散出去了。”至于能不能引起老百姓的重视,及时抢收,只能看天命如何了。
“散出去了,也就是说大金的人也知道了。”魏少轩放了心,又不无遗憾地说道。
姬宴笑了笑,想打老鼠又怕碎了油瓶。他也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听了俞轻的话——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百姓一年的辛劳付之流水。
毕竟,战争不是老百姓发动的,大金的老百姓也是老百姓。
魏少轩明白姬宴的未尽之意,但他是军人,眼里看见的只有武国士兵的流血牺牲,对大金人只有憎恨,恨不得他们死绝了才好。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直接换了话题:“王爷,能不能守住大燕关尚未可知。末将有末将的难处,这里的事已然报之京里,有些事还是要提早准备,以免被动。”
尽管他一架舂米机没得到,但考虑到高人的能耐,还是秉持着两边都不得罪的态度,实话实说了。
姬宴淡淡一笑,“本王明白,多……”
“将军,大金有动静了。”一名男子在宅门外大喊一声,声音直接传进来,竟连通报都免了。
魏少轩面色一变,抱了抱拳,“军务紧急,末将告辞。”
……
姬宴换好衣裳,不徐不疾地出了门。
俞家兄妹也在外面,小厮们正忙着套车。
俞一帆笑嘻嘻迎上来,“师弟,我都听见了,咱们也去关口瞧瞧怎样?”他满脸的跃跃欲试,手里托着一件不知名的东西,腰上挂着把长剑,威风凛凛,若披上铠甲,即刻就能出征了。
俞轻略略行礼,手里提着一个同俞一帆手里一样的东西:圆润的木制把手连着长形匣体,匣体前面是个短的铁管,木把手上还有一个轻巧的勾手。
姬宴觉得那应该是俞轻新做的武器,不免有些眼热,问道:“有我的吗?”
兄妹俩都有,单单扔下一个他,确实不太好意思。
俞轻挑了挑眉,心道,行吧,谁还不是个孩子呢?
她把手里的递给他,瞧瞧左右没外人,又从系统里取出一把更大的来,“上车吧。”
“妹妹,换换吧。”俞一帆觉得俞轻的威风,涎着脸讨要。
俞轻上了马车,说道:“这个威力大,射的远,但需要一定的准头,还是我用比较好。”
俞一帆有些不服气,但想想俞轻的厉害之处,便也罢了,乖乖跟着她上了马车。
姬宴坐江流的马车去。
一刻钟后,俞轻姬宴等人上了大燕关的城门楼。
魏家父子及诸将领都已在此。
魏少轩三步并作两步迎过来,急急说道:“这里危险,有末将等人足够,王爷还是回去吧。”
姬宴看了看城下森然有序的大金军阵,冷冷说道:“齐旻大言不惭,把脑筋动到了王妃身上,本王焉能不来?”
“这……”魏少轩有些为难,“金人野蛮,齐旻更是粗鄙不堪,王爷不必为此动怒,君子不立危墙,还是……”
姬宴右手一摆,“本王心意已决,魏将军不必多说。”
魏少轩在为姬宴的安危忧心,魏智飞魏智扬等年轻人却为了新兵器把俞一帆围住了。
魏智飞道:“世子,这是连弩?”
连弩射程短,在真正的战场上不实用,所以边军里没有这样的武器,大家都觉得很新奇。
俞一帆得意地说道:“对,就是那玩意儿。”他拍拍箭匣,“里面有百发小箭,无需挂弦,直接发射。我跟你们说,这可是好东西,除射程近些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给我看看。”魏智飞到底忍不住,想上手摸摸。
“咚,咚,咚……”
雷响的战鼓挡回了魏智飞的手,城门楼上陡然静谧下来。
众人看向城下,只见一名悍将站到了军阵前面,骑着黝黑矫健的战马,手举长矛,威风凛凛地注视着他们。
俞轻从樱草手里取过一个小东西,放在浅淡丰润的唇瓣前,说道:“二殿下,俞轻在此,你人在何处?”
她的声音本不大,但经过那东西扩散后,变得震耳欲聋,方圆两里地的人都能听见她的问话。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城门上诸将齐刷刷地看着俞轻。
大金的千万士兵中发出一阵嗡嗡声。
游戏系统里的功德值、统御值随着这动静开始迅速攀升……
俞轻满意地笑了起来。
那悍将大声叫道:“武国这是没人了吗?”
俞轻道:“本宫不是人吗?如果本宫不是人,贵国二皇子又为何口出狂言呢?”
“或者,他是个只会狂吠的疯狗,一言一行都当不得真?”
“你……”那悍将口才不行,干脆大骂起来,“你才是疯狗,母狗!”
“公狗们下来受死!”他手中的长矛指向了姬宴。
“狗奴才,你给小爷等着,看小爷弄不死你。”俞一帆勃然大怒,右手食指轻轻扣下勾手,一道黑黢黢的流光便破空而去了。
“啊!”那悍将突然鬼叫一声,抬手抹了把耳朵,然后带着马匹仓皇后退。
“真的射中了?”魏智飞惊讶地问道。
俞一帆只想吓唬那混账东西一下,完全没想到连弩能射这么远,也是又惊又喜,抬手又是一记……
箭头插在了战马前面的土地上。
那悍将嘲笑道:“原来是连弩,小白脸,你用这玩意可射不着你爷爷我,留着对付你那不靠谱的亲爹和二叔吧,旗手听令……啊!”
命令戛然而止,一把黑沉沉的铁箭插入了他的咽喉,人死了。
俞轻举了举手中的大家伙,笑着说道:“那么,这把连弩如何?”
她梳着男子发髻,穿黑色长袍,腰间系着宽革带,虽纤弱,却挺拔,于千军万马前谈笑风生。
震慑了大金和武国的所有男儿。
齐旻隐蔽在一干武将身后,开始为自己的鲁莽而感到懊恼。
他确定三件事。
首先,那是把改良过的连弩,其威力世间独有。
其次,俞轻抬手就射了,并不曾瞄准,却准确地射中了咽喉。
最后,喇叭形的传音筒大概也是人世间独一份。
跟武国打,胜算五成对五成,但若跟一个邪门的高人当面锣对面鼓,他实在没有把握。
副将高良小声问道:“殿下,怎么办?”
齐旻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似乎不经意间,他的脚下微微退了半步。
高良明白了,遂道:“殿下,那女人果然不简单,不若轰上几炮,挫挫他们的锐气再说。”
如此收场最为体面。
齐旻点点头,“让火炮准备,弓箭手准备。”
“是。”高良一挺胸脯,准备下令……
“二殿下,本王知道你在。本王提醒你,五张盾牌并不能挡住高人杀你的脚步,不信你可以一试。”姬宴清越的声音传了过来。
“保护殿下!”高良一声断喝。
齐旻的亲卫都亲历过那场莫名其妙的刺杀,十几个人登时紧张起来,把齐旻死死围在中间。
前排步兵也纷纷涌了过来,把一干金将挡在身后。
姬宴透过喇叭发出一声轻笑:“还以为二殿下视死如归呢,也不过如此嘛。”
齐旻有些沉不住气,脸色铁青地问道:“他到底是如何看见的?”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齐旻抬眼看向城门楼上,又道:“那女人不见了,何时不见的?”
还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刚刚在忙着卫戍,没人注意大燕关上。
齐旻抬手抽出腰间长剑,厉声喝道:“放炮,放炮!”
士兵们把命令传了下去……
然而十几个呼吸过去了,列在大军左右后翼的火炮始终没有打响。
齐旻心头升起一个不妙的感觉,大喝道:“鸣金收兵,鸣金收兵!”
“轰轰轰……”十几发炮弹带着火光,呼啸着从大燕关上倾泻下来,落在大金军中,瞬间炸翻数十人。
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着,血色顷刻间染红了一方沃土。
“保护殿下!”一干亲卫裹挟着齐旻上了马,飞也似地朝大金的营帐去了。
姬宴轻笑起来,“二殿下,走那么快作甚,不留下叙叙旧吗?”
大金的士兵仓皇溃逃。
“王爷真是促狭,哈哈哈……”魏少轩大笑起来,“痛快,痛快!”
“哈哈哈哈……”众将也大笑起来。
武国被大金压着打了好几年,这几炮着实出了一口恶气。
墙上墙下的士兵一片欢腾。
俞轻和俞一帆带着樱草从城门楼的阴暗转角里走出来,拾阶而上,重新上了门楼。
魏智扬眼尖地看到,俞轻的黑衣下摆似乎沾上了点滴水泽,颜色深浅不一。
“娘娘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他狐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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