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若那出来以后,天色已经偏暗,本就打算趁着夜色去探探玉器铺子的齐与墨更是不紧不慢地回府用膳。
待他换好夜行衣以后,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此时路上行人甚少,不少铺子都已打烊了,而那家玉器铺子也不例外。
齐与墨飞身而起,脚步轻盈地踏上铺子楼顶,悄悄揭开两块砖瓦,向里面吹了些迷烟。
片刻后,齐与墨用纱巾捂住鼻口,小心跳下。
刚跳下,忽的身后传来一阵劲风,齐与墨一惊,凭借多年练武的本能反应,险之又险地避开了。
他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的人全身被黑布包得严严实实,连性别都分不清。这是看守店铺的护卫?还是和他一样过来探查的势力?在齐与墨思索期间,对方又出手了。
在两人过了五六招后,齐与墨逐渐不敌,被来人一掌轻轻击飞,待他停下时,那名神秘人已然消失。
齐与墨有些疑惑,方才的黑衣人一开始与他对招时,招招狠辣,招招致命。可后面两招却只像是要推开他而已。没错就是推开,最后一掌看似拍在了他身上,但只是利用内力将他推远而已。
齐与墨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在房间内探查起来。一番搜索无果,齐与墨便打算暂且离开,待明日上午,看能不能从店伙计那里套出点话。
念及此,齐与墨也不再停留,飞身出了铺子,而后直奔王府。
第二日齐与墨早早地就醒了,洗漱过后便直接去了玉楼。
大齐王朝有个传统,以玉传情,若收了别人的玉佩就等同于接受了别人的心意,相当于另一种意义上的私定终身。因此,有不少人都喜爱逛玉器上铺。
玉楼内。
虽说大齐的人爱玉,可像齐与墨这般一大早跑过来的却寥寥无几。因此乍一看,店铺内甚是冷清。
“江小姐,江小姐,你就收下吧!”一个身材有些许肥胖的男子正献宝似的把一块玉佩递给另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
此女子气质清冷,眉目间是说不出的高冷精致。三千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一身青裳流苏裙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曲线极其吸睛。只一眼,就叫人心驰神往却从心底发出不敢亵玩的感叹。
清冷女子并未搭理那名男子,只低头仔细挑选着桌上的玉佩。她的身前有一个梳着双发髻的小丫头防狼似的张开双手死死地将女子护在身后。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倒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两人正是江汐瑶和她的丫鬟春竹。
“拿着你的东西走开!不知道我家小姐有婚约了吗?”小丫头怒道。
男子似乎有些羞恼,他冲着小丫头骂到:“滚开,我和你家小姐说话,哪有你这个奴婢说话的份!”
小丫头咬了咬嘴唇,依旧倔强地不肯让步。她身后的女子皱了皱眉,终于舍得从玉佩上移开了目光。她抬头目光冷冷地看了男子一眼,红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滚!”
齐与墨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顿住脚步挑了挑眉,旋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斜靠在柜台上,并未有上前解围的意思。若此时再有一壶酒加上些许花生米,估摸着齐与墨都能坐下一边喝酒一边看戏。
江汐瑶余光自然注意到了门口的那道身影,看那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免一阵无奈。
她低下头微微勾起唇角,眼神微微闪烁,算计人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小狐狸。
突然江汐瑶轻轻抬起头,目光穿过面前肥胖的男子,浅笑地看着靠在门边的齐与墨,温柔道:“齐公子,你也来了?”
正准备看好戏的齐与墨冷不丁地被这温柔的语气吓了一跳,他摸了摸鼻子干笑道:“巧啊,江小姐!”
“齐公子,我刚刚挑了一对玉佩,正准备让人给你送去一只,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江汐瑶从袖中拿出一对不知何时买的玉佩,莲步轻移走向齐与墨。
齐与墨微微挑眉,在男子那要杀人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准备接下玉佩。虽说他不惧那名男子,可被人算计挡枪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可江汐瑶并未将玉佩交给齐与墨,反而挑眉看向他腰间系着的玉佩。
说那时迟那时快,齐与墨注意到她的目光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收进袖中。待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时,自己都傻眼了。
不对吧,他们只是合约婚姻,按理说这腰间挂谁的玉佩是他的私事。可惜动作总是快过脑子一步,等他收好玉佩后才反应过来。这下子把玉佩拿出来也不是,不拿出来也不是。
好在江汐瑶解了他的尴尬,她低下头将玉佩系在齐与墨的腰间。微风吹过,江汐瑶的发丝带着些清香拂过齐与墨的脸庞,他微微偏开头刻意不去看她。
系好之后,江汐瑶抬头冲着齐与墨勾了勾唇角,道:“这玉佩就算做你我二人间的定情信物了。”
此话一出,齐与墨忽的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众人只听过齐与墨和江汐瑶的姓名,但见过他们的少之又少。因此,当看见一个大美女对她示爱时,他们对齐与墨的恶意丝毫不加掩饰。
齐与墨本来只打算偷偷摸摸地调查一下这玉楼,现在被江汐瑶这么一折腾,想低调也低调不了。
况且他还被江汐瑶拿出来挡枪,越想齐与墨越觉得自己吃亏。
哼!想让我挡枪,那我不收点利息都对不起自己。齐与墨眸中迅速闪过一丝狡黠,暗自想道。
只见他忽的抬头对着江汐瑶露出标准的笑容,长臂一揽,就将江汐瑶揽入怀中。猝不及防的柔软一下子紧挨着齐与墨的身子,让齐与墨有一瞬间的失神。
“汐瑶,我来迟了,对不起!”齐与墨反应过来后迅速低头温柔地对怀中的美人安抚道,而后抬头气势一变:“刚才是哪个骚扰小爷的女人,给爷滚出来!”
这语气,不愧是装了好几年纨绔子弟的人。若不是江汐瑶知晓他是个王爷,恐怕此刻都要认为他就是个执绔子弟了。
江汐瑶早在齐与墨对她笑的时候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想到,他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占她便宜。
江汐瑶耳尖微微泛红,在齐与墨怀中轻轻挣扎着。
“别动,再动这局面你就自己解决。”齐与墨附在江汐瑶耳边小声威胁道。
江汐瑶倒并不惧怕眼下这场面,只是齐与墨刚刚对着她耳边说话是喷出的热气,却叫她轻轻一颤。
齐与墨见她不动了,暗中偷偷地乐。心想道,你江汐瑶也有乖乖听话的一天啊,真是罕见!
面上依旧一副凶狠的模样:“给爷听着,爷齐与墨的女人,尔等若再敢肖想,我就让你们下半辈子在床上度过!看什么看!赶紧滚!”齐与墨叫嚣道。
周围的人被他流氓般的气势和惊人的身份唬住,大多数都作鸟兽散,就连刚刚那个肥胖的求着江汐瑶收下他礼物的男子也在混乱中偷偷摸摸地跑了。
“何人在店铺内大声嚷嚷?”就在齐与墨叫完狠话后店铺的护卫及时地赶到了。齐与墨亮了身份一通解释后,护卫立马就狗腿地进行了附和。
齐与墨也知道自己吓跑了对方的客人,便主动赔偿了损失。当店铺掌柜看见那一沓白花花的钞票时,心里的那点不满顿时飞到九霄云外去。
他是真的恨不得抱住齐与墨的大腿道:“求求你,再来几次吧!”
事情解决后,时间也不早了,店内的客人逐渐也多了起来。
就在齐与墨打发走护卫和掌柜后,一道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齐与墨。齐与墨忽的感觉背后一凉。
“还不放手?”江汐瑶的声音似千年不化的寒冰。
齐与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江汐瑶的腰上,他迅速抽回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道:“这是为你挡箭的利息。”
江汐瑶看他那委屈巴巴的模样那点羞恼顿时就消失不见了,她颇感到有些好笑。
但声音依旧冷冷地:“春竹,我们走。”走到门口时才又道:“齐公子可要把玉佩戴好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走之前江汐瑶身边的小丫鬟春竹还瞪了他一眼。那意思,你这个登徒子,居然胆敢吃我们家小姐的豆腐!
齐与墨撇撇嘴,摸了摸怀中的玉佩,暗想道:戚,真小气,不就摸了一下腰吗?至于这么生气吗?谁没有似的。
这样想着齐与墨就动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越摸越觉得江汐瑶小气,等自己气够了终于停下了摸腰的手。
他一抬头就看见周围的人正以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他。
齐与墨面色一僵,方才太过投入,都忘记自己还在店铺内了。
于是他轻咳两声,瞪了那些不停看向他的人,转身就出了店门。
于是乎,齐小王爷不仅没探查到半点有用的信息,且自今天开始,在众人的传闻中,齐与墨又多了个奇葩的爱好——爱摸自己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