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 第8章 第8章

前面是儿童房，进去就能看见女儿，另一边是大步离开的江怀行，乔汐犹豫几秒，做出踏入儿童房的选择，暂时不理江怀行。

大半天没见母亲，伊伊挣开吴阿姨的怀抱，迅速奔向母亲，双手抱住母亲的腿，奶声奶气道：“妈妈，扎……扎头发。”

近几天，女儿终于愿意说超过两个字的句子，乔汐时不时悬挂的心，得以落下，不必很担心女儿语言发育方面有问题。

这会看着女儿粉嫩可爱的小脸蛋，她不禁露出笑容，同时知道女儿说的‘扎头发’是什么意思，自从在江家老宅拿回好多个洋娃娃，女儿便迷恋上给洋娃娃扎头发。

她弯下腰，将女儿抱到沙发上坐：“你扎洋娃娃的头发，妈妈扎你的头发，行不行？”

出生后，伊伊仅剪过一次头发，现在头发长到天天都要扎起来，早已习惯大人帮自己扎头发，于是笑着点点头。

见状，吴阿姨立刻拿来两把梳子，分别递给乔汐和伊伊，然后给伊伊拿一个洋娃娃，坐在她旁边，教导她如何使用正确办法，能把头发扎成功。

生女儿，有个非常明显的好处，那就是……满足自己的打扮欲，可以像打扮洋娃娃般地打扮女儿，乔汐目前喜爱帮女儿扎各种不同又美美的辫子。

眼前的这对母女，各忙各的，吴阿姨已经很适应她们五官相似，伊伊宛若是乔汐缩小的翻版，但现在越看她们专注的表情，不论从长相，或是神态来看，越觉得她们是复制粘贴。

看了几分钟，她发出潜意识的感叹：“夫人，伊伊长得真像您！把您小时候的照片找出来，和伊伊的照片混杂，说是同一个人的照片也不为过。”

乔汐顿了顿弹开小皮筋的动作：“我没有三岁前的照片。”

不止没有三岁前的照片，她连初中前的照片都寥寥无几。

好多人说女儿和她长得特别像，至于她的婴幼儿时期和女儿是不是一模一样，得不到验证。

吴阿姨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想说点什么来化解尴尬，下一秒见到伊伊把洋娃娃的头发薅秃一大半，不禁失笑道：“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把娃娃弄成光头。”

伊伊满脸无辜从沙发上下来，把手中的头发扔到垃圾桶，不想再给洋娃娃扎头发，窝在母亲的怀里，说：“妈妈，猪猪！”

乔汐疑惑地扫向吴阿姨：“什么zhu？”

吴阿姨解释：“您回来前，先生给伊伊放了会动画片看。”

随着吴阿姨的话音落下，房门被人打开，乔汐条件反射地望去。

只见，本应不在二楼的江怀行，又回来儿童房。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和女儿，温声道：“伊伊，和爸爸上三楼。”

未等她回过神，女儿已经屁颠屁颠地跟着江怀行走了。

吴阿姨问：“夫人，伊伊今晚跟跟您和先生一起睡吗？”

乔汐不确定江怀行的心思，想到他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只好叫吴阿姨先休息。

打算追上女儿和江怀行，无奈他们的速度偏快，她上到三楼的卧室，发现他们坐在地毯上玩拼图，女儿还会抬头看她几眼，叫她一声“妈妈”，江怀行脸色似乎微微绷着。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哪里惹江怀行不顺眼？

今天运动量比平常稍微多了点，乔汐决定先去洗漱，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再好好想想江怀行究竟是怎么了。

小孩子白天睡多了，晚上通常要延迟睡觉时间，伊伊现在就是精神奕奕的，玩拼图玩得正上瘾，迟迟看不到父亲把手中的图案放在该放的位置上，催促道：“爸爸，放。”

说了一遍，父亲没反应，伊伊使劲摇晃他的手：“爸爸！”

江怀行收回落在洗浴间方向的目光，垂眸注视女儿：“伊伊，你该睡觉了。”

“……”伊伊撇了撇小嘴巴，“不要。”

“小朋友必须多睡觉，否则长不高。”江怀行收好拼图，抱女儿到床中央躺下，“想听什么故事？爸爸给你讲。”

伊伊不配合地起身，蹬着小腿从床上下来，跑去母亲在的洗浴间，用力拍着门：“妈妈。”

忽然听到女儿大声叫自己，泡澡中的乔汐，也提高些音量地问：“干嘛？不是和爸爸在玩拼图吗？”

伊伊不懂如何表达不想睡觉、父亲硬要她睡觉，唯有连续不断地叫：“妈妈。”

乔汐奇怪发生了什么，准备结束泡澡，开门见女儿。

岂料，江怀行突然在门外说：“伊伊要睡觉，我把她抱下去。”

她不疑有他，结果女儿知道怎么地哭了。

女儿洪亮的哭声下，江怀行哄女儿的话语，隐隐约约的，乔汐急忙从浴缸里起来，穿上衣服。

门一打开，哭得眼睛红通通的女儿，委屈巴巴地张开手，要她抱。

她边抱女儿，边上下打量江怀行：“伊伊为什么哭？你把她怎么了？”

女儿在她肚子起，是不喜欢折腾人的，总是安安静静玩自己的，少有哭泣的时候，除非身体哪里不舒服，或是饿着渴着了。

江怀行唇角微抿：“我没把她怎么，只是想把她抱下去，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你就让她留着啊，干嘛非得弄哭她，而且是你把她带上来的。”说完江怀行，乔汐转而哄女儿：“不哭，不哭，妈妈在呢，你不想下去，我们就不下去。”

宽敞的卧室里，充斥孩子的哭声，江怀行看着原先是离他极近的母女，现在离他越来越远，并且背对着他，将他当成透明人，心生几分烦躁。

十分钟后，乔汐将女儿放在床上坐着，擦干女儿脸上的泪痕，哄道：“流了这么多眼泪，渴了吧，妈妈叫爸爸给你泡点奶粉喝？”

幸好女儿容易哄，不然，以女儿目前的体重，女儿窝在她怀里，不肯到其他地方坐着，她怀疑自己双手会累得抽筋。

伊伊小嘴巴微微撅起，略微不情愿地点头。

乔汐马上眼神示意江怀行去泡奶粉，女儿没有困的迹象，给女儿喝点奶粉，补充一些水分，也预防女儿明天没彻底睡醒就喊饿。

女儿隔三差五睡在三楼，这里自然有准备女儿的必需品，江怀行熟练泡好奶粉，将奶瓶递给女儿，然而女儿一看到他靠近，生气地别开脸，不接过奶瓶。

没办法，乔汐只有先接过奶瓶，再把奶瓶给女儿。

女儿不哭了，乖乖地喝奶粉，江怀行坐到床上，长腿一抬，本想半躺在自己的专属位置，看一会书。

下一秒，女儿挪动身体，彷如是横着走路的螃蟹，打横躺着，占据他的位置。

不仅如此，乔汐怕女儿平躺喝奶粉会呛到，还顺手把他的枕头放在女儿的脑袋下枕着。

头发在洗澡时不小心弄湿一部分，乔汐趁女儿不用人抱，旁边又有江怀行盯着，打算拿吹风机，吹一吹。

这时，江怀行站起来，朝她说：“我去书房。”

很正常的一个行为，她多看两眼江怀行的背影，竟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不对，他今晚本来就不想理她，此刻身上散发着的铁定是不悦。

低头看了看不知因何而高兴的女儿，一脸笑眯眯的喝奶粉，她再看了看江怀行的背景，有点愁。

小的要管，大的也要管。

女儿一喝完奶粉，乔汐一秒不等地带女儿去刷牙，哄女儿睡觉，把女儿哄睡着后，然后马不停蹄地去书房。

江怀行没坐在办公桌前工作，反倒是坐在落地窗旁，手捧一杯酒，以他为中心点的周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阴霾。

看见她来了，他动也不动，直直地注视她。

她勾起浅浅的笑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拿走他手中的酒，亲昵地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脖颈。

两人面对面的坐姿，近到能清晰感受对方的心跳声。

“老公，你今晚……”乔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怀行的脸庞，仔细观察他，“你是生气了吗？为什么又不想理我？我最近也没做什么吧？我今天出门前，你还好好的。”

江怀行拿开乔汐挂在自己脖颈的双手，而后揽住她的细腰：“我没生气。”

乔汐也想相信江怀行的说话，但是他如浓墨化不开的眼眸，传递出来的意思，分明是‘我生气了’。

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他生气的点，她环抱住他，埋首在他的肩膀上：“你不生气的话，为什么……”

“伊伊睡了吗？把她抱下去没？”

突如其来的打断，乔汐愣了愣：“睡了，还没把她抱下去。”

话音未落，一股外来的力量向她身上袭来。

江怀行推她。

她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站立，呆呆地望着江怀行走远。

更生气了吗？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际，江怀行走到门口处，随手在门把上做了几个动作，又回到她的身边，拿起窗帘的遥控器，按下关闭窗帘的按钮。

失去月光柔和的洒耀，室内变得昏暗一些。

眼前突然一黑，身体被强力压迫，乔汐想的是，江怀行要做什么。

当腰后有一双大手，温柔地护着她的身体，不让她撞到沙发，平和地躺在沙发后，她瞬间明白他想做什么，给予他回应。

不久后，身体腾空，像漂浮在云端，脑袋晕乎乎，记不起今朝是何时，她耳边响起略微沙哑又格外迷人的低沉嗓音。

“明天周日，在家待着，哪都不要去。”

乔汐模糊听清江怀行说什么，较为吃力地嗯一声。

本年度，工作上她取得开门红，近期一天比一天忙，加班到深夜是常有的事。

这个周末，她昨天前就想着休息两天，不做工作安排，现在没有脑细胞思考，江怀行为什么叫她明天在家待着，也没力气问他为什么，直至虚弱无力地被抱进浴室，进行事后的清洗工作。

因为太累，懒得花费力气，她任由江怀行帮她清洗，再被他抱回到隔壁卧室的床上，全程他都是眉目舒展。

不生气了？

还是……在书房做时，她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他感到很愉快？

乔汐目不转睛地望着，将女儿抱到旁边小床上，再到她身边躺下的男人。

大约是灯光昏暗，铸就视觉错误，她有一丝诡异地觉得，男人拥住她的一刹那，眸中布满若有似无的笑意。

近两三年，有时候，无论如何她都揣摩不透江怀行。

比如，偶尔他生一次气，没等她弄清原因，他就不生气了，有些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