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的画在云亭举办的幼儿绘画比赛中获得一等奖,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因为平时沉默的小北在绘画方面却有异常天赋,这一点我和林白早就达成一致意见。
小北自己上台领奖,我在台下鼓掌手都鼓疼了,真的很高兴啊。肖子良也坐在台下,他的高兴也是溢于言表。他举着手机给儿子照相,不时转过脸看我,大约因为我满脸老母亲的微笑吧。
晚上给小北庆功,肖子良把我们带到蓝港西餐厅。小北的眼睛兴奋得满脸通红,举着奖牌给我看。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我面前兴奋的小北。他的小脸仰着,一双大眼睛黑亮黑亮的,闪着喜悦又兴奋的光。
他一个劲地说:“妈妈,快看我的奖杯,快看啊。”我我抱起他,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小北可真棒。等回家了,我们一起找个最好的地方来摆好它。”小北一个劲点头。他现在变得开朗多了,也爱说话了。这一点是最让我欣慰的。
一抬眼,餐桌对面的肖子良,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俩,看到我的目光,他咧开嘴笑着点头。我说:“小北,快拿去给爸爸看看。”小北又举着奖杯快步跑到肖子良跟前去了。
吃完饭,我们一起走出西餐厅。下雪了。雪花静静飘落总让人感到惊喜。我们安静的站在门口,呼吸着清凉的空气,看着雪花缓缓落下。好美的画面,我们不禁相视一笑。
肖子良非要先把小北送回家,再送我回家。他将小北送进家,我坐在车上等他。回来坐到车上,肖总却不发动车子,似乎有些不安,沉默地坐在那里。我说:“肖总,我们走吧。” 他看了我一眼,手开始系安全带。系好之后,却仍坐着没有伸手去发动汽车。
我问:“肖总,怎么了?”
他忽然脸红起来,张了半天嘴,却还是没说什么。我有些预感他要说什么,就沉默地等着。后来,他舔一舔嘴唇,终于开口了:“容容,你的个性很朴实,也很直爽,这一点从你一进公司我就发现了。这是一种很好的品质,我想对你说件事。请你千万不要生气。”
我索性沉默着。他清了清嗓子,才又继续说道:“你上次辞职,我曾挽留过你,但看到你态度很坚决,我就没有再阻拦,我知道你有些避嫌,可能一些事情给你造成了困扰,我觉得很抱歉让你丢了工作后,小北还是一直在拖累你。”
我有些吃惊,忙说:“肖总你不要这样说,我对小北从来没觉得是拖累,我喜欢带他一起学画,能给他带来一些改变我也很欣喜,只要是小北需要的,我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眼里慢慢涌起笑意,继续说道:“不仅小北需要你,我也一样。我需要你,我喜欢你。我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是因为小北才向你表白。当然,小北对你这样依恋当然更合我的心意。你的家庭情况我也从你那里得到了解,你孤身一人也让我觉得想要来照顾你。我的年龄比你大8岁,有些委屈你,但我一定会对你好的。这件事希望你不要有负担,你也不用现在答复我。请你先考虑一下这件事,考虑清楚后再答复我就可以了。”说完,他几乎不敢再看我,怕我会立刻拒绝一样,发动车子,车子缓缓地开动了。
看来今天刚好是一个机会,可以跟他说清楚,于是我说:“肖总,谢谢你。虽然在公司只呆了几个月,可是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领导,对于小北,我发自内心的心疼他,对我而言绝不是拖累,也没有企图。”
肖总着急解释:“我没有说你有企图,我没那个意思。”
我笑了笑,继续说:“我想说,我一直以来把你,甚至小北都当作好朋友来看待,而婚姻,或者爱情,需要男女间的吸引,可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而且,我知道,肖总你喜欢的是那种长发、长腿、漂亮的大美女,而我不是。”
肖总竟然耳朵都红了,嘟囔着:“我哪有喜欢那种。”
我望着他,认真的说:“你放心,我对小北不会变的,即使将来你结婚了我也会继续教他画画。如果有一天您和您的爱人觉得不妥,我才会退出,不再介入你们的生活,”
他听后长叹一口气:“我说的事,你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吗?”
我说:“肖总,你永远是我的朋友,这样就很好,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你将来一定会给小北找一个很好的妈妈。”
下车道别时,肖子良仍然十分低沉,目光暗淡,问:“小叶,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忍,但还是觉得应该说得更清楚一些,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就说:“请原谅我今天说话有些直接,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人,我忘不掉他。对不起了。”
他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他想了想,又说:“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你了。我走了,再见。”说完,他转身上车,缓缓发动车子,向我挥手后,开走了。
我松了口气,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生活一如往常。林白要举办一个画展,说是要把我的那幅《阳光下的树》也拿去参展。我大吃一惊:“怎么可能,那个不行的。”我慌忙盖住自己正在画的东西,顿时觉得这些东西幼稚得可怕。
林白轻描淡写地说:“艺术这个东西,有时候完全是一个感觉,你的作品无论从色彩搭配和线条布局来说,都很有感觉,特别是这一幅,我觉得非常不错。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我承认,他触动了我。我也想看看,别人看到我的画会是什么反应。会讨厌吗?会觉得幼稚吗?还是,会喜欢?甚至,会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