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阿姨约你出来,是想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梁冉穿着一身修身的旗袍,热情的端了一杯下午茶给邓盈盈,“上次我去了一家不错的美容院,就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去体验一下”
“谢谢梁姨”,邓盈盈警惕的回答,“最近我忙着做一些小本买卖,等有时间一定跟您去体验一下”
梁冉递给她的茶,邓盈盈可不敢接,只能尴尬的任由服务生放在桌前。
“害,还跟阿姨见外呢”,梁冉丝毫没有在意邓盈盈的拒绝和谨慎,笑意盈盈的说道,“上次在宗盛的葬礼上见到你,我就觉得一见如故,多想让你当我干女儿”
说道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就是我可怜的宗盛,一辈子到头来还没有娶上老婆,他在地府会多寂寞啊”
邓盈盈冷眼看着梁冉假惺惺的掉了几滴鳄鱼眼泪,不发一言。
“对不住,阿姨一想起伤心事就控制不住,让你看笑话了”,梁冉优雅的用纸巾擦了擦泛红的眼角,转而愉悦的说起,“我前几天刚给宗盛订了一门亲,就希望他在地府开开心心的”
“梁阿姨,死人怎么定亲?”邓盈盈讽刺看向梁冉,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冷意。
梁冉一听这话,微笑的看着邓盈盈,把她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才意有所指的缓缓开口,“死人当然可以定亲啊,盈盈你难道不知道吗”
“神经病吗,我当然不知道”,邓盈盈冷冰冰的开口。
见邓盈盈翻脸,梁冉也不气恼,温柔的说道,“你早晚会知道的,也会喜欢上宗盛的”
“梁姨你放心,你儿子宗盛做鬼也别想娶妻了,只会因为作恶多端而魂飞魄散”,邓盈盈毫不客气的起身走人,留下保持不住微笑的梁冉,冷冷的看着邓盈盈的背影。
夜黑风高,邓家别墅。
邓盈盈侧躺在自己温暖舒适的大床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手机,手机上是自己和“病友”拉的聊天群,“病友”们都是梁衍的忠实粉丝,深信梁衍是个神秘莫测的高人。
渐渐地,床头的指针指向了12点的方向,邓盈盈感受到了一股控制不住的困意席卷而来,今晚邓父邓母去参加宴会了,独留下邓盈盈和保姆王嫂。
实在抑制不住突如其来的睡意,邓盈盈习惯性的摸摸枕头下的黑符,而后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混乱的大脑似是想起了空调没关,邓盈盈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像是一快巨大的冰块靠近了自己,冻得她止不住的鸡皮寒颤。
她想睁开眼睛,挣扎着爬起来关上空调,四肢却不听使唤,像是有大量的铅块缠在手腕上,任凭再怎么努力依旧无法动弹。
不仅如此,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少,就像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捂住她的口鼻,原本布置的温馨公主风的卧室里,此时安静空旷的可怕,浓重的黑暗中只剩下睡梦中邓盈盈深深的喘息和挣扎声。
窒息的恐惧让她慌乱的想要挣脱出脸上越来越紧的魔爪,邓盈盈大脑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要杀死自己!
强烈的求生信念迫使邓盈盈想要睁开双眼,但是两只眼皮像是牢牢的焊死在了下眼睑上。
缺氧和黑暗的恐惧,让邓盈盈的控制不住的痉挛,但是身体上的重量就像是一座五指山,死死的禁锢着邓盈盈,不论她如何挣扎依旧逃脱不出。
就在此时,黑符从枕头下飞了出来,一道暗光笼罩下,梁衍凭空出现在邓盈盈的卧室里。
看着床上安安静静睡觉,但是呼吸越来越微弱的女孩,“梦魇吗?”,梁衍思索道,“怪不得我的黑符没有起作用,原来是入侵梦境,让受害人误以为陷入绝境,从而让身体自然死亡”
“要不是我时刻关注着我的大顾客,怕是真被你得逞了”,梁衍掏出魔杖轻轻点了点邓盈盈的额头,一缕细小的黑气从魔杖上冒出来钻进她的额头里。
梦魇中,邓盈盈绝望之际,突然感觉身体一松,一股带着墨香的黑暗从各个角落里涌出,瞬间充满了整个空旷的卧室,一道痛苦的惨叫声在邓盈盈的耳边响起。
她感觉身体完全恢复了控制,手脚轻盈了起来,一用力,她猛的坐了起来,张开了眼睛,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大佬!你怎么在这?”邓盈盈猛然看见站在自己床边的梁衍,先是一惊,反应过来,“刚刚你救了我?”
梁衍点头,解释道:“你被人施法拉入了梦魇中,在梦里你窒息而死的话,现实的身体也会窒息死亡”
邓盈盈一阵后怕,“那我每晚都做这种噩梦,岂不是不能睡觉了?”
“你放心,我已经杀死了作法者那缕精神力,梦魇失败反噬自身,他受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不可能再来第二次了”,梁衍眼中精光一闪,面无表情的安慰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这里还有升级版的黑符,绝对让你天天睡个好觉,看你是老顾客的份上,给你打八折!”
看着梁衍随手利落的掏出黑符,邓盈盈怎么像是看见了黑心商贩,但是为了小命着想,她弱弱的问到,“大佬,这个多少钱一张?”
黑心商贩梁衍露出了看见上帝的微笑。
·······
一间昏暗泛着红光的地下室里,一个脸上花着诡异花纹的干瘦老太太正虔诚的跪在一处供桌前念念有词,桌上摆着一间捎给去世人的纸房子,房子里的某间卧室里,正躺着一个草扎的潦草小人,小人身上贴着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黄符,正被一块大石头压住。
草扎小人的手腕处被泛着寒光的绣花针牢牢的缝制在纸床上,眼睛用白色的胶纸贴了个严实。
一只涂着鲜艳红指甲,一看就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葱葱玉手正死死的捂住潦草小人的面部。
要是邓盈盈在这里,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只手的主人,正是贵妇人梁冉。
突然,干瘦老太太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惨叫一声,仰躺在地上,梁冉吓了一跳,急忙问到:“发生了什么事?成功了吗?”
“嗬嗬嗬”,干瘦老太嗬哧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好半天才自己抓住桌角缓缓的爬起来,咽下嘴里的血沫,一阵后怕,“梁太太,你这交易我做不了,对方有高人指点,我实在无能为力”
一听这话,梁冉脸色一沉,“不行!”
干瘦老太也不惯着这个贵妇人,虽然梁冉出的价格很是心动,但是跟自己的小命相比,她还是知道谁轻谁重的。
一看干瘦老太油盐不进的态度,梁冉突然笑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的大转变,她笑嘻嘻的开口,“听说你有个当小学老师的女儿,工作如何了?”
干瘦老太不悦的脸一僵,“你在说什么玩笑,老身孤身一人,从没有什么女儿”
“哦,是吗?”梁冉挑眉,看着老太慢悠悠的开口,“80年秋在一个孤儿院门口,发现了用破布包裹的女婴,后来女婴被一户姓李的人家收养取名李丹,刚开始的时候李姓夫妇对李丹关怀备至,当做亲生女儿,后来多年未孕的两人竟然生下了一个男孩,从此李丹就成了一个血包和受气包的存在。”
她在威胁我!干瘦老太故作冷漠的盯着那个自顾自讲述的女人,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我不认识什么李丹。”
“而你,每年李丹生日,都会出现在她周围”,梁冉讽刺的瞥了一眼抵死不认的老太。
她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虽然慢悠悠的说着故事,眼神却像是毒蛇一样,盯着自己的猎物,“对了,在李丹17岁的时候,她的养父母想把她嫁给村里的二赖子来换取儿子的彩礼,那个二赖子不仅年纪可以当李丹的爸了,还打死了上任老婆,吃喝嫖赌样样不落,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梁冉盯着干瘦老太,疑惑的询问,“你这位当妈的觉得是门好亲事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干瘦老太没有回答,反而不解的问梁冉。梁冉笑了笑继续说道:“李丹抵死不从,想要逃跑却被抓住毒打一顿关了起来,正巧那几天李丹快过生日,或许她在绝望中许了什么愿望。就在她生日的第二天,她养父母突发疾病去世,她的那个弟弟因为接到噩耗赶去医院出车祸死亡,一家四口就剩下李丹继承了全部家产,考上大学离开村子当了老师,就连那个想霸王硬上弓的二赖子都莫名其妙的酒后淹死了”
一边说着,梁冉一边猩红着眼眶,泪眼婆娑的看着干瘦老太,“好一片慈母心,作为一个母亲,你应该可以体谅我失去儿子的痛苦,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希望我儿子宗盛死后能娶个心仪的老婆,在地下有人陪着”,说罢,掏出蚕丝手绢优雅的抹眼泪。
干瘦老太轻叹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咬牙切齿道:“你先等我一星期恢复准备,这是最后一次,我先说好,不管事成与不成,都跟我再无关系!”
抹眼泪的梁冉感激的点头,蚕丝手绢下流泪的双眼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