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法师在古代当大理寺卿 第7章 第 7 章

距离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霍长恭再也没有看见少年。

转眼就是中秋节了，在这天的朝堂之上，小皇帝颇为愉悦地说道：“这么久了，诸位爱卿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今年的中秋节就准许诸位在家休息三天，诸位怎么看呐？”

“谢主隆恩——”

“行了，没有什么事就退朝吧，首辅留下来，朕有话单独说。”

小皇帝的话刚落下来，身边的贴身小太监小福子就立马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霍长恭站在龙椅左边的台阶下面，淡淡地看了一眼小皇帝的背影，“遵旨。”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身边的人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小皇帝今年怎么回事？”

霍长恭瞥了他一眼，“少说多做，总归没错。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站在他身边的人吧唧了一下嘴，“这……我哪知道？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你的话怎么那么多，赶紧滚，别让孤重复第三遍。”

“得得得，我马上走。脾气还是这么暴躁……”说完，那人就灰溜溜地走了。

他跟着小皇帝来到了养心殿，而小皇帝也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

小福子看见他来了，连忙弓了弓腰，“殿下吉祥，皇上已经等着了。”

“嗯。”

“皇叔。”看见他进来了，小皇帝站起身来，眼巴巴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莫名其妙多了两天的休假？”

刚刚在朝堂上，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小皇帝在说今年休假三天的时候，频频望向他，虽然动作不大，但是站在他旁边的人基本上都能感觉到。

小皇帝将一个折子递到他面前。

折子上非常朴素，什么都没有，而且厚度也是非常薄，如果不说，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本折子。

霍长恭接过这本折子，上面的字很少，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啪“，折子被男人扔到了地上，一双华贵的流云靴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碾碎。

“陛下觉得这件事当如何？“

“朕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才把皇叔找来不是吗？“小皇帝靠在椅子上，无奈地笑了笑，”都是欺负朕年纪小，才给朕捅这些幺蛾子罢了。“

已经变成碎片的奏折依稀能够辨别出来，上面隐约写着“……卯时，大司徒遇礼……“。

“这件事的真假且先不论，先帝已经拍板的案子，再去深究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但是都这个时间了，有心人再次把这个事情送到朕的面前，不就是别有用心吗？何况，朕听说，大司徒的案子，可是证据确凿呐。“

“你的想法是什么？“

“朕觉得，没那么简单，所以才把皇叔叫过来，集思广益嘛。“

“臣会好好查的，这件事就交给臣。“

说完，霍长恭就准备转身离开，但是却听见小皇帝略带深意的话，“皇叔，朕希望，是朕想的那样。“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冷声说道：“臣也希望。“

从皇宫里出来，霍长恭就看见刚刚已经转身离开的人，换了一身衣服站在皇宫门口等着他。

“怎么样，小皇帝给你说什么了？“

这人是吏部侍郎闻人玥，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样子，眉眼带笑，看起来就是花花公子一般的人物。

虽然是个侍郎，但是朝廷上的人都知道，吏部尚书早已经躺在家里养病，整个吏部，都是眼前这个侍郎在做，可谓不是尚书，胜似尚书。

霍长恭看见他，然后上了马车，“回去说。“

闻人玥看见他这个样子，难得的挑挑眉，跟在他身后就进了他的马车，“怎么说？“

不过进了马车后，霍长恭就闭上眼，开始假寐，一直等到了首辅府，才下车。

他的样子就已经说明了这件事不是什么小事。

走到书房旁边，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看见他来了，那人刚想说话，就看见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少年愣了愣，“客人？“

“嗯，有什么事吗？“

“你先说，我的事不着急。“说完，云拿月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哟，金屋藏娇呢。“闻人玥八卦地吹起了口哨。

“别瞎说，说正事。“霍长恭瞅了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

“行嘛，说正事，说正事。“闻人玥摸了摸鼻子。

进到书房里，霍长恭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递给他。

闻人玥接过，大致的翻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人要替司徒家伸冤？你想问是谁在做这件事？“

“孤对谁做的事情不感兴趣，孤想知道，折子是怎么到皇帝手里的。“

“不是你把关的吗？？？“闻人玥一脸懵，送到小皇帝那的奏折全部都是眼前的男人看过的，送过去就是让小皇帝批复的。

“孤从来没有见过这张奏折。“霍长恭沉声说道，言下之意很明显。

“嗯？也就是说，这奏折是饶过你进到小皇帝手里的？！“

霍长恭没有接他的话，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

“关于这件事，先帝当时有没有留下什么文书？史官记载了么？“

“没有，但是史官写的应该是听当时在场的人说的，所以真假未知。“

“那……这就麻烦了。“

“需要我去查查吗？“

“肯定查不到的。“

“那……要我说直接放着不管，毕竟是先帝拍板的事情，后人如果插手这件事，万一和先帝的结论对不上……“

“如果孤说，孤也在查这件事呢。“霍长恭打断他。

“你？！“闻人玥睁大了眼睛，似乎对于他的回答不可置信，”你查这件事做什么？你想……“

“对，孤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吏部会有一些相关的记载，不过我需要些时间。那么……“闻人玥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的情绪。

“麻烦你了，结果出来，去钱庄拿钱吧。“

“哈哈哈哈，还是你了解我啊。“

“你这两嘴一张，孤就知道你要说什么。行了，没什么事，就走吧，孤还有事呢。“

“怎么？陪你的小情人？那男孩看着不错，就是没什么生气啊，小心你被吸干阳气。“

“你就不能说点孤爱听的？“

“我说的不都是实话嘛。“看见霍长恭已经开始活动筋骨，准备打人了，闻人玥脚底抹油，迅速离开这里，”你慢慢陪你的小情人吧，我先溜了。“

看着他麻溜的离开，霍长恭冷哼一声，“还知道怕就好。“

说完，刚打开门就看见少年已经站在了他的门口。

“这么快？“

“我看见他离开了，才来的。“

“那进来吧，找孤什么事？“

“你知道司徒家当时是因为什么才被处罚的吗？“

“嗯？“

“我查询过你们这里的相关历史，像这种三代不能入仕，已经算是交高惩罚了，除开叛国罪，这种处罚相当严厉，但是根据现有的律法规定，我并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为一个为了国家鞠躬尽瘁的家族处以严重的刑罚。“

少年的话，让霍长恭耻笑了一声，“那是律法中写的，实际上这不过是做出来给外人看的。真的处罚就是上位者的私欲罢了。“

“即使是上位者，也不应该毫无理由的这般做吧？“

“说白了，不过是明处的，暗处的有很多都是不为人知。司徒家的事我并不清楚，当时参与的家族要么已经离开朝堂，要么也被牵连致死。“

“我知道你知道。“少年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如果孤说出来的出来不真实呢？“他这般信任他的模样，把他逗笑了。

“是真是假我自然有我的判断，你只需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

“解释给外人的就是司徒家的二子私吞国库，司徒老爷子教子不严，年纪功高劳苦，所以三代不允许入仕，二房一家十二岁以下流放，十二岁以上全部问斩。“

听到回答，少年看向他，非常认真地问他：“你相信吗？“

“孤为何不信？账本，真金白银都是在二房家搜出来的，证据确凿，就连二房都承认了，你觉得呢？“

“所以你究其根本是不相信司徒老爷子。“

他的话成功的让霍长恭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难道不是吗？“

“司徒家本身就是有功之人，功高盖主，有这个下场司徒老爷子岂能没有料到？“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随后说出一句：“但是你并不这么想，不然也不会去查这件事了。”

“孤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没有地方让孤查。更遑论，司徒老爷子也已经死了。”

“去宝山寺看看吧。”冷不丁的，少年说出来一句牛马不搭的话。

“宝山寺？”

“也许那里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少年笑了笑。

这是霍长恭愣了一下，少年这个表情姑且称为笑容吧，僵硬，看起来更像是皮笑肉不笑，但是确实是他第一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