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法师在古代当大理寺卿 第10章 第 10 章

云拿月停下脚步，没有转身，“于我而言，只要你没有拿着这个力量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就不是我所管辖的范畴。”

女孩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凉薄无情，“那如果我不愿意呢？您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我在意的？”

“你既然知道我，也就该知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介意亲手去除你。”

她在试探他的底线，而他也给出了回复。

也许是他说的太过于轻飘飘，所以让女孩完全没意识到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女孩张口欲言，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着。

看见她不说话了，霍长恭拉着云拿月就准备走，他真的烦够了这个磨磨唧唧的女人，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先被这个女人占用了大多数的时间。

“这个力量是我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偶然间得到的，”女孩苦笑一声，声音好像许久没有说话的机器一样，“这个力量确实救了我一命，但是也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我只能看见怨灵，而非亡灵。”

原本都要离开的云拿月听见她这么说，停下了脚步，“这样吗……不要被怨灵影响心智，好好过好接下来的时间。”

“你们也许可以去九泉村看看，那里可能有你们想要的答案。”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

霍长恭和云拿月对视了一眼，“多谢。”

女孩没有回答他们，而是看向了远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霍长恭没有理会她，而是朝着她说的地方去。

“九泉村是什么地方？“这是云拿月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曾经是先祖发家的地方，后来是司徒大人管辖的地方，不过随着司徒家被拍板禁止入仕，九泉村也落寞了。“

“这样么？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霍长恭摇了摇头，“孤也只知道这些，毕竟这些年皇室已经鲜有人回去过了。”

“好。”

九泉村距离他们的位置并不远，但是因为皇室有意无意地疏远，所以这个村子从一开始的繁华到现在即使他们已经进去了，也还是没有几个人在村子外面。

村子处于森林深处，四面杂草丛生，时不时地还能看见一两只青蛙跳过。

一股让人不适的寂静，不过两个人曾经都是刀尖舔血的人，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随着一点一点靠近村子，他们也逐渐看清了村子的全貌。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偶尔能看见一些人家在院子里养的狗，看见生人立马龇牙咧嘴，但是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就是在恐吓他们一般。

霍长恭没有理会这里的异样，而是径直往村子深处走。

云拿月就跟在他身后，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有人在透过窗户看他，这是云拿月的第一反应，可是当他顺着那种感觉会看过去的时候，只剩下一个被窗帘紧紧遮住的窗户。

仿佛刚刚的就是他的错觉一般。

霍长恭也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他从一进来就知道，与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里有活人，但是没有生气。再往前走就是死海，我能感觉到。”身后的少年淡淡地说道。

“死海？”霍长恭放慢了脚步，微微偏头，看向身后的少年。

“就是这种有活人，但是没有生气的地方。在我的领域内，这种地方一般发生在海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里会发生在森林，但是不可否认，这两者的性质是一样的。”

说话间，两个人就已经走到了村子的最深处。

面前是一个简单的用篱笆围城的小房子，里面有三个茅草屋，每个茅草屋的门都紧紧闭上，窗户也是遮的严严实实。

霍长恭敲了三下门，“咚，咚，咚“。

里面传出来细细簌簌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从外面的窗户可以看见窗户里面的人。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苍老的脸，以及已经褶皱的皮肤。

一只浑浊的眼球透过缝隙，与他们对视。

霍长恭面无表情，高大的身躯就站在那里，稳稳当当。

确定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门才从里面缓缓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驼背的老人，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到处是补丁，但是还算干净，腰身已经弯到了一定程度，给他们开门的受都是皮包骨头，好像在皮肤之下，就是白骨一样。

“殿下来了，请进。“

这是一种沙哑到极致的声音，好像就不是从喉咙发出来的，而是通过肺腔，硬生生将气息挤出来的。

老人虽然是这么说话，但是那双充满死气的眼睛，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霍长恭身后的云拿月，甚至还能听见男人咽唾沫的声音。

霍长恭不动声色地站在少年的身前，遮住了老人的贪婪的视线。

“贾叔，好久不见，我有一些事情想向您打听。“

被称为贾叔的人可惜地吧唧了一下嘴，缓缓地转身，“进来吧，外面凉。“

哪怕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屋子里面依旧是漆黑一片。

贾叔从角落里找出了一捆已经落满灰尘的蜡烛，抽出一根点着，在微弱的烛光下，二人才看见了屋子里的环境。

首先看见的就是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的一个老婆婆。

霍长恭猝不及防地就和这个老婆婆对上了视线。

看见他看着自己身后，贾叔才说道：“老婆子很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找了不少大夫，都说不行，这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样啊，那贾叔孤想问一下，村子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孤记得以前可是很热闹的，现在从村口走到您这，都没碰见几个活的。“

“唉，落败咯，落败咯，从大司徒家出事之后，人人都觉得这里是个不详之地，就连皇上，也在这件事之后，都不来了，这落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样啊，不过就算皇上忙于公务，没有来到这里，也不应该落败的这么快啊，常言道，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霍长恭笑着，但是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更像是一个虚伪的标识。

“那殿下觉得这个村子应该怎么弄呢？本来就吃着大司徒的庇护，现在大司徒不在了，老夫又有什么办法？“贾叔坐在火炕旁边，双手插进衣袖里。

气氛有些凝固，云拿月坐在他身后，安静地听着他们的话。

“孤听说，大司徒被带走前来过这里？从这里回去后的第二天就被刑部的人带走了。所以孤想问问，大司徒来到这里是说了什么吗？“霍长恭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

这句话让原本坐在火炕旁边的贾叔抬起头，干涩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想要把他吃了一样。

男人就这么坐在板凳上，任由他看。

“是有这么回事，但是时间过的太久啦，老夫也都不记得了。何况当时，又是过日子的，根本没有注意听司徒大人说了什么。“

“哦？这样啊，那贾叔还记得当时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当时张婶家和老李家，还有小王家在同一天生了大胖小子，全村人都在给他们办席呢。哎，你别说，张婶，老李，小王媳妇的肚子是真争气，一来就是儿子。“提起这件事他就滔滔不绝，似乎这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

“是吗？那后来这些儿子呢？“

“啊？“贾叔沉默了一下，不大的屋子又恢复了安静。

男人也不着急，就坐在那，等着他继续说。

蜡烛的火焰微微跳跃着，照着贾叔苍白的脸庞。

良久，老人才幽幽地说道，“都死啦，都死啦，死得好啊。“

霍长恭和身后的少年对视了一眼。

“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怎么死的？不知道哟，听他们说是那几个小娃娃得了风寒，不得停，就死啦，这谁又知道呢？“

“既然是得了风寒，为什么不找大夫呢？“

“大夫？大夫！“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还从炕上站起来，用力地跺了跺脚，力道大的让霍长恭都以为他的骨架要散架了。

贾叔喘着粗气，眼睛发红，血丝逐渐布满了他的眼球。

“都是一群废物大夫，废物！！好好的大胖小子，就那么说没救了，还有我的小闺女哟，都没啦，没啦。好了好了，老夫我也没什么好给你们说的。你们赶紧走吧。“

说着，贾叔就把他们往门外推。

力气非常大，让人怀疑眼前这个小老头真的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道么。

但是霍长恭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顺着老头的力气，往门外走去。

在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他看见了里面的老婆婆，她还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手放在腿上，端端正正地坐着，好像他们刚刚说的，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砰——“木门被狠狠地合上，将他们隔绝在门外。

在他们出来的一瞬间，原本还留着缝隙的窗帘，也被迅速地拉上，生怕他们是什么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