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和鱼形玉佩不同,画卷没有被魔气侵蚀,而且打理得干干净净。
最引为注目的是无脸男人的眉目位置,细看之下,上面有明显的磨损,这是经常有人流连抚摸留下的质感。
这个少女不出意外应该是少女时期的莲华,这个男人是莲华很珍视很想念的人。
江遇看到岩蛇的第一瞬间,以为岩蛇便是画像中的人。身为蛇妖,他本体巨大,即使化为人形也是壮硕的体型,与画中那个没有脸的男人的身形有些像。
仔细观察又发现不是。
画卷中的男人虽然也魁梧,但是岩蛇的体型显然更大,身上还多了一丝与他粗犷之气不符的书卷意。
如此看画卷,并无不妥之处。
直到莲华沉默的用手指蘸取了自己伤口上的血液,点在了画中少女的眉心上,而后闭上眼睛将整个头埋入岩蛇的胸口。
画像于此刻发生了变化。
少女和男人出现了五官眉目。
生动而清晰。
而后,画卷中的少女开始翩翩起舞,与今天莲华所跳之舞如出一辙。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妩媚风流。
威武壮硕的男人也发生了变化,眉目清晰起来,身上普通的衣服变成了一身戎装,坐在亭台看着起舞的少女,脸上满是长者的骄傲和慈祥。
“宜儿,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你的母亲。”男人的声音是行伍练兵时常有的大嗓门,尽管他已经尽力的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压低了腔调,听起来依旧中气十足。
原来……
画卷里面封藏着的,是莲华的过往。
莲华在此之前是将军府的小姐,名为奉宜。
少女伏在男人的膝下,仰头好奇的问道,“父亲,母亲究竟长什么样子啊?”
男人拿出一方手帕,轻轻拭去少女因舞蹈额头沁出的细汗,眉眼间浮现出另一种隽刻的柔情,“你母亲是一个很美好的女人,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座府邸就是你母亲设计的,一方莲池是她对你最好的期许。希望以后你成长为这样纯净透彻的女子,不要被世俗迷惑,一生快乐平安。”
下一刻场景瞬间变换。
这画卷似乎并不是连贯的画面,只是一些重要时刻的记忆。
这一幕是很久之后了。
少女独自在莲池练舞,发现了远处的假山上竟然有人在偷看。她过去,听到了逃跑的脚步声,还有一个着青色儒衣白色发带的男人。男人腿上尽是泥泞,手上还有一支刚刚采撷的莲花,痴痴的看着她,惊叹道:“姑娘是莲花池中生长的仙子吗?”
虽说父亲是武将,但是奉宜从小接受的是各种名师教诲,学到是宫中贵人的礼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别致夸赞,她觉得新奇,脸红了一瞬间,又低头骂道,“你这读书人怎生如此孟浪。”说完奉宜用手帕遮着脸跑开。
两个人再一次见面,是在一家书馆。
少女正在挑书的时候,听到了吵嚷之声,看过去发现竟然是熟人。
衣着质朴的书生正在书馆老板面前求老板手下他抄的书,甚至愿意半价卖给老板。但是老板以这本书在书馆里已经收满了,不缺了。
书生打开其中一本,认真的说,“老板,我的字很好,一定比其他的书好卖的。”
“这里谁的字不好?凭什么你的就一定比其他的好卖?”老板喊来了人要把无知书生赶走。
想到那日曾经在莲池遇到过这个书生,那时候他也是这么狼狈。
奉宜走近,将地上的书捡起来,看到了上面笔锋有力的小楷,果然好看极了。
她笑着说,“既然老板不要,那这本书我要了。你可愿意卖给我?”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书生愣愣说,“小生林长生,多谢小姐。”
“赵奉宜。”两个人短暂的介绍之后,奉宜便转身离开。
奉宜都已经走远了,林长生还在原地看着那位仙子一样的少女。
剩下的故事,像所有画本子里写的那样。
在一次一次的赠书中,小姐欣赏林长生的才华,渐渐在一次次赠书中心生欢喜。
两个人互诉衷肠,最终被赵将军发现。
赵将军护女心切,带着人去警告了林长生,警告两个人之间是云泥之别,逼林长生离开京城。
在一个雨夜,奉宜在莲池悲伤起舞,看到了从雨中一瘸一拐寻过来的林长生。
两个人冲破世俗的目光,于雨夜中离开了京城。
画卷里的画面在这一刻静止,于众人眼中化为飞灰。
“他说,爹爹派人打断了他的腿,问我愿不愿意与他回到故乡,我们做一对平凡的小夫妻。”莲华……或者说是奉宜,闷在岩蛇的怀中声音嗡嗡道,“我们一路向西,来到了逍遥镇,我刺绣,他养伤。他还跟我说,他已经送书信给爹爹,可是爹爹不愿意原谅我们。等他腿伤好了之后,就去镇上的私塾做先生,哄得我与他做了夫妻。”
他们就像是被棒打鸳鸯的小夫妻。
“可是,他骗了我。”
想到过往不堪,莲华的气息不再平稳,声音也嘶哑起来,“我在烟雨楼醒过来的时候,才明白他一直在骗我。什么山盟海誓,什么一见倾心,不过就是想借我爹的势力平步青云。眼见计划失败,便见高楼塌。”
岩蛇轻轻抚着怀中莲华的头发,接着说,“你们发现另一枚玉佩的酒鬼家,便是林长生的家。林长生本就是学业不精的穷书生,偏又吃喝嫖赌,在逍遥镇花光了奉宜体己之后,又怕奉宜逃回京城,竟然将奉宜卖给了有妖族看守的烟雨楼,奉宜爹爹就算是大将军,也查不到奉宜在这里。他早就该死了!”
祁言仙尊微微皱眉,“但是这也不是她入魔的理由,更不是她伤害了那么多人命的理由。林长生的邻居,宋府的老爷夫人哪个不是无辜的。”
岩蛇觉得可笑,讥笑出声,“他们哪个是无辜的!宋府的老爷承诺为奉宜赎身。宋夫人得知后便带着修士来烟雨楼大闹一场,毁坏财物无数。最后这些损坏由奉宜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填补。那本是奉宜攒了几年给自己的赎身钱。”
“林长生也骗奉宜要带她逃出去,回到家中后被邻居发现,纵容自己的邻居一起羞辱了奉宜。甚至也参与其中。最后他也没有带奉宜出城,害得奉宜被老鸨灌了绝子汤,失去了为人母的机会。”
“他们哪个人是无辜的!他们都该死!”
话落,莲华剧烈的咳嗽起来。
莲华人类之躯,魔气却已入心脉肺腑。此次以为岩蛇已死,便耗尽元神造了这么一个局。如今突然又知道岩蛇没死,一瞬间泄力,身体犹如摧枯拉朽一样的快速凋零,刹那间满头华发,肌肤犹如老人褶皱横生。
“求仙尊先救奉宜,岩蛇愿意承担所有罪孽,替奉宜赴死!”一代大妖竟然跪地,流出血泪。
这时,岩蛇的手被一双皱巴巴的手抓住,莲华嘴角带着笑,声音虚弱,“你怎么这么傻,我确实入魔了,那些人也确实是我杀的,你为什么要替我呢。你这么善良,怎么舍得伤害任何人。”
说着她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烟雨楼,壮得像一头牛,说人话都说不明白,用所有的积蓄只为了见我一面,见了面又扭扭捏捏。只为说一句喜欢,可是那时候我连人都不相信了,又怎么会相信妖呢。”
她剧烈的咳嗽,“我骗你说,只要你能够高中状元,我就答应和你去云游四海。”
“你知道吗,云游四海是我娘亲从小的梦想,也是我的。但是我其实不相信你会中状元,我只是在哄你。”
说这些话似乎用了她很大的力气,她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你刚开始读书不好,白日做工,晚上读书,攒够见我一面的钱见我,也只是为了和我探讨学问,展示自己的进步。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心动了。”
岩蛇从怀中掏出了细心保存的圣旨,哆哆嗦嗦的展开,悲凄道,“奉宜,奉宜,你看,我考上了。你为什么不再等等我,哪怕只等我一天,让我亲手杀了那些人!”
“我以为杀了那些人,我就会解脱,我就对这世间没有依恋了。其实不是,我后悔了。”她哭着,血沫从口中流出,苍老松弛的皮肤就像是树皮,让她的脸皱在一起,难看极了,“我后悔造了杀孽,后悔没有早点和你一起离开。阿岩,若有来生……你……你早点来见我,见我最干净的模样。”
说完这些话,她合上了双眼,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示她只是昏迷了过去。
岩蛇心如死灰的抱着爱人,将自己的妖力拼命的向爱人的体内输送,想要保住她久一点再久一点。
祁言仙尊道,“莲华的身体承受不住魔气,已经被从内部撕碎,就算是真神也是无力回天的。”
莲华已经没有活路了。
莲华再次睁眼,骨头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声音,体内浓郁的黑色魔气将抱着她的岩蛇震开,发出哈哈哈的诡异的笑声,“我要这世人全部死去,我要杀了你们!”
魔气已经完全控制了这具残破的身躯,只剩下强烈的怨气让它保持本能的、无差别攻击。
岩蛇毫无防备,胸口受了重伤,几乎无法站起来。
笼罩在烟雨楼的黑雾更浓了,夜幕降临,平日里夜间彻夜欢闹的烟雨楼今日大门紧闭,上面的黑雾浓重的外面的人都看得出来异样。
“这魔气不对劲!”祁言在所有人的上空设置了保护的屏障,防止普通人被魔气侵蚀。
魔气中隐藏的不仅仅是莲华的怨气,还有凌冽逼人的邪气,一掌能够让即将化蛟龙的岩蛇重伤,甚至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化蛟龙了。
一个魔气入心脉的普通人,就算是修行上千年,也不一定能够有如此强势。
这时候,烟雨楼的上方传来一道慵懒又嚣张的声音,甚至还打了个哈欠,“好戏终于要结束了,这些情情爱爱的,看得我都快要睡着了。”
祁言点出了他的身份,“楚离。”
好家伙,导致原主江梦瑶悲惨死亡的一仙、一魔,如今齐聚一堂了。
江遇默默的向后退了退,尽量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央,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一点。
楚离在笼罩着烟雨楼的那团黑雾中被遮挡了大半个身子,只能看得出他身形消瘦,穿着一身黑衣,黑发黑瞳,比这至黑的魔气还要黑上三分,这人除了裸露在外的惨白的些许皮肤,由内到外都是黑的,几乎已经完美的隐藏在烟雨楼的黑雾魔气中。
他的脸上如原书中所说的那样,带着黑色的面具,将自己的大半表情遮在面具之下,薄唇微微勾着,像是在笑,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我对这对苦命鸳鸯可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我途径逍遥镇的时候,妙翅鸟饿了。探查一番之后发现,这里有一只岩蛇,正适合给我的妙翅鸟做口粮。”
一方大妖,在他的眼中也只是宠物的口粮。
在场的人都看向他那只和他本身格格不入的颜色鲜艳的鸟,鸟很大,羽毛颜色华丽,看起来很柔顺,打理的很好。
妙翅鸟叫了一声,声音竟然出奇的好听,引得周围树上的小鸟靠近进入黑雾,一瞬间被黑雾吞噬,从空中落下几只小小的鸟尸。
果然,越是鲜艳的东西,就越致命。
岩蛇爬到了莲华的身边,竟然将自己的妖丹祭出,渡入了莲华的体内,让莲华的脸上慢慢泛出红润的光芒。即便如此,她的身体终究是摧枯拉朽一般,形如古木,察觉不出一丝生人的气息。
没有了妖丹的岩蛇化不成人形,只能用巨大的蛇身将莲华卷起来,死死的护住。
“既然你们打完了,那这条蛇就可以喂我的妙翅鸟了吧。虽然这岩蛇已经没了灵丹,但是蛇肉大补,妙翅鸟可以饱餐一顿。”
一旁的妙翅鸟也发出欢喜的叫声,和自己的主人一样的没有一点良心。
盘旋在烟雨楼的黑雾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地上的岩蛇和莲华。
祁言道,“魔气已处,你们保护好梦瑶和其他人。若是三日后我还未回来,你们就带着梦瑶回山。”
看样子,他是准备去追那楚离去了。
今晚一直有祁言在她身边,楚离也一心一意的准备捡漏给自己的大鸟捉虫子吃,应该是没有向她身上种魔气的。
看到了莲华,她就仿佛看到了日后自己死的有多惨。
她这个冤种师父,到时候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解决了她。
最多留她一具全尸……吧?
越想越是骇人。
她决定了,要逃!
而且,就趁现在!
子扬和其他首阳山的弟子都在隔壁烟雨楼给人治疗,现在是逃离这要命剧情的最佳时机。
玲珑被打晕之后看到小姐开心的不得了,如今又受惊讶,差点跳起来,“逃?!小姐要逃去哪里!是不是又有大妖来了?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
江遇站起来捂住她的嘴,笑声的说,“没有妖怪,我是说,修仙太苦太累,不如我们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在今天之前,她还有一丝想要去修仙的想法,毕竟会飞和会法术成为仙女,是她小时候做梦都想做的事情。
但是这些事情不一定非要在首阳山啊!她完全可以去其他门派试试。
更重要的是,修仙是为了活得更久更开心。她若是现在不走,真的入了剧情,怕是连普通人的寿终正寝都难做到。
“小姐,你可知道上首阳山当弟子有多难!你可知道首阳山的祁言仙尊已经多少年没有受过徒弟了!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这福气,给她她也不敢要啊。
江遇还没有说什么呢,小丫头又哭着说,“老爷夫人临去前交代了,一定要我保护好小姐。看到小姐差点被岩蛇吃掉,我也觉得这修仙不如咱们去过正常人的生活。玲珑可以刺绣养小姐。”
她倒是会自己安慰自己,把自己哄的很好。
江遇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欣慰的揽住她的肩膀,“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当初两个小姑娘一路走了千里之远,安全的寻到了逍遥镇,这说明她们是有点赶路的经验的。
天色将明,城门也已经开启,两个人就准备起身出城。
去的地方是江梦瑶的外祖父家。
按照玲珑说的,江梦瑶的外祖父是活着的,而且是在京城,具体做什么的,小丫头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联系的不多。
江梦瑶的父母去世之前,也是想将江梦瑶托付给祖父的。
但是因为江梦瑶一直嚷嚷着要修仙,所以才将江梦瑶托送到了远在逍遥镇的宋家,还给了一块玉佩作为凭证。
原主江梦瑶也算是有一点修仙的机缘,在宋府都葬身火海的时候,被祁言仙尊救了。而且在火海中就拽着人家的袖子说想跟着人接学修仙,祁言仙尊看在她的脸的份上,竟然也就真的答应了。
只是可惜了,这机缘里面,江梦瑶不是女主角。
人家正牌白月光一回来,她的光环就没了。
江遇现在身在其中,却不想要这份要命的机缘。
走了一段路之后,城门已经遥不可及安。一夜未睡的两个人也有点累了。
“我灌水,你去找点吃食。”
江遇运气不错,走了没多久就找到了一条小溪,她洗了个脸,清醒许多,捧着流动的泉水喝了两口。
正在尽兴的时候,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发出水花,吸引了江遇的视线。
她稍稍靠后看过去,落在水中的是一只小鸟。小鸟浑身的羽毛是雪白的,被水打湿看起来湿漉漉的。
江遇“呀”了一生,将小鸟从水中捞了出来,与巴掌大的小鸟四目相对,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小可怜,你是飞了太久,累的落下来了吗?”
小鸟的羽毛被打湿,一时半会儿是飞不起来了。江遇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温柔的擦拭着小鸟的羽毛,将它放到了一边的石头上,又扭过头问,“你要喝水吗?”
她用手心盛了一手心的水递过去,小白鸟犹豫了一下才低下头,在她的手心喝水。
喝完了水它又抬起头,唧唧叫了两声,似乎是想说还要。
江遇试探性的又用手心盛了一捧的水,小白鸟果然又跳到了她的手腕上,就着她的手心喝水。
小鸟喝水的动作十分的优雅漂亮,身上的羽毛在太阳下渐渐蓬松,白色的绒羽折射出绚烂华丽的七彩光芒,十分的漂亮。
一人一鸟就这样一个喂水,一个喝水。
丛林静谧,河水静静流淌,江遇惬意的将纤细的脚踝全部沉入水中,享受这份单纯的美好。
休息了、也喝完水的小白鸟变得有精神多了,围着江遇飞了好几圈,从身上掉了一颗石头落在了江遇的怀中。石头是淡淡的青色,形状十分精致,像是一朵花一样,又不是江遇见过的花。
江遇笑着说,“这是你的吗?”
小鸟点点头,啾啾两声,又将石头含着放到了江遇的手边。
江遇眼中划过一丝惊讶,犹豫的问,“你是想把石头给我?”
小鸟竟然又点了点头。
若说一次点头是意外,第二次点头,江遇已经可以确定小鸟是能够听得懂她讲话的。
不过在修仙的世界,一只漂亮小鸟通人性了点也是不奇怪的,说不定是还没有修成人形的小精怪呢。
这样来自小动物的单纯的示好让人毫无负担,心里很开心。
江遇笑着握住石头,眼睛完成了月牙儿,“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呀。”
她又摸了摸小鸟的头,顺便给她顺了顺额头上的绒绒的毛。
小鸟似乎很享受被摸脑袋,但是又很傲娇,在江遇的身边啾啾了两声就飞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来了这里两三天的功夫,江遇时时刻刻都在经历生死和胆战心惊,这样一段和小动物单纯美好的插曲,让江遇心底舒心又轻快。
对于这样的一段小经历,江遇觉得是自己来这儿之后最舒心放松的一段了。
至少小鸟不会想让她当替身睹人思人,也不会拿她当工具渡入魔气还把她活剥生吃了。
她没看到的是,小白鸟在空中飞了一段距离之后,于空中展翅高飞,变成了一只彩色的巨大的鸟,模样桀骜不驯,眼神中带着犀利,和方才那只可爱的小白啾判若两鸟。
妙翅鸟找到了主人之后,楚离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我让你把祁言引开,你怎么把瑶花珠也用了。”
妙翅鸟叫了两声。
一人一鸟仿佛心有灵犀一样,亦或者男人能够听懂鸟语,交流的十分顺畅。
楚离诧异的问,“你说你把珠子送人了?还是一个人类小姑娘?”
妙翅鸟:可是她摸了我的脑袋哎!
“你可知道那瑶花珠是我亲手做的,是关键时刻给你保命用的,你竟然随意赠人!”
妙翅鸟又叫了几声:可是她摸的也是你的脑袋!
“你这只蠢鸟,从前也没有见你如此亲人。一个人间的小姑娘有什么好喜欢的。”
楚离仿佛生气极了,嗤笑了两声,恶狠狠地警告道:“还有,以后不许让人摸你的脑袋!否则我剁了你的鸟头炖汤喝!”
鸟:你不想被摸摸脑袋吗?!
(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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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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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网恋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