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的苍穹下,几只灰鸽缓缓停在了角楼的屋脊上。那松软的羽毛中藏着杂七杂八的点缀和红褐的尖嘴,还有一双灵动且不知疲惫的眼睛。她们宛若高贵的夫人般在微风里优雅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仿佛周遭的一切纷乱都与己无关!
但就在这时!
墙外的两声响动,吓的鸟儿们一飞冲了天,只留下几片孤零零的羽毛继续起起伏伏。而阳光也赶紧趁机溜过根枝间的缝隙,将一只玉手的冰肌透入了眼帘。
花儿开了,就像一朵圣洁的雪莲。
金圈散了,似风又似雾,随意变化。
这不是灰鸽的回巢!
但是“鸠鸟”独有的神迹,并能在不被外人察觉的情况下,将主人的信息准确传达给对方。
“红光已现,全力配合楚儿!”
苏苏单手一挥,虽抹去了“鸠鸟”的踪迹,但她的表情却显得五味陈杂。
“楚儿?”
“好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她~~~”
回想当年的太行山下,三只年幼的猫仔蜷缩在一处阴暗潮湿的洞穴里。寒风挟夕阳潜来,更吹动了岩壁上根根向下的藤蔓,以至于猫仔无不紧紧相依而为彼此的生存保留一丁点儿的温度。它们时不时地抬眼张望,像是在期盼什么,又像是无所等待。
刹那间~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洞口的微光。此人头顶笠帽,身着一套极其宽阔的蓑衣。虽然洞外正在大雪纷飞,可他的身上却没有任何冰凌,就连那双苏青缎面的高靴都是一尘不染。
“他”缓步走进洞穴。
“他”二指临空。
“他”的身后瞬间变得亮如白昼,哪怕是夹缝里早已枯萎的苔藓也在光耀中重新焕发出了昂扬的生机。
“难得啊,竟是天生灵根!”
三只猫仔被一双温暖却苍老的大手缓缓捧起。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它们的命运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是福是祸,是悲是喜,可能也只有她们自己才能知晓了。
春分过后,寒冬熙熙!
眼下的日子虽还有些微凉,但却并不似大雪般冰凉刺骨,即便是那漫天的面粉也只是轻轻地落在肩头罢了。
“公子,您受伤了吗?”敲锣人脱口而出的“尊称”将玄台的地位瞬间拉高了三层楼。
“啊~~~”
“没事!”
“不过~,这里好像~~~!”
听闻如斯,敲锣人赶紧上前一步,并趁其不备抓住手肘一把就憝了上去。
“啊,好疼!”
“好了,刚才只是脱臼。不碍事!”
“多谢这位~~~,大哥相助!”
玄台甩了甩胳膊,从嘴边流出一抹安稳的笑意。因为眼前的男人哪怕是吃百家饭,穿万家衫长大,但并不妨碍其英朗的神色!
“不,小兄弟。”敲锣人看了一眼玄台,双手抱拳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这么称呼你了。”
“当然~!”
“刚才若不是小兄弟搭救,舍妹估计就危险了。所以,这谢应当是我来说才对!”
“大哥言重了!我想就是换做别人,也一定会出手相救的!”
你来我往的客套让原本还很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也让站在墙角的娟儿定下了神。
再回头看看大伙儿!
你会发现有的人正忙着擦去脸上的面粉;有的人在帮忙马夫收拾地上的破袋子;还有的人则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可嘴里却反而biaji个不停。
当然!
一切的一切除了被周围的百姓所看见,还如飞火流星似的穿斗拱,过屋檐,然又绕过了石桥上的云柱,最后在另一条街的茶棚下被某人逮了个正着。
“他?!”
说是急那是快,癸甲才刚刚嗅着气味,双脚就已经离了地。那百步穿杨的速度,似乎都比之前快了数十倍!因为~他非常清楚“破身咒”的反噬有多么的可怕,也能感知壬将在暴尸猴腮和马匹后,躲在某个角落里默默忍受痛楚的撕心裂肺!
“就现在!”
一记快如流星的飞身之下,癸甲腾跃直上,且用“蜻蜓点水”的姿态在交错的屋檐里来回撺掇。他跑啊跑,奔啊奔,既要火速前行,也要小心翼翼地避开天光。可他才刚跑过石桥,立刻又停了下来。
“不好!”
“啊~~~!”
话音未落,一束刺眼的金光突然撕开了云层并直勾勾地刺向癸甲。
怎么办?
大伙儿苦苦追寻七八年的猎物就在楼下,莫非真要让他从自己的眼前大摇大摆地溜走?
不!
绝不允许!
癸甲硬着头皮往前一冲,哪怕手背上瞬间泛起了火烧火燎的痛感也毫无退缩。可他万万没有想着,这天光不仅会灼伤皮肤,而且还会令其速度大减,甚至都可以用“龟爬”来形容。
一步,十步!
再一步,再十步!
“这该死的修炼!不达九重天,难不成就真的无法突破枷锁吗?”
“他~?”
“MD!”
“他都已经快走过巷口了!”
“老子要是把他跟丢了,还怎么跟主公交代?”
一万个“不甘心”顶上了癸甲的天灵盖,也将目送中的“猎物”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