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走水啦~”
“走水啦~”
“就在这里~”
“快来人啊!!!”
山娃一边拼命地大吼大叫,一边还找来了一堆正在滴水的干草,并满当当地铺在了火苗上。
霎时间,浓烟代替着烈火呼啸而起,甚至都快把山娃本娃给呛窒息了。
紧接着~
四处张望的“他”发现已经有人朝自己跑来,于是连忙将身旁的“锅碗盘盏”全都扔进了火堆里。
“叮铃咣啷~”
“啪~~”
“你看,浓烟好像越来越大了。”
“要不咱俩也去救火吧!”
“可~这些货怎么办?”
“哎哟,这大半夜的谁有功夫来偷啊,而且还是贾府的东西,谁敢?”
“也对~”
“走~~~!”
望着最后两个赶去救火的小厮,玄台微微扬起嘴角,更呲溜一声地钻进了后门。
人们常说:“大户人家三千间!”虽然这只是一种夸张的形容,可当玄台再次进入贾府后,才真的感觉出了什么叫“蒙圈”!
“哇哇哇~”
“这宅院得花多少银两啊!”
相比于葛村中的茅屋,贾府简直就是“天宫”一般的存在。
亭台楼阁,假山环抱,潺潺的流水中还有一只金甲龟。朱漆的房梁不仅铄金熠熠,而且在青瓦和园林的映衬下,简直就是“乱花渐入迷人眼”的诗文再现。
茫然茫然~
真是个大茫然!
东走西转的玄台既要小心提防着被人撞见,还要努力寻找着可能关押阿姐的地方,更在一丝光亮中误入了正堂。
“人抓回来了?”贾老爷轻咳一声。
“是的,老爷。已经关在柴房了!”
“很好!呵,那个傻子居然拿五十两就想把债给抵了。天下岂有此等容易之事?真是笑话!”
“是啊,老爷。我看那个姑娘还挺水灵,要不把她卖给~”
不待对方把话说完,贾老爷已然抬手示意,并横着眼将“蠢货”二字翻了过去。
“人都进了我们贾府,哪还能再送去那种地方???你是想毁了老爷我的清誉吗?”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家仆连忙俯身致歉,更让一丝寒颤从脚底直接冲上了眉稍。
至此,藏在花丛中的玄台听得是又咬牙来又跺脚。因为~
欠债还钱,他明白!
葛父食言逃跑,他也清楚!
但像贾老爷这样出尔反尔的人,他还真是头一回遇上!
玄台紧紧攥着拳头,似乎随时都可以冲过去揍对方一顿。可他的这个念头都还在酝酿中,一段急促的吼声便率先“拍”在了贾老爷的脸上。
“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我呸~蠢货!老爷我好着呢!”
“是是是,老爷~”另一个飞奔进来的家仆气喘吁吁地说。
“发生何事?”
“街角的巷子里走水了!”家仆一边回话,一边极其焦灼地盯着贾老爷。
“火势如何?”
“好像~,好像还挺厉害的。”
“离我们有多远?”
“大概三里地~”
“哦,那还行。”听仆人这么一说,贾老爷那个都快要离开木榻的大屁股竟又扎扎实实地坐了下去。“管家呢?”
“管家已经带人去救火了!”
“那你还愣着做甚?还不快多叫些人一起去帮忙!”微微愁眉的贾老爷刚想再说些什么,可忽然又打起了哈切。
“啊~~~”
“行了行了,都去忙吧!”
话音未落,贾老爷晃晃悠悠地就站了起来,且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向内院走去。对于浓烟,他瞬间没了兴趣,对于墙外的吼声,他也是充耳不闻,当然也就更不可能发现身后的那一抹“黑影”了。
虽说现在早已过了二更天,并且还有墙外的火情助推,可玄台却一点儿都不敢大意。只见他左行三步,右退半分,不仅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还在游廊与屋舍之间来回穿行而探头探脑。
“快~~~”
“带上木桶都跟我走!”
突然~
几个家仆的声响从远处袭来,吓得玄台赶紧随便找了一个房门就钻了进去。可他才刚刚站定,顿时又被角落里的“颤抖”给镇出了魂儿。
这份“颤抖”的背后是一个被麻绳捆得严严实实的人。手不能动,脚不能行,甚至还有些割入皮肉的生疼。其眼中的恐惧黝黑如墨,哪怕是跟嘴里的粗布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阿姐~~~”
听见这声温柔的呼唤,葛心眉先是一惊,而后立马又热泪盈了眶。
“唔~~”
“唔唔唔~~~”
“嘘,阿姐,先别出声!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
是的!
玄台的计划本应如此!
山娃负责点火,胖虎负责盯梢,而管家则帮其将送货的小厮们带离后门。
可当大伙儿真的在巷子里寻得“着火点”的时候,管家却是一脸呆愣。
为何火苗上的干草都泡过了水?
为何干草里还有这么多的锅碗盘盏?
为何两侧的民宅毫无动静?
难不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