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上望江湖 第11章 望江楼

凝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寒烟忍不住伸手接住了这一年中只有冬天中才能看到的雪花。可惜只是轻轻一触，雪花就在手心里瞬间化为水。看到雪花的在自己的手中消逝，她不由得蹙眉。

如果爱可以储存，她是真的希望可以将这爱储存起来。可惜母亲的爱如同这漫天的雪花般，无法永恒。她叹了口气，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幸福总是如此短暂，短暂到稍纵即逝。拥有又失去，还不如不曾拥有。”

冰梦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烟姑娘这样太偏执了，幸福是可以靠自己争取的。况且曾经拥有过，总好过从未拥有吧！”

寒烟目光转身，看向她，笑笑道：“可我倒是觉得，如果从未有过，那么至少应该不会痛苦才是。”

长安城不常下雪的，如果可以我倒想去漠河。听师父说，那里是雪的世界，冰的海洋。一望无际的白，覆盖了整个地面。

师父还说：他就是在那里见到了母亲，并且喜欢上了母亲，赠予了母亲那把令武林闻风丧胆的“饮雪剑”作为聘礼，可惜天意弄人，想不到那次的分离想不到成为了永别。所以，所以母亲才会告诉她自己死后会化身为雪来看她吧！

若是有机会，她倒是真的想去那母亲与师父相遇之地——漠河看看，看看那到底是怎样的风光。或许她自己都未注意到，自己竟然喃喃出声。

凌引一进来雁楼，就看到她站在雪中的身影。身子不由得一滞，呆呆的看着寒烟。那一袭白衣的她，在漫天雪白的映衬下，格外的清新淡雅。和往日的她，似乎有什么不同。

凌引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到她自言自语。随即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寒烟立刻转过身，看到是凌引，有些不悦被打扰，自然给不了他好颜色。便冷声说道：“不知楼主深夜来此，有何指教？”

凌引看着她，轻声道：“天凉，夜里这么冷，又下了雪，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说着朝她走近两步，继续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

看到她穿的如此单薄，凌引蹙眉道：“出来怎么不多添一件衣服，这么冷的天，你身上都湿透了。”

寒烟只是笑笑，淡淡道：“没事，不打紧，就是喜欢雪，就想多瞧瞧。”

凌引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明日看也是一样，快进去吧，别着凉了。”

寒烟有些无奈，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凝固，但依旧固执的说道：“如果楼主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想在这待会。”

凌引妥协说道：“那我在这陪你吧。”

寒烟敛了笑意，微微蹙眉，有些不悦道：“不必了，时间不早了，楼主还是请回吧。”

凌引却不再看她，而是对着远处的冰梦吩咐道：“冰梦，给烟姑娘拿件披风，顺便拿把伞过来。”

冰梦听到凌引的话，恭敬道：“是。”

寒烟向相反的方向退了几步，冷声道：“我说了我不需要，我真是不明白了，你犯的着这样吗？真是。”这句话一说，寒烟再没了心思看雪，后面的话却没有再说出口，转身回了房间，不再理会门外的凌引。

凌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竟也不生气，最终竟是露出了一丝让人费解的微笑。

望江楼，吟楼。

凌引对着冰梦说道：“阿烟近日可好？”

冰梦如实回答道：“烟姑娘很好，只是不怎么喜欢与人亲近。而且这下了几场雪，她却每次都会在门外看雪，有时候，还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凌引露出一丝苦笑：“她还是这样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即使那次自己非是让她回屋休息，她也是百般的不情愿。“那她都说了些什么？”

“烟姑娘不喜欢别人跟着她，所以我也只是听到过一次，我听到她说起漠河。”

凌引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问道：“漠河？”冰梦确定的回答：“嗯。”原来那次她说的是漠河，漠河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凌引对着冰梦吩咐到：“你好好照顾阿烟，有什么事及时禀报。”

冰梦轻声道：“是，冰梦斗胆=问一句，楼主为何如此关心烟姑娘？”

凌引轻笑道：“冰梦，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

冰梦知道凌引不高兴，但还是说道：“可紫宸姐姐......”

凌引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冷冷道：“够了，下去吧。”

冰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恭敬道：“是。”

冰梦离开后，凌引一个人独自待在房中，想起了往事。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冬天，他去外面办点事。回来时路过长安城北边的一座寺庙，他看到有好多的人没有饭吃，就吩咐手下去买些干粮。下属回来之后，便将干粮发给那些人。每个人都对他感激涕零，不停地对他道谢，然后都狼吞虎咽的吃下了干粮。

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其中有一个比他看起来小两三岁的女孩，脸上脏兮兮的，穿的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拿着干粮却没有立刻吃。而是走过来对他说：“你给我干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凌引轻轻的摇头，说道：“不必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女孩倔强的说道：“那这干粮我不能吃。”说完便将干粮还回了他的手里。

凌引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无奈道：“这么冷的天，你不吃干粮会饿死的。给你。”

女孩看着他手中的干粮，目光中闪过一丝渴望，但却硬是将目光从干粮上移开，并不接过。

看着这样的女子，凌引便想让她加入望江楼，至少她意志足够坚定，懂得知恩图报。便道：“要不这样吧，你以后就跟着我。”

女孩愣了愣，思索了一会。才道：“好。”

凌引将她带回了望江楼，叫下人为她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着梳洗过后的她，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衫，显得格外的美丽动人。不由得有些发呆，甚至有些怀疑这还是自己带回来的那个脏兮兮的女孩吗？

恢复平静的凌引对着面前的女孩说道：“你以后就叫“紫宸”吧！”

女孩轻声道：“是。”

凌引再次发问：“你今年多大了？”

紫宸回答道：“十三岁。”

凌引满意的点点头，微笑道：“好，那你以后就负责收集整理望江楼的情报吧。”

紫宸领命说：“是。”

五年来凌引时常去看她，还教她了一些简单的武功。而她也没有辜负凌引的期望，将江湖上的各个门派的消息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凌引露出了一丝微笑。或许紫宸对他来说，终究是不同的。所以江湖上盛传他和紫宸之间关系匪浅，他也从不去解释什么。

寒烟在加入望江楼短短几个月，就将楼主交付的任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她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但凌引从来没有安排她出一些暗杀任务只是让她处理一些楼中的事物。

虽然公务繁忙，但她每天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与凌引练武。可今天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她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却也不再管他，只自己练自己的武功。

寒烟回到雁楼一如既往地处理手中的事物，快到中午的时候，冰梦端着杯竹叶青走了进来。

闻声，她只是瞥了一眼。看到来人是冰梦，缓缓开口。“什么事？”冰梦走进，将茶放在案上。对着她说道：“冰海堂主来了，他说有事要找姑娘。”

寒烟轻泯了一口茶，对着冰梦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是。”冰梦轻声回答后走了出去。

片刻，冰海走了进来，对着寒烟说道：“烟姑娘，楼主请你去主楼。”

她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你告诉他，我马上就到。”

望江楼，主楼。

寒烟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全部正襟危坐，寂静异常。她走了过去，坐在了属于她的位子。只是凌引的身边似乎专门留出了一个空位，难道还有人没到。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蓦地想起，冰梦告诉过她，望江楼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莫不是她，那个被称为紫宸的姑娘。看来是这样了，她微微冷笑。不想自她进入楼主，凌引就一直观望着她的一举一动，每个表情。

坐在吟楼最中央位子上的凌引，看着一身白衣的寒烟，有些好奇。除了见过一次她穿红色衣服，其他的时间都未曾看到过她穿其他颜色的衣服，这样看来，她似乎颇为喜欢白衣。

凌引收回目光，微微轻咳，警示着楼中的人，他要开始讲话了。听到他的轻咳，楼中更是安静。

他缓缓开口，用不大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今天召大家前来，是有件事告诉大家。前段时间派出去的紫宸回来了，她这几年来功勋卓著，我准备在四堂主之上设总堂主一职，诸位可有什么不同见解？”

众人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楼主竟然会这样做。瞬间，没有人说话，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答。片刻，众人纷纷应和：“属下们没有异议，谨遵楼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