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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梳妆 第17章 时局

作者:风里话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1-01-01 04:20:56 来源:转码展示1

魏珣没有直接回下榻处,他在沿路的石桌旁歇了会。xiashucom想起在太尉府的这些天,杜若一次也不曾踏入过他的房中,反倒是杜有恪每日与他闲话,说杜若日日玩得开心。

杜有恪说,“原以为阿蘅嫁给了你,端着王妃的架子,性子只得收一收。不想还同未出阁一样活泼。”

前世今生,惶惶两世,魏珣没有见过杜若活泼的样子。

杜若连笑都是标准的内廷女子的典范。

当是见过一回的,魏珣想起,这一世,在她十三岁的生辰上,他送了她一把鼓槌。她便笑了一回,当真鲜活而俏丽。

她还说,“多谢六表兄!”

那时,她还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曾恢复前世的记忆。

所以她还能对他笑,亦会娇声软语。

原不是她不鲜活,不爱笑,只是面对的是他罢了。

此去临漳封地,若她还是自己妻子,便只能同往。这几日,他看着她与一众手足言笑晏晏,策马高歌,便愈发犹豫是否要带她一起走。

或许,将她留在至亲手足身边,方是最好的。

只是如今邺都风云诡谲,他实在不放心留她一人。前世里,他明明带她一起前往的燕国,却不想被人李代桃僵,独留她一人在王府。

而如今朝堂之上,凌氏与谢氏因联姻,已然合为一股。

按着前世,凌氏风骨犹在,尚有忠君之心。不然也不至于在杜氏灭门之后,为保清流之风,而与谢氏决裂,被其灭族,如此尚且可以放一放。但是谢氏不同,与杜氏恩怨纠葛,中间隔着人命,便是半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若非自己重活一遭,他大概都不敢相信,竟是那样的一条命横诞在杜谢两族中间。

如此思虑间,信鸽划过夜空,落在魏珣手畔。

这是一只比寻常信鸽小一半的雪鸽,身轻速猛,千机阁以此传信,当是急信。

果然,魏珣打开信件,寥寥数语。

——诸事皆定,唯内缺二者。药以寻到,既如此方。

魏珣将信件收入袖中,没有立马回信,只放回了鸽子。

内缺二者,当是谢氏中心插不进暗子。魏珣思虑了片刻,最好的暗子莫过于杜若的暗子营中的二十四首领。

可是,向她借暗子营,魏珣觉得实在荒唐的很。当年,她倒是借给他了,结果他一个也没有带回去。

他暂且压下了这事,起身打算去鼓楼处看一看她,姑母寻她,此刻也当结束了。然刚至鼓楼外门,便见四楼寝殿已经烛火通明。

“王妃回来了?”魏珣问过守卫。

“回来了!”守卫回道,却不敢看他,“王妃说她累了,不见……”

“回来便好!”魏珣抬头又看了眼高处的寝殿,转身离去。

直到人影消失,四个守卫才颤颤抹汗,这长公主与信王殿下,他们一个也得罪不起。幸好信王不曾入楼!

*

佛堂静室。

杜若甫一踏入佛堂,便看见荣昌长公主身边的姜掌事已经守在一旁,便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尝试着开口道,“姑姑,我今夜在菩萨前静心,行吗?”

说完,也不待姜掌事回话,便恭恭敬敬朝着神像跪了下去。

“郡主莫要胡闹!”姜掌事过来扶起她,“公主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吗,稍后便派人来查看了。若是发现您不在静室,只怕罚得更重。”

罚得更重,便就不止一夜了。杜若就着掌事的手起身,“那我拿盏烛火去,总行吧。我怕黑!”

“郡主嫁了人,真是愈发爱撒娇了。以前也没听您说怕黑。”姜掌事话这般说着,却到底是看着杜若长大的,心中不舍,只道,“拿吧,多拿两盏都无妨,左右外间有老奴给您守着。”

“一盏便够了!”杜若小心翼翼捧着灯盏,心中有了些依靠,“这些都是有数的,你在此侍奉烛火,万一来查我的人发现了,你也得受罚。”

姜掌事闻言,转头默了默,只觉眼眶发热,论高门世家间的这些贵女,德言容工上也没有几个能与自家姑娘比肩的,却也不知为何那嫡嫡亲的母亲,会这般严苛。

尤其是姑娘大病一场后,明明身子更弱了,却越是隔三差五地被罚进来。

“谢谢姑姑!”

杜若入了静室,见得地上铜笼中,投有几方冰块,原本密不透风的静室一下凉爽了许多。顿时面上有了些笑意,脚下也不似方才般沉重。只护着烛火放在一边,然后跪在了蒲团上。

“祖宗,你且离铜笼远些。”姜掌事赶紧上来扶开她,“可不许贪凉,这样跪一夜,非得跪出病来不可。”

杜若挑了挑眉,“哪就这般柔弱了,之前不常来这边跪着吗?”

她自然知道如今不比之前了,之前跪一夜最多身体累一些,今日她不知自己会怎样熬过去。但总算还有一点烛火,心中便稍定了些。

姜掌事给她将散落在胸前的头发拢了拢,默默退出了静室。

*

这厢,魏珣回了杜有恪处,只将先前的信件置在火焰上方烤了,待字迹现出方才拿下细看。

此时,正值杜有恪归来,便被他唤了进来。

这几日,两人虽住在同一个院子,但因杜若之故,杜有恪虽还是同他一般谈笑,却也不主动找他。

“殿下有事要吩咐?”

魏珣听了这话,无奈道,“每日寻你说话,便都要这样开场吗?”

“你住我这,鸠占鹊巢,还想我有什么好脸色。”杜有恪给自己倒了杯茶,本还想给他倒一盏,结果拎着茶壶到一半,直接扔给了他,“何时你有本事住进鼓楼去,我再给你倒!”

魏珣笑了笑,也没接话,只将茶壶推至一旁,伸手将信件递给杜有恪。

“寻个可靠的人,按方子抓药。”

“谁病了?”杜有恪可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也不像寻常药方。

“姑母。”魏珣倒了盏茶,“记得不要用大内的医官,也不要邺都城里的。你认识的江湖人士,总有擅医的吧。”

“母亲!”杜有恪豁然起身,“母亲得了什么病?”

“坐下!”魏珣蹙眉道,“不是什么大病,姑母不是老头疼吗,我给她寻了个方子。”

顿了顿魏珣又道,“姑母要强,总是不说,还是父皇与我说的。既如此,你且悄悄地做了,别驳了姑母面子。”

“那就说我孝敬母亲的,给她炖的补药!”杜有恪收了方子,转而又嫌弃道,“今晚听闻你和阿蘅在庭中散步,怎么你还住我这?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魏珣垂眸,嘴角扬了扬。

上辈子,新婚之夜他说了那样的话,亲手将她推开。

而这一世,新婚之夜,她废了他一条手臂,亦将他推开。

左右是自己的报应罢了。

何况,她要的原也不是他的手臂,她是要他的命。

这样一想,他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只起身道,“我先歇下了,你别忘了方子的事!”

“遵命,信王殿下!”

魏珣也没再理会他,只回了寝殿休息。

熄了烛火,无尽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包涌而来。他却只是睁着眼睛,静静地盯着帷帐。

如同前世,最后的几个年头一般。

大约是是从永康二十五年,他送走凌澜后。这世间故人皆不再,唯他山河永寂。

彼时,他已经归政于年轻的天子,朝堂政务也没有谁敢拿去扰他的。他避在鼓楼中,想感受一些她的气息。

他原本是想回蘅芜台的,然天子好意,早年间替他重修了信王府,只是修葺间不慎湮灭了关于她的全部痕迹。

他便在鼓楼中,等他的妻子,回家。

天下已定,仇人皆化了白骨。杜氏也重证了名声,入了太庙享世代供奉。他想,她应该是消了气,愿意回来了。

而且好多事,原不是她想的那样,他一定要和她说一说。

起先好多人都告诉他,杜若已经死了,死在他归国前的一个月。可是他不信,整整十七年,明兵暗子,翻遍魏国上下,寻遍周国四海,都未曾寻到她的尸体。

没有见到尸体,他便相信她还活着。

后来,敢告诉他杜若已经死去的人,也都入了黄土。剩下的那些人,便也不敢逆着他,皆闷头领命探寻。

他便愈发相信,她还活着。

他守在鼓楼里,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

终于等到了一个人,茶茶。

“奴婢陪着郡主一起长大,贴身伺候,晓得郡主脾性、喜好、还好全部欢笑忧愁。殿下不弃,便让奴婢侍奉您几日,给您讲一讲。”

不弃!他求之不得。

当年的婢女,如今亦是年华不再的苍老妇人。然许是当真伴着杜若长大,眉宇间竟隐隐现出她的风华气质。

魏珣一日又一日,听她讲述杜若的事,如同饮了戒不了的毒。

茶茶温顺谦卑,侍奉他如同侍奉杜若,给他讲得也都是杜若未出阁时最欢愉的事情。

许是听茶茶讲得多了,又或许他实在太思念她,魏珣慢慢觉得杜若回来了。黑夜中,她也肯入梦了。白日里,他更是真切的看见了她。

后来,无论昼夜,杜若皆在他身边。他能看见她笑,看见她怨,看见她敲鼓起舞,看见她御风策马。

然而,除此之外,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可是他不在乎,只要她肯回家,旁的他还要什么呢!

有时,杜若也会不出现。

茶茶便伏在他耳边轻言,“抱歉啊,殿下,奴婢一介女子,没有力气钉木封窗,阻挡不了日光普照。便只能用这般下作的手段,让你感受一下无边黑暗。”

“炖的汤,您还喝吗?”

“喝!”他没有丝毫犹豫,摸索着夺过汤盏灌下,然后抓着茶茶急切道,“我喝了,阿蘅、阿蘅马上就回来了,是不是?”

“是!您马上就能看到她了。”

这样的日子,于魏珣而言,早已没有了纪年,他已经辨不清今夕何夕。

直到有一日,又来了一人,让他恢复了清醒。

匕首贯胸,鲜血泊泊而出。他终于又看见光亮,是冷月的一点清辉。他还听到一些声音,委屈、急切、恼怒。

是茶茶。

她带着哭腔责备道,“你干嘛要这样一刀了结他,死是多么容易的事。活着才是最难的,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姑娘一生磊落清正,你这样她会生气的。”阿辛垂眸睨了魏珣一眼,“他欠姑娘和小主人的,你侍奉他这些年加上今日这一刀,亦算两清。”

她在哪里?

魏珣想问一问,可是他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死死盯着阿辛。

阿辛看懂了他的眼神,伏跪在他身侧,轻声道,“五姑娘在天上啊!你知道五姑娘死的时候的样子吗,她才二十五岁,已经是满头白发。她死前,连一双鞋子都没有。风雪那么大,她倒下去,很快被给盖住了。埋她的时候,都不需要挖多少土,她干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你也休想知道她埋在了何处,永生永生,五姑娘都不会想要再见到你的……

阿辛和茶茶关门离去,魏珣仅剩的残识听到最后的话语。

“人死自当入土为安,可是姑娘生前已经怕及了黑暗。我实在舍不得!”

“所以,你后来重新挖出了郡主的尸体,将她火化了?”

“嗯!”阿辛道,“我将她的骨灰奉在北境最高的汤山庙宇中,愿她往生能得神佛庇佑。”

顿了顿,他又道,“稍后,我们也把殿下带走吧,化了他的尸身,骨灰扬在南境澜沧江上。如此,来生来世,姑娘便可以不用再遇见他了。”

血渐渐会汇成小溪,地上的人早已没有了气息,却始终未曾合上那双眼睛。

……

魏珣从梦中惊醒,捂着胸口,也不知是前世的痛意还是今生新伤的复发,只觉额头鬓角皆是细密汗珠。

“殿下!”时值李昀前来传话,在门外问道,“您可是醒了?”

“几时了?”魏珣坐在床上,灌了盏凉茶,压住了声色里细微的颤抖。

“卯时二刻了。王妃的侍女茶茶来了,正在外面领罪呢!”

“茶茶?”闻得这两字,魏珣便又觉在梦中,只深吸了口气,却也转瞬反应过来,“进来说话,她领什么罪?”

魏珣捏了捏眉心,这辈子,杜若身边的人他个个都不敢得罪。

“茶茶说,她独自守着鼓楼,睡过了时辰,特来给王妃请罪。”

魏珣蹙眉,瞬间披衣而起,杜若没有回鼓楼,那她在哪?

正往外间走去,便见女使跌跌撞撞闯入院来,扑跪在他脚畔,“殿下,王妃在佛堂静室晕过去了,您快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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