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躲在武校尉窗外偷听的?”杜挽星问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没有啊!来得很巧!”易安微微一笑,“我正想找他聊聊,你就逮住了他,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你说呢?”杜挽星抱着剑,双手交叉胸前,“大胆说!”
看着杜挽星邪魅一笑,易安哽了哽,骚话卡在喉咙口不敢说出来,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都是沐薇的功劳。”
在杜挽星好奇的注视下,夏沐薇耸耸肩,摊开双手表示:“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功劳。”
“污渍,衣裳上深棕色的污渍。”易安提醒道。
“污渍,我记得,然后呢?”夏沐薇还是摊手。
杜挽星灵光一闪,失声说道:“板儿的袖口上也有一处深棕色污渍,颜色接近棕褐。你说他躲在窗下偷听,”她又想了想,“而你也去过武校尉窗下,所以,你觉得你和板儿身上的深棕色污渍是那里蹭上的。”
“聪明!”易安冲着杜挽星眨一下眼睛。
杜挽星习惯了易安这些奇怪而暧昧的举动,其实心里还挺受用,但明面上却不屑地白了眼易安,低声道:“雕虫小技!”
“是吗?”易安双眼一眯,“可是沐薇连雕虫小技都没有想到耶!”
......夏沐薇脑袋一歪,冷冷哼一声,脚背踢一下易安脚肚子,竖起右手食指警告道:“别逼老娘对你动粗!”
易安掩住嘴巴,连忙赔笑。
“接下来怎么办?”杜挽星问道,“回房间等晚宴开席,还是继续调查呢?”
“我还没看验尸格目,”易安摸摸后脖颈,“尸体上有没有什么异状?”
“**肢解还不够怪异吗?”杜挽星想到武伯豪死亡现场鲜血淋漓的惨状,脊背仍会直起鸡皮疙瘩来。
“凶器是什么?”易安问道,“软剑能做到肢解分尸吗?”
“不行!”夏沐薇毫不犹豫地摇头。
“武林高手也不行吗?”
夏沐薇指向杜挽星,显然,关于武林高手的问题只有武林高手才能回答。
“不行!连我都做不到。”杜挽星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有自信的,所以毫不谦虚地补充道,“那个袭击你的人也肯定做不到。”
“你用软剑和用佩剑会有区别吗?”易安边手忙脚乱比划软剑软塌塌的模样,边说道,“会不会没那么厉害?”
“稍有逊色,但是发挥八成左右功力不在话下。若能勤加练习半月,能发挥九成功力。”杜挽星说道,“习武之人,入门期讲究招数,一板一眼的功夫有利于扎实基本功,增强筋骨,能让普通人成为一名武者。不过,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若是想进一步提升武功,成为武林高手,除了勤加练习之外,还需要极高极强的武学悟性。倘若筋骨不强,会阻碍武者成为高手;而倘若悟性不高,则会阻碍武者成为顶级高手。所以,顶级高手必然具备高强的武学修为,对天下武学都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你和袭击者交过手,你觉得他是顶级高手吗?”
“他是个顶级高手,”杜挽星强调道,“他的武功绝对能在盐堡众人内排上前三。”
“你是第一吗?”
“废话!”
“前三!”易安想了想,“除了你和袭击者,还有谁这么厉害呢?我怎么一点看不出来呢?”
“谷鑫。”杜挽星说了个出乎易安意料的名字,易安睁大眼睛看她,等她解释,“谷鑫习武天分不高,筋骨根基都不是上乘,却胜在勤奋刻苦、悟性又高,并且他还选择了一条最残酷的习武之路——冰山火海。”
“什么是冰山火海?”
“很多武学悟性奇高,但是习武时间晚或筋骨不够强健的武者,为了能够达到顶级高手的水平,就会选择在最艰苦的环境中习武,借助外部环境增强体魄。通常有冰山和火海两种途径,就和字面意思相近,所谓冰山就是在苦寒的冰天雪地中修炼,所谓火海就是在酷热的熔岩火山上修炼,合而并称冰山火海。”
“这两种修炼方式都超越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夏沐薇轻叹,“修炼者通过不断损耗自身,突破身体极限,会对身体产生不可挽回的损害,所以,即便谷鑫武功高强,看起来却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谷鑫擅使的武器是长刀,”杜挽星道,“长刀刀锋足够锋利,刀身足够强硬,可以利落肢解武伯豪。杀害武伯豪的凶手会不会是他?”
易安没有回答,转移话题道:“我交给你黑玉扳指呢?你有没有看出点什么特别之处?”
“没什么特别,”杜挽星默了默,“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鼠首图腾,最特别之处便是用了黑玉。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枚扳指?”
“你还记得萧雨申吗?”
“菩提镇魈神案元凶,我自然记得。”
“他也有一枚黑玉扳指,刻的是蛇首腾图。”
“巧合吗?”
“我不这么认为。”易安摇摇头,“魈神案里,我们虽然抓住了萧雨申,解救了金矿失踪者,并且顺利使金矿收归朝廷所有。但是,案子里还有个疑点没有解开。”
“九万五千两黄金下落不明。”
“没错!”易安强调道,“九万五千两黄金下落不明。”
“你怀疑两桩案子有关系?”杜挽星愁眉深锁,“单凭两枚相似的黑玉兽首扳指就认定两案有关系,会不会太草率了?”
“不论是黄金,还是盐货,都关系社稷民生,都牵扯巨大利益,万一背后有人操纵,那必然是惊天阴谋。我也希望是我多虑了,但是我们不得不早做防备。刺客袭击我,目的就是为了取回黑玉扳指。”
“既然黑玉扳指对袭击者这么重要,那他又怎么会轻易遗失它呢?”
“不是遗失,而是特意埋在那颗树下,缅怀故人。”
“缅怀故人。”杜挽星明白了易安的意思,却又觉得难以置信,“袭击者竟然是他。那杀害武伯豪的凶手呢?”
“他没有亲自动手。”
“是同谋杀了武伯豪。”杜挽星又道,“武伯豪是该死,可是为什么要弄得这么残忍呢?难道只是为了嫁祸陈礼貌吗?”
“盐矿出事,盐军校尉紧接着又出事。盐军校尉自相残杀,你觉得谁的麻烦最大?”
“谢敏。”杜挽星脱口而出,“毒盐案没有让谢敏倒台,有人沉不住气了。”
“谢敏保住烛照矿,就能保住乌纱帽。而半年过去了,烛照矿却相安无事,说明投毒者不敢在谢敏跟前耍花招。那么,他们想要拉谢敏下台,就不得不另辟蹊径。”易安道,“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明明有很多机会对武伯豪下杀手,却从来没有动手。反而我们一到雒口,就算盐堡人多口杂,不是最好的杀人机会,凶手也迫不及待杀掉他。”
“凶手是想让你以侍提刑的身份处谢敏个治/军不力。”
“聪明。”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重返案发现场。”
猜猜谁是凶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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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盐城案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