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倚寒收起手机, 径直走入电梯。
关馨儿还想再和柏子明聊几句,但看到电梯要关上,她连忙摆手, 打算挤进电梯。
“等等我。”
柏子明伸手拦住电梯,跟着走进。
原本宽敞的电梯, 瞬间逼仄起来。
女工作人员面对许倚寒和关馨儿时,态度十分冷淡。
注意到旁边的柏子明,她的脸上立刻挂起笑容。
“柏老师,没想到您也在。”工作人员嘴角扬起, 笑容十分殷勤,“您要去哪层楼?我帮您按电梯。”
“不用。”柏子明制止工作人员的讨好,他态度异常和善,“这两个练习生, 是不是还要签合同, 开始训练?你们先上楼,我不着急。”
“是是是。”女工作人员隐约感觉到几分不同,她将眸光从柏子明身上挪开,在关馨儿和许倚寒身上打量。
柏子明平时很桀骜,甚至有些狂傲。
面对有好感的女性, 就会异常殷勤, 性格非常好。
她记得电梯打开时,这两个女练习生, 正在和柏子明聊天。
柏子明看上了哪位?
她得确定这人的身份,在训练的时候照顾下。
女工作人员暗戳戳打量电梯中的众人。
许倚寒默然站在电梯角落, 正在低头看手机。
关馨儿则笑眯眯地站在电梯中央,和柏子明聊天。
“柏子明老师,你的专辑, 我买了好几张,自己留了一张听,一张珍藏,剩下的都送给朋友了。”
关馨儿叹息,“我记得我买了十多张专辑,就是想抽到你的签名照。”
“结果呢?”柏子明单手撑着电梯,附身看关馨儿,姿态十分像偶像剧男主。
“当然是没抽到啊!”关馨儿恼怒地嘟起嘴,显得娃娃脸愈发可爱。
柏子明从关馨儿的表情里,猜出了结局。
他哈哈大笑,许下承诺:“别担心,下次见面,我给你带一套签名专辑。”
关馨儿大喜过望。
他们两个聊得很亲热啊。
女工作人员想着,忍不住又侧头看许倚寒一眼。
但是……明明这个许倚寒更漂亮,为什么柏子明却看上了关馨儿?
估计是有个人喜好加成吧。
而且关馨儿明显比许倚寒更好泡。
想到这里,女工作人员心里有了底。
电梯到目的地,三人下电梯。
进入小办公室,许倚寒发现屋子里坐着三个女生。
一个温柔系,一个甜美系,还有个清纯系。
女工作人员坐在主位,同时把关馨儿拉到她耳边。
“介绍下,这是剩下的两名成员。”她看向其他女生,“她叫关馨儿。”
说到“关馨儿”三字时,女工作人员亲热地拍拍关馨儿的肩膀,以示爱重。
她再伸手指向许倚寒:“这位叫许倚寒。许倚寒,你找个位置坐下吧。”
对二者的态度差别,十分明显。
三位女生,彼此好奇地交换眼神。
都不懂工作人员,为何对关馨儿态度如此好。
要说出道潜力,许倚寒的脸摆在那里,明显比关馨儿更值得重视。
不管她们心里想着什么,表面上,大家都和睦地互相问好,笑着握手。
许倚寒暗暗将其他三人的名字记下来。
因为初见面,许倚寒并未多说话,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看着其他几人叽叽喳喳。
所有人都是兔牙直播的签约主播。
因此签约合同完全一样。
在签约时,有个女生凑过来,好奇地看了许倚寒的合同。
“咦,你怎么是游戏区的主播?”她诧异开口。
此言一出,屋内其余几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说话的女生,身材玲珑小巧,大眼睛小脸,像是个真人版的bdj娃娃。
许倚寒回忆起她的名字,叫杜巧。
她仰头望着许倚寒,继续询问:“你会唱跳吗?我们是要一起表演的,可不要拖我们后腿。”
其余四人,都是才艺区主播,或多或少听说过彼此的名字。
只有许倚寒,她们根本不了解。
关馨儿也跟着皱眉。
“我们只有一个月的练习时间,唱歌你可以不出声,我们帮你糊弄过去。但你如果不会跳舞,最好还是回去直播吧。”
迎着大家质疑的眼神,许倚寒拔掉水笔的笔帽。
在合同末尾,龙飞凤舞地写上“许倚寒”三个字。
“不会拖后腿的。”许倚寒只说了这一句话。
杜巧撇撇嘴,仍想质疑。
可旁边的长发白裙女,拦住了她。
长发白裙女叫温柔,人如其名,长得也很温柔纯净。
她低声安慰杜巧:“选秀最终还是要看自己,初评级作用不大。”
杜巧很听温柔的话,她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还不忘瞪许倚寒一眼。
许倚寒抬起头,打量杜巧。
“你能质疑我的唱跳水平,”她的嗓音很好听,如同碎玉击石,带着些微凉意,“那我也想问你,你能确定自己水平很高,不拖后腿吗?”
许倚寒的反问,瞬间让杜巧跳起来。
“我当然没问题!”她睁大双眼,似乎没料到,许倚寒敢反驳她的话,“我在才艺区是唱跳一姐,你居然说我有问题?”
“我什么时候说你有问题了?”不管杜巧是什么态度,许倚寒的声音都极度平静,“我只是想多了解下你而已。”
“就像你刚才,也主动了解了我的情况。”
许倚寒侧过头,眸光如同利剑,落在杜巧脸上。
杜巧禁不住许倚寒的直视,缓缓低下头。
但她心里仍不甘。
“等到训练,我让你看看和我的差距有多大。”
杜巧自言自语,声音却大到整个会议室都能听见。
“一个游戏主播,估计五音不全手脚不协调,还敢来挑衅我。”杜巧哼哼两声,“不会只有一张脸能看吧?”
她说着,小心地抬起头,想关注许倚寒的表情。
许倚寒单手转着中性笔,另一只手捧着下巴,正在看她。
“谢谢你夸我长得好看。”许倚寒真诚道谢,“没想到,你别的地方不行,审美倒是不错。”
杜巧瞬间被气得倒仰过去。
温柔伸手,轻拍杜巧的后背,帮她顺气。
“许倚寒,杜巧也是在关心你,没必要这么说她吧?”温柔紧皱着眉头,“她的确是才艺区知名的唱跳一姐,虽然说话不太好听,但实力的确很强劲。”
“唔。”许倚寒挑眉,“既然你知道她说话不太好听,为什么不拦着她?我们要去参加选秀,她再这么说话,会倒霉的。”
“别反驳我,我也是在关心她。”
说完,许倚寒弯起眼睛,对温柔笑了下。
只是她的笑容,带着几分寒霜。
温柔怔了下,觉得许倚寒的表情,有几分威胁之意。
而这威胁,竟真的让她畏惧了。
她抿抿唇,低下头看合同细则。
几人你来我往地争锋,女工作人员看在眼里。
她见战火没烧到关馨儿身上,就作壁上观,当没看见。
“行了,别吵了,都签完合同了吧?起来,我们去旁边的训练楼,做接下来一个月的训练计划。”
众人跟着起身,坐电梯下楼。
许倚寒往前走了几步,感觉有人拉她的衣服。
她回过头,发现是关馨儿。
“你会唱跳吗?”关馨儿盯着她看,“一个月,你估计临时抱不了多少佛脚……我可以帮你训练,效果不好的话,你能不能站在后面,别挡我跳舞?”
“你别理会温柔,之前在兔牙直播,她就总装好人,帮忙拉架,实际上拉的都是偏架。”关馨儿不屑道,“我都想到了,我们队伍就五个人,她肯定要抢队长。”
见到温柔和杜巧肩并肩,好像在聊什么。
关馨儿又冷笑一声:“你的声音好听,适合当vocal,她肯定是对你有敌意了,想把你挤下去,自己负责vocal部分,才能出彩。”
许倚寒伸手,把落到颊边的碎发拨到耳后。
她没有接话,而是主动发问。
“按你的说法,温柔是vocal,杜巧呢?她是擅长dance吗?”
“……是。”关馨儿脸上闪过一丝嫉妒,“杜巧跳舞水平和我差不多,但她会跳动感的舞,所以好几次评选,评委给她的分都比我高。”
“哦。”许倚寒点头,望向不远处坠着的兜帽少女,“她呢?我记得她长得很漂亮。”
兜帽少女十分沉默寡言,除了自我介绍时说她叫司琪,之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她长了一张大学校花的脸,偏偏穿着一身黑色带暗纹的衣服,许倚寒盯着暗纹看了会儿,觉得有些眼熟。
不过她一时想不起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关馨儿迟疑片刻,“我不太清楚,她虽说是才艺区的,但总看到她直播打游戏,或者看动漫什么的……”
“好像还和几个游戏区的主播联动过。”关馨儿越说越茫然,“我记得她唱歌还不错,别的就不清楚了。”
边聊边走,她们很快到了旁边的练习生大楼。
在nx7横空出世前,兔牙娱乐没有练习生。
有的是“唱跳歌手”“歌星”“舞星”。
但在看到nx7带来的大量热度后,兔牙娱乐临时挪了个大楼出来,招了一些对唱跳有兴趣的年轻人,进行培养。
只是培养的周期太长,所以公司就只能先选拔主播,来参加节目。
到楼顶的小会议室,许倚寒见到了她们的培训老师。
两位老师,一男一女,男老师负责舞蹈教学,女老师负责声乐教学。
众人坐稳后,女老师打开会议室的大屏幕,给他们放一段视频。
“这就是你们初舞台要表演的曲目。”女老师提醒她们,“难度不低,一个月的时间,必须练熟。”
“我翻跳过这首歌!”杜巧兴奋地站起身,抓起手机,翻找自己的账号,“老师,我给你看看我的翻跳成果!”
“行,”男老师好奇地点头,“你是叫杜巧吧?把视频投到屏幕上,我们观赏学习下。”
杜巧喜滋滋地应声。
很快,屏幕上显示出杜巧的视频封面。
杜巧按下播放键。
伴随着动感的音乐,视频中的女生,快速舞动身体。
这首歌的节奏很快很强,稍微不慎,就会追不上步调,错乱节拍。
杜巧虽说没能跳得十全十美。
但整首舞蹈,复刻了百分之六十。
对于这首高难度的歌曲,已经是很优秀的完成度了。
关馨儿虽不愿意,但还是心服口服地夸了一句:“跳得不错。”
温柔更是连声夸赞杜巧,说她就是天生的dancer。
杜巧眸光一转,发现许倚寒没什么反应。
她立刻得意地伸手,指向许倚寒。
“你觉得我跳得怎么样?”
小会议室的桌子并不大。
被杜巧指着鼻子,许倚寒微微皱眉。
她伸手,把杜巧的手臂,压在桌面上。
杜巧长得娇小,但因为一直练舞,手臂力量并不小。
至少在女孩子中,算是力气很大的。
可许倚寒轻轻一拨,她再如何挣扎,都抬不起手。
迎着杜巧难以置信的眼神,许倚寒松开手,重新靠在椅子上。
她的声音很轻,又很重。
“你的水平一般,但足够把这首歌翻跳出七八成效果。”
“你没做到,因为你犯了很多不该犯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