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唇柔软极了,叶无心禁不住用指腹轻轻搓捻了下,便见着那处好似肉眼可见的红润饱满起来,只叫人心神动荡。
叶无心只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他连忙垂眸抬手,轻声唤醒慕碧桑。
因心底带着几分私心和不忍,那这声音不仅轻还柔,若非慕碧桑本是习武之人,恐怕根本听不见,他睁开眸子,眼底带着几分初醒的朦胧和雾气,却又在瞬息散去。
“无垢醒了?那便先洁面洗漱吧。”
叶无心收回略显露骨的目光,将手上的帕子递了过去。
这段时间早就习惯了的慕碧桑穿好衣衫,道了声谢,抬手接过帕子细致的洁面、洗漱,随后带着一身的清爽和已经端起木盆背过身的叶无心出了房。
刚出房门迎面就撞上了衣衫整齐,穿着素雅的圣宫圣女桓锦雨。
桓锦雨清冷面容上染上几分诧异,她眉心微皱,眼眸处亦有几分冰冷,“叶庄主与无垢师父可真是情深义重啊,卯时便寻无垢师父谈天说地,畅谈人生去了,实在是令锦雨羡慕之至。”
说着,桓锦雨竟真的带了几分落寞,“不像锦雨,如今孤身一人在外,再无人相伴。更莫说如无垢这般佛法高深,慈悲为怀之人。”
与慕碧桑笑谈的叶无心:“……”
此话怎的如此古怪,令人着实有些不适,他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冷冷地望着桓锦雨警告她莫要得寸进尺。
慕碧桑则微讶,似是有几分不解桓锦雨变得如此多愁的原因,却也温柔又耐心的笑了笑。
“无心乃是小僧的友人,恒施主亦是如此,恒施主莫要妄自菲薄才是。”
虽然已然决定留在慕碧桑身边,与他相伴便好,可听闻慕碧桑将他与旁人皆视为友人的模样,叶无心不免心中苦涩难言,他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慕碧桑,甚至顾不得对桓锦雨横眉冷对。
桓锦雨将身前两人的神情收入眼底,清冷的眉眼愁意散去,染上了几分笑,“虽然不知叶庄主如何,但无垢小师父愿意当锦雨是朋友实在是太好了。”
慕碧桑因桓锦雨真实直白的喜悦而忍俊不禁,叶无心见此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许多,这圣宫圣女真是碍眼至极。
桓锦雨已然看出了不对劲,他意味不明地扫了眼叶无心,想不到这中原大名鼎鼎、以风流多情著称的玄剑庄庄主竟爱慕上了一位男子,这男子还是位一心向佛,佛法武功皆高深莫测的僧者……
若是让那些爱慕玄剑庄主叶无心却求而不得的女子得知,怕是要哭出一西河的水,将斐城都淹没。
桓锦雨颇有些幸灾乐祸,却也因而对慕碧桑此人好感倍生。
仔细想想,无垢此人心怀大慈大悲,路遇不平之事会不畏生死出手相助、心知她怀有秘密却从不追问、包容友人过度的亲昵与控制**、会因她心生惆怅与她相交、护她周全,甚至路遇乞丐他会留下些许钱财为了寻一个可讨生活的伙计……
如无垢这般配存在,或才是真正普度众生的佛子,无欲无求、干净而圣洁。
桓锦雨目光落在慕碧桑身上有些久,安抚好自己的叶无心立马挡在了慕碧桑面前,望向慕碧桑,“我等还是莫要在此处闲谈,我已经让人备好了斋菜,再不去可得凉了。”
他一边说,一边拉住了慕碧桑的手腕,直接越过桓锦雨,“圣女可得快点跟上,莫要被我等怠慢了。”
叶无心终究忍不住带了几分暗讽。
叶无心这点暗讽于桓锦雨而言不过毛毛雨,她清冷面容上带着几分笑意,脚步稳健而轻快的跟上两人。
一行三人很快便在客栈处吃完了早膳,因着昨日已经商议过,三人决定先行前往武林盟将叶无心被扣留的好友赎回,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斐城乃是京城之南处,所处位置依山傍水,繁华至极,而这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便处斐城偏北之地,那武林盟门派之地广而阔,慕碧桑一行三人很快便寻着方向前去。
与此同时,武林盟寒院之中,蓝衣素锦,白金发冠的青年男子正懒散的斜卧在床榻上,在他手边,摆着干巴巴的窝窝头、发馊的咸菜以及没有油盐的豆子。
蓝衣青年苦闷地望着越发差劲的饭菜,“无心啊无心,你再不来救我,我便要饿死在这里了……”
“在你饿死之前,恐怕还得给本少主出口气。”
血衣黑发,模样嚣张又显得几分凶神恶煞的男子一脚踢开房门,神色不善地走了进来,他手中握着一根鲜红艳丽、身有纤细倒刺的鞭子。
“衣少主,如今可是在武林盟的地盘,小爷我虽然欠了钱,可也保证了过段时间就让人来还,你这擅自动用私刑可不是君子所为。”
蓝衣青年刷的从床上爬起来,英俊洒脱的面容上又紧张又害怕,生怕这位以心狠手辣著称的血衣访少主一气之下把自己给送走了。
他退了退,手握住了一旁的长剑。
“呼呼——”
破空声响起,勾着倒刺的长鞭抽向蓝衣青年,血衣访少主怒极反笑,“本月期限将至,本少主估摸着你还不起了,现在好心来送你提前上黄泉路!”
长鞭快而准,那周身充盈的强劲内力打消了蓝衣青年以剑挡之的主意,他侧身倒退,险而又险的避开长鞭,却仍旧被飞扬的内劲划破左脸。
“滴答——”
艳丽的鲜血从眼角滑落,蓝衣青年咬牙提起长剑,“你莫要得寸进尺!”
怒气直冲脑门,蓝衣青年好似受不了这般侮辱一样,提起剑冲了上去。
“呵,不自量力!”血衣访少主眼中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得意,只要这叶寒景动了手,那便能将其算作期限临近前的畏罪潜逃,到时即使他们下手阴毒武林盟也无法追责。
他扬起长鞭便要抽断叶寒景向他刺来的长剑。
“啪嗒——”
在长剑与长鞭相触碰的电光火石间,蓝衣青年将剑朝前一抛,径直跃出门扉,又反手一握,竟是提着剑,毫无侠肝义胆的桃之夭夭。
血衣访少主被惊得愣了数秒,随后面色铁青的追击而去。
“该死,竟然敢耍本少主,给本少主追!”
怒气冲冲的低吼响起,血衣访少主身后安静不语的随从瘫着一张麻木的脸庞,紧随血衣访少主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