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羲彬予定定地看着她, 而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也罢,我就不欺负你这个丫头了,年纪轻轻的想多玩几年也无妨, 叔祖爷爷现在就还你一份公平。”
说罢,他便将木盒又收了回去,手指快若虚影地将木盒打开,又迅速阖上, 之后递给楼青茗,“现在好了, 以后只要你将木盒打开, 那枚写有仙品晶石位置的玉简就会出现在你面前。怎么样, 这样是不是就感觉不吃亏了?!”
楼青茗:……
她定定地看着那枚再次被推到自己手中的木盒, 又抬头看着宓羲彬予一脸温和宠溺的笑容,迟疑了一下,举起手中的木盒询问:“叔祖爷爷,您当真放进去了?”
宓羲彬予肯定点头:“当真放进去了。”
楼青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您确定没有骗我?!”
宓羲彬予就伸手, 大力地揉了揉她的脑门,笑:“那是当然, 关于这一点, 叔祖爷爷肯定不会骗你。”
他这次的话说得非常肯定, 似乎没有半点撒谎的痕迹,楼青茗也不好再追问第三次。
她动作迟缓地将木盒接过,不间断地自绛宫荡出酒韵涟漪,看着手中的木盒。
可是在她酒韵涟漪的视线中, 怎么就只看到里面放置了一枚莹紫色的精美令牌,连半个讯息玉简的影子都无?!
楼青茗攥着手中的木盒,唇角微动, 在心中询问佛洄禅书:“佛前辈,您说叔祖爷爷他会不会是糊弄我,这木盒里他根本就没有放?!”
关于这一点,佛洄禅书也不敢肯定:“这个我也不知。老夫只能说,在智谋心计上,我比不过他。”
楼青茗:“那实力方面呢?”
佛洄禅书怔了一下,表情一时纠结而复杂,半晌轻啧一声:“应该也相差远矣。”
他与宓羲彬予一共交手了两次。
第一次,对方以计谋取胜;第二次,经他精密计算后,他勉强胜出一筹。
但是现在,当他看到宓羲彬予如入无人之境地出现在楼青茗身边,既没有引起百兽峰上任何修士的注意,也没有被窦八鑫、以及其他用神识关注此处的小浮峰悟道修士发觉,就知他们之间的实力,还是存有一段距离。
起码他是无法保证,在这样一个公开场合中,将楼青茗这位少宗主的存在感完全收敛,被宗内的所有人都无知觉地忘记。
上一次的交手,对方应该没有使出全力。
“至于他是不是糊弄你,我觉得你就还是按照三分的真实度去听即可,也或许,他在面对你时,会将这份真实度提升到五分?!”
楼青茗:……
反正就目前而言,她在木盒里连个玉简的渣渣都没有看到,大概率不可能为真。
宓羲彬予仿佛不知楼青茗的所想,而是反手又取出两枚传音符递给她:“你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也可联系于我,你还小,虽然还需在外独立生活一些年头,却并不代表身后没有后盾。”
楼青茗将这两枚玉简小心收起,感激笑道:“多谢叔祖爷爷。”
宓羲彬予给出的两枚传音符,一枚是普通的传音符,一枚是破界传音符。
一般的传音符,都是有空间壁垒限制的。就像是鹏盛大陆与蒙金大陆之间那般,只需大型的阵法,就能够将两块大陆之间的传讯完全阻断。
但破界传音符却没有这种烦恼,它不仅能够无视这种大型阵法,还能穿透小世界间的阻隔。
虽然当涉及穿透小世界时,其仅能传递聊聊不足十个字音,且还是一次性的,但在某些时候,却往往能够帮上大忙。
当然,与其强悍的功能相比,它的造价成本也是不菲。
反正这辈子,楼青茗是第一次拥有一枚破解传音符。
交托完东西,宓羲彬予就半阖起眉眼,一边悠哉地看着下方的比斗,一边继续与她说着修真界中常见的阴谋诡计,及必备心计,让楼青茗听得受益匪浅。
当天色逐渐由明亮的白日,转为朦胧的昏黄色泽,宓羲彬予才转头看了眼西方铺满整个天空的晚霞,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时间已至,我得走了。丫头,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楼青茗连忙起身:“这么快?!叔祖爷爷您现在就要离开?”
宓羲彬予颔首:“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放心,我们迟早会有再见的一天。”
楼青茗动了动唇角,到底是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叔祖爷爷,这木盒里您当真有放进去玉简吗?我怎么没有看到?!”
宓羲彬予就笑:“让你看到了,然后提前阅读吗?”
楼青茗:……
她连连摇头,当即反驳出声,为维护清白:“怎么会,我的酒韵涟漪可读不了玉简,玉简阅读只能用神识。”
宓羲彬予看着她的表情,半晌长叹一声,又拍了拍她脑袋:“丫头啊,关于那枚玉简,我是当真没有说谎啊。”
说罢,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次怅然叹息一声,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当他离开后,周遭原本被屏蔽了的修士们,也重新注意到了楼青茗的存在。
“茗茗,你在看什么?”
“你怎么站起来了?”
“是那边怎么了吗?”
楼青茗当即摇头,笑道:“没事,就是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应是我的错觉。”
说罢,她就将木盒收入储物戒,想着方才宓羲彬予的语气,又有些迟疑:“佛前辈,我刚才的怀疑很过分?”
她倒是确实怀疑了对方三次。
佛洄禅书:“不过分,一点儿也不过分,那老狐狸可不会是个脆弱心,估计是演的,你不用管他。”
楼青茗颔首,其实她也觉得如此。
只是之后的一段时间,她脑海中不自觉的,就开始萦绕起木盒内的空荡画面,耳畔更是反复回响起方才宓羲彬予的伤感叹息,如此一段时间后,她原本有些坚定的态度又逐渐踟蹰起来。
楼青茗敛眉想了想,最终还是起身与楼青蔚等人打了声招呼,祭出飞镰向着炼心山涧方向飞去。
在楼青茗离开后不久,下方便有一位化形期植修上了其中一座比斗台。
他一上场就发出了大招,将整个比斗台都铺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劈砍不断、水火不侵,完全占据了先手优势,吸引了大半妖修的喝彩。
就连贺楼凤君都不由饶有兴致地看向对方,微勾了勾唇角。
楼青蔚见到这人,眼神也是豁然一亮:“啊,是这个植修,我记得他。”
“哦?哪个?”
“那是已逝彭悟真尊的契约战植,曾经在茗茗的少宗主大典上,还与连翘一起攻击过魔族黎川。”
这位植修之前还曾去乌雁峰探望过失忆的连翘,可惜,即便是他也没办法唤回连翘失去的记忆。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昌坦,叫昌坦。”
楼青茗从百兽峰赶至炼心山涧后,几乎没花多少时间。
她之前突然离席,凭借的只是心间突然窜起的冲动,等她抵达山涧,却是突然想起,以她的修为,想要从炼心山涧的最外层跑到第三层,起码也要连着飞上一天的时间。
到那时,估计宓羲彬予早就已经离开了,所谓的送别,可能连面都见不上。
她双脚稳稳地站在山涧上方的锁链上,随着锁链的剧烈甩动,在山风中始终身姿笔直。
楼青茗看着天上不知何时升起的圆月,对佛洄禅书开口:“佛前辈,那木盒您说我应该开吗?”
她若是现在打开,发现里面没有放讯息玉简,说不定还能取出传音玉符将人叫住,让他将讯息玉简给她放回来。
佛洄禅书没忍住笑出了声:“端看你对那枚仙品晶石的迫切度,你自己决定就好,我没意见。”
楼青茗敛眉思忖了一会儿,半晌叹息:“其实原先我也没多着急。”
反正她随时做下决定,就能随时得到答案。
但现在宓羲彬予就要离开,她面临的却是另外一种境况。
这代表着,她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很可能与这个答案无缘,尤其宓羲彬予自己都不知下次回来的具体时间。
若是几十年还好,若是几百年,那时间就有些太长了。
毕竟一两百年是几百年,八.九百年,也是几百年。
八.九百年啊,说不定到时都该她继位了。
赶紧地将仙品晶石交到邹存手中,让他尽快地发展宗门,然后交给她一个强盛的一等宗门那不香吗?
楼青茗站在烈烈地夜间狂风中,又随着锁链晃荡了一会儿,就眉宇一肃,伸手将那枚墨色的木盒取出。
月光之下,这枚木盒触手温热,外表散发着盈盈的白色光芒。有些神秘,有些美丽,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
楼青茗又用酒韵涟漪确认了一遍,确定里面除了枚令牌外,当真别无他物,她就深呼吸了一口气,直接向这枚木盒的锁孔位置输入了自己的灵魂之力。
轻灵的灵魂之力顺着锁孔,进入其内的红色灵魂筛选阵壁。
前后没过一息,便验证完成,散发着盈盈白光的木盒啪嗒一声,便舒缓打开,向她毫无保留地展现出里面的所有。
月光下的楼青茗微微睁大眼睛。
她将里面反复看了数遍,确认里面除了一枚莹紫色的少谷主令牌外,当真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楼青茗当即就挺直了身子,从锁链上跳了起来:“啊!我就说我没有看错,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我现在就给叔祖爷爷发讯息好好问问。”
说着,她就从储物袋中掏宓羲彬予的传音符,准备看这次对方会如何回应。
结果她的传音符还没掏出来呢,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枚玉简,由一只修长莹白的大手用两指松松捏着,从她身后跃过她的头顶,半垂在她的眼前。
怔愣间,低哑中带着充盈的笑音从身后响起:“你看,叔祖爷爷没有骗你吧,只要你一打开木盒,那枚写有仙品晶石位置的玉简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楼青茗:……
她霍地一下转身,就对上宓羲彬予那双笑意盈盈的狭长眼眸,她攥紧已经空荡的木盒,脱口质问:“叔祖爷爷,您真的骗我!”
她问的看到,可不是这种方式的看到!
“哦?叔祖爷爷骗你什么了?!”
楼青茗:……
竟然还想狡辩?!
她眯起眼睛,迅速在脑海中回忆起两人之前交谈的话语,开口:“我问您当真将玉简放进木盒了吗?您说放进去了。”
宓羲彬予就笑:“我那也确实是放进去了。”
“放进去了哪里?”
“放进去了木盒里,可惜只有半息,就又给取出来了。”
楼青茗一口气梗在喉间,半晌下不去上不来。
她眨了眨眼睛,很快又理清思路,再次开口:“那您就还是说谎了。因为若我不是这么快就赶过来,您根本不可能这么及时地出现在我面前?
“若是我在宗外、或在洞府闭关时将之打开,您连派人将它给我送过来的时间都没有。”
宓羲彬予笑意愈浓:“丫头,你又想岔了,我当真没有骗你!就算我这次失算,你没有跟过来,我也会跟在你的身边,等你随时打开、随时递予。”
楼青茗当即迅速抓住他话语中的漏洞,不可置信地抬头:“叔祖爷爷您之前还说,您马上就要离开,又哪里来的时间跟在我身边?”
宓羲彬予:“我是说,我要来不及赶回炼心山涧、等你追我过来了,你看,我当真没有说谎。”
楼青茗:……
这尼玛这也行?!
那她之前的焦急与伤感,都付诸东流了呗?!
“那您之前说的,要带其他鬼修去其他界面渡劫?”
“除了我带,他们也可以自己通过传送阵走,状况相差不大。”
“马上要带鬼修出去渡劫也是假?!”楼青茗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人就是个骗子,彻彻底底的骗子!
“没有假啊,我确实会带鬼修离开渡劫,只不过并非是这次。”
楼青茗深呼吸了几口气,干脆转头不理。
就这理由,她听得还不如不听,真是听得一肚子都是火气。
宓羲彬予看着她站在锁链上,一副正在重组思维、努力接受现实的模样,没忍住笑了起来:“你啊,还是太嫩了一些。紫睛天狐一族的小崽子们,几乎都是从小听着各类谎言长大的,他们最擅长辨别人心、与分辨真假。
“什么时候你能将我话里的真假都一一分辨出来,你就算是真正地长大了。”
楼青茗憋了一肚子委屈,觉得自己这次是输了个彻底,被戏耍得没有丝毫难度。
也是她大意,对于长辈太过信任。
经历过凤君老祖这样赤诚的长辈,却没经历过宓羲彬予这样一肚子花花肠子的老狐狸长辈,真的就是被对方按在了爪子内任意戏耍,完全不在一个段位。
“这次是我大意了,争取没有下次。”楼青茗敛眉眉宇,迅速调整心境。
她现在就分析经验,争取下次将这位叔祖爷爷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嘴里嚼上个数十遍不止。
“好了,别气,”宓羲彬予在楼青茗炸毛之前,止住了笑意,“作为你接受了妖灵谷少谷主身份的贺礼,叔祖爷爷再给一点东西。”
说着他就递给了楼青茗一枚储物袋,目光轻轻落在她的面上,观察着她的表情。
储物袋里也没装其他什么东西,就是一堆的灵石,以及足够她吃上许久的烤灵鸡。
“之前给你放在储物袋里的烤灵鸡你应该还没怎么吃过,否则表情不会这样平淡。这些烤灵鸡可是紫睛天狐族内的一位同族所制,备受族内幼崽的喜爱,你可以多吃一些,对你现在的身体也有好处。
“至于妖灵谷的少谷主大典,你也不用着急,等你的灵魂重归肉身,再为你举办也不迟。妖灵谷确定了少谷主的消息,我会为你传达下去。”
楼青茗拿着储物袋,看着里面成堆的灵石数目,觉得原本还盘踞在心间的丝丝怒火,这下子彻底地消失殆尽。
她承认,无论再大的火气,也没有什么是一堆灵石解决不了的事。
如果有,那就给她两堆。
楼青茗喜滋滋地将储物袋收入储物戒,笑眯眯道:“对了叔祖爷爷,我很好奇,为何您要选我,选其他的族人不好吗?”
宓羲彬予仰头看天,叹息一声:“这个啊,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短也短不了,咱们可以日后再提。”
楼青茗:……
一个问题被堵住,她又问起另一个:“那叔祖爷爷,您这次到底是要走,还是不要走?”
宓羲彬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得眯起眼睛:“当然要走,我也确实有急事,在这方小世界待不了多长时间。”
楼青茗这次有了经验,并未马上出声,而是继续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所以,我最多就是在这边待到你金丹、帮你将第二次的灵魂修复完,就该离开了。至于你的第三次灵魂修复,就可能需得假他人之手。”
楼青茗这次定定地注视了宓羲彬予半晌,而后开口:“……我觉得佛前辈说的不对。”
“什么?”
“佛前辈说您在与我说话时,大概会有五成的话语为真,我觉得不对。”
“那你觉得应是多少?”
“我觉得应就是二三成,不会更多了!”
宓羲彬予就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你们确实是不够了解我。不过对于你,我也确实做到了比较坦诚的三成,至于剩下的,丫头,我期待着你的成长。”
楼青茗:……
这种方向的成长,到底有什么好期待?!
之后宓羲彬予就拎着楼青茗来到了炼心山涧附近的山头,教她用灵魂之力在令牌上认主。
顾虑到楼青茗的情况,宓羲彬予为她准备的这枚少谷主令牌的认主方式,是以灵魂之力进行。
等到办完一切后,他才对楼青茗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会在下面闭个小关,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出来。等你金丹以后,可以凭令牌下来找我。”
楼青茗连连颔首,经过心情的多番起伏,她现在已经不再会伤感。
“我会顺利结丹的,叔祖爷爷您只管等我去寻你就是。”
到最后,楼青茗也只能酝酿出这样一句干巴巴的道别话语。
没办法,因为之前的一通戏耍,已经耗费完了她的全部感情,也憋不出来更丰富的了。
宓羲彬予大笑着揉了揉她脑门:“那我便等你过来汇报最终的结丹结果,若是届时我恰好清醒,说不定还会旁观你的结丹。”
之后他又叮嘱了她两句,才将双手背在身后,施施然地跳下山涧。
楼青茗自己在夜色的山巅上站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转身,向着百兽峰的方向缓缓飞去。
路上,她忍不住与佛洄禅书感慨:“佛前辈,我觉得我真蠢,真的。”
佛洄禅书:“也不算太蠢,这次是你对他的长辈身份看得太重,没料到他会戏耍于你。等下次就好了,下次有了准备,你争取反过去吓他一大跳。”
“坑他一把大的?”
“对,坑他一把大的。”
“好,我会尽量。”
最终贺楼凤君在百兽峰的这次妖修斗法中,一只灵兽都没有契约。
虽然期间,有不少妖修带着灵石过来自荐,还有的直接列举了自己赚钱的能力,但均被贺楼凤君暂时拒绝。
她既然一开始说了会根据眼缘来考察,那就当真准备如此。
而且,她之后的时间安排得比较紧,可能也不大有时间去与契约伙伴培养感情与行动默契,契约灵兽的速度就只能暂时放缓。
楼青茗在得到了仙品晶石的位置讯息后,愣是回到乌雁峰又等了一段时日,才去主峰将之交给邹存。
“这么快就答应了,不纠结了?”邹存笑眯眯地看她。
楼青茗嘿嘿地笑了两声,随意地打个哈哈。
具体经过之类的绝对不能说,她早已决定埋葬起来,让它成为了再也无人知晓的黑历史。
“宗主,那玉简给您了,我就先走了。”
玉简上标注的位置,当真是在百炼宗。只不过这些年来他们也不知为何,一直空守宝山而不入,完全没有利用它将宗门发展起来的动作。
“可,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你好好修炼,金丹前的最后时光,万万不能懈怠。”
“是,宗主。”
*
半年多以后,俞沛一行终于赶回了宗门,此时已是在充鱼秘境集合的前夕。
此次的充鱼秘境,乌雁峰参加的亲传弟子就只剩下了楼青茗与陶季。
陶季的灵根虽多,修炼速度稍慢,但一直稳扎稳扎,估计晋阶时间与楼青茗相差不远。
俞沛带着一众契约者去了趟狼双的族地探亲,离开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等回来后才发现,乌雁峰的变化是真大。
不仅三徒弟翁笑成功晋阶金丹了,小徒弟的老祖渡劫成功、成为百兽峰的峰主了,峰上多出一个飞升修为的窦童分魂了,就连小徒弟自己,身上也多背了个预备妖灵谷少谷主的名头。
他刚刚去与宗主汇报完他顺便领取的任务,就回到峰头,叫来了小徒弟,等楼青茗一进入大殿,就盯着她一顿猛瞧。
楼青茗诧异:“怎么了吗,师父?”
俞沛看着她啧啧称奇:“原先为师从宗主那里听说,你体内有什么隐藏的妖修血脉,我是不信的。但是现在看着你的脸,却好像信了些。”
虽说粗粗看去,楼青茗的五官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整体看来,却能够感觉到她的相貌比之前更加的妩媚与精致。
楼青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吧。”
她的灵魂壮大以后,虽说也可能会对肉身产生一定幅度的改造与微调,但此时才过了不到一年,应也没这么快。
俞沛用长烟杆一拍大.腿:“怎么不会?若是你没有妖修的隐藏血脉,为师会许久不见你,会觉得你陡然漂亮许多吗?”
楼青茗目光滑过他身旁已经化为人形的狼双师叔的脸,迟疑开口:“您会不会是在外历练时,眼光被熏染得下调了?”
就狼双师叔的化形审美,让她很怀疑俞沛他们是不是在狼族族地,将同一风格的脸看多了,现在看头母猪都觉得清秀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