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茗一眼看出他的心态变化, 也知晓他在被如此反复讥讽后,情绪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xiaohua1000
她心中微哂,面上却真诚道:“虽然前辈您说的三掌什么的很无理取闹, 但您既然提出来了, 作为待客一方,晚辈觉得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虞德春转头看着这个在他威压下全程面色不改说话的丫头。
即便他再不愿意承认, 也不得不说上一句,御兽宗这位少宗主的心态之强硬平稳, 临危之不惧, 别有大将之风。
“你想怎样商量。”他不悦说道。
楼青茗就笑:“晚辈觉得, 要么前辈就公平些来, 与我宗内两位太上长老交流切磋, 如此保管没有人会说您不要脸面以大欺小。
“要么就您与晚辈单独来, 晚辈可以接您一掌, 但在这之前,您也需接下晚辈的三招, 并且晚辈出招时您全程不能出手。若是这一番下来晚辈能安然无事, 您就再给晚辈点见面礼也就可以了。”
虞德春:……
他明明是来找茬的,现在从这丫头嘴里过上一圈,不知怎么就成为是来切磋交流的。
重点不对,规则也明显更偏向于对方,但鉴于双方的修为相差实在悬殊, 这建议提出来格外地符合他心意。
他看向明显是在与御兽宗两位太上长老交流的小丫头,难得得心情开阔了一点,勾起嘴角:“那我选第二个,为了避免说我以大欺小,就如你所言, 让你先来。”
楼青茗轻咳重申:“那这见面礼……”
虞德春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束鸽血梅,满满一大把,粗略数来竟是有二三十朵:“你若是能活下来,这些便是你的。”
楼青茗眸色一亮,笑得眼睛眯起:“多谢前辈。”
谷竹与唐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与她传音:“你确定能行吗丫头?”
楼青茗语气肯定:“当然,你们信不过我的实力,总该信得过我的脑子。”
谷竹轻啧:“依我说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等他一会儿再忍不住想要动手时,我们一起将他打杀了也就完事。”
楼青茗不以为然:“虞家哪怕如今名声臭了,也已在莽荒四野经营了多年,手里光高阶修士的人情都拿捏了不少。”
别的不说,高阶修士是最不愿意欠下人因果的那一批,他们可不会管虞家现在是怎样的名声,一声招呼,眼也不眨地就会杀上门来。
“咱们还要在莽荒四野发展,人若当真想杀,私下里怎么宰都行。但在明面上,他必须光明正大地认下这一茬,表示再也不会追究,才是上佳。”
说到底,那人她不是还没杀光嘛。
那一茬茬的小苗苗,还给他没少留呢。
*
另外一边,虞家剩下的族人在虞德春带着人找茬离开后,虽一个个士气不高,却还是积极地投入到老宅的防护阵法修复中。
经过昨晚的那一场大战,虞家老宅损失惨重。
不仅护宅大阵破了,他们一直视若底牌的噬酒屏障被燎烧了个干净,就连老宅内的许多建筑、物品、甚至就是种植的灵花灵草,都在昨晚的那一场异火扫荡中化为虚无。
放眼望去,整片老宅上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看起来分外荒芜且没有生机。
昨晚见识过云渺海巅火威力的族人,到现在还对其存有不少心理阴影。
那片肆意招摇的漫天晶蓝色火舌还会伴随着重重呼号与幻象一起,随时随地浮现在脑海中,考验着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虞略宪在和几位同族一起尝试修复护家大阵,见同族又有些走神,不由沉声安慰:“都过去了,别再想了,这次的仇我们迟早会报回来。”
同族看着手中测阵盘中的阵点,神情低落点头,半晌讷讷出一句:“虞家顶天的倒了,将来可能就要靠我们了。”
往日里经常有族人走动的宅邸,现在就剩下这些他们这些之前在家族大事上没有资格发表意见的底层修士,这心中一时怅然,一时荒凉。
虞略宪心中也是一痛,各种话语都在嘴边绕过一圈,最后他只能干巴巴挤出一句:“总会越来越好的。”
同族点头:“这样的错误以后不要犯了。”说罢,他就勉强打起精神,继续推演着面前的阵点。
却不想他们这边刚进入正轨没多久,外面就有族弟突然小跑过来:“堂兄,不好了,那批昨晚跑出去的祭品,带人攻打过来了。”
“什么?!”
“已经打到了门口,怎么办?!老祖这临走前刚撑起来的阵壁,也不知能顶多久。”
虞略宪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将手中的测阵盘一收,就大声道:“不要硬撑,都回来,进老祖给咱们留下来的内结界中躲着。”
“堂兄,外面那群人骂得可难听了,咱们当真要躲?!”
“都躲!告诉大家马上撤!”
在生死关头,尊严根本就不能当饭吃,只有留下性命,才能看到将来。
虞家老宅门外,分批被御兽宗弟子鼓动过来的苦主家眷们已经汇聚到一起。
他们在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后,便有人率先出手,向着虞宅上空仓促升起的防御阵上砸。
仁仙城中有规矩,修士不允许在城内干架,若是动手,除非是在比斗场,否则一定会被守城修士及时制止。
若是在制止过程中当场死了还没甚紧要,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被丢到仁仙城外的灵石矿场去挖上几年。
然而现在,当第一位苦主修士向虞家的防御阵壁攻击完一段时间,仍未有守城修士出现制止,众人心中便有了谱。
“动手,都动手!”
“趁着现在可劲儿地砸!”
众人激动地开始大声招呼,一瞬间,各种招式仿若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噼里啪啦地向着虞家老宅砸去。
最开始因为出手的修士修为还不算很高的缘故,虞家的防护阵壁还能坚.挺着,等到后来,再有后续的高修为修士赶到,这个今早刚刚被设起的防护大阵很快就摇摇欲坠。
待其上出现裂纹后没有几息,就整个儿地化为破碎的光点,飘扬纷洒着消失在空中。
“碎了碎了,冲啊!”
“快!大家抓紧时间,进去报仇啊!”
“打进去,打死里面那群邪器师!”
……
当然,在这群情绪激动的苦主修士中间,也不免夹杂着几道异样的声音:
“孙道友,你怎么来了?”
“我怀疑我家的曾孙之所以陨落,是被虞家祭了炉,但我在天秤馆内的现有灵器中,没有与哪个灵器产生共鸣,就特地来寻寻其他虞氏族人身上有没有,你呢?”
“咳,我也是。”
不管大家明面上是来报仇的,还是浑水摸鱼的,反正都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打过来了。如此一群修士一窝蜂地冲入虞宅,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哪怕宅内的灵花灵草都被烧成灰了也没关系,但能留在原地还没被烧干净的,肯定都有品阶。
管它是块石头还是块纱绢,全部收到储物袋里带走。
在这种群情激昂的喧闹气氛中,虞宅外,翁笑又换了副模样,一脸怅然地混在围观修士中与大家摇头叹息:“干什么不好,非要做邪器师,这都已经属于邪修的范畴了。”
“就是说啊,墙倒众人推啊!可惜了曾经虞韬道人为这片大陆做下的贡献,都被子孙后代给将名声耗尽了。”
“钱道友原先多水灵一女修,我还真以为对方是为情所伤离开了呢,现在想来,我心都快给痛毁了。”
……
虞家这厢一片混乱,躲在内结界中的族人纷纷给正在城内的虞德春发送求救讯息,然而此时的虞德春却并未有那许多心思去关注其他,他现在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与楼青茗之间的“切磋”上。
按照他与楼青茗的约定,她会最先攻击。
对此,虞德春是不屑一顾的。在他看来,即便这个筑基期的小丫头再有天赋又如何,她吃亏就吃亏在年岁太小,修为太低。
如此别说是一招下去,就是三招连续来,也破不了他的防。
而事实上,楼青茗也确实没想过破虞德春的防,如此大的修为差,说破防那根本是痴人说梦。
她之所以会在对方攻击前,提出自己要先行攻击的要求,其一是想给外面那群去虞家找事的修士再拖延一段时间,其二也是想要给找找对方不痛快,顺便挖个坑。
谷竹与唐铎在此期间又分别与楼青茗确定过了她的计划,确保她的确有信心能保证万无一失后,才相继松了手。
只能说,不愧是能与博弈道共鸣的丫头,这心眼儿就是多。
若是她此番当真能挖坑成功,那这位道友真是活该栽到她手上。
御兽宗驻点的演武场,之前被楼青茗摆成了灵兽们进食的食堂。现在楼青茗让刚刚回来的御兽宗弟子们一起将内部的盘碟收拾了收拾,稍微费了点功夫,才重新清理好地界。
之后她又到处打了圈儿清洁咒,稍微磨蹭了一会儿,估计着虞家那边也该被攻进去了,才率先跳上了比斗台。
“还要麻烦两位师祖开启一下防护,不要将咱们的房子给打塌了。”
谷竹轻哼:“你放心,稍后有我们两个的道韵结界压着,保管谁的攻击也出不来。”
演武场观战台上,正一个个以原形姿态蹲在盘子里进食的灵兽们,抽空抬头看了一眼,赞同地发出“咯咯”“咕咕”、“嘶嘶”等的混杂兽鸣。
旁边坐着的御兽宗弟子们早就习以为常,他们还抽空捡了些好吃的与灵兽一起进食,只台上的虞德春心中鄙夷。
就这些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会是进入了养兽场。
虞德春虽然感觉这样一群场下观众对不起他的身份,但入乡随俗,他也没准备多加计较。
等擂台外的结界升好,他还准备例行说些什么,就察觉储物戒指中开始有传音玉符震动。
虞德春怔了一下,然而御兽宗的几人却没准备让他发表什么宣言,随着结界外的唐铎道出一声“开始”,对面的楼青茗已蓄势待发。
虞德春谨慎起见,在身上套了层道韵结界与灵气结界,就掏出传音玉符开始阅读。
不要怪他对她太过蔑视,大象缘何正视蜉蝣?!
现在的纵容,不够是让她在临死前,尽情地享受一下挣扎与狂欢而已。
思索间,他已将手中的传音玉简读完,心头一股怒火飙升而起,还不待重哼一声,就见对面的楼青茗已经一脚向着他的脸部踹了过来。
虞德春:……
他浑厚的道韵结界周遭,皴裂的层层空间将他护卫在最深处的内部,一般人都无法进入接近。楼青茗虽然已经悟道,但身上的道韵对比虞德春的来说,还太过浅薄。
即便她已将脚上的道韵凝聚到了极致,却仍未能彻底穿透虞德春的道韵结界。
楼青茗心下叹息,一抬头,就对上了虞德春那仿若要吃人的视线。
显然他也觉得这向着他脸部踹下的一脚,对他相当得不友好。
楼青茗身姿轻盈地从半空落到了擂台上,真诚感慨:“果然厉害,没能破防。前辈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第二下。”
虞德春:……
他特么现在就想拍死这个小鳖崽子,不知他能否在外面的两位道者拍死他前,完成这个愿望。
虞德春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那就烦请少宗主快些。”
楼青茗连忙颔首:“哎,马上马上。”
说罢她就原地蹦跶了两下,稍微费了些时间打量和思忖,眼见着虞德春开始着急催促,才开始了第二次攻击。
既然确定了自己肯定不能破掉虞德春的防,楼青茗也就不准备再祭出镰刀,专门捡着怎么让人心绪波动大的方式来。
第二下,楼青茗毫无节操地飞来一脚,踏上了虞德春的裆。即便这次虞德春特意扩大了道韵结界,但那个位置总不会有人瞧错。
虞德春眸色渐深,给她留下一抹阴恻恻的笑容:“还有最后一下。”
那笑容,就好像是在看着跳梁小丑临死前的狂欢与挣扎。
楼青茗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汗,遗憾叹息:“确实,还有最后一次。”
虞德春再次从储物袋中取出震动的传音符,不耐烦催促:“快些,不要耽误时间。”
楼青茗就笑:“那哪儿会啊。”
说罢,她看着面前专心查阅传音玉符的男子,突然眸色一正,霍地悬身抬脚,所做出来的姿态就与第一次踢踩虞德春脸时一模一样。
然而这一次与之前所不同的是,在她的脚落到虞德春的道韵结界时,她双手突然自中心一扩,扩出一枚散发着洁白光晕的方块,悬浮在身前。
那枚方块看不清色泽,分不清形状,只是整个笼罩着一片耀眼的白色佛光,随着它的出现,整片空间都被充斥着一片佛语吟唱。
在虞德春注意到不对、抬头望过来时,那方块突然光亮大增、抽条变长,原本就清晰明了的梵音吟唱瞬间变大、变多、变杂。
它们层叠起伏着,应和着,不仅充斥在整个比斗台上,更是穿透了谷竹与唐铎联手布在之外的道韵结界,传到了观战台上。
那平和呢喃的声音缥缈却又清透,轻快却又空茫,让结界之外的观战者们心神一寂,动作放缓,不由自主地聆听着这仿若是来自天界的仙乐神曲。
这一刻,他们不由怔忪,仿佛心神得到了净化,灵魂亦有了洗涤。
像是结界之外的观战者们反应都如此强烈,结界之中的虞德春则反应更甚。
他本就因为族人死亡心怀戾气,又因为谷竹与唐铎的配合讽刺,一肚子愤懑,再加上楼青茗之前故意对他大不敬攻击的攻击方式,与族人那边遭受攻击的焦灼心绪,更是让他心中的怒火即将抵达顶点。
现下这猛不期然出现的梵音佛语,几乎在瞬间就动摇了虞德春的心神,让他出现了心神失守。
虽然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是那种莫名的平静、以及突然怅然无趣到想要落泪的懊悔,还是在一刹那充斥了他的心扉。
若非他修为高深,已是炼虚修为,刚才那一刻,他几乎就想抛却一切俗物烦忧,原地升起,跟着那道能让他彻底从俗世解脱出来的梵音佛语一起,投入到佛光梵语的世界,寻求新生。
他在短暂的迷失、清醒过来后,一时竟心绪复杂,分不出自己是轻松,还是失落。
而在他的头顶之上,楼青茗的胸前,那道亮光也在察觉到他的挣扎苏醒后,瞬间合拢,被楼青茗双手一合,消失在指间。
重新恢复了正常光线的比斗空间中,淡金法衣的纤细少女飘然落地,一脸佩服地向他拱手:“第三击我已完成,前辈见笑。”
这厢楼青茗说出了代表她挑战结束的话语,演武场的另外一边,虞德春后背却是渗出一层冷汗。
他感觉自己此刻的理智已经从那方那瞬间的迷失中走出来了,心神却仍旧沉浸在方才的平静与安宁中不可自拔。
他能区分得出真实与幻境,也因此知晓方才经历的一切并非虚幻,而是真实,更是知晓,这般心理表现的自己,是因为他的心境在根本上出现了他之前未曾发现的问题。
“刚才那个是什么?”他出声询问。
楼青茗笑吟吟挑眉,礼貌道:“哦,那个啊,是对付身上怀有孽障、即将入魔修士的佛宝,我观前辈很轻易地就挣脱了出来,应是道心无碍,心神无疏,果然厉害。”
虞德春状似平静地弯起唇角,发出一个不屑的呵音。
心下却是知道,现在的他与之前的他对比起来,心境上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观战台上,谷竹与唐铎不动声色翘起唇角。
走到他们这个地步的御兽宗修士,基本都知晓两点。
其一,无论何时,都不要去与一个佛修比心境圆满,因为佛修往往是最注重炼心的那一群;
其二,作为敌人,永远也不要去相信博弈道修士的嘴,因为你从他嘴里得到答案,往往都不是真的不说,还会被其牵着鼻子走入深渊。
想想之前那些被邹存视为敌人的修士被他忽悠得多惨,再看看面前这位道友眼底深藏的惊疑,就知晓这人已经被彻底忽悠到了沟里。
如此想着,两人心中又不由感慨:果然不愧是他们选定的少宗主,一个能与博弈道产生共鸣的聪明绝顶之人!
擂台上,虞德春其实还想询问更多,但在储物袋中震动得越来越频繁的传音玉简的催促下,到底是放弃了开口的打算。
他抬脚上前,看着已经好以整暇端坐在演武场中心的楼青茗,眯起眼睛:“那这最后一击,我就开始了!”
说罢,他也没有墨迹,直接用尽全力一掌砸下。
悟道修士的掌风远比一般修士强劲,携着雄浑的道韵与掌风,将演武场上被层层阵法加固后的青砖给卷携而起,呼啸着、被引导着,向楼青茗身上一起砸去。
观战台上,这一刻无论是修士还是灵兽,都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看向台上。
如此大的阵仗,让众人皆不由呼吸屏住,心跳停摆,在心中暗暗为楼青茗祈祷鼓劲。
就在众人神思不属间,比斗台上楼青茗的周身倏然震荡出一层乳白色的袈裟虚影,连纵连横的大片密密麻麻方格内,一枚枚图腾与梵文上,各自结跏趺坐着一个和尚清影。
他们均念念有词,禅语不停,在明亮的佛光中,一齐怒视外界正向下劈掌的虞德春。
如此佛光与目光的沐浴下,虞德春心神不由地再次一平,杀意渐敛。只心神虽被影响,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下。
他嘴角微勾,看向掌下的女修,只要想起稍后的对方的惨状,心中便不由地一阵快意与舒爽。
凝聚着强大力量的宽大掌心,在眨眼间被重重拍到乳白色的袈裟虚影上。
下一刻,就听轰隆一声,随着虞德春的全力一击落下,结界内的所有碎石屑们震颤飞扬。
众人凝神看向台上,就听到“嗡”的一声震荡回音,纯白色的佛光加强普照,禅语结界上的和尚虚影们在短暂的蓄力过后,一同发力,将虞德春方才施加给禅语结界的攻击力量,全部向对方反弹。
突如其来的反击,伴随着仿似能消涤人内心深处全部杀意的晨钟暮鼓嗡鸣,轰然落到虞德春身上。一阵刺眼的道韵禅光,将虞德春整个儿地吞噬其中。
直至半晌光芒渐消,才露出其后他一身尘土的狼狈身影。
方才的反击虽然被虞德春撑起来的道韵结界接下了大部分,但是由于他心绪平静的缘故,反应稍迟了半拍,这瞬息之差,到底是让他落下了内伤。
待结界内的碎石尘土相继噗通通的落地,观战台上的修士与灵兽们也逐渐看清了台上比斗双方的情景。
虞德春脸色难看的站在破破烂烂地演武场一角,另外一边,成功接下虞德春一掌的楼青茗已身姿利落地起身,站在比斗台中心向虞德春笑吟吟地勾起唇角。
众人哄地一声,激动起身:“少宗主赢了。”
“她成功接下来了。”
“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御兽宗的修士们一个个激动到难以附加,灵兽们也一个个兴奋地加快了进食速度。
呜呜呜,有这样一位少宗主,以后何愁不会有足够的吃食?!有打不下的花果之山、食肆之乡?!
金卷得意地挥动翅膀,对着这满观战台的吃食指点江山:“是我请的客,都是我的。”
茗茗请的客,都算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