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勉:……
这种仿佛是与一座优质灵石矿擦肩而过的复杂心情。jiujiuzuowen
这明明应是他无影阁的弟子, 就因为一个逆转重生者,半路被卦象改去了御兽宗, 有谁算过他无影阁的损失!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抬头看向等在旁边的杜天一,将楼青茗的话与他复述了一遍,最后道:“算算时间,柴自翔也确实是在义妹拜入宗门的前一年,从未来逆转重生回来的。”
杜天一气恼地一拍桌子:“这还不如不让我知道呢。”
不让他知道,他现在也就不会有这许多扼腕。
虞勉却想了想道:“这可能就是时也,命也。若是妹妹当真小小年纪就拜入无影阁,有一个对满怀恶意的柴自翔在前面挡着, 她未来怎样还真不好说。”
若她被柴自翔耽误了修炼进度, 那他体内的混火到底能否被祛除,就更加不好说。
所以,楼青茗口中的那位擅长卜卦的姨,不仅及时为她避免了危机, 也算为他卜出了生路。
虞勉垂下眸子, 突然轻松一笑:“也罢,这也是注定我不能清闲。”注定甩不脱少阁主这个头衔。
杜天一心里一噎,他这还没缓过劲来,他这么快就想开了?!
他愤懑地哼出一声:“看来以后一定要将修真界中的基本常识,都和宗内弟子好好普及普及。
这万一以后再有弟子有机缘, 遇到什么时间法则、时间凝晶之类的回到过去, 可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就无敌了。
首先, 回到过去会将自己原本的气运消弭,修真之路会比原先更加坎坷。
其次,若不尽快自省自悟其身, 用功德将消散的气运的重新孕养,那么即便你能算计抢夺别人的一次福运机缘,也会在之后遭遇反噬。
贪心不足蛇吞象,这种念头最好想也不要想。
杜天一捂着疼得直抽抽的胸口,半晌道:“不行,我无论再怎样想,还是过不去这条坎。”
原先他看楼青茗履历时有多欣赏,现在就有多心痛,心痛得简直心肝儿颤。
那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弟子啊!
就这样便宜御兽宗了!
*
御兽宗,楼青茗并不知道远在万里之外的虞勉与无影阁阁主所想,她在契约完铜磬后,便又将噬酒蝶给放了出来,与它完成了契约。
噬酒蝶在上古时期,一直是酒韵莲体的天敌。
因为它,酒韵莲体不仅遭遇了许多莫须有的磨难,更是会被其身上的彩鳞所制,大幅度降低自身的实力。
噬酒蝶身上的鳞片有毒,尤其对酒韵莲体而言,更是剧毒。
但两者一旦完成契约,也会形成和谐的伴生关系,让酒韵莲体不再惧怕噬酒蝶的彩鳞之毒。
楼青茗在将噬酒蝶放出来之前,直接将云渺海巅火给放了出来。
对于这种会对自己造成危险的东西,她一向会对之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
索性,这只噬酒蝶识趣得很,面对悬在面前的契约符文,只是动了动触角,便果断地探入神识、滴入精血,与楼青茗完成了契约。
待到契约符文裹挟着她们各一半的精血回到体内,楼青茗与面前的噬酒蝶之间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在她识海中,噬酒蝶的半滴靛蓝色精血正高悬其上,被御兽契约包裹。
它的存在,将会为楼青茗免疫之后可能面对的噬酒蝶的毒性,弥补了酒韵莲体因它而生的短板。
楼青茗用手指轻轻逗弄着它,感受着它对自己的亲昵碰触,微微翘起唇角,抬手将它放到院内随意飞翔。
噬酒蝶挥舞着它那双漂亮的五色翅膀,在小院上空蹁跹飞舞,没过一会儿,就将她的院落上空全部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雾。
自此之后,她就再也不用怕会有人用神识对她的洞府进行窥探,这倒是比多少个隔离阵,都更能让她放下心防。
楼青茗满意地看着正在院落上空勤劳工作的噬酒蝶,想了想,又取出一枚开封的酒坛,将它放到石桌上。
如此,等噬酒蝶飞累了,还能有个地方寻找酒源。
等到一切都处理完毕,楼青茗便取出一枚生血丹吞下,正待回洞府消化药力,就看到从院外飞来的传音符。
自从已经有了传音玉符以后,楼青茗就有很长时间没有收到过传音符了。
伸手将化为飞鸽的传音符接住,输入灵力,宗主邹存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出关了?来主峰一趟。”
楼青茗:……
她看着已经化为飞灰的传音符抽了抽嘴角:“这速度。”
就这如果说没有人一直盯着她,她都不会信。
毕竟她也就前脚刚走出洞府,溜了溜噬酒蝶。
楼青茗叹息一声,扑打了两下身上的灰尘,在临出门祭出长镰之前,想了想,改将铜磬取了出来。
这枚铜磬的全名为诸摩铜磬,原本它作为飞行法器的也是不错,但因为其制造者随后在它身上加载了诸多佛息禅意,想让它拥有佛器诛魔的能力,最后却弄巧成拙。
此时的它,不仅器灵被这诸多佛息禅意压制得反应延迟,就连那原本应该由佛息禅意构建的佛器功能,也因为它原本锻造材料的限制,根本无法将之催动,更遑论是发挥出其属于佛器的那部分威力。
故而现在,它身上的那堆佛息禅意只能给人看看,聊做观赏参悟之用,更多一点的作用则全部皆无。
总之,这确是一件残次品无疑。
“不,还能用来砸人。”佛洄禅书感应到楼青茗的想法,出声补充。
楼青茗抽了抽嘴角:“佛前辈,您又在说什么冷笑话。”
佛洄禅书就笑:“以后你自可以给它融进去一些适合的材料,将它回炉锻造,届时它身上佛器的威力自然可以全部发挥出来。”
楼青茗瞅着手中的饭钵钵,抽了抽嘴角:“我储物戒中倒是有不少炼器材料。”贺楼氏的遗产中,灵药都在百万年的时间侵蚀下没了药性,但是炼器材料却是当初放了多少,现在就被她收走了多少。
“但是,我不会炼器啊。”
佛洄禅书不以为意:“无碍,炼器这东西,就像炼丹,你捣鼓捣鼓也就会了。”
楼青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挥手将铜磬抛至半空,控制着它扩大到合适大小。
楼青茗看着它表面那些禅意佛息各异的梵文,眸光闪了闪,下一刻,所有禅意与佛息全部内敛至铜磬体内,只留下一层晦涩的几乎看不清形状的梵文暗纹留在表层。
它这突然低调下来,竟是完全看不出曾经佛光萦绕的高大上模样。
楼青茗弯起唇角,身形一跃踏了进去,控制着铜磬在院内旋转了几圈,便噌地一下穿过院落上空的白雾,直往主峰方向而去。
铜磬的飞行速度果真比御镰飞行要快不说,还相当地节省灵气。
如果不想自己操控,只需给铜磬指明一个方向,并在铜磬底部放上灵石,它就会自己飞往目的地,即便这个灵器的器灵反应慢半拍,也是一样。
毕竟飞行,是一个飞行法器的本能。
楼青茗盘膝坐在铜磬中间,激动地与佛洄禅书感慨:“坐在这里面,好似对卍字禅意的感悟更加敏锐和迅速,那我以后直接坐在这里面感悟,不是事半功倍?这样以后赶路时,也能有事做了。”
佛洄禅书却对此不满:“先将老夫完全炼化完再说,在炼化老夫的过程中,你对禅意的感悟自然会有增长。”
以前出门在外时,在不够安全的地点,楼青茗一向不会对它进行祭炼,以免暴露了它的存在。
但是现在,在能够阻隔神识和酒韵涟漪探查的噬酒蝶后,佛洄禅书就觉得之前那所有的顾虑,都将不是问题。
楼青茗略一思忖,也点了下头:“那也行。之后我会利用好时间,尽量长时间的对佛前辈本体进行炼化。”
争取在经历金丹雷劫前,能多感悟一点,就是一点。
盘膝坐在半空,俯瞰着下方御兽宗的隐藏在轻灵白云中的座座山峦,楼青茗半撑起下巴:“到底……”我还是又做了回宗主。
不过这座山门啊,也确实值得她去守护。
铜磬所过之处她看到,下方山峦中的御兽宗弟子们或是聚在一起交谈,或是带领着灵兽一起对打切磋,气氛整体和谐而积极。
正在楼青茗看得目光逐渐柔软时,突然一道低微的粗犷嗓音在耳畔响起:
“贺楼家的这丫头怎么还没醒,难得遇到一个老熟人,还等着她从玉池中醒来,和我聊聊天呢。”
楼青茗怔了一下,看向身下的铜磬,迟疑道:“铜磬前辈,是您在说话是吧,您认识那位玉池中的贺楼氏先祖,那枚大白莲子?”
然而,她这话问完后,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回应。
铜磬一如既往地安静如鸡。
楼青茗却一下子兴奋起来:“对啊,铜磬前辈你和我先祖都在同一片时间和空间上生存过,那肯定相互之间有听闻过对方的大名。”
这位贺楼氏先祖的莲子个头那么大,想必修为也不低,名声更不会归于低调。
“铜磬前辈您还知道我这位先祖的其他消息不?下次您也别小声嘀咕,我都道心自辨完了,您完全可以放大声音,来与我聊聊。”
这方才如果不是她正坐在它里面,离得它近一些,还真不一定能听到它的小声嘀咕。
能够提前听到这位贺楼先祖的一些信息,显然让楼青茗有些兴奋,这种兴奋的心情一直维持到楼青茗抵达主峰。
主峰之下,邹存的大弟子惠魁正等在山脚,见到楼青茗落地后,他施施然上前:“楼师妹。”
楼青茗亦拱手行礼:“惠师兄。”
惠魁如今已是金丹后期,随时都将晋阶至元婴,身为邹存的大弟子,他一直都是御兽宗的风云人物。
只不过惠魁的风云场合却一直不在宗内,而是宗外。
想着他在外一力“打拼”出来的名声,楼青茗忍不住多看了这位气质慵懒的谦谦修士几眼。
察觉到她的视线,惠魁笑容温和地转头看她:“楼师妹,你在看什么?”
楼青茗眨了眨眼,完全没有一点被发现以后的不好意思,落落大方道:“在想惠师兄气质的迷惑性。”
外界传闻,惠魁就是邹存麾下的金丹第一杀星。
一般如果哪个任务是由惠魁领队,那么其他宗门就最好将态度放得好一点,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是一个血拼现场。
惠魁恍然,而后住腼腆一笑:“楼师妹你不要听外面瞎说,我的名声会被传于此,其实我也不想。”
“哦?”楼青茗好奇看他。
说起这个,惠魁就忍不住长叹:“想当初,师父刚刚即位宗主时,曾带我去看过道雕,以让我提早寻找到与自己产生共鸣的道。彼时我能够产生共鸣的道雕有两枚。”
“一个是无为道,一个是杀戮道。我就想着,像我这样一个心性和善、万事不挂心的人,应该还是无为道适合我。结果,我都已经这般努力了,但是外面的那些人完全没有给我机会。”
杀戮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止。
是其他人没有给他一个做不背手看夕阳的机会。
说罢,惠魁又向楼青茗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其笑容之腼腆,完全看不出一点杀星的模样。
楼青茗仰头看他,深表怜悯:“有些人真是太不体谅人了,师兄辛苦。”
惠魁满足颔首:“不辛苦,是我应该做的。”
几句话功夫,两人间的距离就大大拉近,惠魁也对楼青茗好感大增,开始对她继续大倒苦水。
在两人身后,方才听了个全程的杂役弟子们面面相觑,而后不由相视笑了起来。
“没想到,第一个体谅惠师兄的人,竟会是楼师姐。”
“惠师兄这下子应该得偿所愿了,以往他逢人都说自己与无为道产生过共鸣,却都没人信,现在可算是有人信了。”
而事实上,对此惠魁也有这样的疑惑,因此他在又说了几件事后,忍不住询问:“小师妹你当真信我?”
楼青茗颔首:“无为道与杀戮道之间又不冲突,无所谓杀不杀人,以及无所谓杀多少人,又有谁能说这不是无为?”
惠魁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没错,楼师妹说的甚有道理,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态。可惜我之后一直没再有机会去看看那道雕,否则我觉得,我还是能对那枚无为道的道雕产生共鸣。”
等笑过一阵后,惠魁面上已是一阵的神清气爽,他眼神灼灼地看向楼青茗,就差将之引为知己:“可能是我一直犹豫不决的缘故,我到现在也没有悟道。楼师妹你觉得,我以后是走无为道好,还是杀戮道好?”
这个,楼青茗就不能再随意发言:“涉及到道,旁人都没有你自己看得清楚。这一点,恐怕就要惠师兄自己做决定。”
惠魁点头,原本他也没准备在楼青茗这里获得答案,只是眼见着主殿就在眼前,忍不住轻声低语:“主要是我选择困难,实在抉择不出。”
“那就看师兄你先感悟到哪个,就选择哪个吧。”
事实上楼青茗感觉,金丹期就开始考虑道有些太早。但是鉴于她这一世是炼气期时就开始悟的道,着实没有劝谏的资格,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走到主殿门口,惠魁停下步伐:“路已引到,前面就楼师妹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师父传召。”
楼青茗感激地向对方再次拱了拱手,便推开主殿大门,抬脚踏了进去。
下一刻,她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当即从主殿消失了踪影。
惠魁站在门口,遥看向主殿之上正在自对弈的邹存,笑容依旧谦和:“师父,就这样一句招呼不打,就将楼师妹传送到炼心阵中真的好吗?”
邹存连眼都没抬,只悠闲自得地抬起茶盏送至口中:“那丫头你不了解,留她在这里,可能还要听她跟我讲些什么条件。所以还是先发制人,让她自己走出炼心阵,敲定这少宗主的身份,再论其他才是要紧。”
说罢,邹存再次在棋盘上敲下一枚棋子,才自袖间挥出一枚方正的棋盘,眼见着它滴溜溜地在门口旋转着变大,才飞身一跃,踏了上去:“走吧,咱们一起去中心小浮峰,旁观一下小丫头走的炼心阵?”
惠魁一拱手,抬脚踏上。
眼见着棋盘飞空,惠魁看着周身飞速倒退缩小的景色,再次低声重复:“师父,等楼师妹出来,以后一定会生气的。”
邹存笑眯眯看他:“你以为那丫头是你吗?若是你,估计待会儿一见面,就会忍不住地想向我拔刀。”
惠魁心有戚戚颔首:“那倒也是。”他这脾气,真没有外表这样谦逊和善。
邹存伸手大力敲了他脑门一下:“你这个不尊师长前辈的棒槌。”
惠魁:……师父,钓鱼执法可还行?!
楼青茗在踏入主殿的第一瞬间,就被放在门口的传送阵给瞬间传送走。待她再次睁眼,看着已经又变了一次的地点,以及眼前的一长串台阶,就知道自己定是被诓了!
所以说,宗主不愧是修博弈道的宗主。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她连话都来不及说!
依旧是一长串高.耸入云的台阶,依旧是从山脚到山顶的石道。只是与进入宗门时不一样的,是想要在这里登顶,不再需要登山者的修为与体力,而只需要心境。
打眼一数,“不多不少,九十九阶。”
楼青茗抽了抽嘴角,到底还是叹息一声,抬脚走了上去。
人既已到,不迎着难度而上,还能不走还是怎么地。
中心小浮峰上,此前接收到邹存通知的各位太上长老早已在山顶坐齐,他们一个个连水镜都不用摆,直接发散神识,见证山脚下的这位少宗主候选人的炼心历程。
谷雨道人在楼青茗踏上第一枚台阶时,就点燃了放在一旁的线香。
少宗主的炼心历练,并不是只要走完就可以,还有时间限制。若是超过了限定时间才走出来,也一样不会合格,算不得通过。
御兽宗中,无论宗主还是少宗主之位,都将心性作为基础,若是心性不合格,则换有能力者上,绝对不会轻易将就。
不过关于时间限制这一点,锺隋并未告知过楼青茗。因为他不敢保证,那小丫头会不会突然哪个心眼长歪了,在里面硬生生地磨蹭到最后再出来,拖延时间。
邹存带着惠魁过来时,下面的炼心阵已然开始。
众人看不到楼青茗正在里面经历什么幻象,却能看出她脚下踏出的一步都步伐稳健,没有太多停留。
就好似她面对的那些,都只是一些闲风细雨,而不是什么会影响她心境的幻象一般。
“仁慈、责任、坚忍、公正、节制……这一阶一阶的,通过的速度也是相当的快了。”
谷雨道人看向一旁线香的燃烧长度,忍不住感慨:“几乎是历届少宗主速度中的翘楚。”
“看来我们是捡到宝了。”
眼见着楼青茗一步一步地匀速前行,太上长老们对她的期许也越来越高。
就连原先几个没有见过楼青茗的太上长老,此时也是连连点头。
时间从线香上脱落的香灰上一点点滑过,众人眼见着楼青茗离开山脚,走过山腰,越来越接近他们此刻的所在。
直至,她在倒数第二层台阶上停下了脚步。
“那一层是什么?”这是一位刚刚悟道不久的太上长老询问。
“理智。”
“倒数第二层,是理智。”
台阶之上,等楼青茗再次睁眼,她已经出现在了一片苍茫的原野草原上。
这里天空湛蓝,绿草清香,放眼望去,周围一大群的灵鸡正在被一群灵蛇驱赶着。它们在孜孜不倦地帮助它们锻炼身体,致力于让它们成为一群高质量的溜达鸡。
在它们身后,一栋干净整洁的木屋内,咕咚咚的饭菜香自其中远远弥漫而来。
楼青茗眨眨眼睛,一步步来到这熟悉的木屋外,伸手推开木门。
就看到里面莫辞正一身洁白的法衣站在门侧不远,细心地给门口的白刺玫花墙修剪枝桠。
察觉到来人,莫辞应声转头,向楼青茗展颜笑道:“师姐,你回来了,鸡汤再过一会儿就好。”
他的笑容柔柔的,眼底也沁着最真切的欣喜,一如最初让她心动时的模样。
楼青茗唔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正姿态极尽优雅修剪花枝的莫辞,不舍得挪开分毫。
莫辞等将面前的花墙整理完毕,回头看她:“师姐你在看什么?”
楼青茗眨了眨眼,笑道:“在看师弟好看。”
莫辞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他转身轻轻将楼青茗环住,怀抱中带着熟悉的木香:“我看师姐也好看,师姐在我眼里最好看。”
楼青茗敛下睫羽,双手轻轻环住身前人的腰,熟悉的温度,粗细正正合握的腰身,久违的熟悉触感,让她自喉间咽下一抹满足的叹息。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后,楼青茗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怀抱。
莫辞看着她羞涩地笑了一下,转身麻利地去厨房将鸡汤与饭菜都盛了出来,摆在桌前。招呼着楼青茗坐下后,热情道:“师姐你快尝尝,尝尝我这次做的味道如何?”
楼青茗嗅着面前鸡汤中那熟悉的香味,并没有去端,而是伸手仔细摩挲着他如玉般的面庞,轻声笑道:“小师弟,我以后肯定会去寻你,在这之前,你乖一点。”
“嗯?”莫辞不解,“师姐想让我怎么乖,你说出来,我都能改。”
楼青茗展颜轻笑,目光缱绻:“当然是乖一点不要在我心里太跳脱,乖一点不要闲着没事就出来晃两圈,这会让我忍不住有些想你。”
就她俩这情况,她现在上不去,他现在也下不来。
这若是想得太过,那可就真真是折磨。
莫辞委屈地垂下眼帘,他伸手按住楼青茗触碰到他脸的手不语。
半晌,他轻轻磨蹭了两下的手心,唔哝低语:“好,我都听师姐的。”
楼青茗轻笑,又用目光仔细地描绘了下他的眉眼,才叹息一声自桌边起身,转身大踏步地踏离了这处木屋。
“师姐……”在她身后,莫辞低低呼唤,目光一直如有实质地盯着她。
盯着她远离,盯着她身影消失,一直到眼前的这方幻境空间破碎,也没有等到她的一次回头。
“心真狠。”
与这方幻境一同破碎的,还有那道将将说出口的变调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