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疑惑了,刚才他的迟疑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提到他师父就说要回去?不对不对,他一定有事瞒着我?这师父大老远来,不至于就是给我解惑的吧?还是说他已经有了解决鬼人的秘方,就是不愿意说?为什么呢?保护裴老祖?
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这里不知道有没有鬼人出没,这样的鬼人到底有多少个?裴老祖到底想干嘛?而且我除了用血剑攻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真是…
就这么想着走着,果然又遇到了一群鬼人,有十来个左右,目光是一样的呆滞,看到我都猛扑过来,似乎要将我撕碎。剑上还有些血气,我挥剑出击,却是无济于事。难道我的血对他们也没影响了吗?
我不甘心,再一次割破手腕,血液顺势而出,他们倒是怕了,有些犹豫,可还不够,我干脆拉大口子,凭借着剑气一起甩了出去。连着甩了好多次,以至于我真的感觉到一种虚弱,他们再不死,我真的要死了。好在,他们终于一个个倒下了。我凭着最后一丝力气,拖拽这躲进了一个树丛,也倒了下来。
再醒来时已回到了盘云镇的家里,外面吵吵嚷嚷的,有舞剑的声音,是梅枫溪和春云在打闹。慢慢又有脚步靠近,有人推开门,我佯装闭上眼。
「今天应该要醒了呀,我来看看。」是陶师父的声音,他说着,替我把起了脉。「夕儿啊,现如今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啊!各门派的援助也快到了,这是对付裴老祖最好的时机了。你之前想要再试试,我看不必了。还是按我的来吧,等她醒了,我会和她商量的…」
「师傅…」一向乐观的冷重夕似乎很是伤心,到底什么法子让他如此抵触呢?
想到果然陶老前辈已经有了解决方法,那我也不必装睡偷听什么了,干脆爬了起来。
「陶前辈,还望赐教!」我说道。
「我这有一种药,你可先服用,这样你的血液就更有杀伤力了。每天取出一些,别说你的剑了,大家的都可用。马上各门派都有人来,大家齐心协力,必是斩杀裴老祖的最佳时机。」裴老祖解释道。
「好,就按您说的办!」我回答。
「你不问问是什么药吗?」冷重夕提醒道。
「不必知道了,看着那些鬼人荼毒生灵,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该这么做的。我们这些天已然耽误太多时间了,陶前辈,你说呢?」
「姑娘大义了,不愧是残月的女儿,如她一般坚韧!」陶森平道,「夕儿,你,哎…」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了,冷重夕明明知道有这种药,但总归是看在我俩从小的情分上,于心不忍。这个药,肯定是对我身体有伤害的!至于什么伤害呢,会要了我的命吗?
如果是呢?我又有什么好割舍不下的呢?再爹娘庇佑下的日子多自在啊,不过那样的时光终究短暂;在嵩云山的日子苦了一些,也算有所收获;嫁到柳家,也舒心了这么多年…现在确实不该再奢求什么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遇到的为人的牛牛,却不知妞妞是否还在人世?还能见着他们吗?
想到牛牛,再回到盘云镇后确实没见着他了,我连忙喊来春云打听情况,春云只是摇头。
「他啊,他走了!他说,他要自己去找人,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我问他找谁,他也不说…」春云解释道。
「那样也好。」我自言自语道,现在真的没啥可遗憾的了。
根据陶师父的安排,这个画魂汤我每天要喝五盅,每次喝完都要放一些血出来备用。如此,七天时间,应该足够了。
刚开始服用,确实很难受,我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毒虫撕咬一般。放完血后,倒是能平复一些。
反正是没法外出了,我干脆指点起春云练剑来。有梅枫溪配合她练习,看得出她进步很大。
只是我的气色也越来越差,起初我只是感觉一阵的疼痛,到后面这种疼痛感慢慢减轻,只是身体也感觉轻盈起来,春云说我消瘦了很多。虽然每次放完血后,都又各种大补,还是无济于事。
到了第五天,我明显感觉自己整日似乎都在昏睡,我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这里肯定还有什么问题,我叫来了冷重夕。
「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直昏昏欲睡?还有,外面什么情况了?」我问他。
「外面好得很,放心吧,各门派的人都来了,大家在盘云镇驻扎下来了,马上就能捣到雪山去。你是失血太多了,才会昏睡的。」他说着话,却不敢看我。
「重夕,我们自幼长大,你骗不了我。我愿意牺牲自己只是因为我要为自己曾经的过失负责,不然我会内疚,你知道吗?我已经连累很多人了…你师父喂我的画魂汤,我知道是毒药,但这也是个好法子,不是吗?你不该拦着我…」我坦言道。
「我拦着你?我是不该拦着你!我有什么资格拦着你?我…」冷重夕说道,「要拦着,我早该拦着了,拦着你别去找“瓶心草”,拦着你别嫁给姓柳的….」
「别说那些了,重夕。我从来没后悔做这些,既然谈不上后悔,现在我也只是在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你对我的情义,我实在无以为报…这关键的时刻,你不该让我在这沉睡!」
「是,是,我错了,行吧!都听你的就是,我不会再给你的药里加安神药了…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等着早死了柳乐山好再续弦吗?哦,对,他已经续上了哦,呵,那你真是高尚了!」
「你…」我气得瞪大眼睛,从床上站了起来。「你出去!」
「我…」柳乐山想解释什么,最终还是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这里的生活好像更紧张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