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宿,谢不淳才终于将白容与身上的余毒清完。
彼时小草包已经睡熟了,尖瘦的下巴靠在他腿上,手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红疹子消了一半,谢不淳盯着白容与磨了磨牙,半晌后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去给他擦药。
肤如凝脂,指尖落下,似是在触碰上好的玉石。谢不淳动作一顿,还未来得及抽回手,便见白容与哼哼两声,脸直直往他手背靠去。
温热的触感落在手背,谢不淳僵在了原地。白容与迷迷瞪瞪的,又往他手背上蹭了蹭脸,声音黏黏糊糊的:“阿财,我困了。”
谢不淳终于回过神来,不悦道:“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声音带着点冰冷,白容与的瞌睡霎时醒了一半。他睁开一只眼睛,仰头看向谢不淳,表情还带着迷茫。
四目相对,白容与彻底清醒了。他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了一步,结果一个没注意,被谢不淳的脚绊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唔——”
“……你是笨蛋吗?”
谢不淳都快没脾气了,起身将白容与拎了起来。小草包摔得不轻,眼眶都红了,还不忘为自己辩解:“我不是。”
谢不淳:“……”
谢不淳晃了晃尾巴,将白容与拽到榻上,便褪去外衫,躺在了他身旁。
白容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紧张道:“我、我怎么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谢不淳懒得回他,威胁道:“再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掉。”
白容与打了个寒颤,瞬间闭了嘴。乖乖躺在谢不淳身旁,连身都不敢翻。
生怕谢不淳真把他舌头割了。
尾巴在身后晃了许久,白容与忽地打了个喷嚏。谢不淳闻声,刚转过头去看,还没说话呢,白容与就着急解释道:“你、你的尾巴,戳到我的鼻子了,我不是故意吵你的,别、别割我的舌头!”
瞧见小草包脸上害怕的表情,谢不淳收了尾巴,忽地计上心头,眼眸一转,凑到了小草包身前,语气暧昧:“想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白容与神色一滞,眨了眨眼,试探性问道:“发生了什么?”
谢不淳低声一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语气轻佻:“你觉得呢?”
白容与:“……”
害怕。
谢不淳摸上他的小腹,忽地生了恶趣味,“这儿得给我怀一窝狐狸宝宝。”
白容与:“!!”
“狐狸、狐狸和人怎么能生宝宝?”
白容与在平日里都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瓜在此刻突然转了起来,谢不淳“啧”了一声,语气瞬间变冷了:“我说可以就可以。”
白容与:“……呜。”
“可以不生吗?”
小草包被吓怕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谢不淳掩下唇角险些憋不住的笑意,故意板起脸问他:“为什么不生?”
小草包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原因,半晌后才憋出一句:“我、我不想生。”
“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呢,生的、生的还是狐狸。”
小草包紧张极了,说话时磕磕巴巴的,瞧起来也可怜兮兮的。谢不淳挑了挑眉,捏起他的下巴道:“那可由不得你。”
话罢,谢不淳终于出完了气,一翻身背对着白容与闭了眼。
他倒是睡得沉,只可怜白容与摸着自己的肚子发了一晚上的愁,第二天还得早起起来看书。
虽然什么也没看进去就是了。
瞧见白容与唉声叹气的模样,阿财给他捏了捏肩,又给他捶了捶背,还把他平日里最爱吃的甜糕递到了他面前,这才关切问道:“少爷,你怎么了?”
白容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愁眉苦脸道:“阿财,狐……”
手心传来若有若无的痒意,白容与似有所感,低头望去。
是谢不淳的尾巴。
瞧见白容与的目光,谢不淳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眼神威胁意味十足。
白容与:“……”
不敢说话。
尾巴缠上手腕,白容与这才反应过来,慌慌乱乱道:“没、没什么,阿财你先出去吧,我有点困了,想再睡一会儿。”
阿财挠了挠头,道:“好吧,那少爷你有事再叫我。”
白容与:“嗯嗯。”
等到阿财出去之后,趴在桌上的谢不淳瞬间跳到白容与身后,化作人形抱住了他的腰,懒洋洋问他:“刚才想同那小书童说什么?”
白容与心虚:“没有。”
“没有?嗯?”
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白容与脸色一红,结结巴巴道:“你、你不要这么说话。”
谢不淳挑了挑眉,“我哪般说话了,小郎君,不是要困觉吗,这会儿又不困了?”
白容与头脑发昏:“困的。”
话一出口,白容与瞬间反应过来,警惕又懊恼道:“不困!”
音量还挺大。
谢不淳忍住笑意,随手捞起一本书来,道:“既是不困,那便好好看书吧。”
白容与松了一口气。
“不过光是看书确实枯燥,不如我考考你?一题没答上就得脱一件,怎么样?”
白容与:“!!!”
好不容易松的那口气又提起来了!
瞧见谢不淳笑吟吟的那张脸,白容与悄咪咪往前缩了两步准备逃跑。谁知谢不淳眼睛尖得紧,在白容与即将起身之际,猛地将他拽入了怀中。
白容与:“?!”
白容与惊魂未定地仰头看向谢不淳,谢不淳笑意更甚,捏起他的下巴,便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白容与瞳孔地震。
他、他怎么还伸了舌头!
白容与被亲得浑身酥酥麻麻的,不自觉便软了身子,瘫在谢不淳怀中,被他按着亲。
头脑有些发懵,白容与想推开谢不淳的手反倒成了欲拒还拒,被那臭狐狸牢牢攥在手心占着便宜。
嗯……肤若凝脂。
倒还真是块美玉。
见白容与被亲得神志不清的模样,谢不淳眸色一沉,顺手解开了他的衣带。
机会来了。
只要白容与主动让他把他带上榻,毒粉就会立刻钻入他的鼻腔,让他即刻丧命。
只要……
“你解我腰带做什么?”
谢不淳:“?”
谢不淳低头一看,小草包被亲得满脸潮红,眼尾还挂着泪水,只是那双眼睛却清澈得紧。
手还紧紧拽着他的手腕,不让他有所动作。
谢不淳挑了挑眉,“你说我要干什么?”
白容与直觉不是好事情,双手攥住谢不淳准备为非作歹的手,拼尽所有力气抵抗道:“我、我肚子里不是有狐狸吗,你怎么、怎么还……”
话未说完,小草包耳朵已然红了大半。
谢不淳听得满头雾水。
什么狐狸?
回想了半晌,谢不淳才想起来这是自己昨夜信口胡诌的鬼话,想到这儿,他低头笑道:“一个怎么够,我说了要一窝。”
白容与呆呆愣愣的,显然是还沉浸在“要一窝”这句话里。正当谢不淳准备动手之际,白容与却忽地剧烈地挣扎起来,边挣扎边羞愤道:“一个、一个就够了!”
他又不是狐狸,怎么能一次生一窝!
白容与想到这儿,更气愤了。
压根没想到昨天的时候,自己甚至都还没接受生狐狸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