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两人皆是一愣,周遭细小的声音陡然放大了许多。
长孙曜瞳仁颤动,懊恼地皱眉,轻咳了一声偏过头随手折了枝柳树枝子掩饰尴尬。
穗穗许久没做声,他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瞄了她一眼。
可却因为过于慌乱,只匆匆瞥见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其余旁的什么都未看清。
金穗穗手足无措,袖口被她捏出了丝丝细褶。她低着头,想将袖子抚平,但恍惚间竟觉得上头的每丝褶皱互相依偎,好似情谊甚笃。
纤白的指尖微微一顿,她忽的就有些舍不得了……
一股莫名的气氛在二人间流转,就连风丝拂过时都透着些暧昧缱绻。
穗穗盯着自己裙衫上绣着的暗纹,轻轻用脚尖踢了踢裙摆,霎时间光华涌动,绚烂得迷人眼眸。
心念微动,她张了张唇,声如蚊蝇:“若是比我好看呢?”
话一出口,金穗穗羞得立时咬了咬唇,白皙的脸颊悄然爬上层红晕。
这话实在是羞人,她飞速背过身去,低着头想逃离这个让她控制不住脸红心跳的是非之地。
缺不料余光瞥见朱红色衣摆轻转,长孙曜已然拦在她面前。
金穗穗咬着唇,飞快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眸。
面前少年眼中的急切与慌张清晰地被她印入眼中,惹得本就跳得极快的心脏跳得更甚。
她挪了挪步子,压不住唇边清浅的弧度。
长孙曜也挪了过去,清澈声音微急:“管她好不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
金穗穗手里的小动作微凝,她鼓足了勇气抬头,正撞上那双看下来的眸,亮亮的,宛如星辰。
长孙曜见她许久未说话,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往府内走去:“那便一起去。”
穗穗见状有些急,扯着他的衣袖想挣开:“你家的客人我去瞧什么?这不妥……”
“我觉着妥。”
长孙曜迎着烈日金光,面上笑容瞬间盛放。
眼见着就要到正堂,金穗穗急得小脸皱成一团,发间的步摇都跟着拧巴起来。
她一个外人,随他见什么客?!
“穗穗也来啦?”
长孙夫人轻柔声音响起,金穗穗红着脸行礼:“长孙姨姨。”
“快进来!”长孙夫人不着痕迹地擦擦泪,朝她招招手,面上笑容温暖和煦,却是转眸间不禁瞪了眼一旁的长孙曜。
方才她可都看见了,怎么能对女孩子这般粗鲁!
金穗穗迈步进去,正瞧见坐在长孙姨姨下首处的姑娘。
这便是阿世的表妹了吧?
长孙夫人唤来长孙曜笑着道:“阿世,那是你襄阳三表舅家的女儿,名为苏轻蕴。”她说着,又看向身旁的穗穗,“比你们二人小上半岁,应当唤声表妹。”
坐着的纤弱少女起身,规矩地行礼,轻唤出声:“表哥。”
长孙曜只是略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旋即便凑到金穗穗身边,抬手为她解开勾缠在发间的步摇。
苏轻蕴起身,抬眸看向长孙曜身旁的女子又屈膝行礼,可起身时不禁目露疑惑,不知该如何称呼。
金穗穗见她茫然,忙朝她笑笑,弯了膝盖正欲回礼,却不料身子刚刚低了下去就觉得发间一轻,有什么东西掉落扯得她头上一痛。
“嘶……”
她捂着头轻声痛呼,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长孙曜拎着手中的步摇微怔,下意识地抬手覆上她抚在头上的手揉了揉,慌乱地开口:“疼不疼?”
金穗穗摇摇头,扁着唇默默拿过他手中的步摇,上面还勾着她几根断发。
“笨手笨脚的!”长孙夫人拍开长孙曜,亲手整理好步摇为穗穗重新戴上。
“谢谢姨姨。”金穗穗乖巧道谢,随后向前走了一步,对着苏轻蕴弯膝回礼浅浅笑道:“我姓金,名唤穗穗,你叫我穗穗姐姐便是。家就在长孙府对面,表妹得空要来寻我玩。”
“穗穗姐姐。”苏轻蕴柔柔唤了一声,对她笑笑。
金穗穗悄悄看了她两眼,这位苏家表妹生得实在是漂亮,端庄秀丽,犹如明珠生辉。
只是眼睛红红,好似才哭过似的。
长孙家有客,穗穗不便多待。她寻了个借口,行了礼便离开。
她行至拐角的垂花门,忽地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追到她面前。
金穗穗抬眸,站在跟前的长孙曜微微喘着气,脑后马尾也有些凌乱。
“怎么了?”她疑惑,开口问道。
长孙曜定定地看着她,忽而绽开一抹笑来:“没你好看。”
金穗穗怔愣,面颊被他的目光灼得发烫,她低下脑袋,小声嘟哝却压不住上扬的唇角:“胡说些什么……”
吹来的风有些燥热,穗穗面红耳赤,提了裙子羞涩地转身快步跑开。
杏红色衣裙在空中荡起优美俏皮的弧度,长孙曜静静看着,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苏轻蕴看着门外若有所思,眸中情绪不明。
*
白云浮动,鸟鸣阵阵,刺眼金光洋洋洒洒落了满地,屋内坐得整齐的人显得朝气蓬勃。
盛老先生古朴声音悠悠扬扬,金穗穗托着小脸,看向右侧空空如也的座位,心好似也觉得一空。
今日阿世没有同她一起来尚书房,长孙姨姨派人说晨起时已叫人入宫给长孙曜告了假,让她不用等。
承流奉命来给她送点心时说少爷会在散学时到宫门口接她去吃鱼。
金穗穗垂着眉眼,遮住眸中丝丝缕缕的笑意。
阿世还记得吃鱼这件事呀……
屋内光影逐渐偏移,散学的铃声响得格外悦耳。
穗穗收好东西,罕见的第一个出了尚书房。
风儿轻轻,她的脚步全是雀跃。
这么热的天,不能让阿世等得太久!
金穗穗抿着唇笑,紧赶慢赶走到宫门却没瞧见想见的那个人。
她脚步放缓,却也没有多思,想着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才迟了。
想是如此想,可方才那颗万般欢喜的心还是稍稍冷了些许。
不知过了多久,宫门人来人往,已经走了三拨宫女、一拨内侍和三位大人,甚至连守宫门的侍卫都已换了一批。
金穗穗抿着唇,定定地望着前方。
临近午时,日头极毒。
饶是春鲤给撑着伞,穗穗额上仍然沁出细密的汗珠。
“姑娘,已经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了,长孙少爷许是有事耽搁了,又不方便送信,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金穗穗听了不禁心中一紧,急的声音微微打着颤:“阿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他从未让我等这么久的……”
她说着,急得直皱眉,弃了春鲤的伞慌忙上车:“快走。”
马车疾驰而去,穗穗坐在车内心慌意乱。
周遭逐渐变得热闹,人声鼎沸、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若是换了往常,金穗穗定会瞧瞧有什么新鲜的小玩意儿,可今日却全然没了心思。
她垂着眸,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种种不好的事情在脑子中过了个遍,她慌神,忍不住掉了泪。
偶有风掀开车帘,金穗穗扁着唇抬手想压下乱动的帘子,却忽然瞥见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他携着苏家表妹,手中提了许多东西昂首阔步,笑得格外高兴,正是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的长孙曜!
穗穗一怔,泪珠子啪嗒一下从脸颊滚落。
他叫她等,自己却带了表妹出去玩,怕是早已将她忘在脑后……
再也不要理他了!
许是心有所感,他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地抬眸望去。
只见车内的姑娘扁着唇,哭得眼睛、鼻尖红红,两腮尽是点点泪珠。
“穗穗?”
长孙曜走过去,却见姑娘死死咬着唇,“啪”的一下将帘子撂下哽咽道:
“快走!我不想见他!”
轮到女鹅吃醋了~
阿世男德班优秀毕业生,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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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她咸成了皇后》
一场阴差阳错,平民百姓的女儿意外成了宁国公府千金,而真正的公府千金流落市井,每日抛头露面奔波于生计。
薛宝珠被高门大户的亲生父母找来时,正蹲在地上烧火。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华服夫人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重回宁国公府,处境却有些尴尬:
高门父母嫌她满身铜臭、粗鄙不堪,偏爱假千金:“我们毕竟养了娇娇十六年,她跟你一样都是国公府千金,你不能欺负她。”
亲哥哥对她嗤之以鼻:“我永远只有娇娇这一个妹妹。”
原本该是她的未婚夫,京都第一贵公子厌恶得不想看她一眼:“我不会娶你这种空有美貌的草包,我的妻只能是娇娇,你不要妄想。”
而假千金,日日拉着她低泣:“对不起,我不是成心的,你不会怪我吧?”
薛宝珠挑挑眉:“你们一家挺好的,我就不打扰了。”
她干脆利落地回到养父母身边,帮衬着家里的小店。
金齑玉鲙,蟹酿香橙
东坡酥肉,蜜煎樱桃
一不小心,小铺变酒楼,分店遍京都,薛家一跃成了首富。
*
外表光鲜、内里缺钱的宁国公全家悔不当初,痛哭流涕地拖着当初千宠万宠的假千金上门强换女儿。
却不料刚一进门就见那位喜怒无常的暴君正乖乖地垂着头挨训:
“你今日打破了三个碗,晚上不许吃饭哦!”
薛宝珠咸鱼摊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随手捡的洗碗工竟然是皇上(*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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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六颗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