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十三从没干过这等缺德事,极其兴奋地把昏迷的三人捆了,绑得严严实实,像三只待宰的野猪,打算等到了城门后直接扒光裤子挂上。
白卿云出门叫红袖楼的领家找人进来,把因先前打斗变得凌乱的房间收拾干净,看了眼两人捆人时的兴奋模样,而下了这个命令的本人却兴致缺缺,沈澜君斜倚在榻上,浑似没了骨头的懒散德性,指尖转着扇子,金色的光一闪一闪,映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明显装着事。
白卿云便令十二十三换身衣服,避人耳目,不要暴露是北平侯府的人,交待城门守军将人悬挂到天黑就放下。
这次会见本就是秘密,虽然琅亲王世子直接被扒了裤子挂城门头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但一来城中百姓并无谁认识世子的脸,赵瑞琦并未作特别打扮,就算有认识的也会因极高的城门楼看不清;二来丢了这等大脸,依赵瑞琦的性子也不会大肆宣扬,最多就是大骂几句然后灰溜溜地跑回琅亲王府,连沈澜君的名字都不会提。
一旦提了沈澜君的名,就会被人联想到近日北平侯属下率军包围琅亲王府,险些饿死琅亲王这件不光彩的事,继而也会联想到悬挂在城门楼上的这个光屁股倒霉鬼就是琅亲王府出身,对比一下画像就能猜到身份。这对好面子的赵瑞琦绝对是致命的打击,因这层关系哪怕他是吃亏受辱的一方,也绝对会守口如瓶。
但也要防止意外发生。
白卿云:“十二,你在旁边盯着,一直到琅亲王世子被放下离开涠洲城为止,如果他打算说什么会牵连北平侯府的话,就用吹针让他睡下。”
做事谨慎些总是没什么坏处。
吩咐安排好一切,再回房间,房间已经被重新整理好,除了因打斗破损的装饰被撤换以外几乎和先前的房间一模一样,领家还贴心地用朱红食盒盛了样式精巧的糕点,切好的果盘像是琉璃盘里鲜艳的牡丹,除却茶水外,另有一个下面燃着烛灯的暗金色小铜釜,里面用热水温着三壶酒。
室内只有沈澜君一人在,并无侍女伺候,隔壁房间唱歌的乐伶也已经静下,约莫是遵了领家命令离开了。果然在这种地方从事的人各个都是人精,知沈澜君心情不佳,便没有安排人来伺候打扰,仅呈上食物酒水,甚至连熏香也换成了清淡舒缓神经的宁神香。
想着沈澜君许是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白卿云脚步一停,动了离开的心思,想待会儿在外间无人时逗系统玩玩。他近些日子很忙,都没时间陪系统,十分想念白团子柔软不失弹性的手感。
正欲转身退出房间,沈澜君却抬眼看了过来。
一见白卿云,原本面色沉凝的沈澜君脸上就露出一个笑,桃花眼微弯,俊美的面容登时变得生动,像是一只故意展露自己美丽斑纹的猫科动物,显示自己的无害以示猎物靠近,他对白卿云招手,举止自然,语气亲昵:
“过来坐,十一。”
白卿云脚步微顿,心中微叹,为不能玩系统感到惋惜与遗憾。他将脸上黑铁面具摘了放进怀里,露出自己的脸庞后朝沈澜君走去。
地上铺了厚厚的西域长绒毯,走起路来几乎没有一点声音。这屋子里就只有一张美人榻,沈澜君坐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白卿云坐他身边,然后他倾身从温水里捞起碧玉雕的酒壶,简单地擦了一下手,拿了一只同套的碧玉小酒盏,亲自为白卿云倒了满满一杯酒。
他笑着将酒盏递给白卿云,湿润的水迹在指尖上镀了一层光,室内橙亮的烛晖映在透明的酒液中,似一轮在酒盏中冉冉浮动的橙红夕阳,亮得似镜子里折射的光,却没有沈澜君的眼睛亮。
他凝视着白卿云宛如云中月仙的清冷面容,神色慵懒,目光却是专注,仿若漫不经心地懒懒勾起唇角,声音轻缓,透着不明显的热意:
“我今日心情不好,十一来陪我喝酒好吗?”
他狡黠得像一只狐狸,知道十一在什么时候会拒绝,什么时候会答应,若是他直接让十一来喝酒,十一定会冷脸拒绝,但若是前面加上了一个主动示弱的限定,十一就会像现在这般……
白卿云闻言后盯着沈澜君手中的酒看了几秒,然后抬手接过,仅是接过,并无下一步动作,他转过眼,目光停在沈澜君面上,似是端详,最后道:
“属下有任务在身,不便饮酒,主上如有需要,我可以作陪解闷。”
白卿云乌墨似的眼珠有如一面水镜,酒水折射的光点在他的眼中,清冽得毫无一丝阴霾,这愈发衬得心思不纯的沈澜君污浊不堪,不如十一坦然,但这又如何?他熟知十一心软,便以退为进,缠着十一答应。
但得了这个答案。沈澜君还是不满意,软磨硬泡道:
“我一个人喝酒有什么乐子?这红袖楼周围都有暗卫护着,连只苍蝇想要飞到厨房都得被盘问掉一层皮,哪里会出什么问题?”
见白卿云还是不答,沈澜君似笑非笑道:
“我虽然武功内劲不如十一你,但也勉强算得上拔尖,遇见事了哪里会反应不过来站着令人打?也就是十一你还把我当个孩子似地操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趁势靠近白卿云,轻轻按住那只白玉似的手,柔软的指腹摩挲其手背上蜿蜒的青蓝色血管,沈澜君眸色微暗,唇边含笑:
“你看你,最近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眼见的又瘦了些,手上的肉都少了。”
白卿云沉默一瞬,视线下移,看向沈澜君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犹豫了一瞬,还是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另一只手将酒杯放在桌上,转而轻抚自己的手背,似是在擦去沈澜君手心中有些炙热的温度。
沈澜君没有追上去,就连唇角笑意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当真只是体恤下属。他心知不能将人逼得太紧,也不能表现得太殷勤,虽说他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表现太多,在十一眼中早已与近些日子过分亲昵的举动混淆在一起,统一归类为不着调,但也不可以太刻意。
十一只是没开窍,又不是真的傻子。
若是真的傻子那还好说,随便哄一哄一颗糖都能将人带上床,但若是真的傻子……他究竟会不会喜欢上十一也不一定。
沈澜君的思绪偏移一瞬,旋即又快速回笼。白卿云也正巧开口道:
“若是主上需要人陪,属下去让领家请几名乐伶来.”
沈澜君施施然地拿起桌上另一只空着的碧玉小盏,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盛满酒液,好整以暇地看向白卿云:
“可我就想要十一陪我,这该怎么办?”
不待白卿云作答,沈澜君举起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一口,又放在桌上,抬起胳膊压在十一肩上,侧过头,嗓音醇热,略有沙哑:
“这世间好女郎千千万,弱水三千百花争艳,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但我只想要你,十一,只有你才是那唯一一个陪我一起长大的那个人,也只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的嘴唇离白卿云的耳边愈来愈近,被青年男性体温煨得温热的气息扑洒在白卿云的耳廓上,将白皙的皮肤晕染成鲜妍的粉色,好看得令人难以侧目。
沈澜君更是看得心中热意涌动,目光不觉间有些痴然,他几乎要亲上白卿云的耳垂了,目光看着那圆润的软肉也同耳廓一般染上轻粉,沈澜君低笑一声,声线磁性,几乎以音波的形式直接吻在人的耳膜上:
“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是只属于我的十一,所以我只需要你,也只要你,我的好十一。”
白卿云神色平静地看着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他的沈澜君,男性魅力尽数展现,当然在沈澜君眼中这一定不是勾引,勾引是下位者才会做的事,他觉得自己是在攻略自己的小暗卫。
虽然都是以上床为主要目的,但主语不一样,意义也就不一样。
而白卿云脑中一边想着这勾搭人的方法还真不错,类似于“你好特别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对我有着独一无二的意义”,对某些人有着独特的吸引力,毕竟沈澜君皮相确实很好,容貌俊美,举止大方又潇洒风流,若是是系统这个小傻子可能就直接答应了。
另一边则是想着他所塑造的十一的人设是不是太成功了些?这种已经与告白无疑的话,在沈澜君眼中十一这个木头应该是完全听不懂的,他丝毫不担心十一会发现什么不对,反而借此来缓慢改变十一的认知,为之后的打算做好铺垫。
说不定十一还会以为这是感天动地的主仆情?
想到这里,白卿云竟有一点想笑,但在这里笑出声未免有些太破坏气氛了,既破坏人设,也会让好面子的小侯爷恼羞成怒。
于是白卿云也只是眼睫颤了一下,状若不适应喷洒在耳边过于炙热的男性气息,也不习惯这对于同性来说过于亲密的氛围,他往后退了一些,使两人拉开距离,看着沈澜君,眸光微动,似寒夜里明烁的星。
那专注与迟疑的眼神直看得沈澜君心口不自觉发热,心率开始失常,伴随着心脏不安分的跳动越老越快,一双眼直直地盯着白卿云,不放过一丝神情,甚至在脑内都开始幻想‘莫非十一突然间开窍了?’这样不理智的事情。
直到空气安静半晌,指尖上的碧玉酒盏开始变凉的时候,白卿云才道:
“主上对于属下而言……也是唯一的存在。”
小侯爷一直有在努力地自我攻略与攻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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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