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彼桑柔 第39章 第 39 章

沈公长相颇显富态，圆滚滚的脸蛋就如同一个白面馒头一般，双下巴随着笑容一颤一颤的。

“大公子。”

“女君。”

魏源拱手道贺：“祝沈公福寿延长。”声音清朗有力，一旁的平一将备好的贺礼送上前来。“父亲事务缠身不能得空前来，特托我夫妻二人前来为沈公祝贺，聊表心意，沈公勿怪。”魏源的态度谦逊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您二位大驾光临，已是沈某莫大的荣幸。”沈公脸上堆砌着笑容客气地说道，脸上的肥肉因过度的笑容挤出几道深深的褶子。他双手接过贺礼，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捧着稀世珍宝，带着家人向二人作了一个揖，动作略显笨拙。

魏源有事并未多做停留。与沈公谈论了几句，无非是些客套的祝福和寒暄之语，便离开了。

沈公恭敬的送魏源离开，一直等到魏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直起身来。

沈公夫人元氏亲自引林菀入府，一路上热情无比地与林菀交谈。

林菀显然有些招架不住。无他，元氏实在是太会说了。

“国公夫人，您今日能来，真是让这府里都添了几分光彩。”元氏笑容满面，眼神中满是讨好。

林菀只得微笑着应和，心中却暗自叫苦。

走进这三进的院子，只见里面摆满了上百桌酒席，场面十分壮观。沈公向襄阳的百官贵族皆发了请帖，来的人着实不少。

女眷更是来得居多，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佩戴着璀璨的珠宝，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不少人看在沈公为国献力的份上，大多都来了一二人聊表心意，没来的也至少备了礼物派人送过来。毕竟沈公在襄阳城的地位举足轻重，他的财力和影响力都不容小觑。

“瞧瞧，这沈公的面子可真是大，这么多人都来捧场。”

“是啊，沈公为国家出了不少力，咱们来也是应该的。”

女眷们轻声议论着，话语中既有对沈公的尊敬，也有对这场盛宴的赞叹。

林菀在元氏的引领下，穿过人群，找了个位置坐下。周围的女眷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林菀只能一一微笑回礼，心中盼着这场寿宴能早些结束。

林菀便在此见着了熟人，万馨予。

“阿菀，你也来了。”见到林菀，万馨予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步履匆匆，竟抢了一旁元氏的位置。元氏倒是不甚在意，依旧面带微笑，识趣地笑着退到一旁。

“方才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来，正巧就见着你了。”万馨予笑着拉着她说道，语气亲昵，仿佛与林菀关系极为亲密。

林菀笑容疏淡，与她客套了几句。

万馨予犹自不觉般拉着她说话，“阿菀，方才我还同几个好友说起你来呢。”言罢，拉着她转向那群穿着锦衣华服，打扮亮丽的妇人。这些人都是从京师来的，如今亦是嫁入了官宦之家，身份上看似并无多大差距。

但林菀的到来让她有了一丝不同，毕竟林菀身后的丞相府，让她在这群人中的地位略显特殊，到底还是有些差距的。

几人纷纷向她行礼，万馨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种手段林菀自然是不陌生，她装作不觉，与几人客套地说了几句。

万馨予在一旁竭力活络气氛，倒也不显尴尬，只是那几个妇人或许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略微有些局促。

就在这时，魏方妻子何氏的到来及时将林菀从几人之中解救出来。

林菀微微抱歉地看向万馨予，与她说了几句场面话，便与何氏坐到一处去。

好在不久便落席了，万馨予没找着机会过来，林菀总算能松一口气，安安静静地享用这宴席。

男女酒席各置一处，沈府灯火通明，将夜晚照得如同白昼。席间沈公请了舞姬前来跳舞鼓乐，一时间，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们身姿曼妙，长袖善舞，令人赏心悦目。

女眷这边由元氏亲自作陪。女眷们围坐在一起，笑语喧哗，气氛热烈。

女眷这边林菀论身份地位最高，被安排在了案首。元氏殷切地招呼众人，笑容满脸，那笑容几乎未曾有片刻停歇。

林菀不由怀疑这一天下来，元氏可否会笑僵了脸。今日从进门起，可是一直见她在笑，仿佛那笑容已经长在了脸上，永远不会消失。

林菀想想都替她累的慌。果然是首富的夫人，也不是一般人。

待席散，林菀略坐了一会儿，其间不少人端着酒前来搭讪，林菀皆是笑着应承，听着她们的逢迎，心中却只觉好生无趣。

万馨予是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每个人都带着讨好的笑容，说着阿谀奉承的话，让林菀感到无比厌烦。

她略微看了一会儿台上的表演，元氏时不时关切几句，生怕招待不周，“国公夫人，可还满意？”

“国公夫人，若是觉得无趣，我再让人换个节目。”

待时辰差不多了，林菀便准备与元氏告辞，准备离去。

万馨予转了一圈，准备上前再与林菀搭讪一番，没成想她这便要离去。

“阿菀，怎的不多留一会儿？”万馨予挽留道，“你我今日还未好生说说话呢。”她的眼中满是不舍。

林菀微笑着与她客套了几句，“馨予，改日再聚，今日实在是有些乏了。”她的小心思，林菀看在眼里，却并不戳破，人之常情。

与万馨予说了几句，林菀便向元氏辞别。

元氏出言挽留了几句，“国公夫人，不再多坐会儿？”但见林菀去意已决，便也不再强求，亲自送她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