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融也是一个奇人,按理来说他被自己的夫人欺骗了,甚至戴了绿帽子,不可能不生气的,结果他对夫人的死而复生很高兴,连戴绿帽子也不管了。
正因如此,顾文澜对常融的印象不是特别坏。
庆佑长公主撇了撇嘴,“总算是走了。”
顾文澜闻言,笑道:“咋了?你不喜欢他啊?”
“当然不喜欢,”庆佑长公主表现得十分抗拒,“常融那家伙就爱捉弄人,鬼知道他主动找上我问第一美男是谁到底图什么。”
原来是这样,顾文澜笑了笑,“可能是图你客观公正吧。”
反正庆佑长公主又不是那些对美男子有研究的,找她去问,也算是合情合理。
庆佑长公主一脸不相信,“我不客观,我不公正,常融应该找父皇,让他来判断谁是第一美男。”
顾文澜:“……”
至于这么严肃吗?
“殿下,我们进去说话吧。”
老是站在门口说,顾文澜可没有让人围观的念头,还是进去说更方便。
庆佑长公主赶紧招呼了顾文澜一块进来,不得不说,长公主府修建得非常气派,于诸多王公将相的府邸中数一数二。
顾文澜打量完啧啧称奇,“陛下这是把金窝搬到公主府里了吧。”
就算是瑞安长公主府,论气派富贵,还是略逊一筹。
庆佑长公主不为所动,反正在皇宫里什么富贵她没见过,这点东西不足以让她有所期待。
二人并肩走在花园石路上,一直走到凉亭内,方才顿住脚步。
顾文澜坐在了庆佑长公主旁边,一边早有人端来茶水点心水果,招待客人。
顾文澜吃着车厘子,吞咽完才说:“表姐,你说这圣妃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让陛下听信了她的话,禁足了皇后姨母。”
邵皇后被圣妃这招弄得猝不及防,顾文澜也重新警惕起圣妃了。
虽然她一开始想着有顾家邵家在,圣妃折腾不出多大水花,但是基于圣妃杀伤力太大,她总是对圣妃警惕三分。
这下可好,事实证明圣妃就是刺儿头,难缠得很。
庆佑长公主厌恶地皱了皱眉,“这个圣妃,果然是祸害,本公主一定要她好看。”
圣妃这次出手,无亚于是挑衅了邵家与顾家,庆佑长公主自是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顾文澜语气严肃,“圣妃一没有娘家,二没有权势的妃嫔,挑拨得陛下相信她,不容小觑。”
她怀疑禁足邵皇后另有隐情,但无论如何,圣妃的的确确是一个难缠的敌人。
庆佑长公主冷哼一声,“圣妃再如何巧舌如簧,父皇不相信她做什么都白搭。父皇怎么这么糊涂?”
建安帝又不是容易被后妃左右的人,要不然,前世就不会爆发如此惨烈的人伦惨案了。
顾文澜抓住庆佑长公主的手,摇了摇头,“先别轻举妄动,好歹圣妃在后宫里也是颇有地位,还身怀龙种,我们别太急了。”
圣妃要对付,也不急于一时,要知道,圣妃后面有建安帝撑腰,那是最难弄的。
“陛下对她非常信任,如果不让她失去陛下的信任,我们设再多的局,也没用。”
顾文澜说完,还看着庆佑长公主,“表姐,圣妃为什么得君心?”
“那不就是装神弄鬼吗?”
庆佑长公主甩了甩手。如若不是这样,建安帝干嘛对一个小姑娘宠爱有加?
他又不是有特殊癖好。
顾文澜点了点头,“既是如此,我们何不如从这方面下手看看?”
装神弄鬼,终究不是真的,只要拆穿了这万能金钟罩,顾文澜就不相信建安帝还能袒护圣妃。
庆佑长公主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说,让人想办法揭开圣妃装神弄鬼的面纱。”
假的就是假的,不能变成真的。
顾文澜微微一笑,“大光明寺,表姐应该没有忘记吧,舅舅早些年有恩于住持大师,我之前去找了舅舅,舅舅说他尽力而为。”
她和住持大师不熟,即便交流感情也只能让邵彻出面。
庆佑长公主眼睛一亮,“舅舅出面,必会马到功成。”
正如顾文澜庆佑长公主所预料的那样,邵彻亲自去了一趟大光明寺见住持大师,慈静大师十分欢迎他的到来。
二人的交谈也很和谐,只不过,当邵彻希望他进宫为建安帝驱逐邪魅时,慈静大师说:“武国公,宫中并无邪魅,无需驱逐。”
大光明寺自前朝起便香火不断,直到今日依旧是大魏有名气的寺庙之一,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每一位住持的帮忙。
大光明寺的住持不同于其他寺庙的住持,大光明寺住持素来有一个为皇帝服务的隐藏任务,完成得好了,才有大光明寺的鼎盛兴旺。
慈静大师与建安帝打过交道,看得出此人绝非平庸君王,自是不想频繁出山。
不过,今日慈静大师对邵彻的到来还是意料之中的,毕竟邵彻的的确确遇到了一点麻烦。
邵彻一愣,然后说:“慈静大师,当年你说我将来会位极人臣,我一开始是不相信的,等到我们邵家蒙君恩崛起时,我才真的相信大师的话。”
慈静大师与邵彻的交集,说起来也是一件乌龙事件。
当年邵彻还是瑞安长公主府的奴仆,有一次出门时遇见了晕倒在外的慈静大师,邵彻没有认出慈静大师的真实身份,想着相遇了那就搭一把。
慈静大师被这碗水救下来了,他之前练功练到走火入魔,整个人被火烧起来一样,只能蜷缩着。这时候只需要一碗水,但他起不来,只能倒在路边。
也是慈静大师倒霉,出门一趟遇到这种事,身边还没有人在,简直悲惨极了。
要不是邵彻的那碗水,估计慈静大师是真的要闭气闭到死了。
慈静大师醒来后,感念邵彻的恩情,于是作为报答就给邵彻算了一卦,看出邵彻命格不凡,是贵人相,迟早会位极人臣。
邵彻当时只想着吃饱穿暖,压根没想过出人头地的事情,并没有把这句算命当回事。
时隔多年再度回想,邵彻觉得这仿佛是一场梦,不敢多想。
慈静大师面容和蔼地笑了,“老衲当年也是得了大将军的一碗水之恩才为您一算,即便没有老衲,也还会有其他人算得出大将军的命格。”
说白了,慈静也是凑巧一算,谈不上什么大事,邵彻的命相只要懂行的必定看得出。
邵彻笑了一声,“大师佛法精深,先达佩服不已,只是……大师难道看不出局势吗?”
此话一出,厢房内寂静无声。
慈静大师看着邵彻,缓缓道:“大将军有所求,按理来说老衲的确该竭尽所能去帮助才对,可是,大将军所求之事,并不是什么困难事,老衲即便不帮忙,也无甚所谓。”
邵皇后不会因为圣妃而倒霉,圣妃与邵皇后的命冥冥之中已有定数。
邵彻眯了眯眼,“大师所言,可是指陛下?”
只有建安帝的想法,才能令慈静大师婉拒。
慈静大师摇了摇头,“陛下是圣贤之君,无需老衲多言,大将军所心烦之事,也不过尔尔。大将军更应该看的,是更远更远的地方。”
邵彻的任务远不止于此,慈静大师不想邵彻为了一些小事乱了分寸。
“可是……”
邵彻很是为难,圣妃一直装神弄鬼欺上瞒下,这种人长期留在建安帝身边,那不是置建安帝于危险处境吗?
慈静大师笑了笑,“陛下得天庇护,不会有碍的。”
圣妃即便手眼通天,也拗不过天意,圣妃的命数,慈静大师不想多掺和反而破坏了上天意志。
邵彻皱了皱眉,“大师既然知道我所求何事,邵彻就实话实说。圣妃不是个好的,陛下提防她,有意调查出贤妃去世的真相。”
他今天过来,不仅仅是为了圣妃一事,也为了建安帝所求之事。
慈静大师把玩着手中的佛珠,平静说道:“贤妃娘娘确实是被人害死的。”
建安帝怀疑的事情终究成为了真相,邵彻握紧了拳头。
“大师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邵彻恳求道,“陛下想要查出害死梅贤妃的真凶,可惜一直找不到,圣妃父亲那边的线索太少了,陛下无可奈何,只能央求我求助大师。大师可否指点迷津?”
慈静大师作为皇室秘密合作的高僧,本事当然不小,要不然的话,邵彻也不会亲自上门找他了。
慈静大师望着邵彻,语气平缓,“大将军,梅贤妃之死有人插手,老衲所能算到的,就是一个字——近。”
“近?”
邵彻喃喃自语,反复念了好几次。
“没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衲能说的,就是这些。”
慈静大师不紧不慢道。
一切皆有天定,慈静大师只是**凡胎,不能反抗天意。
邵彻当即道谢:“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有了慈静大师的这句话,邵彻于建安帝不至于摸不到头脑了。
慈静大师忽然看着邵彻的额头,若有所思:“这……”
“怎么了?”邵彻疑惑不解。
“大将军,老衲竟在大将军的亲人身上发现了天狼杀星的命格。”
慈静大师说起这件事时,凝重不已。
天狼杀星的每一位宿主,带给天下的都不是什么小打小闹。
邵彻一愣,“不会吧?”
他又不是天狼杀星,否则的话,当年西羌也不能苟活那么久了。
要是换成其他人,该不会……
“请大将军暂时放心,这人对大将军是有利的。”
慈静大师闭目算了一卦,许久后才说。
邵彻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咋跟天狼杀星扯上关系了?
“大师辛苦了。”邵彻两手作揖,笑了笑。
二人谈了一会儿话后,邵彻才告退。
他不知道的是,慈静大师后面还说了一句话:“天狼杀星……伤人伤己……”
此时宫里的圣妃十分得意,最难搞的邵皇后被她暂时打败了,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就是拓拔瑶姬这些人了。
“拓拔瑶姬……”
圣妃冷冷一笑,“不过是一个和亲公主,摆什么架子?”
“娘娘,贤妃娘娘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拓拔瑶姬带着一棒宫人,架势十足地来求见圣妃了。
圣妃一愣,询问宫女:“它过来干什么?”
“回娘娘的话,贤妃娘娘说了是想给娘娘送补品的。”
宫人恭敬说道。
圣妃有孕的消息传了出去后,后宫诸多嫔妃争相巴结讨好,送东西的也不少。
圣妃有的收下了,有的没有管。
这次是拓拔瑶姬,圣妃第一反应就是不想见。
拓拔瑶姬可是对她虎视眈眈的,她应该离她远点。
不过……
“让她进来吧,东西收下。”
圣妃神色淡淡,妩媚的脸蛋上绽放出一抹笑容。
皇帝的宠妃素来百花齐放,梅贤妃清丽,邵皇后温婉,拓拔瑶姬淡雅,圣妃则是妩媚。
这份妩媚,令建安帝对她垂怜不已。
宫人领命退下,很快,一身华服的拓拔瑶姬出现了。
拓拔瑶姬声音洪亮,“圣妃妹妹好,不知圣妃妹妹这些日子吃得好睡得好吗?”
由于拓拔瑶姬的故意为之,圣妃在拓拔瑶姬的精装打扮下显得格外一般,甚至于毫不起眼了。
圣妃咬牙切齿,拓拔瑶姬是故意的吧,知道她简装打扮,神色有点憔悴,所以特意穿一身j好看的刺激她。
圣妃笑了笑,“很好,一切都好,陛下隔三差五就过来探望我,臣妾腹中的孩儿也是个乖巧的,一见到陛下过来就赶紧过来打招呼,陛下说,这么活泼机灵的,应该会是皇子。”
说完,还咯咯地笑了。
拓拔瑶姬好似毫不在意圣妃话里话外的挤兑,微微一笑,“圣妃安康就行,本宫放心了。好歹,圣妃妹妹替陛下开枝散叶,这份辛苦是应该的。皇后娘娘哦日打理后宫,也很辛苦圣妃娘娘应该是明白的。”
提到了邵皇后,拓拔瑶姬叹了一口气。
圣妃心里冷笑,原来是为了邵皇后,难怪专门跑过来。
“贤妃姐姐,皇后娘娘贤德妹妹自然懂,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