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扇呼吸法 第8章 自闭不可取

岩胜确实很不对劲。

在注意到岩胜反常的状态后，斑就开始特意留心，观察了几天后终于能确定了。

吃饭的时候会突然盯着味增汤发呆，叫他的时候经常要重复几遍，整个人都安静了许多，话比缘一还要少。

问题很严重。

斑内心挣扎许久，还是觉得不能继续放任下去。

原本想着等岩胜自己想开，谁知道就一直想不开了呢？

斑望着岩胜一动不动的背影，刻意收敛了气息靠近过去。

池塘里的水还算清澈，平静的水面映出晴朗的景色。岩胜沉默地站在边缘，垂眼望着水面。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到他背着光投下的暗沉的影子。

是水里有什么东西吗？还是在看自己的影子？

斑一时分不清他在盯着哪里，犹豫了一下，开口喊了一声：“岩胜。”

岩胜一个激灵，仿佛突然从梦中惊醒，神情茫然地转过头来：“……什么？”

斑张口想要问，看着他神思不属的样子，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又变了个样子：“水里有什么？”

岩胜眨了眨眼，慢半拍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不等斑继续追问，他就抢先问道：“该训练了吧？”

斑这才想起来找人的初衷，下意识地点头应和，“啊，是的。”

“我这就去。”

岩胜略略一点头，不等斑回话，转身便走了。斑来不及挽留，只能望着他逃避似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了？

——

岩胜感觉很不好。

各种意义上的。

虽然曾经的他对于自己神子般的弟弟感情复杂，也因为扭曲的执着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孽，但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至少对于现在的缘一，他已经可以平和地对待了。

真要说起来，岩胜对于过去的缘一其实很生疏。童年短暂的相处中，在刻意的分隔下，他们接触的机会本就不多，即使重逢后一同待在鬼杀队里，关系也并没有变得亲密。岩胜对缘一的才能既爱又恨，想要接近又往往畏缩，而缘一向来不善言辞，偶尔的交谈也常常是他单方面的不欢而散。

百年的消磨夺走了大多数的记忆，最终只留下了印象最深刻的些许片段，继国缘一是只存在于他记忆中的神圣影子，是他从来触不可及的存在。他在神子的光辉下苟延残喘，将自己变成了丑陋不堪的怪物。

但是现在的缘一，宇智波缘一，是不一样的。

从出生起，他们就几乎没有分开过。没有父亲严苛的管束，又多了溺爱的大哥和粘人的弟弟，岩胜眼看着缘一从最开始和记忆中相差无几、沉默内敛的样子，一点点改变成不同的模样，虽然仍然不爱说话、温吞内向，但比起曾经的神子，已经是天差地别。至少对于岩胜来说，这样的差距足够他分清现实，把现在的缘一当成亲近的弟弟，正常地与他相处了。

至少他原本是这么以为的。

一直到缘一打落那位忍者的竹刀。

太像了。

岩胜站在场边，愣怔地看着缘一干脆利落地挥刀，不容抵抗地击打在对手身上。

肩膀。脚踝。脖颈。

最后一击重重地落在手腕，对方的脸上露出痛楚之色，手指控制不住地一松，竹刀掉落在地面上。

啪嗒。

岩胜被这一声响惊醒，恍惚地看着缘一的背影。原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在相似的场景下又被重新唤起了，清晰得仿佛没有跨越过时间和生死。

岩胜死死地盯着那道熟悉的背影，直到缘一若有所觉地转过头，露出些许困惑的神色。

——兄长？

“哥哥？”

仿佛兜头浇下一盆冰水，岩胜一个激灵，猛地从记忆中挣脱出来。他看着缘一隐约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他明明已经放下了。

然而事实却告诉他：你没有。

在训练场的时候，岩胜就感到眼睛不太舒服，原本以为是由于一时的情绪激动，没想到回来后也一直没有缓解。他原本想用水冷敷一下，视线不经意扫过镜子，整个人一下凝固了。

眼睛。

岩胜几乎趴在镜面上，死死地盯着镜中的影子。镜中映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凑近看时几乎泛着血光，带着清晰可见的诡异花纹，仿佛在对他发出无声的嘲笑。

——

斑一定已经察觉到了。

岩胜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夜色中隐约能看到房梁模糊的轮廓。

迟早会被发现的。

但即使如此，他也无法做出坦白的决定，只能在斑每一次试图询问的时候找个理由岔开，逃避地忽略对方视线中的担忧与关切。

身旁传来缘一平稳的呼吸声，原本是已经习惯的存在，现在却变得无法忍受。岩胜忍耐地躺了许久，煎熬地翻了几次身，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透入房间的月光很淡，岩胜默默地盯着缘一模糊的脸庞，直到他若有所觉地动了一下，才闪躲地收回视线，小心地起身，悄无声息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夜很晴朗。

岩胜漫无目的地在月光照亮的走廊上走着，直到前面从门缝中透出光来。他没有过多思考，本能地收敛声息走了过去。

夜晚的安静使得所有声音都被放大，他能听清门中传来宇智波田岛的声音。

“……他们的才能都很优秀，岩胜和缘一，都是和斑差不多的天才。泉奈也很努力，虽然比不上几个哥哥，但是他还小呢，以后的时间还长，迟早能成长为优秀的忍者。”

宇智波田岛的声音很低，絮絮叨叨地说着，仿佛在和人聊天，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知道你一直很担心他们，现在总应该放心了吧？之前你担心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看斑，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们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

“斑越来越出色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单独出任务了吧。你肯定又要瞎操心了。他把弟弟照顾得很好，是很出色的大哥了。岩胜也很有哥哥的派头了。缘一还是老样子，不爱说话。”

“泉奈越来越爱撒娇了，唉，你说我要不要教训一下呢？可是教训泉奈也没用，要不是斑老惯着……他对几个弟弟总是这样……连岩胜也……”

岩胜没有听下去，像来时那样安静地离开了。

他静悄悄地回到房间，反手把月光关在门外，钻进被子里蜷缩起来。夜间的凉意被带了回来，包裹住他发冷的身体，使他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栗。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呢？

这样卑劣的、丑陋的、令人作呕的嫉妒心，让他的眼睛变得如同恶鬼的嫉妒心，折磨得他日夜不得安宁的嫉妒心。

岩胜死死地咬着牙，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不要发出声音。眼睛又变得滚烫而酸涩，如果这时候拿来一面镜子，一定又会映出邪恶的红光吧。

黑暗中突然破开一丝光。岩胜一惊，下意识地低头蜷缩，把眼睛挡在手臂下。他感觉到身上的遮盖被掀开，耳边传来斑压低的气音：“岩胜，你还好吗？”

岩胜摇了摇头，随后意识到对方大概看不清，只好小声用气音回答：“没事。”

但是斑并不接受这个答案，执着地伸手拉他的胳膊，显然不准备让他再糊弄过去。岩胜避不开，只能坐起身，好在夜色中看不清晰，很容易就能掩饰住。

岩胜低着头一言不发，斑也不再说话，两人沉默地对坐许久，还是岩胜先受不了僵持的局面，轻声开口道：“我真的没事。”

“你最近很不对劲。”

斑直白地拒绝了所有借口，几乎有些强硬地伸出手，双手捧住岩胜的脸颊。

“到底怎么了？我很担心你。”

太直白了。

岩胜一下说不出话，甚至忘了继续躲避，顺着斑的动作抬起头。月光斜斜地从门缝透入，从斑的眼睛里映出来，带着关切落在他脸上。岩胜几乎能从他的眼中看见倒映的猩红色。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是夜晚也应该看出来了，但斑毫不动摇地注视着他，掌心将他的脸颊熨得发烫。

岩胜眨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眼泪突兀地滚了下来，落到斑的手上。斑被烫到一般瑟缩了一下，吃惊地放开手，却在他退缩前伸手将他抱住了。

“别难过，哥哥在这里。”

岩胜听着斑小声的安慰，手还在自己背后轻轻顺着，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他咬着牙，反手抱住斑的后背，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终于克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斑沉默地抱着他，无声地轻轻摇晃，任由他打湿自己肩头的衣服。

事后大概会成为严重的黑历史

斑：我弟弟开眼的时候被吓哭了

一哥(恼羞成怒)：我没有！！！

莫名觉得一哥和扉间可以在邪恶写轮眼上达成共识(?

终于写完一个想写的点了，好想直接跳到下一个啊，下一个应该就是南贺川分手了

看到许多小天使在担心两边的战力问题，安心洗路，这一届宇智波都是和平大使，千手会捏着鼻子快乐结盟的(拇指

柱间应该还是天花板，只有斑能和他差不多，岩胜和缘一都是物攻，岩胜要开万花筒应该也是直巴的

谢谢评论和灌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努力了！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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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自闭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