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扇呼吸法 第2章 兄长的担忧

重回婴儿时期是什么感觉？

——非常糟糕。

突然从强大的上弦之鬼变成这副模样，光是羸弱的身体就给岩胜带来了诸多不适，更不要说令人迷茫的现实。

换做是其他人，也许会对此感到狂喜，庆幸自己拥有了重来一次的可能，之后或许会借着过去的经验让自己的人生更加顺利，或者尝试一些以前没有机会走的路。总而言之，对多数人而言，这大概会成为一个弥补遗憾的好机会。

然而岩胜只觉得厌倦。

他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思考，这平白多出来的生命究竟有何意义，但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作为继国岩胜的人早在四百多年前就被他自己亲手杀死了，双手沾满罪孽的黑死牟也已经在日轮刀下化作飞灰，他穷尽一生去追逐遥不可及的太阳，到最后只看清了扭曲的自己有多丑陋，认清了妄图接近神子的自己有多可笑罢了。

即使一切重头来过，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已经用漫长的一生证明了，人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神子的，堕落的恶鬼更不可能染指太阳的光辉。事到如今，岩胜早已不再抱有过去那样不切实际的妄想了。四百多年都没能弥补的差距，难道重来一次就能追上了吗？不可能的。

如此说来，难道要接受自己无能的事实，在缘一光辉的阴影下庸庸碌碌地活下去吗？

岩胜茫然地望着天花板，耳边听着缘一平稳的呼吸声，心中生出无力的痛苦。

所以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了。要他在清楚地看清自己和缘一的差距之后，接受自己平庸无能的事实，然后在忏悔中走上他原本应该走的路，作为一个庸人活下去。

作为惩罚来说似乎有些太过仁慈，然而岩胜宁可自己被痛快地打入地狱。就算被无尽的业火日夜灼烧，恐怕也不会比这样更令他绝望了。

岩胜侧过头，缘一安静地蜷在他的身旁，脸朝着他的方向，攥成拳头的小手摆在脸前，一无所知地安睡着。

缘一……我到底该……怎么办……

“哗——”

门被拉开的声音打断了岩胜的思绪，把他从自我怀疑中强行拉了出来。熟悉的人很快出现在床头，斑微微喘着气，衣领还有些凌乱，被汗水沾湿的额发也没有干，显然是刚训练完就匆忙换了衣服跑过来了。

“哥哥来啦。岩胜，缘一，有没有想哥哥？”

岩胜心情烦躁，并不想理睬他。但斑执着得很，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岩胜，岩胜，哥哥在这里，看这里岩胜。”

岩胜烦不胜烦，被迫无奈地转头看了过去，斑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激动地对他挥手：“对对，哥哥在这里！”

岩胜只看了一眼就转了回去。斑习惯了他的冷淡，不甚意外地叹了口气，又换了个目标：“缘一，缘一看这里。”

他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缘一仍然安静地躺在那，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斑伸手碰了碰他，他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转过头去。

斑拿着玩具在手里摇晃，嘴里配合着发出声音，缘一盯着他手上的玩具看了一会，抬手去抓。斑故意躲了几下才让他抓住，顺势把玩具放到了缘一手里。玩具落在他的胸口，缘一歪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看。

斑看着缘一，忧虑地皱起眉。

缘一是不是太过安静了？

他又喊了两声“缘一”，用手在床沿拍了拍，但缘一只是专心地盯着玩具，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斑不由得更加担忧了。

刚出生时还不明显，只觉得岩胜和缘一乖得惊人，平时不哭不闹，也不需要人日夜陪着。不必分出太多精力照顾是件好事，因此其他人并没有多在意。但斑每天都来陪弟弟，几个月下来，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这么久过去，开口早的婴儿都能喊人了，他的弟弟们却几乎没有发出过声音，和他们说话也不怎么理睬。

对于婴儿来说，这显然很不正常。

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特别留心起来，更加致力于和弟弟互动。几天下来，斑也发现了，尽管看上去都是很安静，他的弟弟们还是有一些不同：岩胜会对他说的话做出一些回应，却从来不开口，就算不高兴了也只是皱眉；而缘一倒是偶尔会发出一些声音，但和他说话却从来没有反应，他刻意发出声音时也不会像普通婴儿一样看过来。

斑趴在床沿，看着弟弟们稚嫩的小脸，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缘一刚出生的时候，就因为脸上奇怪的胎记，差点被以为得了什么病，花了好大力气检查过一回，结果查出来身体一切正常。然而现在看来，不仅缘一在听力上可能有些问题，就连岩胜也……

还是告诉父亲母亲，什么时候再给弟弟们重新检查一下吧。

斑默默地做出了决定。

于是几天之后，安静的房间里头一次被站满了。

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岩胜正在惯例地放空，回过神就发现房间里多了许多人，一时间有些愕然。他看了一圈，最熟悉的斑站在靠后的位置，旁边是时常来照顾他们的母亲，两人正面色担忧地望着这里。离得近一些的是没见过多少次的父亲，旁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几个人凑在一起，神情严肃地小声交谈。

这是……怎么了？

岩胜茫然地看着他们似乎说完了话，其中一个人走到床边，把手伸了过来，放在自己身上。岩胜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只感觉接触到的地方有些热热的。

那个人在岩胜身上探过，又照样对缘一做了一遍，朝宇智波田岛点了点头。随后又拿起拍板一样的东西在手里，摇晃着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

岩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动作，一时间没明白他们想做什么，不感兴趣地转过头，然而对方执着地把手伸过来，凑到他耳边，把声音弄得更响。岩胜被吵得皱起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自己往远处挪了挪。

对方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又拿起了匕首一样的器具。岩胜不明所以地被抓起手，眼睁睁地看着他用尖锐的地方在指尖按了一下，顿时感到手上一痛，条件反射地缩了缩。

他眨了眨眼，看着其他人严肃的神色，终于意识到这似乎是在做什么检查。

岩胜偏过头，看着这些人把刚才那一套对着缘一照做了一遍，缘一自始至终都没有理睬，只在被扎破指尖的时候皱起脸哼了一声。

做完这些，那些人收起东西，神情凝重地转向旁边等待的三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母亲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震惊与痛苦，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父亲的脸上也一下沉了下来。斑相比之下要平静一些，但脸色也很不好看，神情复杂地朝他们望过来。

岩胜茫然地感受了一番，并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适。他转头去看缘一，缘一委屈地捏着被扎的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颇有些委屈。岩胜回忆了一下，并没有想起缘一小时候得过什么病，除了因为不爱说话被误会成聋哑，连感冒都没有过。

到底是……怎么了？

岩胜感到很困惑。

一哥说话都是点点点，一看就不常开口，现在这样就更自闭了

一个没反应一个不出声，斑可担心坏了

聋.哑.兄.弟

岩/缘：？

谢谢留言和灌营养液的小天使！！这么热情有点惊到，看来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梗hhhh

别说我已经想到好几个特别想写的场景了，然而目测要好久才能写到，好想直接跳过去写啊（咕咕遗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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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兄长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