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了二层,照那日一般动作,可奇怪的是,面前的书架没有一丝动静。
“奇怪。”
岁晚摆弄着架子上的书,诧异不已。
予安更觉得奇怪,他把架子上的书都动了一遍面前的书架还是纹丝不动,气得他朝着底部踢了一脚。
“别踢别踢!”
一道声音像是悬浮在空中,听得不真切,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太紧张空耳了,可那声音再次响了一遍,“你没听错。”
岁晚拔剑将予安拦于身后,警惕地看着周围,“谁?”
“是我是我,岁丫头,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暗门突然打开,一双手拎着他们的胳膊直直朝身后仰去,予安眼疾手快地站稳并扶住岁晚,这才没让他们摔个狗吃屎。
再回神时,暗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那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合上,周围忽地亮了起来,中间狭窄的小道被两边的烛光照亮。
“这不是暗门的里面吗?”
岁晚持剑划了一道剑气,那剑气直逼前方,只听见一声“哎哟”的哀嚎,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大手捏住二人的腰肢,然后猛地将他们向前带去。
“咳咳。”
岁晚落地后被灰尘呛得直咳嗽,缓了缓呼吸才打量起面前的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不老熟人吗?
就是那日赶青云宗一众人离开的玄枢师尊。
“玄枢?”
岁晚蹙了蹙眉疑惑开口。
周围的陈设极其简单,不过一张床榻,几个书架,书架上塞满了书卷,还有一个小案桌,面前除了纸笔就是一杯茶。
玄枢睁了一只眼看她,“这下认识我了?”
岁晚咽了咽口水,“你怎么会在这?”
玄枢笑着哼了一声,“你不妨问问你身边的这个人,他看起来似乎比你冷静许多。”
岁晚顿了下,看向身边的予安,果真如玄枢所说,镇定自若,两手伸前作揖,“师尊。”
她张了张唇,踢了他一脚,“怎么回事?”
予安早有预判地躲过,“师姐师姐,且听我慢慢道来。”
岁晚双手环胸,“废话少说。”
予安听得出她话里的不耐烦,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开口说道:“其实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一切都进行的太过顺利,从一开始被人安排到了无人问津的柴房,再到夜晚探查图书阁,从图书阁门外遇见青云宗一行人给我们开门,这就像是被人安排好了一般就等着我们向前走即可。”
玄枢摸了摸胡须,“可我天剑宗一向与青云宗不和,岁丫头也是亲眼看见我赶他们下山,这怎能说是安排好的啊?”
予安看了眼岁晚,吸了口气继续道:“可师尊与玄真尊者关系要好不是吗?”
玄枢顿了下,看向他,“你是如何得知的?”
予安耸肩无所谓道:“我猜的。”
岁晚歪了歪脑袋,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青云宗那群人是师尊提前安排好的?”
玄枢呵呵笑道:“是,也不是,我只是知道你们是清真安排来助我查案的,稍微给玄真递了个口信让他们助你罢了。”
岁晚这才听明白,“所以我们这几天做了什么你全都知道?”
玄真挑了挑眉点头。
“玄真告知我你们要入仙门大会时,还是我点的头,岁丫头,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啊?”
“我谢你个大头鬼!”说着岁晚提剑去砍他,“早知我们在做什么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看着我们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很好玩吗?!”
狭小的暗室成了两人追逐的戏台子,而予安也成了那根绕柱子。
他晃了晃脑袋,被他俩绕得头直发晕,伸手一把拦住岁晚,“师姐,这个仇以后再报,先说正事。”
玄枢也附和,“对啊岁丫头,先说正事先说正事,等破了这桩案子随你开心。”
岁晚气鼓鼓地撩了撩头发,把剑入了剑鞘,一屁股坐在了案桌前,敲了敲桌子,“还请师尊与我说说这桩案子,我也好早日破了圆你心愿。”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让予安没憋住笑,想不到不管多大的年龄不管多高的修为,见到师姐还是一样都没办法,只能顺着。
玄枢甩了甩袖子,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了三卷书简放在了岁晚面前。
“岁丫头,这是失踪弟子的名单以及验尸的结果。”
岁晚抬手就要去接,玄枢却错开身子认真说道:“岁丫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桩案子务必要为老夫破了。”
岁晚愣了下,接住那些书简,“放心吧老头,我一定完完美美给你破了。”
玄枢听到这话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以后若想进来用你们的宫玉即可。”
“宫玉?”岁晚摘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放到他面前晃了晃。
这宫玉还是她拜师的时候清真给的,算是自己的身份牌,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
玄枢点头转身离去,“每日用完早膳即可来此,岁丫头可莫要忘了。”
“!”
岁晚想喊住他哪知玄枢用了瞬步,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生怕她继续问下去。
予安坐到岁晚对面看了看书简问道:“师姐与玄枢师尊相熟?”
岁晚抬了抬眼,“还行,他和师父几个总是约着打麻将,每次都是我去凑人。”
予安听到这话“噗”得笑出声。
岁晚放下书简看他,“你笑什么?我还未与你算账,你早就感觉不对了为何不与我说?”
予安无辜眨眼,“冤枉啊师姐,我那也只是心生疑虑,并未深想,方才看见玄枢师尊时才印证了我的疑虑。”
岁晚拿着书简对向他,语气间带着一丝威胁,“以后有什么先于我说,不管真的假的,猜的还是蒙的。”
予安弯了弯唇,“知道了师姐”,他顿了顿,“不过还真有个疑虑,不知师姐能否为我解答。”
岁晚的眼睛不曾离开书简,“什么?你且说来听听。”
“我有一个喜欢的姑娘,该如何讨她的欢心让她倾心于我呢?”
岁晚顿住,这才抬眼看他,眼里滑过惊诧,“喜欢的姑娘?谁啊说来与我听听。”
“咳咳,还未有所进展,她恐……不喜我。”
“喜欢就去追呗,不喜欢又如何,不喜欢你就死缠烂打,只要她还未嫁你还未娶,不是一切都有可能?”
“嗯,我也是这般想的。”
岁晚又觉得奇怪,“当真是姑娘?我们这一路未曾遇见多少女子啊?”
予安笑道,“师姐可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记忆中的红衣女子?”
岁晚顿了顿,脑子一下子就通了,“是她?你知道她是谁了?”
“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见她的第一眼。”
予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黑曜石般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像是万古黑夜中划过的流星,璀璨夺目。
岁晚咽了咽口水将视线移开,低头看向面前密密麻麻的字,“若是我喜欢的人,是无论如何都要追到的,哪怕他烦我厌我,只要他还未娶,我就不会放弃。”
“师姐看起来很有经验?”
“我有经验?我连喜欢的人都不曾有能有什么经验,要说经验你应当问问师兄,他都能将师姐追到手还有什么不会的?”
说着说着岁晚的语气倒有些酸了。
岁晚看着面前的书简啧嘴,“明日要把师兄喊来,这虽然只有三卷,但字却不少。”
予安发出一声轻笑,“此处离黎安御剑不过一日路程,师姐若是想了,何不回去看看?”
他说出来了岁晚心里此刻正在想的,这下那股思念之情更甚,“罢了罢了,还不如早日破了这桩案子回去玩得痛快。”
“……”
*
仙门大会的第一轮比试在昨日已经拉下帷幕,整整二十个仙门,在第一轮时就淘汰了大半,有的甚至在输了比试的那一刻就已经回家准备明年的仙门大会了。
岁晚没想看那个无聊的榜单,毕竟仙门大会分三轮,这第二轮就是个人战,随意排序进行比试,在三日后进行,而第三轮则在来年的开春举办。
玄枢虽说让她常来图书阁,但究竟是外人,进出多少不便,岁晚和予安便把能搬的东西全部搬到了他们的小院。
“我x,这又是什么妖魔鬼怪?”
云初看着这快比他高的书简差点惊掉了下巴。
予安把最近的那卷扔给他,笑道:“这是失踪弟子的详细户籍,师姐说可能会在其中找到些线索便全都带回来了。”
“这么多要看到什么时候去?”
岁晚拿起最近的用了力气再扔给他,“看不完也得看。”
慕回看到这些也咽了咽口水,觉得实在难熬,他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说道:“这些失踪的不是还有青云宗的弟子吗?”
岁晚愣住,“嗯,有一些。”
“那不如把隔壁的那群人也喊来帮忙?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做什么,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还没等岁晚反应过来,云初就箭步起飞,“我觉得师兄说的有理,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来做吧。”
岁晚愣愣地眨眼,指了指已经看不见的背影,“师兄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慕回一脸暧昧,摆摆手搬着一些书简进了屋,“马上到春天了啊,春天好啊,春天是个好季节啊。”
岁晚听着这没由头的话疑惑的不行,有些求助似地看向予安。
予安对上她的眼睛,不禁笑道:“师兄这是思春了,等春天过去就好了。”
岁晚:“……?”
问了也白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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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