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你先回去,我和师尊再去前头看看,听那几个人说,这里还闹鬼。”
“好,我反正我也困了”
二人走了一段路,却遇见不得了的事。
“这是……何物?”
南裕安面庞之上尽是茫然与疑惑,仿若一个初入尘世的稚童。
立于一侧的萧晚吟面色霎时苍白了些许,未及深思,匆忙伸手捂住南裕安的嘴巴,唯恐他再发出丁点声响,招来无谓的麻烦。
继而,萧晚吟奋力扯住南裕安的臂
又拖又拽地将他藏于旁边的大树之后。
二人弯着腰,谨小慎微地探出脑袋,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向后窥视。
但见前方不远处,一口黑黢黢的棺材正与一顶鲜艳惹眼的红花轿相向而行。
棺材上竟然端坐一人!那人与其他抬棺者无异,头上戴着宽阔的箬笠,将面容遮蔽得严严实实。
然而,令人悚然的是,他身上所着衣物看上去恰似阴森可怖的寿衣!
恰在此时,一阵阴寒的劲风呼啸而过,吹得周遭的树木沙沙作响。
红花轿的帘子亦被这股怪风猛然掀起一角,里面赫然坐着一个身着华美嫁衣的女子。
那女子头戴红盖头,悄然静坐在花轿之中,纹丝不动。
更为诡异的是,不论是抬棺的还是抬轿子的人,他们行走的姿态皆甚为怪异——竟然全都一蹦一跳地向前挪动着脚步。
怎会在此地遭遇如此可怖的存在……竟是红白双煞!
传闻中的红煞,乃是于新婚之夜蒙冤而亡的新娘子所化,其心中怨念极深;至于那白煞,则是修炼至臻、能够上岸行走的水鬼,据传此獠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就残害了至少 15 条人命,且连续作恶长达三年之久,方才有了现今这般深不可测的修为。
“嘘——别说话。”萧晚吟压低嗓音轻声说道,那声音细微得犹如蚊蝇振翅一般,即便是凑在南裕安耳畔轻言细语,南裕安都险些没有听清楚。
待到那几道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不见之后,萧晚吟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将音量提高些许:“没事了,咱们赶紧走吧。”
两人不敢耽搁,加快脚步继续前行。
而没走出多远,前方道路突然出现一个急转弯。就在这时,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方才消失无踪的红白双煞竟如鬼魅般从拐角处迎面冲撞而来!
事发突然,萧晚吟和南裕安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他们便被狠狠地撞进了一口巨大的棺材之中。
萧晚吟忍不住闷哼一声,头部遭受重击让他眼前金星乱冒,脑袋嗡嗡作响,过了好半晌才勉强回过神来。
此刻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在这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回荡着。
“师……”南裕安刚想开口呼唤师尊,嘴巴却再次被萧晚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捂住南裕安的嘴。
他深知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一点声响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萧晚吟用一根手指比出噤声的手势示意南裕安,直到南裕安点点头,他才松开。
萧晚吟此时已经无暇顾及那重重地压在他身躯之上的身影,他心急如焚,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施展起法诀来。
那原本漆黑一片的棺椁之中,渐渐地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芒,这光芒虽然黯淡,但已足够让萧晚吟看清楚身上人那张面容。
然而就在这时,整个棺材突然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
那晃动之势异常凶猛,仿佛要将里面的一切都甩出去一般。
先是上下颠簸,接着又是左右摇摆,如此反复不休。
萧晚吟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心头。
强忍着不适,紧紧地抓住身边能够固定身体的东西,同时努力维持着法术的施展,不敢有丝毫懈怠。
好想吐。
星光愈发夺目,光芒逐渐增强,最终将整个棺材都照得透亮无比。
只听得一声巨响传来,"嘭!" 伴随着这声轰鸣,两道身影如闪电般从棺椁之中猛地冲了出来。
然而,他们还未来得及站稳脚跟,便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而入一旁停放着的花轿之中。
微风轻拂而过,温柔地吹动着萧晚吟头上那鲜艳的红盖头。
随着风势,红盖头微微掀起一角,如轻轻揭开面纱一般,露出了他的些许面容。
坐在身侧的南裕安紧紧地牵着他的手。
萧晚吟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那只被南裕安握住的手上传来阵阵温热之感,透过肌肤传递到他的心间,令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恍惚。
这种陌生而又奇妙的感觉,使得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为何要这样牵着我的手?
萧晚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
萧晚吟试图挣脱那两只紧紧相握的手,然而令他惊愕的是,无论怎样用力,身体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无法动弹分毫。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任人摆布的木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阴森恐怖的鬼魂抬着花轿,一路不停地向前行进。
到底还要这样走多久啊!
萧晚吟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可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只能一动不动地坐在花轿里,感觉每一刻都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花轿缓缓停下了。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们,让二人不由自主地下了花轿。
尽管身体依旧不受控制,但南裕安始终紧紧握住萧晚吟的手,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只见那两人的手就那样牵着彼此,静静地悬在了他们各自的腰间位置。
这两只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着,稳稳地停留在那里,没有丝毫晃动。
虽然一动不动,但却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月光洒落在这两只手上,映出淡淡的光影。
按理说,感到不舒服的理应是南裕安才对,毕竟他如此用力地抓着对方的手。但奇怪的是,萧晚吟心里竟也涌起一丝异样的别扭之感。
随后,他们如同被操纵的傀儡般,迈着僵硬的步伐,朝着不远处一座破旧不堪的小木屋走去。
“冥都之婚!生人回避!”这突如其来且阴森诡异的声音不知究竟来自何处,也无法分辨出到底出自谁人之口。
冥都之婚究竟是什么?连见多识广的萧晚吟对此也是闻所未闻。
一座看上去颇为破旧的木屋突然闯入视线之中。
身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完全失去了自主控制的能力,一步又一步地朝着那座神秘的木屋缓缓走去。
当终于靠近木屋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扇木纹的门。
它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
就在目光触及到那扇门的瞬间,它竟然毫无征兆地自动打开了!
没有任何人去推动或者拉动它,就那样静静地敞开着,宛如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等待着有人踏入其中。
屋内泛起了光亮,周遭的烛光皆被点亮。
萧晚吟赫然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上竟然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块灵牌!
他和南裕安同行至此,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块灵牌是何时出现在自己手中的。
萧晚吟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指,惊喜地发现身体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可以自由动弹了!
想也不想便急忙松开一直紧握着南裕安的手,紧接着就打算将那块来路不明、透着丝丝寒气的灵牌扔掉可就在这时,两名身材魁梧得如同铁塔一般的大汉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瞬间死死地钳制住了他们二人。
萧晚吟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仿佛要被这两个大汉捏碎一般,剧痛难忍,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迅速扫向屋子的中央,只见那里正端坐着一名身着正装的女子。
看其装扮,似乎……像是司仪?
萧晚吟和南裕安面对面站着,突然间,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嘭”!
膝窝处被一只无情的铁脚狠狠地踹了一下,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下去。
而就在同一时刻,对面的南裕安也遭受到了同样的待遇,两人就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猛地双膝跪地。
“百年佳偶今朝合,万载良缘此日成!”一道尖锐而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直刺人的灵魂深处。
萧晚吟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竟然是一场冥婚!而自己,则成为了那个不幸被抓来充当新娘的!
再看向身旁的南裕安,萧晚吟不禁心生疑惑。
这个男人一直沉默不语,甚至连一个字都未曾说过。
按照常理来说,他早就应该跟自己有所交流了啊。
然而,更令萧晚吟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道高喊仪式流程的女声,听起来异常诡异。
因为自始至终,这个女人似乎根本没有张开嘴巴,但那声音却又如此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一拜天地!”随着这声命令,萧晚吟和南裕安的脑袋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死死按住,被迫朝着门外深深地鞠下一躬。
“二拜高堂!”紧接着,他们再次被强行扭转身体,对着空荡荡的正厅方向又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当这最后一道指令下达时,萧晚吟缓缓抬起头,目光恰好与南裕安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
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没想到对方竟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看来,南裕安并非毫无意识,只是他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罢了。
“结发!”话音未落,只见两道寒光闪过,萧晚吟和南裕安的头发各自被割下了一缕。
随后,有人迅速将这两缕发丝用红色丝线紧紧缠绕在一起,并放入一个精美的荷包之中。
最后,这个荷包被塞进了萧晚吟的衣袖里。
“同心!”听到这里,萧晚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绝对不行!!他在内心疯狂地呐喊着。
可是,无论她如何挣扎反抗,那颗头颅依旧被毫不留情地按压着,一点点朝南裕安靠近过去。
萧晚吟轻轻地触碰在了南裕安的嘴唇之上。
一股微凉的触感如电流般传遍南裕安全身,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颜。
"入洞房!" 伴随着这声高呼,萧晚吟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朝着不远处的一具棺椁走去。
而南裕安,则静静地躺在那棺椁之中。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棺材板重重地合上,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仿佛一张巨大的网,将两人紧紧包裹其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起初的恐惧渐渐平息,过了好一会儿,南裕安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适应了片刻黑暗后,便学着萧晚吟之前的模样,开始施展法术。
一道微弱的光芒从他指尖升起,逐渐点亮了整个狭小的棺材内部。
借着这一丝光亮,南裕安发现萧晚吟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原来她不知何时已被人点了穴道,此刻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南裕安,我被点穴了,快帮我解开......" 萧晚吟压低声音说道。
听到萧晚吟的话语,南裕安连忙应道:"好。"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萧晚吟,仔细观察起他身上的穴位来。
萧晚吟无法动弹分毫。南裕安心急如焚,可他对人体穴位一窍不通,只能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直觉在萧晚吟身躯之上胡乱地点按起来。
随着南裕安的手指不断落下,萧晚吟只觉得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一团火焰在体内燃烧,令他燥热难耐,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南裕安……不是这儿!”萧晚轻声喊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慌乱。
然而南裕安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又换了一处地方继续按压下去。
这一次,强烈的刺激让萧晚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说过不是这儿……”萧晚吟的语气越发焦急,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而此时的南裕安也是心急如麻,他大声说道:“那到底是在哪儿啊?”
见南裕安如此紧张,萧晚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轻声说道:“右胸口下两寸之处。”得到提示后的南裕安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小心翼翼地将手指移到了那个位置,轻轻一点。
刹那间,萧晚吟只觉身体一阵轻松,原本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
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地说道:“总算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