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周申明有个朋友生病住院了, 周申明带着秘书到医院探望病人,刚到住院部,就看到有家属坐在地上大哭大闹。
“你们杀人不用偿命啊……”
“你们还我妈的命来。”
“就是因为你们救治不及时, 医术不好, 所以才导致我妈没命的。”
“大家给我们评评理,医院杀人了……”
……
现在医患纠纷很频繁, 有的是医生确实不负责任,有的是因为家属无理取闹, 有的是两方没有沟通好, 反正挺常见的, 周申明并未打算理会。
但秘书拽了拽他,小声道:“那是小贺大夫吧?”
周申明看过去, 就见穿着一身白大褂的贺初站在那里正跟护士说话,正闹着的女人哭喊着扑了上去。
贺初眼疾手快将小护士往后拽了一下, 那女人干脆对着贺初就打了上去。
贺初下意识伸手想挡,但反应过来是病人家属时,伸出的手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贺初脖子上挨了这一下,留下了几道血痕,特别明显。
“贺医生, 你没事儿吧?”小护士惊呼一声, 对家属喊,“你怎么还随便打人呢?”
“我就打了, 怎么的。”那女人说完还要往前冲,护士要挡在贺初身前, 但被贺初攥住胳膊拽到了身后,眼看着那女人又要动手,周申明忍不住了, 怒火冲天的拨开人群冲过去,吼了一声:“你干嘛呢?”
医生护士说话都挺温和的,周申明这一声吓了那女人一跳,看清楚是无关紧要的人之后,女人瞪着他:“关你什么事儿?”
“怎么不关我事儿了?你影响医院正常秩序,就是影响我看病。”
“医院谋杀我妈,我来要个说法,你最好躲远点儿,跟你没关系。”女人伸手去推周申明。
秘书举着手机走上前:“这位女士,我劝您最好不要动手,我们周总的律师马上就到,你要是敢碰我们周总一下,后果自负。”
女人看到周申明的穿着打扮,又听到秘书的话,一时之间还真被唬住了。
秘书手举着手机对着她:“我刚才打听了一下,听说是您的母亲跳了楼,救护车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这跟医院应该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救护车去的时候我妈还活着,就是医生医术不精,医院要赔钱的。”
“所以,您这么闹就是为了让医院赔钱吗?”秘书又问。
“医院没有将我妈救过来,当然要赔钱了,妈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女人又开始哭天喊地,她丈夫也开始闹腾。
“我想问一下,您母亲为什么跳楼啊?”秘书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我哪知道?”男人伸手要去抢秘书手里的手机,但秘书早就防着呢,后退一步,“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走合法途径,如果需要律师,我们可以提供帮助,但是在医院里这么闹影响大家看病就不太好了吧?”
“我管你看不看病,总之先给我们赔钱……”
秘书在这边录视频,周申明回头对贺初使了个眼色,贺初是被堵在角落里出不去,周申明对身边的人摆了摆手,围观的人悄悄让出一条道来,让贺初跟护士从后面离开了。
很快医院专门处理医闹的部门就赶了过来将人带走了。
周申明来到贺初的办公室时,贺初正在处理脖子上的伤口,那女人指甲挺长,划得还挺狠。
“用不用打狂犬疫苗啊?”周申明气道。
贺初给周申明倒了杯水:“没事儿。”
“你抢救的?”周申明问道。
“不是,我只是路过。”贺初当时在病房里查房,一出来正好赶上这么一出。
“……”周申明无语,“这怎么还无差别攻击啊,医生也成高危职业了?”
贺初对着镜子看了看脖子:“叔叔,今天这事儿您别跟周寻说。”
“他有眼睛,又不是看不到。”
“那也先别告诉他,他那脾气肯定急。”
“是,整个一狗脾气。”周申明相当赞同,“行了,我不告诉他,你以后自己小心点儿。”
周申明说了几句,打算离开,刚才那小护士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小托盘,一进来就说:“贺大夫,我帮您上一下药吧。”
周申明顿时警觉起来,刚才这小护士可是一直护着贺初的,后来贺初也是为了她挨了这一下。
小护士看到周申明,疑惑道:“请问您找哪位?是来看病人的吗?”
“不是。”周申明眯了眯眼,“我是他岳父。”吓死你。
“啊?”小护士愣了一下,然后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贺初,将手中的托盘往桌上一放就跑了出去。
周寻接到“小内线”电话时,正开车往医院走,打算接他家贺大夫下班。
小内线气冲冲:“一个说是贺大夫岳父的大叔正在贺大夫办公室里呢,我怀疑你被绿了,贺大夫可能外面有女人了。”
“岳父?”周寻皱眉,“你没听错?”
“没听错啊。”小内线义愤填膺,“贺大夫竟然也没反驳,我一直以为贺大夫是个好男人呢,真替你委屈。”
“谢谢你,改天给你带蛋糕。”
“那倒不用,只要你别被绿了就行。”
“……”
周寻将车停在医院外的停车位上,给贺初发信息:宝贝儿,我到了,你慢慢来,我在外面等你。
过来得有半个小时,贺初才从医院里跑了出来,拉开车门时有些轻喘道:“等急了吧?”
周寻伸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你跑什么,慢慢走,我又不跑。”
“怕你等烦了。”
“等你永远不烦。”周寻探头过去打算亲亲他,但贺初往后躲了一下。
周寻看着他,贺初笑了一下:“今天上手术了,你不嫌脏?”
“亲完了,我晚上回去用酒精漱口。”周寻没好气的勾过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同时也看到了贺初脖子上并排贴着的三个创可贴。
这要搁在平常,周寻肯定就直接问了:你脖子怎么回事儿啊?
甚至上手扯开看看。
但是有了之前小内线说的通风报信,周寻犹豫了一番。
周寻平常小狗撒尿似的圈地盘特别喜欢在贺初脖子上留痕迹,贺初脖子上经常贴创可贴。
但最近这两天周寻可没在贺初身上留痕迹,所以创可贴哪儿来的?
周寻发动了车子,将车开了出去。
贺初以为周寻会问,但周寻竟然没问,这有点儿不像他啊。
“你今天……”
“你今天……”
两人同时开口。
贺初:“你先说。”
周寻瞥他一眼:“今天医院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没有。”贺初摇摇头。
没有?
周寻眯了眯眼。
“你呢?”贺初问他。
“我?我挺好啊,来接家属下班。”周寻说着伸手捏了一下贺初的下巴。
贺初笑道:“好好开车,别动手动脚的。”
今天是周申明的生日,大家约好了一起回家吃饭,路上,周寻顺便去取了蛋糕,然后才一起回了家。
周申明正在厨房里帮叶君兰择菜,盛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寻将车钥匙扔在玄关处,走到盛航旁边坐下,贺初则进了厨房跟周申明还有叶君兰打了个招呼,然后将蛋糕放到了冰箱里。
周寻有点儿低气压,盛航一下就感觉到了。
“怎么了,哥?”盛航问周寻。
“没事儿。”周寻烦躁的往厨房看了一眼,贺初正好从厨房走出来,一偏头,周寻正好看到他脖子上的创可贴,更烦躁了。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贺初对周寻可以说相当了解了,周寻这个人有什么说什么,即便是在床上,也是想要什么直接开口说,还是头一次想问竟然憋着不问的。
贺初觉得相当不对劲。
周寻可能是忍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从沙发上跳起来,几步来到贺初身边,伸手就给贺初脖子上的创可贴给撕了。
看到那几道抓痕后,周寻愣了一下,不是所谓的吻痕。
“这……怎么了?”周寻问。
周寻那一刹的迟疑被贺初捕捉到,眼睛眯了眯,所以,他以为创可贴下是什么?
“被猫……”贺初早就想好了借口,但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你看,还不让我说,他自己这不也发现了?”周申明端着盘子从厨房内走出来。
“什么意思?”周寻敏感的捕捉到了周申明话中的关键点,“你知道怎么回事儿?”
“当然知道啊。”周申明憋了半天终于能说了,“你不知道今天那个场景,那女的扑上去就打,他们医生还不能还手,此时就见你爸我路见不平一声吼,挺身而出,解救贺初于水火当中,这要不是我,今天这事儿啊……”
贺初叹口气,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等等等……”周寻眼睛瞬间瞪大,“什么叫有人扑过去?谁打你了?”
周寻指着贺初脖子上的划痕:“这特么是人打的?”
“???”周申明愣了。
没等贺初说话,周寻炸了:“大爷的,你告诉我谁打的?谁敢打你?我弄死他……”
周寻气炸了,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撸袖子,那架势像是要去打群架。
贺初忙拉住他:“你去哪儿?”
“医院,找人。”周寻气冲冲。
贺初忍不住笑了起来,摸摸他的脑袋:“去找谁?医生家属打病人家属?”
“怎么,不能打?”周寻看着他脖子上那碍眼的指痕,眼都红了,“平日里我都不舍得挠。”
周申明:“……”这是重点?
接下来的时间,周寻陷入了无尽的意难平当中,凭什么病人家属能打医生,医生就不能还手了?
打了人竟然没进局子?
为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受这委屈?
少爷平生最烦受委屈,但这委屈还偏偏得受着。
周寻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一句话也不想说,躺在阳台的躺椅上自闭,贺初无奈,他起初要瞒着周寻就是因为周寻这个一点儿委屈不肯受的性子,现在好了,少爷委屈的尾巴都耷拉下去了。
贺初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周寻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还疼吗?”
贺初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你在我背上挠的比这严重多了。”
“滚蛋。”周寻瞪他,“那是一回事儿吗?”
“怎么不是一回事儿了?”贺初逗他。
周寻懒得跟他废话:“要不我给你开家医院吧,自己家的医院你就是老大,我聘请一个专业的律师团队,以后硬刚,谁也不怕。”
贺初推了他一下,周寻往旁边挪了挪,贺初坐上去跟他躺在同一张躺椅上。
贺初搂着周寻:“我没事儿,小伤而已,没必要计较。”
周寻想了半天,突然翻身将脑袋埋在贺初脖颈处:“我都没让你受过这种委屈,他们凭什么?”
贺初拍拍他的肩:“那你快安慰安慰我。”
周寻撑起身体,然后低头吻在了他的唇上。
两人窝在躺椅上亲了一会儿,周寻小声说:“晚上好好安慰你。”
贺初难得眼睛亮了一下:“那个姿势?”
周寻轻咳一声,算是默认了。
贺初喉头微动,伸手扣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压,狠狠亲了上去。
两人在阳台上黏糊了一会儿,周寻突然想到些什么,然后推开贺初跳下躺椅往客厅内跑。
“老周。”周寻喊了一声。
周申明正好过来喊他们吃饭,听到这声问怎么了。
周寻瞪着他:“你今天去贺初办公室了?”
“去了啊。”周申明点头,然后扯过周寻,小声说,“我告诉你,有个小姑娘对他特别好,今天这伤就是给那小姑娘挡的,我看了看那个医院里,年轻小姑娘一大片,但年轻医生长得好的没几个,贺初这样的很抢手,你这个大咧咧的……”
“你是不是说是他岳父了?”周寻吼了一声。
“啊?”周申明一愣,“我是说了啊,你怎么知道的?”
贺初听到这话,也看了过来,两人同时看着周寻,周寻意识到什么,轻咳一声:“那什么,爸,你过来一下,咱俩说几句。”
周寻将周申明拽进厨房,盛航正在帮叶君兰端菜,周寻将出房门一关,气急败坏道:“你为什么说是他岳父啊?”
“不是岳父,难不成我说公公?”周申明辩驳,“我当小姑娘面说我是贺初的公公?你觉得合适吗?那小姑娘说不定会以为贺初是穿越过来的皇帝呢。”
周寻:“……”
叶君兰和盛航在旁边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寻挠了挠头,公公也不对,但岳父也不确切啊……
“你就说是他爸不就得了?”周寻恼怒道。
“你是不是傻?”周申明恨铁不成钢道,“我那是给你撑腰,吓退人小姑娘的,我说是他爸有屁用?”
周寻:“……”那小姑娘是我内线。
“再说了。”周申明突然哼了一声,“这么些年了,他喊过我一声爸吗?同性婚姻都合法了,小航都结婚好几年了,你们从十八就开始闹,闹到现在也没见你俩结婚,我觉得他可能就是欺骗你的感情。”
“胡说什么呢?”叶君兰转头瞪着周申明,“你现在想让人家喊你爸了,当初不是你非要拆散人家?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我,我什么时候拆了?”周申明结结巴巴,“现在人在客厅好吃好喝伺候着呢,我拆,拆了?”
叶君兰冷笑一声,“拆没拆你心里没点儿数?至于散不散,就不在你能力范围之内了。”
周申明:“……”
这两年,周申明态度明显松散了许多,同性婚姻都很合法了,周寻也想领证,但贺初一直说再等等。
现在的周寻成熟了,知道贺初对自己的感情,当然不会以为贺初不想跟他结婚,两人感情很深,不是因为感情问题,那自然有别的原因。
贺初没提过,周寻便也没催促过。
在他看来,结婚证可有可无,他想跟你一起生活,没有结婚证也会白头偕老,他要是不想,一张结婚证也阻止不了任何事情的发生。
于是两人便一直拖着没有领证。
此时的周寻没心思听他们两口子打嘴仗,他现在犯愁怎么面对贺初,贺初脑子聪明的很,凭一句话便能猜到很多。
吃饭时,周寻难得乖巧,给什么吃什么,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盛航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说道:“我哥今天像做了亏心事儿似的。”
周寻瞪他一眼,他可不就是做了亏心事儿嘛。
贺初看他一眼,似笑非笑。
周寻后腰一酸,觉得今天晚上可能不是一个姿势可以解决的。
饭后,周寻和盛航去遛狗,叶君兰约了做美容,家里只剩贺初与周申明。
贺初找出周寻平常喝的茉莉花茶冲了两杯,与周申明相对而坐。
虽然认识贺初也有差不多十年了,并且最近几年贺初出现在他面前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在他家出入自由,但周申明还是看他不咋顺眼。
两人面对面喝了一会儿茶后,周申明觉得气氛有点儿沉闷,打算开口说两句,就听贺初先开了口。
“叔叔,我今年二十八岁了。”
周申明皱了一下眉,他当然知道他二十八岁了,过生日那天,周寻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自己在家里关了一天,做了一桌饭菜,让全家人都到齐给贺初庆祝生日。
就那桌菜啊,周申明这辈子都忘不了,愣是给他吃吐了。
他儿子简直是个天才。
厨房杀手。
倒是贺初吃的津津有味。
那时候周申明就发现贺初不做医生,做个演员肯定也能红。
“叔叔,我和周寻算是十八岁在一起的,当年您不同意,一是可能觉得年少的爱情不长久,第二个原因是怕同性之间的感情会引来无数闲言闲语,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同性婚姻合法了,有法律保障了,而我依旧很喜欢周寻,依旧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周申明愣在了那里,他没想到贺初会如此郑重其事,这几年他态度松散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明里暗里也说过很多次,户口本天天摆在茶几上等着周寻来偷,两人结婚算是水到渠成,没有人会阻止,即便他阻止,估计叶君兰也会骂到他同意。’
所以在这种全家都默认的情况下,他没想到贺初竟然还会为了这件事情专门找他谈。
贺初看他没说话,低了低头:“十年前,有些话我不敢说,我用十年时间想让您看到我对周寻的真心,不知道现在……”
贺初可能是有些紧张,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能不能允许我和周寻结婚,在一起过后半辈子。”
……
周寻和盛航遛狗回来就看到贺初站在楼下的路灯底下来回走着,周寻心里一紧,觉得贺初肯定是在这逮他呢。
但贺初只看着他笑,比平日还要温和的笑看的周寻头皮发麻,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开车回去的路上,周寻终于忍不住了,开始讨饶:“哥,我错了,但是护士小姐姐真不是我故意安排的,就之前我经常去医院找你,就顺便给那些护士们买过几次蛋糕,小姐姐觉得你太帅了,说帮我看着你。”
“我真没想让她看着你,我就当她们开玩笑的,没成想她还真打电话……”
贺初太高兴以至于把这事儿都给忘了,周寻一提他就想起来了。
“所以,周同学,你之前疑心我?”贺初说。
“怎么可能?”周寻大喊冤枉,“你丫……不,宝贝儿,我有说过疑心你的话吗?”
恰逢红绿灯,贺初停下车,偏头看着他,指了指脖子:“你刚开始以为这里是什么?”
“我没以为……”周寻支支吾吾,“我心疼你,来,吹一下。”
周寻凑过去想亲贺初,贺初偏头躲开,一脸冷淡:“周寻,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种形象,十年,咱们十年的感情,我……”
“你大爷。”周寻咬牙切齿,“贺初,我警告你,你别蹬鼻子上脸,我……”
周寻凑到贺初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贺初倪他一眼,没说话。
周寻咬咬牙:“就,厨房?”
贺初这才淡然地点点头:“看你态度这么真诚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十年啊,周寻,十年……”
“闭嘴。”周寻恼羞成怒。
贺初笑了一下,没再逗下去,不然就适得其反了。
周寻自己签的“丧失人权”的协议,自然是被按着就地正法,最后嗓子都哑了,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后,腰酸背痛,走路两腿都打颤了。
周寻一边骂罪魁祸首,一边起床打算点外卖,就看到自家繁忙的贺大夫竟然西装革履的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没上班?”周寻相当吃惊。
“跟陈大夫调了班,今天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我不去。”周寻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今天要睡一天的。”
贺初没说话,直接将周寻抱进了洗手间,亲自动手伺候他洗脸刷牙,还给他抓了个很帅的发型,然后扒光了衣服给他换了一身西装。
“今天干吗啊?”周寻很纳闷,“有重要的活动?”
贺初点了点头。
“行吧,那我陪你去。”周寻以前也会陪贺初参加一些学术界的活动,已经很习惯了。
贺初开车,周寻放倒副驾驶的座椅,在车上补眠,一边睡一边嘀咕着骂贺初畜生。
骂了一会儿又说要换辆车,换辆大一点儿的。
说着说着,周寻突然睁开眼睛:“你说车、震会被摄像头拍吗?”
“我们可以把车开进车库,就不怕摄像头了。”贺初提出解决方案。
“对啊。”周寻眼睛一亮,“河岸花园的那套房子快下来了,那边不是地下停车场,有车库的啊……不对……”
周寻突然脸色一变,转头瞪着贺初:“你丫作为一个医生脑子里天天想些什么呢?龌蹉,下流。”
贺初:“……”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起来的。
“我是不会配合你的,你休想。”周寻放下狠话,“老子下半年都要修身养性,戒色。”
贺初都习惯了,每次折腾狠了,都说要修身养性,下一次缠着要的还是他。
车子停下时,周寻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车外:“这地儿也没有酒店什么的,你们活动在哪儿举行?”
周寻话音刚落,就看到了路边的民政局。
巧合?
还是……
周寻看向贺初,只见贺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当着他的面打开了。
里面是两枚戒指。
不是巧合,是故意的。
是惊喜。
戒指是很简单的两个圈,看样式不像现在流行的那些戒指,像新的,但又觉得不是新的。
“这是十八岁那年我去买的戒指。”贺初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不知道现在戴还合不合适。”
十八岁买的戒指?
周寻的视线黏在上面移不开。
“为什么?”周寻轻轻问了句,生怕声音大一点儿,就打破了这个像是梦境一般的场景。
为什么十八岁的时候买戒指?
又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贺初抿了抿唇,低声道:“当时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总想给你一个承诺,但又怕这份承诺束缚了你,所以便暂时搁置起来,而现在,我想把它拿出来,送给你。”
“你会接受吗?”贺初抬头看着周寻,目光清澈,一如十八岁那年的那个少年。
十八岁那年便想给你的承诺,等到二十八岁才拿出来,不是不敢承诺,而是怕这份承诺不够重。
周寻红了眼眶。
贺初探身轻轻亲了亲他的眼睛:“周寻,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也是。”周寻回吻了他,然后拿起其中一枚戒指打算给贺初戴上。
但十年,他们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少年了。
他们长高了,更加精壮了,十八岁那年的戒指卡在了无名指的第二个关节处。
贺初笑道:“拿去改一下吧。”
“不要。”周寻握住戒指,“我要用绳子将戒指穿起来挂到脖子上,贴着胸口戴着,我要永远记得十八岁那年你对我的承诺。”
“好。”贺初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拿出昨天从周申明那里拿来的户口本对他晃了一下,“结婚?”
周寻点头:“结婚。”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