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吃饱饭,李嬷嬷就让陈叔带他们去花店订花。
“陈江!(陈叔的原名)带我们去花店一下!”李嬷嬷扯开嗓子呼叫陈叔。
“来了!买花给谁啊?”陈叔好奇。
“告诉你,咱家少爷后天可是要参加音乐会呢,给语汐送花打气去呀!第一次给女孩子送花……”李嬷嬷就这样和陈叔说了不少悄悄话,到后来陈叔都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光打量刘箫。这样一来,搞得刘箫都不好意思了,只好搔搔后脑勺,任他们误会去。
花店里。
“欢迎光临!请问两位找什么花呢?”花店的服务员露出了招牌的灿烂笑容。
“额,就去捧场朋友的音乐会,你看看什么花适合?”刘箫用眼睛扫了扫整个花店,那花朵种类多得令他眼花缭乱。
“音乐会啊,通常人们都送玫瑰啊、康乃馨、勿忘我、百合也有,不过最近几年就比较流行送满天星。先生是打算送给女孩子吗?”服务员一一介绍。
“是。那就玫瑰和满天星你们凑成一束吧!”
“好,先生要什么颜色的玫瑰和满天星?玫瑰有很多颜色,满天星则有白色,浅蓝和粉色。”
“嬷嬷,你说我选白色的玫瑰和浅蓝色的满天星好吗?这颜色适合女孩子吧?”刘箫询问李嬷嬷的意见。
“应该适合吧!我年轻时也喜欢这样粉粉的颜色。”李嬷嬷回答。
“那就这样吧!外头的包装纸要浅紫色和粉色,其余搭配的装饰你们看着漂亮就行,没特别要求。”刘箫环顾了花店一圈,想想也给郁菲买一束吧,省得又要听她叨念好几天。“那个百合也给我一束吧,两三朵就行,不必太大束。”
“好的。总共是100令吉。先生什么时候要拿这些花?” 服务员看着又做成一笔生意,乐得眉开眼笑。
“后天下午3点。你们的花能支撑多久?”刘箫边付钱边心想要是拍照的时候花朵就开始“垂头丧气”那可就尴尬了。
“先生放心,我们的花都很新鲜的!那些花每天都从昆明,金马伦等地运到,至少可以盛开两天,我们是绝对不卖快枯萎的花给顾客的。”服务员信誓旦旦地说。
“好,我记住你的话了,也记住了你的人。要是花束当天就开始枯萎,我会回来找你们退钱。”刘箫收下单据,盯着那位服务员说。
出了花店,李嬷嬷笑着打趣:“少爷可是遗传了老爷的生意头脑啊!一点都不让人占便宜!”
“这是消费者的基本权利而已,对于有缺陷或损坏的产品可以要求赔偿或退货。嬷嬷你年纪大了以后买东西要小心,不要让那些黑心的商人骗了!咦,这里有光碟店啊!”刘箫在不远处瞥到了一间光碟店。
“嬷嬷,你先上车等吧!我答应要给陈叔买陈升的新专辑呢!”说着,刘箫奔向那间光碟店。回来时,刘箫手中就多了一张光碟,献法宝似的递给了陈叔。
“你还真买来送我啊?谢谢少爷!”陈叔有点受宠若惊,他以为刘箫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刘箫笑着拍拍陈叔的肩膀。“回家吧!”
xxxxxxxxxxxxx
星期六。
“送了花别忘记拍照啊!”李嬷嬷朝正在穿鞋准备出门的刘箫喊。
“我说嬷嬷你到底以为我是几岁呢?这么重要的事我不可能忘记的啦!我走啦!”刘箫哭笑不得。
刘箫今天穿了一身白,白衬衫,白裤子,白鞋子。因为他知道语汐今天会是一身黑,黑裙子,黑鞋子而按照刘箫的逻辑嘛就是黑白配!这件事语汐不知抱怨了多少次,她说全身黑黑的就像是去丧礼一样,多不吉利!可没办法,谁叫那是校方的规定呢?
当郁菲看到一身帅气白的刘箫手里捧着两束花时,那嘴巴是吓得合不了,还伸手揉了揉眼睛,一时之间她还以为自己眼花呢!
“刘箫?”看见刘箫朝自己挥手,郁菲赶紧穿过逐渐增多的人潮往刘箫的方向小跑去。“你怎么会在这?不是买不到票吗?”
“嘿,基本上很多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喏,你的。”刘箫把那束百合递给郁菲。
那是他们侨光的音乐会习俗,除了身为神秘爱慕者会把花束送到柜台请人转交,通常大家都会争取在音乐会前把花送给朋友们然后拍照留念。
“够义气!谢谢你啊!对不起啊,我们才刚认识却让你破费了。”郁菲这下是真不好意思了,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的她其实还是很懂得替人着想的。虽说那束百合不是很大束,却也清新大方,少来都要几十块。
“没什么,朋友一场!你和语汐同班都五年了吧?就当作谢谢你这五年来一直把语汐当好友,对她照顾有加。语汐表面上看似很风光,优秀得让人羡慕,但我知道实际上她却没有多少真心朋友。”
小学开始他就看着她因为成绩好而不时遭受冷嘲热讽,现在大概也没多好吧,毕竟小屁孩都成了更狠毒的大屁孩。语汐不说他也知道其实她放下一切职务的最大原因就是这个吧,年级第一已经足够别人妒忌得冷言冷语,再加上一条领带那还得了?
“是啊,慢热的她常让人误以为难相处,可其实她是个很单纯,没有心机的女孩。哎,小爱,帮我叫语汐出来一下!谢谢!”广交朋友的郁菲随手就抓了一个朋友请她去把语汐给叫出来,回头又板着脸对刘箫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跟你讲明白,语汐呢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给我好好对待她!不过,真要说起来好像是语汐欺负你比较多呢……”说到这郁菲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你知道就好!我这不是凡事都让着她吗?”刘箫为自己打抱不平。
另一边,语汐正吩咐团员为即将开幕的音乐会做好准备。
“语汐,郁菲叫你出去呢!好像是你们的朋友给你们送花来了!”小爱传话。
“知道了,谢谢你!”她离开后台走向门口的招待处就看到郁菲拼命地朝自己挥手。
可其实不必。那闪眼的白色根本是鹤立鸡群,耀眼得和众人格格不入。
他怎么来了?
即使语汐惊喜的眼神只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让刘箫逮住了,这让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等语汐终于来到他面前,他好笑地看着她明知故问:
“送谁的呢这么大束的花?”然后不客气地从他怀中夺过花束,又问道:“大少爷逼谁把票卖给你了呀?”
“喂喂,什么逼!这可是一笔两情相悦的交易!我和志航买的。还让他尝了不少甜头呢!”刘箫笑着反驳。
“哗,你用多少钱和他买了?”郁菲好奇地问。
“75令吉买了50令吉的票。划算吧,卖个票给我就赚了25块。”
“有钱就是任性!”语汐摇摇头。
“就你节省又清高,花给我还来!”刘箫伸手欲夺回花束。语汐则笑着闪到一旁躲在郁菲身后,竟不知觉露出平常和爸爸撒娇的语气:
“坏蛋啊你,你都送给我了!不还!”
“得了吧你们两个。放闪也不是这么放的啊!”郁菲无奈地看着他们打闹,然后把语汐从身后拖出来:“喂,别闹了!站好,帮你们拍照。”
“行,拍照拍照!我的好同桌,有请。”刘箫装模作样比了个请的姿势。摆好站姿后,他似乎能感觉到手下搭着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相继是他脸上更灿烂的笑容。
“我先走啦,还有东西要忙呢!”说着,语汐就匆匆忙忙地跑回后台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郁菲拍拍刘箫感慨地说:“朋友,我怎么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五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的好闺蜜和除了咱弦乐以外的男孩子这样亲密地拍照呢。”
“我说你该不会也想和我拍吧?”刘箫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暗喜。郁菲所说和他所想确实一样,除了那些朝夕相对的弦乐男孩,基本上语汐都不怎么参其他男孩子。
“闪一边去吧你!少臭美了,眼睛瞎了才想和你拍照吧!”郁菲翻了个白眼。而这时,同班同学盈萱兴奋地朝他们走来,开口就说:
“刘箫,可以和你拍照吗?”
“拍照吗?哦……好。”和盈萱隔着好一段距离,刘箫双手规矩地插在口袋,朝相机扯了扯嘴角。
音乐会在晚上8时正式开始。对刘箫来说,前面都是些无聊的项目,什么致辞,开幕仪式等,再不然就是低年组的团员所呈现的曲子。
盼着盼着,终于给他等到了语汐出场的曲子。他听着司仪介绍身为独奏者的语汐,看着她领着团员从后台走出,看着她穿着黑色的礼服更显身材纤细,朝观众90度鞠躬。
熟悉的音调再次响起。
那是无数个炎热的午后,他背国文单字时习以为常的背景音乐。似乎就是前天她在爱心剧场拉的曲子,但是又有些不一样。今天的音乐更活泼舒畅,好像那些音符憋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个出口解放天性,不同于前天透出了演奏者烦躁心情的压抑琴声。她时而优雅,左手因柔弦而微微摆动;时而激昂,右手手腕因快速跨弦看起来就像不停地在转圈子。
音乐轻快时,她把大家的灵魂带到百花齐放的草原享受花簇的芬芳;音乐消沉时,她让大家打从心底觉得冷,似乎生活跌入谷底再无见天之日;音乐浪漫温柔时,她让大家感到爱与被爱的温暖,让大家有那么一刻深信自己是无可取代的,那么庆幸自己有能力去爱,更值得被爱。直到旅程结束,当大家的灵魂终于回到现实中的躯体时,才发觉自己有多么舍不得刚才那段灵魂出窍的旅程。
多么留恋,以至于掌声都忘了给;多么意犹未尽,以至于让刘箫想起小学二年级时语汐在歌唱比赛唱了一首《妈妈的手》惹哭了他。那时妈妈去世未满一年,他经常在生活的小细节中触景伤情。然而语汐唱得如此好却没获得第一名,因此他在心里臭骂了评审老师一顿,开始怀疑他们的听力。而其中一位评审是他的科学老师,所以接下来的一整个月他把这位老师给的功课全交给周公和垃圾桶处理。
刘箫一直都知道语汐很有音乐天赋,也知道她通晓各种乐器如钢琴和小提琴,却不知道她的琴艺是如此地好。好得令他一个音乐门外汉都为之动容,好得舞台上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仿佛世间唯独她璀璨无瑕。
这才是他的语汐。
一直以来在舞台上绽放光芒的语汐。
天生就属于舞台的语汐。
有没有同样参加乐团的童鞋啊?音乐会收到花束真的感觉超棒棒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属于:台上的乐团首席是他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