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以上 第15章 念：潜入他的思念和心事

自从篮球事件后，昊然就更常出现在语汐身旁。有时是休息节时，有时是上课前，但更多时候是放学后。

当年中考仅剩两个礼拜的时候，昊然和刘箫也达成协议不打球了，怕受伤。所以一放学吃完午饭后他们就一直复习课业直到傍晚，而导师这任重道远的位置当然就由语汐来担任。

“我说你别太紧张！能考得进侨光证明你资质不差的！自信点！也不看看你的老师是谁？”语汐自信地拍拍胸脯。

“也对！我姑且相信你！做多一次，做多一次一定会对！妖怪，这些妖怪都给我闪……”昊然边做习题边念念有词。

“你看啊，这个圆圈里头的四角形的四个度数加起来一定是360度的……”说到一半，一直被语汐冷落在一旁的刘箫凑了过来推了推她，手里拿着书指着一道习题。

“干嘛？这题那么简单你别骗我你不会。别捣蛋，让我给昊然讲完这题。他补习时间要到了！”看着刘箫眼里在明显不过的恶作剧神情，语汐一把推开了他，继续给昊然讲题。

“算到了！终于！我怎么觉得就快要虚脱了呢？就是做两面的习题怎么比我打两个小时的球还要命！走啦！”昊然抬头看到刘箫正默默温习着功课并不注意他们这里，终于把好几天前就想还给语汐的手帕递给她。

“谢谢。不管是那天还是今天。”而语汐只是回了一个甜甜的微笑。正常版的那种。

送走昊然后，语汐回头一看，刚刚还一脸认真在温书的刘箫早已趴在桌上。

“刘箫？”

她走了过去推了推他：“喂，干嘛这么颓废？考试剩11天而已。昨天熬夜了吗？按照你现在的水准也没必要通宵念书了吧？”

“啊，那位帅气的队长走了终于想起我啦？”桌底下传来刘箫闷闷的一声，然后就不理语汐了。

哼，不理我？语汐伸手把刘箫的头发胡乱揉得像鸟窝，才坐到他对面温习自己的功课。

翻开书本之后转念一想，语汐不禁暗笑：这小子是吃醋了吗？觉得她一直在教昊然冷落了他？噗嗤，小孩气脾气！

然后刘箫突然就传来一句：“明天我不来了。”

“为什么？”语汐听了抬起头好奇地问可偏偏刘箫依旧不理睬她。

“为什么？你不舒服吗？”她又推了推他。

得不到回应的语汐还真有点担心：“真不舒服的话就别硬撑啊，好好休息。”

“没。纯粹因为你弄乱了我的头发，明天必须花一整天梳理。”

“切！不告诉我就算了！”这种鬼话谁相信啦！语汐嘟了嘟嘴，又朝他做了个鬼脸。

然而依旧不死心的她在回家前又拉着刘箫问：“你明天要去哪里？为什么不来？”

“因为我有预感我不想来。”

“……”

这人类今天不对劲啊，语汐心想。

结果隔天看到旁边空空的座位，语汐就觉得这位从昨天就反常的同桌确实是需要关怀一下了。

“咦，刘箫没来啊？”郁菲看到刘箫空空的座位便问语汐。

“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语汐有点落寞地想。忽然很不习惯右手边空空的她好几次扭过头想说话才想起每次陪她胡扯的大男孩今天缺课了。

“不会是生病了吧？生病就惨了，这么靠近考试了！不过这样今天我就可以霸占你一整天了！嘿嘿！”

语汐无奈地看着郁菲说：“可以不要讲到好像我是一个东西整天给你们抢来抢去，让来让去吗？”

“切，你重色轻友我都没说你，你还好意思反过来讲我？”

“哪边是‘色’了？就因为他是男的就自动归类为‘色’了吗？”语汐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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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今天下着倾盆大雨导致交通有点拥挤，放学回家吃饱饭后，语汐还是带着刘箫的功课去“刺探军情”了。当打开大门的仆人看到是她后，那双眼是闪烁不停，高兴不已。

啊，不是李嬷嬷啊……这样有点尴尬呢……

“语汐小姐，请进！”进屋后，语汐发现一个个刘家的下人看到她都开心得很，这让她既受宠若惊又一头雾水，她夏语汐还从来没这么招人欢迎啊！

“小姐，先请坐吧！少爷多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刚刚那个开门给她的仆人端着饮料走了回来。

不在？

“阿姨，你叫我语汐就好。那个，我是给刘箫送功课来的。他去哪里了？为什么没去上课？”其实即使语汐不问出口，那个仆人还是会主动解释的，毕竟她脸上明摆着很多个问号。

“这个……说来话长啊！”

听到那位仆人阿姨这么说，语汐赶紧补了一句：“阿姨，要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

“没事。其实你今天能来我们真的很高兴。我服侍刘家也十多年了，很清楚刘家的事。我想小姐你应该是不知道其实今天是我们夫人去世十周年祭日。少爷和李嬷嬷扫墓去了。”那个仆人还是戒不了口，依旧小姐小姐地叫着语汐。

“每年这一天少爷都会去扫墓，而且不允许旁人跟着，就是李嬷嬷都只能站在远处陪着少爷。然后回来后会消沉好长一段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让进去。有好几年还大病一场。每年的这一天我们都非常担心少爷，况且今天还下雨了。按照少爷的性子，肯定连伞都不打，那个什么年中考不是剩10天而已？所以我们是想说也许今天小姐来了可以帮着劝一劝少爷，或至少就陪陪他，情况可能会比较好。毕竟少爷一直待小姐和旁人很不同，我们这里谁都看得出来在少爷心里小姐是很有分量的！小姐说的话少爷应该会听的！等下就拜托小姐了！”那仆人一口气就把语汐所有的疑惑解开了。

原来是这样……

“好吧，我试试看！难怪从昨天刘箫就怪怪的……”

语汐只依稀记得小学时候有阵子同学间传出刘箫的妈妈去世的消息，后来刘箫本人没说起语汐也就没多问，只是重逢后也出于本能而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地雷话题。

现在想想语汐确实从没有从刘箫口中听过任何关于他妈妈的事情，除了帮他吹头发的那一次，他说了声：真像我妈。她惊讶得傻愣住的原因完全出于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自己已逝的母亲。

这样的日子没有兄弟姐妹，就连父亲都不在，肯定很难受吧……

唉，这小子！哪怕是对她这个老朋友也什么都没说起。这样想着，她不禁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失职了。朋友不就是为了分担，为了填补你心里的那些坑坑洞洞而存在的吗？幸好他还不至于在她面前强颜欢笑而是提早一天就给了她提示，不然她真会为自己的毫不知情而感到羞愧。当他在独自消化痛苦时她却在他面前嬉笑作乐？这场景语汐简直不敢想象。

“那小姐就坐这等一会儿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如果小姐想要看戏可以开电视，书柜的书也可以拿来看，或者那个钢琴也可以弹弹，听少爷说小姐精通音律吧？”

“不算精通啦，就是会几种乐器。谢谢阿姨！阿姨先去忙吧，不必顾虑我。”语汐谦虚地摆摆手。这些仆人上心得有些夸张啊，怎么会连她会弹钢琴都知道啊？

语汐转头看向刚刚那个阿姨说的钢琴，血液里热爱音乐的细胞早已蠢蠢欲动。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白色三脚钢琴啊！有钱就是好！

打开琴盖，琴键和钢琴本身一样，看得出这架钢琴挺“上了年纪”，却未见一丝灰尘。语汐试了几个音后也可以知道钢琴一直都有定时调音和保养 ，可见这架钢琴是被照顾得很好的。她坐了下来，十只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各就各位，随手就弹了一首反映她内心波澜的曲子。

是拉赫曼尼諾夫改编自弗里茨·克萊斯勒的《愛之悲》。其实弗里茨·克萊斯勒当时共写了两首曲子，一是《爱之悲》，另一首则是《爱之喜》。但不论距当时第一次听到这两首歌有多久，语汐还是比较喜欢《爱之悲》，因为它更感人，更深入人心，更现实。

没必要祝福别人天天喜悦幸福，因为那不现实也不可能。毕竟就连语汐这个未成年的少女都知道人生中绝大多数的情绪都源于爱，由爱生恨、生痴、生嗔、生念、生悲。如果不是当初深爱，如今又怎会被悲伤折磨得如此不堪一击？

刘箫，这些年，你都是这样子一个人承受吗？那些思念都不对任何人倾诉？看现在的你比以前长高了那么多，还以为是你长大成人了，还为你高兴过呢，可现在看来并不是。是思念啊，是寂寞，满满的，堆积得如此高，如此沉重！是不是再多一点点你就会倒下了？

她沉浸在自己矛盾的音乐世界，充满爱又充满悲伤，以至于闻琴声而来的几个老家仆听到这首熟悉的曲子而热泪盈眶她也全然不知。以至于刘箫站在客厅好一阵子她都没有察觉。

而刚回到家的刘箫远远地就听到了那首十年未再听过的曲子。好熟悉。

走到了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每次都像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出现在他家的同桌。很漂亮。在他眼中，弹着琴的她眼神满是爱怜和疼惜。她在为谁心疼？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逝在空气里，她低头叹了一口气却还未察觉刘箫已回来。

“语汐。”

事情发展成这样想也知道接下来就要有更多狗粮啦！

想看刘少爷傲娇上身吗！黏人黏得很可爱哦！

就在下一章！下一章！下一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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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念：潜入他的思念和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