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淡定的反而像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姜栩慢慢扭头,对上谢庭的视线动唇:“谢教授……你刚才,什么都听到了吗?”
听他僵硬的语气,谢庭微微笑道:“嗯?我需要听出些什么吗?”
就是……
谢庭这么问,姜栩忽而不确定了,这里光线暗,谢庭刚才又没有出声,说不定他哥有什么办法让谢庭隔绝在外。
但很快谢庭打破了他的想法。
“你是指这只猫又要挠人的事情吗?”
“……”
事情对,重点不对。
完蛋。
姜栩心中冒出这么个念头。
姜绝看他又开始魂不守舍,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诶,别又傻了。”
“哥,谢教授……”姜栩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转动,很是犹豫。
“你不用管他,他就是来凑热闹的,当他是片空气。”姜绝说。
说完谢庭笑了一声。
这下再迟钝姜栩也明白过来了:“所以、所以谢教授也知道啊?那郭盛颜?”
“他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小屁孩。”
姜绝偶尔和郭盛颜呛嘴的时候语气会鲜活一些,像现在这样语气淡淡的,融在夜色里倒让姜栩产生一种这话和谢庭有点相似的错觉。
姜栩还想问些什么,黑猫忽然从角落里窜出来,朝他蹦过去。
感觉脸被爪子删了一下,对上煤球警告的视线,他尴尬低头,想起之前还没有说完的话题问:“所以哥,刚才的黑线到底是什么?”
“牵挂,”姜绝指尖在半空拨动两下抬起眼,“你刚才出了房门,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姜栩:“?”
姜绝:“……不是在骂你”
想什么?
“我打开灯看到你房间里没有人,就想来找你。”姜栩如实说。
煤球在边上吐槽:“那灯还是我让开的。”
姜栩头更低了。
但疑问还没有问完,他又说:“所以哥,是因为我是想着来找你,黑线才出现的吗?”
“嗯”姜绝说。
他看了眼姜栩,往人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还真的算有天赋。”
姜栩:“?”
一旁的谢庭又笑了下。
“啊?那我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还可以用这个办法找你吗?”
“可以,不过得学。”姜绝看他:“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成的,你今天成功了,多半就有它的帮忙。”他瞥了一眼缩成团的黑猫,“这家伙给你开外挂了,自己想学的?”
姜栩毫不犹豫点头。
姜绝看了他一会儿,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他点头:“好。”
煤球冷冷哼了一声。
姜栩还是有疑问:“所以哥,这个黑线是怎么出现的呀?”
“还记得老家村里那个王嬷嬷吗,用一个陶瓷小酒杯装米,插上三炷香。”
“记得,这样就可以吗?”
“这种是最古老的办法,流传很久了,管用,要想学习这一脉,”说到这里,姜绝对上姜栩懵懂有好奇的眼神一顿,“对了,还没有告诉你我们这一脉叫什么。”
“我们这一脉叫做‘契人’,俗称阴阳眼。”
姜栩点头:“就是和以前老家王嬷嬷一样的吗?”
“差不多吧,你的体质特殊,做这一行刚好。”
姜栩被说的脸红了点,他这还没有入门呢就被这么夸,余光发现谢庭也看着他,姜栩问:“谢教授,所以你也是?”
“他不是,他跟我们不是一道的,”姜绝立刻说,“这一脉虽然人少但不缺他这一个。”
“好”谢庭听着他们的对话好脾气开口,“那我不打扰你们。”
说着他还往后退了两步。
也就退了两步而已,这楼道内黑漆漆安安静静,甚至什么东西落到地上都会发出回响,充其量也就站远点儿听他们讲话。
姜绝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姜绝:“多大人了,那么幼稚。”
他又说。
“其他没有什么好交代了,既然决定跟着我,回去慢慢教你。”姜绝说。
大概也是侧面回应谢庭这句“不打扰”。
这里没有其他人,要是姜绝和谢庭不开口,他们本身的存在感就很低,甚至姜栩不看着人,都会有一种这个地方只有他自己的错觉。
不过好在煤球虽然团成团缩在角落里,安静的空间内它的呼噜声越发清晰,回响在几个人耳朵里,给姜栩多了些心安。
他们随便讲几句话的功夫,楼下空荡荡,又等了一会儿,黑猫的呼噜声也没有了。
姜栩屏息凝神,一瞬不瞬贴着姜绝盯着眼前空荡荡的楼道,忽然另一侧谢庭开口说:“你这么憋气,是要把自己闷死吗?”
姜栩措不及防闻言猛吸一大口气,他侧头看人,有点呆:“啊?”
谢庭倒是笑了下:“不用紧张,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这几句话的功夫,姜栩仿佛感觉到周边出现了很大变化,周围气氛不知不觉变冷了好几份,他甚至还听到了“咚”“咚”的声响,好像是拐杖行走时落在地面的声音。
不一会儿,楼道里出现一个身影,姜栩瞪大眼。
郭盛颜身体僵硬,一点一点挪上来,老太太跟在他们身后,三人没有开口,隐藏在深处,看他们上楼。
郭盛颜路过他们时忽然顿住脚步微微侧头似乎对上了姜栩的视线,就在姜栩忍不住要出声时,他又转回去。
老太太脚步未停,已经超过了郭盛颜的位置。
在郭盛颜抬步继续上楼前,姜绝忽然上前摁住郭盛颜的肩膀,把人拉了回来。
动作快到姜栩都没有过来。
姜绝在迷瞪瞪的郭盛颜跟前打了个响指。
“喂,回魂了。”
清脆的声响落在耳中,郭盛颜浑身一颤,眼底雾气散去,他抬眼对上眼前人。
“这是怎么了?”眼前的人站在暗色中,看不大清楚表情,不过一醒来被这么多人看着,郭盛颜惊叫一声,“卧槽——唔。”
这次不用姜绝动手,姜栩先一步捂住他的嘴:“终于醒了啊!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就记得我做了个梦,还有人叫我玩,我去,这什么鬼地方,乌漆麻黑的,我怎么在这里?”郭盛颜扫了一圈,看他这穿着睡衣的样子就知道是大半夜被带出来的,他被冻的搓了搓胳膊。
郭盛颜歪头看着姜栩:“我怎么来这里的啊?”
姜栩一瞬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半夜听到敲门挠门的声音,出去看后发现你不在了,谢教授和我哥都是来找你的。”
“?”郭盛颜,“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来的?我去……我他妈的不会中邪了吧,我靠别吓唬我。”
他越说越激动,余光瞥见楼道深处又来了一个人影,他瞥过去定眼一看,吓得差点叫起来。
“我靠有——”
他的声音截然而止,姜栩看过去,郭盛颜发出一阵呜呜咽咽,就是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姜栩:“郭盛颜?”
“吵。”
黑暗中姜栩似乎看到身侧一处闪了一下,看距离应该是谢庭手的位置,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姜绝的声音拉回了注意力。
刚才的人姜栩已经看清楚了,就是他追上来时碰到的那个男人,眼下正沿着老太太行走的轨迹往上走。
郭盛颜难受得很,姜栩侧头听他的动静感觉他快憋坏了,他刚开口姜绝摁着他的肩膀说:“走吧。”
姜栩闻声抬步,刚跨出一步眼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前变得明亮,不再深处黑暗。
姜绝走在前面,姜栩没走几步忽然肩头一重,煤球跳到他肩膀上,姜栩被迫斜着肩膀。
谢庭在身后托了他一把:“小心。”
“谢谢”姜栩侧头用气音问,“谢教授,您和我哥是一样的人吗?”
“你哥怎么说?”谢庭说。
“他没说。”
“那就等他说吧。”
“?”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半天说不出话的郭盛颜,姜绝脚步快,很快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眼前明亮了不少,郭盛颜已经认识到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的眼睛瞪的又大又圆。
姜栩看懂他的表情,谢庭说:“姜栩,你知道什么是幻象吗?”
姜栩:“啊?”
他摇了摇头,谢庭继续说:“相由心生,每个人都会有幻象,这是和真实世界接触不到的地方,全都不一样。有些人能够把幻象扩大化,让其他人身处其间,察觉不到。”
“谢教授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是幻象,不是真实的吗?”姜栩听懂了问。
谢庭没有继续说什么,笑了下说:“快走吧,不然你哥该催了。”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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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门19(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