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长干里 第15章 第 15 章

青平的天气最近不太好。

几场雨下来，风已经凉得刺骨。

顾一堪早上起来就打了好几个喷嚏，整个人蔫蔫的，等放学回来鼻子已经完全塞住了，说话都瓮声瓮气的。

顾妈妈给他找了感冒药，强硬的熬了一大碗姜汤让他喝下去。

连程念都不让他接触了。

“一堪感冒了，可能是最近下雨着凉了，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小孩子抵抗力差，先让念念回去住，等一堪病好了再回来。”

保姆阿姨点点头，牵住一脸不情愿的程念回去了。

好在只是小感冒，几碗姜汤灌下去又吃了药，没两天就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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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这天正好是程念的生日。

顾妈妈一大清早就起来张罗着，要做汤圆，还要煮饺子。

青平这边冬至的习俗是吃汤圆，但是顾妈妈是北方人，更习惯吃饺子，按照她们那边的说法，冬至这天不吃饺子，是要被冻掉耳朵的。

到中午才收到程妈妈的消息，似乎是累极了，嗓音沙哑，隔着电话都能听到浓浓的疲倦，“祝我们念念五岁生日快乐，想要什么礼物？妈妈现在在机场，晚上回去陪你过生日，你爸爸等会儿先过去哦，念念自己邀请叔叔阿姨还有堪堪来我们家吃饭。”

程念乖乖应下，一整天脸上都带着笑。

“爸爸妈妈晚上要来帮我过生日！”

程爸爸程妈妈还没过来，礼物就一箱接着一箱的送过来，有爷爷送来的，有爸爸妈妈先送过来的，还有各个连见都没见过的，自称是程爸爸程妈妈生意上的伙伴的叔叔阿姨送的。

今天大家都在程家，保姆阿姨一大早就去菜市场扫荡，现在跟顾妈妈在厨房一边聊天一边处理食材。

顾一堪和程念一人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堆积如山的礼物前面，一个一个慢悠悠的拆。

顾爸爸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手机新闻一边择菜，突然喊了程念一声，“念念快过来看，你爸爸和大熊猫！”

程念眼睛一亮，噌噌噌的就跑过去了。

在新闻里看见程爸爸对程念来说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但是和大熊猫一起出现就很新鲜了！

屏幕里，程爸爸就站在熊猫基地里，接受采访。

站在他对面的记者问了一句‘为什么会捐赠认养大熊猫’的时候，程爸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翘起，神色温柔，“我儿子喜欢。”

看到记者讪讪的接不上话，程爸爸好心的圆了一下场，“当然，也希望能为公益事业助力，大家能更关注国宝保护事业。”

被问到想对儿子说什么的时候，程爸爸想了想，微微一笑，“祝宝贝念念生日快乐，此后健健康康快快乐乐……”他顿了顿，剩下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了，补充道，“等我回去自己跟他说，现在几点了？”

下意识抬起手想看时间，手腕上空空如也，只能扭头看向旁边的摄像师，“一个小时到了没？”

摄像师点点头，“一个小时多三分了，还有……”一点点就完了。

但是程爸爸不干了，听到时间到了干脆利索的把耳返拿下来，施施然递给摄像师，“那就完事，剩下的随便你们怎么搞，我要回去陪我儿子过生日了。”

这一段后期也没有剪掉，完整的呈现在全国群众面前。

这时候程爸爸已经在家里陪着儿子过生日了。

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坐在桌上，两个小孩自己端着盘子拿着塑料刀叉切蛋糕，顾一堪切一块儿装在盘子里，再递给程念，“这块给程阿姨，念念出生的时候，最辛苦的就是程阿姨了。”

“这块是程叔叔的，养家也很辛苦。”

“这一块是阿姨的，阿姨也很辛苦，是念念的长辈，看着念念长大的。”

一个蛋糕分了个遍，最后才是两个小孩自己的。

程妈妈自认不是矫情的人，可是看到儿子现在这么懂事开朗，眼眶也忍不住泛酸。

强行压下后洒脱一笑，开始说正事。

桌上有小孩子，怕酒味重没有拿酒，一桌子人喝的都是软饮，程妈妈斟酌了一下，说出了他们商量了很久的决定。

顾妈妈听完整个人都要蹦起来了，眼睛发亮，恨不得抱着对面的程念亲上几口。

程念听得一知半解，听到程妈妈让他喊干妈的时候，乖乖的对着顾妈妈喊了一句‘干妈’。

把顾妈妈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顾一堪也没有逃过一劫，被拉着也喊了一句干爸干妈。

交换完小孩，程妈妈顾妈妈一顿饭都吃得心满意足。

今年的生日礼物一式两份，程妈妈一视同仁，两份完全一样的，一份给儿子，一份给干儿子。

“算是补给堪堪的生日礼物，也感谢堪堪帮干妈照顾念念，上次你生日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

顾一堪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道谢，接过礼物。

程爸爸抽出两份文件，递给程念和顾一堪，让他们两个签字按手印。

程念没什么奇怪的，程爸爸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这么一份文件。

至于顾一堪那一份，回去了顾妈妈差点当废纸扔了，看清上面的字魂都吓飞了，连忙让顾一堪送回来。

程爸爸一笑，摸了摸顾一堪的头，“堪堪当得起，这是干爸送你的礼物，以后堪堪就是我们公司的小股东，年底能拿分红的那种哦。”

程爸爸在程念每年生日的时候都会从自己名下转百分之一的股份给他，今年比较特殊，多转了百分之三给顾一堪。

顾一堪对股份没什么概念，程爸爸笑着指了指他摁下的手印，“堪堪已经签字了，现在合同已经生效了，拿回来也没什么用。”

于是顾一堪又原路拿回去了。

程爸爸舒了口气，踱步到阳台，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

股份收了，以后，念念在顾家也不是白吃白喝的。

这样，才有底气。

程爸爸想得更远。

两个小孩现在感情好，形影不离，但谁知道以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万一变了呢？

万一，谁要开始清算这么多年程念在他们家的一切呢？

人情债比一切都难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