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集 第16章 火锅

海妖抱着顺路抓到的大鱼，敲响了巫师的门。

一条黑色的触手打开了门，又缩回了巫师的袍子里。

“今天吃什么味道的火锅。”海妖刚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

“深海魔鬼鱼。”

“呲溜。”海妖吸了吸口水。

“看着锅，我处理一下鱼。”

巫师用人类的手熟练的处理了鱼肉，将内脏都喂给了住在她家周围的鳗鱼。

白中透粉的鱼肉被切成均匀的薄片。

“快点快点，开锅了。”

鱼片在红色的汤里翻腾了几下就被海妖捞出塞进嘴里。

“哈，好吃，鱼子熟了吗。”

“捞起来看看。”海妖往锅里下着海洋里没有的牛肉。

“熟了熟了，快吃。”

……

“嗝。明天是我的孵化日，我带绿藻来，我们吃呼噜鱼锅怎么样？”

“不行。”

“吃清汤的也行。”

“明天你不能来。”

“为什么？”

“明天，这片海域不欢迎外来者。”

“我好像听姐姐们说过，你待的这里每过几年就会有怪物从深渊爬出来吃可爱的小海妖，是真的吗？”

“假的。”

“那还有什么危险？”

“明天只要踏入这片海域的生灵，就会成为祂的祭品。”

“祂是谁。”

“你的老师没和你讲过吗？”

“可能是他讲的时候我又睡着了吧。嘿嘿。”

……

海妖听话的没有去巫师的海域找她吃火锅，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她得到父亲的允许可以到海面上玩。

姐姐们为她佩戴上美丽的贝壳，梳理好酒红的长发，尾巴上的每片鳞都闪闪发光。

她第一次看到璀璨的星星，月亮像巫师的火锅一样圆，温柔的洒落月光。

月光温柔的覆盖在海浪上。

远方，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驶来。

一个人类站在船头。

那是一个英俊的男人，身上穿着闪闪发光的礼服，手里端着酒杯，海风拂过他金色的发。

烟花在空中绽放，吓得海妖颤抖，但随后她又被烟花的绚烂迷住了。

她跟随着大船，也警惕的保持着距离。

大船的行驶方向是女巫的海域。

海妖注意到这件事后，游动的速度放缓下来，逐渐和大船拉开了距离。

她停下了，想最后看一眼大船，却和船头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男人没有为她的出现而恐惧，只是用带着一些好奇的温柔目光观察着海妖，对上海妖的目光后，他对海妖举起杯子。

男人只笑了一半，表情突然就僵硬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

杯子掉入水中。

高脚的水晶杯，那是海妖见过最精美的器具。

英俊温柔的男人，是海妖认识的第一个人类。

她深吸一口气，飞快的向大船游去。

“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她唱出迷惑人心的歌。

海妖被大船排出的水花弄乱了发型，呛了好几口水。

海妖的歌声让男人摆脱了控制，清醒过来。

他察觉到不对，回头看向船上的人，发现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的变得呆滞。

只有他自己还保持清醒。

他没有再看海妖，而是冲向掌舵手，与他争抢船只的控制权。

在争夺中，船触礁了。

那一刻，平静的海面变了一副模样。

红色的像血管一样的东西覆盖了海面，她直觉那些东西不太好，想潜入水下避开。

在她潜入深水的一瞬间，海底睁开千万只眼睛，一同注视着海妖。

……

巫师乘着海浪来到岸边，月的清辉照亮岸边的人影。

黑的裙摆像夜织的纱，被海水打湿，贴在小腿上。

她坐在岸边的礁石上，怀里抱着本烫金封面的诗集。

她的脚尖在海面上点着，巫师能从海水的波浪中感受到女人的期待。

触手搭在女人的脚背上。

“您来了。”女人将诗集随手放在礁石上，用两只手去触碰脚上的触手。

“嗯，等了很久吗？”巫师缩回了触手，让女人抓了个空。

“没有，采珠的祭祀结束我才来的。”

“嗯。”那也等了有一会儿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

“人类的诞生日是要送礼物的对吗？”

“您是不在乎这些的吧。”

“嗯……”没有礼物让她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

巫师将触手覆盖在左眼上，黑色的血流出，顺着脸颊流下。

紫色的瞳孔在月光中扩散，覆盖了眼白，女巫的眼睛变成了紫珍珠。

这里是珍珠之国波利，似乎从这个国家诞生起，每一位居民都是采珠人。在无数这样的夜里，流血的祭品被扔下海，海面漂浮的红色的血管消退，采珠人蒙上眼睛潜入海中用刀从海底取来珍珠。

这个国家富有，繁荣，神秘。

虽然它是最大的珍珠出口国，但这里的居民却没有佩戴珍珠的习俗。

而这个国家的公主哈芙，收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颗珍珠。

她捧住巫师递来珍珠的手，看着她空洞的眼眶，流出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