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上届妖王本体为越鸟,通体金黄,眸黑如墨,血液呈浅金色,修为之高早已于灵兽之狐主相媲美,可幻化为人形,且容貌艳丽美若仙人
只是几十年前,妖王退位,无后人接管王座,妖兽没有了王的管制,越发肆无忌惮,而退位的妖王不知所踪
柷瑽真的不愿将岑泓钰与妖扯上关系,可是岑泓钰身上的一切总不能当做看不见,他也没办法不去将岑泓钰和那传闻中的妖王相联系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柷瑽看向那两个装死的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彼此相互看看,一脸懵逼,齐齐回答,"我们什么也没干啊"
柷瑽皱眉,"那你们抓他做什么?又是怎么抓到他的?"
至少,岑泓钰不可能连这么两个死士都解决不了,要说岑泓钰是被他们伤了,柷瑽是不信的
黑衣人没应话
柷瑽拿起匕首以示威胁,那黑衣人才缓缓开了口
"主上下达命令,要我们将这人捉回去,哪成想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便想着躲来喝两杯酒,就碰上他了,他一个人倒在二楼的雅间,身上还带着伤,我们俩就把人绑了本想引你出来的,哪知道消息还没放出去就被你找到了"
黑衣人说的还怪不好意思,这一说显得自己好像还挺无辜
柷瑽扯了下嘴角,不免觉得这两人怕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你们主上是谁?"
黑衣人不说话了
"那我换个问法,梅岭和你们主上是什么关系?还是说,梅岭就是你们主上?"
两个黑衣人惊恐抬头
南方边界
"尘然!你他妈在不快点小爷我就要死了!"
被吼的尘然面无表情,继续摆弄手中的结界直到咔的一声,结界扩散开来将翯布好的防御结界笼罩,这才收回手中的魔息,"好了"
翯猛的收回手中灵力,累的往后一仰这个人摔到地上,变成了一只半死不活,接近虚脱的白鸟
尘然从鬼界跑到凡界,怎么也要一段时间,让翯一只近百年没有认真修炼过的鸟来防御,简直就是难为鸟!
缓了一阵,见尘然已经将这些失控的灵妖兽隔离开来,这才问他,"柷瑽呢?你派人去找他了吗?"
尘然手中结着印,看了他一眼,"梵逸也来了,他去寻人 "
"那就行,有人找他去了就行"翯从地上爬起来,少年形态的他手中又不知道哪来的一把长弓,就要往妖兽那边钻,"你先撑着结界,我去捕妖"
"等一下!"尘然抓住他的后脖领,将人扥回来,"这次动乱的根源是为何,你查清楚了?"
"这有什么好调查的?不就是因为妖兽才导致灵兽慌乱逃窜嘞?"翯耸肩,无所谓的就要再次往里面扎
尘然又一次把人扥回来,"胡闹。等狐主回来再处理。你跑一趟,去把妖兽带回初霞"
"那这些灵兽怎么办?"
尘然沉了深色,"放了罢"
翯收了弓也没多问,算是应下了
尘然看天边白鸟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
灵兽有灵,妖兽无情
若是像翯说的那样也好,可是那群妖兽也不过百年大小,甚至还有不过百年的,而这群灵兽早已达到千年修为,一相比较,那妖兽群哪有能力逼得灵兽慌乱
比起所谓你追我赶的动乱,这更像是一场慌乱的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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柷瑽瞧岑泓钰这副脸色惨白的模样,心下莫名有些隐隐的痛处
他从乾坤袋取了一套黑衣,走到屏风后,不多时取而代之走出来的是一个黑发红眸的青年,两道魔纹趴在眼角,衬得他皮肤惨白,不似活人
能在眉眼中微微看出柷瑽的影子,只是这青年更为俊美,眉眼更为伶俐深邃,骨相分明,是二十几岁的柷瑽的青年模样
他抱起岑泓钰,这才发现这人其实很轻,不是夸张的说法,是真的很轻,还不如翯的人类形态重
将人带回沁芳楼定好的包间,柷瑽本打算出去寻翯,只是连身形都还没变回去,一股凉气便从背后袭来。柷瑽躲过,瞬间警惕起来
"柷瑽,许久不见,可有想我?"
空灵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回眸看去,一席黑紫交接长袍的梵逸正半倚在床沿上。
他眸色很沉,带了些紫,一层薄薄的黑雾萦绕在他身上,长眉入鬓,山根高挺,是一种很明艳却带有极强的攻击性的长相
梵逸!他怎么也来了?尘然怎么把他也带来了!柷瑽像一只炸毛的猫,深红的眸子瞪得滚园。
"听说你拜了师,如今一看你这师尊的样貌还真是出挑。"梵逸唇角扬了一下,似乎带了些说不清的意味
"离他远点!"
梵逸又敛了唇角看他,黑到发紫的眸中全然是平静,他随手撩了一缕岑泓钰的金发道,"这么护着?还真是少见。"
"上次在初霞的时候本来想着与你见一面,哪曾想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人就没影儿了"
柷瑽咬牙,"我见你做什么!我说让你离他远一点你听到没有!"
这话落下,岑泓钰似乎被惊动了,轻轻侧了一下身却没醒来。
梵逸看了两眼便收回了手站起身来。
他一头长发几乎垂到脚裸,随着动作轻幅度的摆动着
"罢了。不论你心里想什么,有些事还是要趁早做出决策的好,趁早了断,否则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黑影一闪便不见了踪迹,连一丝魔息都难以察觉到。
柷瑽轻轻跪在岑泓钰床边
"师尊,您..."他轻声说着,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房门被小心翼翼的关上,只剩下岑泓钰睁了本来紧闭的眸,再无下言
夜色悄悄来临,带着幽深的墨蓝。心下所想与夜色相融,深沉却难以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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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然来一趟凡界着实是难得,于是便和柷瑽聚了聚。柷瑽自然是无所谓,他比较有所谓的是面前这个人
为什么梵逸又来了!
"瑽儿是打算一直在仙界待下去了?"尘然夹着菜,似是不经意的问他
柷瑽懒得和梵逸逗气,随手倒了杯茶,"自然不是。会回去的"
"不说这个。今日灵妖兽动乱的原因可查到了?"柷瑽问
提到这个尘然正经了,就连梵逸也是好整以暇的洗耳恭听
"是幻灵之境的妖兽"
梵逸瞳孔一震。幻灵之境,这怎么可能!
"幻灵之境是什么地方?"柷瑽不懂这个,好奇的晃了下头
看他成年体态做这种小孩子气的动作,尘然有点难以直视。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认真的道,"幻灵之境是前百年才出现的秘境"
"不怪你不知道,毕竟你还是个小孩"梵逸半开玩笑的耸了下肩
柷瑽不想理他这茬,听尘然接着说下去才知道
幻灵之境是以灵力为引结合自然界的幻境两相融合才出现的一个扭曲的小世界
相当于是另一个世间,但是又不脱离仙界所在之地。每个进入到幻灵之境的人都会经历一遍自己的人生,从出生到现在为止,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注视着自己的一生
每个恐惧,每个心情,每个难以察觉的细节,甚至于是早就遗忘的人事亦或物都会被回忆起来
幻灵之境是用来锻炼心境的,至于究竟怎么个锻炼法尘然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也没去过,只是听说从幻灵之境活着出来的人灵识会提升少说一个境界,但若是没出来,那就沦为了幻灵之境的养料
而天下人对此地的评价大致上就是:好地方,想去,但是九死一生
近年来,幻灵之境只允许宗世之比的榜首和幻灵之境的守护者所选之人进出,其余时间基本上是属于封闭状态。
但是宗比还在几月后,幻灵之境又基本上处于封闭状态,那妖兽怎么会从里面跑出来?
柷瑽大致整理了一下,问到,"那幻灵之境的守护人是什么人?"
"是蝶族"梵逸眉角一挑
蝶族。若是没记错,蝶族应该是属于妖族的一支旁系,且是有灵识的!
"此事你不必管,我已经让人着手去查了,你在安心待着即是"尘然点了点桌角,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你怎么回来凡界?"
尘然知道柷瑽本来为凡界之人,只是遭受了太多非寻常少年所能经受的,便将凡界当成一处禁地,不愿提及,也不愿回归
"我陪我师尊来的"柷瑽唆了两口茶,见尘然这副带着些小心试探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可能又多想了
他其实真的不讨厌来凡界,只是无事的时候不愿提及,就像他不愿与旁人说起自己的私事是一样的。也不知尘然怎么就认定了他讨厌凡界,讨厌尘世
柷瑽颇有些汗颜,他直起身,道,"若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那你跟你师尊来凡界干什么?"梵逸插嘴,铁了心的要打破砂锅问个底
"有一个案子,不知道魔界那边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前几个月,东镇店有女童失踪,至今已经丢了不少孩子了,修真界那边查不到踪迹就求到仙界了"柷瑽回他
梵逸这次到没有故意往柷瑽刺头上撞,认认真真的接话,"我也是来查这个案子的!"
柷瑽看他,一脸不信
梵逸眉毛立马就炸起来了,"真的!魔界都已经接下委托了,后日就来人了,我提前先来打探消息的!"
"哦"柷瑽0-0
梵逸:...
"行,那要是这样说的话你们还能有个照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尘然也站起身,摆摆手就拜拜了
留下柷瑽一脸面无表情和梵逸要炸毛的表情对视,最后还是柷瑽呵呵一笑,拎了衣袍抬脚就往楼上走,连眼神都懒得留给梵逸
梵逸盯着柷瑽离去的背影,神情渐渐平淡了些。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眸,正要离开
"公子稍等一下,请先来前台付一下账"小二眼疾手快的拦住人,笑的春风灿烂
梵逸经历了今天的第二次无语:...
"回来了?"岑泓钰见人推门而入,合上了手中的书册
柷瑽一怔,视线落到了屋舍内的铜镜上。自己还是成年形态!
"师,师尊"他磕磕绊绊的关上房门,有点不知所措
"嗯。过来。"岑泓钰看着他
柷瑽缓缓挪到岑泓钰跟前,被人抓住了手腕,一股灵流顺着经脉游走了一圈,随后便消失了踪迹
"可受伤了?"岑泓钰收了手
"没有。"柷瑽捏了捏手指,呼出一口气。
刚才他也探到了岑泓钰的脉搏,幸好只是有点失血没有其他症状
而且,岑泓钰似乎并不知道他这副摸样的身份
捏过的手指隐隐泛着热,柷瑽抿了抿唇,"师尊可有线索了?"
"嗯。今日天色很晚了,明日再议。"岑泓钰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起身子往里靠了靠又到,"今晚与为师同睡"
柷瑽:!
他从窗外已经发沉的夜景上猛地收回视线,连忙拒绝,"不用不用!弟子可以照顾好自己!"
岑泓钰见他如此抗拒,轻轻拧了下眉视线落到了他的眉眼上。
对视来的措不及防,柷瑽当即滞了一下呼吸,随后乖乖去了隔间洗漱
岑泓钰这才拿起放下的书,接着看
待一刻钟后,柷瑽又换回了那副少年时的模样,半湿着长发,赤着脚走向了床边
"怎么换回来了?刚才那样挺好看的"岑泓钰收回了落在柷瑽的视线,接着看书
柷瑽脸色一红,含含糊糊,"有点别扭。"
主要还是不太想让别人见到自己的真身,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岑泓钰没在回答,收了书侧身躺好
烛火很快便熄了,夜色涌入屋内,带上了寂静
柷瑽在岑泓钰身边躺下,却是许久无眠
"睡不着?"岑泓钰轻声问他
"嗯..."柷瑽蚊子似的嗡嗡,紧跟着也问,"师尊怎么也没睡?"
岑泓钰没答。
夜里冷风习习,不知何时竟然飘了雪
过了许久,岑泓钰出声,"你不是人身"
肯定的不像是在询问。柷瑽扯了下唇角,知道岑泓钰的意思
他神色带着忧苦,夹杂着不明的恨意,"自然不是"
狂风夹杂着怒吼,略过窗外似乎带起了某种悲哀
"弟子,讲于师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