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说的话在许嘉桐看来并没什么异常。
但是对于贺城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向暖谈论自己的志向。
这样的向暖让他觉得陌生又新奇。
“你从前从不和我讨论这些。”贺城和她碰了一下杯,“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够。”
“贺总,智星电子那边的……”周特助这时走了过来,低声说了些什么。
贺城的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厌烦。
智星电子,似乎和贺氏在电子产品方面一直有竞争关系。
趁此机会,向暖立刻说道:“你有工作要忙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贺城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微笑,“今天我不知道你会来,下次一定要好好招待你。”
许下一个向暖并不想要的空头支票后,贺城就和周特助向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方向走了。
向暖凭借自己对富豪圈子不多的认知,想起那个男人应该是在财经版面上出现过。
“那是智星电子的老板,乐智星。”许嘉桐在她旁边,端着一杯香槟百无聊赖的说道。
“你们家也和他们有生意往来吗?”
“有一点,我们家是电子元件的供货商,自然和做电子产品的公司都有合作。不过智星的产品走的是中低端路线,高端线的产品很少,出于成本考虑,他们也不会和我家有太多合作。”许嘉桐似乎对家里的生意并不是全无兴趣。
“我还以为你很反感这些呢。”向暖有些好奇的说道。
许嘉桐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晦暗,只不过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如果不仔细观察,向暖也差点错过。
“姐姐,如果一个人从小到大一直在照顾你,你会抢他的东西吗?”许嘉桐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一块无人站立的空地。
向暖往许嘉熠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宴会到了晚上才结束,由于江潞和贺城都忙得不可开交,向暖只是向老管家说明之后,就离开了贺家老宅。
那位老管家还提议用贺家的车送向暖回家,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向暖还是婉拒了。
在贺家老宅外面,停着不少豪车。
大概是每个过来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豪车的数量格外多,以至于有一部分人都车子只能停在附近的停车场。
一路上车子挤满了贺家附近的道路,直到出了别墅区,视野才开阔了一些。
向暖打算绕过这些地方醒醒酒,到前面的商业区之后再打车回家。
就在她路过停车场的时候,两个男人从停车场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向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顿时觉得不太好。
停车场里本来就很僻静,这里又靠近贺家老宅,更是幽静得过分。
这两个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说他们没打坏主意,向暖根本不信。
她捏紧自己的手包,把一只手背到了身后。
“我还当是什么绝世美女呢……”其中一人打量着向暖,用十分不尊重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很久,“清汤寡水的,贺城那小子不会是还没开过荤吧!”
因为向暖的脸正对着路灯,那两个人站在背光处,反而是灯下黑,让向暖一时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向暖往后退了两步,身体抵在一辆车上,有些气势不足地问道:“二位有什么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另一个让向暖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向暖的眼睛忍不住瞪大,心里暗骂倒霉。
合着这人在贺城和许嘉桐那里吃了瘪,现在跑到她这里打击报复了?
一天到晚都是些什么事!
向暖的手伸进了手包里,不动声色地用指纹解了锁,凭着记忆按在了屏幕拨号所在的位置上。
……
另一边,傅云洲和几个室友正从一家餐厅走出来。
其中一个人已经喝醉了,胳膊搂在另一个室友脖子上,说着醉话。
“老大,你要创业,哥几个绝对……”
“我先打个车吧,老四这个酒量……看他自己明天还有没有脸见人。”被勒住脖子的室友赶紧拿出手机,打开了打车软件。
这时,傅云洲放在运动服口袋里的手里振动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有些意外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
对面没人回应。
正当傅云洲以为向暖不小心按到了拨号键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说吧,多少钱才肯卖?我们兄弟有的是钱,以你的身份,就算巴结贺城也没用,江潞那女人老谋深算,怎么会让你嫁给她儿子?”
“别装纯了,你们的行情我都懂,面上越清纯的,床上越……”
电话那头的两个男人越说越不像话,傅云洲拿着手机,脸色黑如锅底。
“老大,车来了。”室友过来叫了他一声。
“你们先走,我还有事。”傅云洲想起贺家今天刚好有个宴会,于是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往贺家老宅的方向去了。
他手里的电话一直没挂断,向暖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二位,强扭的瓜不甜,我和贺城真的没有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也没妄想过攀高枝。两位处心积虑地在这么个僻静的停车场里为难我一个女孩子,不太好吧!”
“师傅,前面的停车场停一下。”
傅云洲提前付了车费,打开车门就跑了出去。
电话里的对话,已经发展到了“强抢民女”的环节了。
傅云洲的脚步愈发焦急。
就在他马上要进停车场的时候,前方和电话听筒里同时响起了两声惨叫。
紧接着,向暖手光着脚跑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只高跟鞋……
她身后,一个年轻男人气急败坏地追了出来。
傅云洲赶紧走过去,把向暖扯向了身后。
“妈的,这是我和这表子的事,多管闲事别怪我——”男人看清了傅云洲的脸,说话声戛然而止。
“贺贸,需不需要我给江阿姨打个电话?”傅云洲沉着脸晃了晃手机。
另一个男人这会儿也追了出来,双手还捂着某个不可说的部位。
傅云洲的嗓子里溢出了一声低笑。
“是你!穷光蛋,你少多管闲事,我今天非得……嘶……贱人!”一走路,这人又忍不住疼得骂人。
傅云洲没留情面,直接给江潞打了电话。
之后他就把向暖护在身后,不让那两个软脚虾靠近。
很快,江潞一脸官司地带着几个人来了,把那两个丢人的后辈带了回去。
“暖暖,阿姨会给你一个交代。”这样承诺之后,江潞风风火火的走了。
向暖看着那两个男人萧瑟的背影,暗骂了一声活该。
傅云洲这时进了停车场,过了一会儿才拎着向暖的另一只鞋走了出来。
“穿上吧。”他把那只对他来说小得有点过分的高跟鞋递给向暖。
“麻烦你了,当时情况紧急,我没办法确认号码。”向暖扶着一辆车的引擎盖子,弯腰穿好了鞋。
傅云洲已经打好了车,“我送你回家吧,你现在这样,一个人不安全。”
他的视线往向暖已经撕裂到大腿的裙摆看了一眼,就避嫌似的转开了目光。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车子到了楼下,向暖下车前对着傅云洲说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不用谢,下次记得两个人一起踢,不然你跑不掉的,踢蛋侠。”
车窗彻底关上之前向暖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
踢蛋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