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是个娇美人 第16章 第 16 章

朱太正觉得蒋桓这话太针对人，不禁皱眉呵斥：“蒋桓你说的什么胡话！你是夫子，比学生厉害那是天经地义，夫子和学生比高低，你想干什么？”

蒋桓笑了笑，而后继续看向堂上的学生：“朱兄，你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在下选的这位学生，家里世代为将，本事厉害着呢，我觉得我和他比试那是棋逢对手，而非碾压。”

学生们闻言，不约而同朝祁玉望去。

整个县学，出身将门世家的，只有祁玉。

朱太正眼见学堂里气氛不对，忙拦着蒋桓走过去：“蒋桓，你这还是过了，往年我们都不考骑射的，再说你想考那就全都考，你自己上去比是什么意思，古往今来哪有你这样的……”

蒋桓没理会朱太正，轻松用手将其拨开，冷冷地目光看向祁玉，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轻蔑：“祁玉，比不比？”

祁玉挑眉，果断道：“比。”

当然要比，他比输了他不丢人，蒋桓比输了，那可丢大人了。

朱太正见实在劝不住，只好长叹一声，拂袖离去。

翌日，礼、乐课统统取消，变成了考试前的温习。

苏莺莺主动来找祁玉，斟酌着开口：“祁师兄……”

祁玉眼皮微抬，看她一眼：“你不信我能赢？”

苏莺莺将衣裙里兜着的药瓶药盒全部倒下来，一捧一捧地拿到他书案上，解释道：“不是，是怕兵器无眼，所以我去问范师兄讨了点金疮药，不论结果如何，想你提前备着。”

祁玉怔了怔，拿起一瓶金疮药，想想不对，又急忙放下：“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能赢蒋桓？”

一想到她总提范青云，祁玉心里忍不住泛酸：“而且，范青云他凭什么给你这么多药，难道他吃错药了？”

苏莺莺眨了眨眼，豆大的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声音也顿时哽咽：“所以祁师兄，不要这些药吗？”

祁玉：“……”

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祁玉双臂一揽，将所有药都揽进自己怀里，紧张道：“没说不要。”

虽然用范青云的东西让他觉得不舒服，但要是把这些留在沈师妹那里，那他更加不舒服。

苏莺莺破涕为笑。

*

几日后，仆役们清扫了演武场的积雪，蒋桓和祁玉在一旁挑选弓箭。

“你年纪轻，还是合适用软弓比较好。”蒋桓自己挑好弓箭，瞥一眼祁玉。

祁玉：“蒋先生不复年轻力壮，才更合适软弓。”

蒋桓：“……”他倒也没那么老。

二人挑完弓箭选马匹，然后骑着马备着箭篓先后上场。

场边，苏莺莺挥着手，声音响亮且清脆：“祁师兄加油！”

坐在马背上的俊秀少年回眸一笑，这一瞬，茫茫雪景和场上其他人都成了陪衬。

这一笑，也让少女的心砰砰直跳。

祁师兄笑起来真好看……要是，她也是权贵之女就好了……

她第一次，有点遗憾自己的出身。

回过神时，场上的少年已连中三箭靶心，而蒋桓只有两箭正正好好在靶心，有一箭略微偏离。

二人并驾齐驱，骑入弯道。

迎着寒风，蒋桓的脸色有些狰狞，嘴角扬起，却似笑非笑：“为师倒是低估了你！”

祁玉瞥他一眼，道：“我从未看轻您的本领，但您这个人，我看不起！”

蒋桓的母亲原是侯夫人的年少密友，后来侯夫人嫁给武安侯，蒋家主动寻上门来结交，两家约定好，若各生下一男一女，则暂定婚约，待双方儿女长大再相看作定。

后来两家人找机会让他们相看，一开始互相满意，两家都以为皆大欢喜，谁知，蒋桓莫名听信坊间谣言，认定祁楚云是个会使狐媚手段的妖女，硬要退这门亲事。

侯夫人没办法，只好同意。

这件事，令整个祁家都遭受不少非议，直到后来祁楚云被选为当时的太子妃，这前尘往事才慢慢不被世人提起。

但祁玉想象得到，依旧会有人在背地里议论，说母亲攀高枝得报应、姐姐是妖女，他是魔王……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词。

今日正好，他赢了蒋桓，能替家人出口恶气！

最后一处箭靶，祁玉不顾身下健马长嘶，挺直腰背对箭靶弯弓引箭。

又中靶心！

他每一箭都射中了！

骑得还比蒋桓快！

苏莺莺看得怔忡，直到祁玉冲过终点跳下了马，她才回过神来，用胳膊碰了碰一旁的叶琼菀，小声道：“叶师姐，你帮我去拿一下纸笔，我想作画。”

叶琼菀怔了怔：“现在？来不及了吧？”

“来得及，我脑子里有印象。”苏莺莺眉眼弯弯。

望着她这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叶琼菀叹了口气，匆匆回学舍为她取来笔墨纸砚。

苏莺莺拿着纸笔走到一棵梅树下，就靠着树干，一笔、一笔地画出演武场。

此刻，演武场内外的人群已经散去，可在她的画中，却是人头攒动、满堂喝彩的盛景。

不管刚才他是否得到那么多人的认可，至少在她的画里，他该赢得这些认可。

苏莺莺专心作画，忽然脸颊有些痒，以为是树上的花瓣正好落下来，便没有当回事。

温柔低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咳，你画的是谁？ ”

苏莺莺倏地红了脸，这才留意到风吹着祁玉发上的丝绦，一直扫着她的脸颊。

呀，他来了好一会儿了，怎么现在才……

少女手忙脚乱地收拾画纸，祁玉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勾了勾唇，道：“急什么，好像还没画完？”

苏莺莺用力抽出手，有点恼：“画不完了！”

她脸颊气鼓鼓的，也红彤彤的。

刚才，他他他他他他怎么可以握她的手！

不是说京城讲究男女大防吗？

祁玉退了半步，目光移到苏莺莺脖子上挂的玉佩上，道：“师妹，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苏莺莺将信将疑：“什么好消息？”

祁玉双臂抱胸，眼里显出一丝得意：“梅夫人要回来咯，估计要你正式拜她为师。”

苏莺莺的嘴角肉眼可见地上扬起来：“真的？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信不信随你。”祁玉别过脸。

对于以前久居深闺的小娘子来说，梅夫人的身份还是有点吓人的，她可是宫里的女官。

而且梅夫人要是想告诉沈师妹，她肯定自己会说的。

苏莺莺回想起梅夫人的教导，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画，她好像确实不该偷画祁师兄。

可是……现在不画，以后就会忘掉……

算了，等梅夫人回县学后，去问问她。

祁玉将小娘子纠结的脸色尽收眼底，忍不住失笑，故意凑在她耳畔轻语：“你要是乐意给我画像也行的。”

他的话音轻轻浅浅，抚平她心底的一点涟漪。

就在此时，朱太正骤然出现，气喘吁吁地道：“祁玉，可算找到你了！你快去劝劝蒋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