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无限的延长。
无限无限的蔓延。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我们都只会微笑。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美好的事情都变成了回忆?
曾以为那很遥远很遥远的毕业,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的呢?
那些所有以为的遥远,其实在来临的时候才会发现,那些只是我们以为的遥远。
毕业的那天,我把所有的课本和作业本都抛了出去。风把那些东西吹的哗哗做响,所有的纸张漫天飞舞,一如深秋的落叶,凄美的飞舞在半空中。即使有多么的无奈,可我还是会离开。就好像我和你,最终还是因为毕业而分离。
我靠在篮球场外的护网上。很久很久以前,你常常会靠在这看我打篮球,为我加油,欢呼。而今天,我在这,你去了哪里了呢?难道,你迷路了吗?
是什么事情让我沉睡?让我沉睡在这一片黑暗中,迷惑,不知所措?是中了什么魔法吗?还是被你的泪水灌醉?我的思念幽幽的飘扬在淡淡的烛火中,没有尽头的蔓延,不曾停止。我看不到光明。
一点都看不见。
夏天的荷叶,绿色的。可是为什么在我的眼睛里却也变成了忧伤的颜色呢?
忧伤。
为什么在你走后,我只会用这个词语了?我的字典里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贫乏?只留下了你,思念,忧伤。
你。思念。忧伤。
我仰望着灰色的天空,茂盛的大树却阻挡了我的视线。难道,我连仰望天空的权利也没有了吗?还是因为你不在身边,所以我连天空都不愿意仰望了呢?
我弱小的影子和浓密的树荫融在了一起,化成了无尽的思念。
荷花也变的遥远,变的模糊,变的退色。是因为时间的流逝吗?那你呢?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把我的记忆也变的遥远,变的模糊,变的退色吗?还是早已经被你丢弃了?
那天,我就这样站了很久,照了很多照片,心里却是空空的失落。
就这么分离了吗?就这么简单的离开了吗?
我笑的很落寂。
一起坐过的课桌。一同喜欢的明星。一块讨论的小说。
有你的日子,就要这样消失了吗?
在灿烂的闪光灯也不及你的微笑。
那么那么短又那么那么长的日子里,为什么在今天都要画上一个句号呢?
你知道我有多么的不舍得吗?你呢?会怀念吗?会离开吗?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明白我是多么的,忧伤。
翻着以前的日记本,却看见所有的文字都留下过你的影子。你温柔的笑容。你明亮的眼睛。你乌黑的长发。
陷在黑暗中的我突然很难过,很想哭泣。
那曾以为很遥远的毕业,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呢?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呢?
我去了你常去的游乐场。我坐在你常玩的旋转木马上。可是,现在你为什么不在这里呢?你到底去了哪里呢?为什么我再也没有见到你呢?为什么呢?难道是时间老人用了魔法故意让我见不到你,让我思念着你吗?
是吗?
空荡荡的教室里已经没有人在了。我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呼吸的这片空气里都有你的味道,散也散不开。是不是你没有离开?我站起来寻找你,可是只看见了冰冷的墙壁和桌椅。我蹲下来就哭了。
是不是很丢脸?
上海。
多么遥远的城市,那是我多么渴望去的城市。可为什么今天我接到这个通知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坐在火车上,摇曳的时光就这样穿梭在铁道之间。
我看着窗外浓浓的夜幕,心里有时候想你。
有时候很想你。
太原去上海的火车是晚上的。我给你发短信,轻轻的问你,会来送我吗?
那条短信却如同石沉大海。
直到上车。直到火车开动。直到夜色笼罩了长长的铁道。
你却还没有给我回信息。
期间我打过几个电话,可是没有人接,耳边听到的只有“嘟——嘟——嘟”的声音。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我转过头看着玻璃,岁月的大刀在我脸上不知不觉留下了痕迹。
那种被称为“青春”的东西。
我买的是下铺,我的对面是一个女孩子,她一看见我就对我说:“箫凌,是你啊!我看过你的小说,我很喜欢哦。”
什么时候大家已经开始认识我了?
我对她笑了笑,然后盯着手中的毕业照片看,那个女孩子在旁边和我聊了起来。
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我却把她当成了你。静静的听着她眉飞色舞的讲着一些关于文学的东西。
文学。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虚伪,在陌生人面前我只会高谈阔论那些所谓文学的见解。
她不是你。
在你面前我只会说:“你吃饭没有?”
在你面前我只会关心你的胃病提醒你睡前吃点东西。
在你面前我只会担心你感冒严重不严重,用不用打针需要吃什么药。
在你面前我只会在乎你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明星喜欢什么小说喜欢什么零食喜欢什么饰物。
却不会谈文学。那些我与他们谈所谓文学的人,不是我真正的朋友。他们关注的只是我什么时候出丑什么时候倒霉什么时候有负面新闻。
他们从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
从来没有。
我对那个女孩子抱歉了笑了笑,然后就躺了下来,把耳机塞进耳朵。那里面有很多英文歌曲,都是你喜欢的。
我很想你。
我把毛毯拉开盖住了脑袋。我害怕自己的眼泪被别人看到。
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可以不用伪装。
没有人像你一样爱我。
没有人。
我永远会记得。
那个十五岁的夜晚你拉住了我的手。
那个十六岁的夜晚年紧紧的拥抱了我。
那个十七岁的夜晚你轻轻的吻了我的额头,对我说:“箫凌,加油。”
箫凌,加油。
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十七岁的夜晚,有一个女孩吻了一个男孩的额头,对他说:“箫凌,加油。”
我把毕业照片放到了枕头底下,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