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琅性情如此,但能做到恩怨分明不会随意伤及旁人。
这么多年没见,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变化吧?
晏秋沉非常突兀的来了句,“你睡觉吗?”
“啊??!!”
一句话把施一锦搞懵了,睡觉?这种地方是能睡觉的地方??!!
晏秋沉这人心态也太好了吧!心大的能在这种鬼地方说出“睡觉”!
“这种地方......”施一锦讪讪抬头看他,“...怕是睡不得。”
“那你继续找,我得睡一觉。”晏秋沉转身出了书房就是床,把被子铺在床上合衣躺下。
他没有睡觉见不得烛光的毛病,在哪都能睡着。
施一锦不信他能睡着,悄悄探出头看,床上的人阖眼呼吸匀称。
我以为你就说说而已,没想到你来真的啊!
睡觉他是不可能睡得着的,算了,他还是继续找找书房里有没有其他线索。悄悄把头缩回来看着一片混乱的书房。
默默叹气上手找线索。
字画都看过一遍,除了时间外没有用的,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
书架上又是书,他现在看见书就两眼发黑,算了,书架留给晏秋沉给他睡醒了再看,他实在不想看书了。
略过书架只剩下书桌和几个摞起来的箱子,还有脚下的地板也不能放过。
慢慢来,除了这一间屋子还有几十间呢!
他一夜挑灯夜战找线索,晏秋沉稳稳当当睡了一夜。
在朝阳落进屋里之时,晏秋沉翻了个身手捂住脑袋,用衣袖遮住脸挡光。
嗒嗒嗒的脚步声走近,脸上的袖子被掀开,强烈的光线惹得他不适皱起眉,就听见施一锦说话声响起,“哥,你别睡了,赶紧起来吧。”
他都没在天刚亮之时就叫醒他,还等到旭日升高才叫,不算过分了吧。
晏秋沉低低“嗯”了声,从床上坐起眼睛眯开一条缝适应后完全睁开,跳下床问他,“找了一夜,找到什么有用的没?”
“呵呵,一夜奋战”一摊手扯着笑,“什么都没找到。”
“对了,就只剩书架上的书没看过”靠着拐角处的墙伸懒腰,声音闷闷的,“书专门留给你的,书架我也仔细敲打过一遍了,没有机关。”
打了个哈欠,一脸疲倦。
完了,他是个修仙的,怎么看到床也想躺上去睡一觉?
甩了甩脑袋清醒些,往门口走去,“我去洗把脸缓缓。”
从东洛川不分昼夜又到了这,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合过眼了。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这种地方他没有晏秋沉的心态,根本不敢合眼休息!
昨天过来的时候见着门口顺着楼梯左拐有水,拍着脑袋下楼梯,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站着两个人。
裹着黑袍,身上透着熟悉的气息。施一锦绷着的身体一垮,眼睛瞪得溜圆,心里震惊万分。
不是吧大哥!这种地方都能追来!?
你们是有多想要我这条小命啊!!
晏秋沉踏进书房没多久就出来了,眉目间满是惬意,又重新在屋里找了一遍,心里总感觉这里肯定有重要线索,那感觉太强烈了,他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心脏出了毛病。
走到那一扇屏风前,上面是落英缤纷图,蹲下身发现屏风底座挨着的地方在这个角度的光线下似乎比其他地方要旧,伸手摸上那块布慢慢往下划。
在木架底摸到一点细微的凸起,指间一扣只听啪的一声,屏风底座的木架子弹起一截木条,里面隐约看见一抹黑红,手指往里伸进去捻住抽出来。
啧,封皮都积灰了。
手晃了晃挑眉,意外之喜。
刚把屏风恢复就听见施一锦振聋发聩的喊叫,
“晏秋沉!!”
疾步出去见施一锦一人和两个黑袍人纠缠在一起,刀剑碰撞激烈,深深的剑痕落在柱子,楼梯上。
他们捂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他的易容一直没消,就算遇上当初那个人应该也看不出他。
想出手帮忙,突然动作一顿,转而到兵器库前一脚破门,随手抓起一柄剑出去。
将就用一下吧。
飞身替施一锦挡去背后袭来的暗器背对背站着,眼神凌厉瞥向其中一个黑袍人,对着背后的施一锦说:“一人一个。”
施一锦不敢轻敌,这俩邪修实力如何他是见识过的,“嗯”了身双双动了。
从院子到屋檐在落回地上,打的可谓激烈。
剑气灵力砸下身边亭台楼阁,破坏力极大,好好的宅院就像经历一场浩劫。
晏秋沉冷眼昵着对面的人,“把我们拉入阵中还一路跟着,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确切来说不是你们,而是他”那人声音粗糙沙哑,指着施一锦,道:“你不过是倒霉而卷进来的。”
施一锦咽了咽唾沫,抱歉的看向晏秋沉,晏秋沉没看他,眼睛落在黑袍人身上。
“不用紧张,不过是拉他进来帮我们找件东西”黑袍人朝他抬手,“没想到他蠢得过分,不过没事,你找到了也一样,所以,把东西交出来吧!”
什么什么东西找到了?晏秋沉找到了什么?
晏秋沉突然拿出最先找到的手札,朝二人扬了扬,“给你们也不是不行,带我们出去置来交换。”
施一锦破防出声,“你在哪找到的?!”
他整整找了一夜都没找到,怎么这人起床这会功夫就找到了?
晏秋沉一脸无所谓,“这个啊,就在你给我单独留着的书架上,不知道藏手札的人是不是有病,把书挖空藏在里面。”
他在屋子里找到了两本手札,但后面那本似乎更有价值。
毕竟感觉都不一样,而他这个人很相信感觉这种虚无缥缈难以言说的东西。
黑袍人见到他手中的手札似乎很激动,面具下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死死盯着也手上的手札。
两边打起来只会两败俱伤,这是最下策,晏秋沉心说能不打尽量不打。
黑袍人对视一眼,而后看着晏秋沉说:“此阵并无阵眼。”
“胡说八道什么!”施一锦听他说完就喊出来。
阵法怎么可能没有阵眼,撒谎也不带这样啊!
黑袍人好像早已猜到他们不信,自顾自继续说:“这是阵中阵你们猜到了,可设阵之人并不是我,不让也不会费尽心思拉你们进来。”
“怎样出去?”晏秋沉问。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方法。”
晏秋沉拿着剑的手指一搭一搭扣在剑柄上,眼睛向地下一瞥抬眼说:“放我们出去我就把手札给你。”
黑袍人突然大笑,“小娃娃,你们太单纯了,没听说过一个词吗?”
施一锦走到晏秋沉旁边,“什么?”
“杀人——夺宝!哈哈哈哈!”
一声轻嗤打断了对面的大笑,朝着晏秋沉看去看到他居然笑了,黑袍人表情凝固,“你笑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它烧了。”晏秋沉放开剑,手向上抬张开,一簇灵火绽于手心点燃了手札。
黑袍人冲过来,“住手——”
手札在晏秋沉手中化成灰烬落在地上。黑袍人见此阴恻恻看着他,施一锦不敢相信他是真的烧了,目瞪口呆看他。
晏秋沉这人,真他妈的刺激!
晏秋沉被六只眼睛盯着丝毫不慌,反而勾起嘴角偏头看施一锦轻笑,“我记脑子里了,别着急。”
听到这话,高悬的心瞬间落下。
好刺激啊!
黑袍人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话,开口说:“我带你们出去,你把手札完完全全默下来,这个交易如何?”
晏秋沉眉尾挑起,点了点头,道:“行啊。”
施一锦突然传音问:“你真记住了?别唬我啊,我要听实话。”
晏秋沉淡淡瞥了他一眼,传音回答,“当然是...没有了,废话。我才刚找到你就叫我,那来得及看,连翻都没翻开过。”
施一锦语气着急,“那怎么办!?”
晏秋沉抬眼看着远处的黑袍人,“谁说我真烧了,那不过是一起顺来的,这类手札书架上多的是,刚刚烧的那本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诈他们的。”
“反正到时候出去了哪都可以跑,他们又能怎样?到时候见机行事听到没?”
施一锦回了个,“哦。”
两人传刚结束,黑袍人就来了,其中一人突然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走。”
锋利的刀刃碰上脖颈划出了一条血痕,施一锦心里着急忙慌的想到,这下完了。
晏秋沉垂眸看着横在脖颈上的匕首,丝毫不在意抬步往前走。
看着刀刃突然贴近晏秋沉的脖颈吓得施一锦差点呼出声,对上了晏秋沉波澜不惊的眼神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黑袍人干了什么,门的尽头突然出现不停旋转的黑雾洞的另一端是刺眼亮光,从这边走到亮光处有一段距离。
四人走进雾中,晏秋沉走在最前面,其次是挟持着他的黑袍人,接着是施一锦,最后是那个从没开口说过话的黑袍人。
施一锦一直紧盯着走在前面的晏秋沉,没注意到身后的人也在盯着他。
就在仅有两步之遥的瞬间突然出手按住脖颈边的手腕用力扭,但黑袍人反应急迅速,脖颈朝后划出了一道血痕,鲜血涌出。
手抓住不放转过身奋力一脚踹飞他,见到施一锦时瞳孔一缩,一柄剑飞出挡在施一锦后脑处,一把拉过人往身后推,朝他喊:“赶紧出去!”
手握住剑柄,被踹飞出去的黑袍人从地上爬起朝他袭来,手中剑一挽挥出一道剑气,两剑相交挡下后面的攻击。
黑袍人盯着他手里的剑视线向上落到晏秋沉脸上,眼神带着诡异的兴奋。
不可再做纠缠,晏秋沉收剑退后脚下踩着变化莫测的步伐持剑击退黑袍人半步闪身出了黑雾。拽起还在一脸懵的施一锦就御剑跑。
黑袍人慢慢走出来,看着已经没了影的天穹。
“怎么办,手札...”
兹臣玉揭开脸上的面具往黑雾看了眼,“他没烧。”
“实在没想到会是他,”兹臣玉脸上笑的诡异转向旁边站着的人,“你看清他出剑时的动作了吗?”
“太快,属下没看清。”
兹臣玉笑意更甚,“那招名为‘昙华一刹’,他手中的剑名为昙华。”
那人突然抬头,在面具下的脸满是不可置信。
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兹臣玉把面具扣上完全走出黑雾。
以为是弄巧成拙,没想到是更大的惊喜。
还真是,越来越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