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初恋落魄了[重生] 第14章 第十四章

窗外的大风忽然加速，沿着墙壁飞快掠过，发出尖锐的耳鸣声。

霍琛握住青年的手腕将他扯到自己的身前，俯身逼近，直到几乎呼吸相闻地步：“谢昙，你告诉我，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会觉得，我们可以‘就此别过’，让那些前尘过往一笔勾销。”

谢昙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张口道：“我没有……”

“过去的那些事，我不提，难道你就觉得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霍琛打断对方，捏住那瘦削的下颌，强迫他不能低头躲避，口中讥讽道，“是不是还想来个冰释前嫌，最好一笑泯恩仇？”

谢昙用力摇头，可惜因为被限制，弧度非常小：“不是……”

“不是？我看你这副样子，显然是打算用从我这里拿走的钱，转手回头把我打发了，多划算的买卖，真聪明，我都想给你鼓掌了。”

对方接连的否认只是火上浇油，霍琛指间用力，声音越发低沉。

他说：“你总是这样，把别人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自己付出一点点，就觉得屈尊降贵，值钱得不得了，要是有哪点不合你心意，干脆扭头就走。

“是，你谢昙生来就是人上人，和我们这些贫民出身的不一样，所以活该别人在你面前自惭形秽感恩戴德！

“你高贵，你无辜，你难受了就要去死！就我他/妈下/贱！！！”

外面的狂风悄然静止，空旷的客厅里，只有男人愤怒的低吼在回响，而谢昙那双漂亮的瞳孔深处剧烈震动，不知何时，已经安静闭上了嘴。

云层飘来，遮住了太阳，眨眼间，室内从温暖的金黄色变成了暗沉冰冷的白。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的热气似乎又散了，谢昙抓着旅行箱抽杆的手指用力，觉得好冰。

“霍琛，我不会去死的。”

青年一眨不眨地看着高大英俊的男人，眼神让人想起海底的活火山，声音却很轻很轻：“你想都别想。”

“哦？是吗。”

霍琛不置可否，整个人却在骤然淹没过来的记忆长河中，僵硬成了一具石像。

***

上辈子，谢昙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是个天气很好的黄昏。

漫天火烧云将天空染成了漂亮的红色，壮丽得让人心情辽阔，而那个熟悉的单薄身影却从30层的高空，纵身一跃而下，摔在铺着石砖的地面上，于沉闷的声响中开出一朵艳丽的花。

鲜艳的红从他的身下蔓延开来，浸润了霍琛的皮鞋边沿，而他只是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后，方才蹲下来，伸出手摸了下谢昙那张即使沾满鲜血依然好看到惊心动魄的脸。

冰冷，僵硬。

直到指尖的触感经过末梢神经传入大脑，霍琛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谢昙死了。

谢昙是真的死了。

曾经无数次，霍琛在夜深人静时想象过眼前的场景，他以为自己会开心，会有大仇得报的痛快，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什么都没有。

没有快乐，没有痛苦，只有一片巨大的空白将他安静包围。

霍琛轻轻阖上了地上人的眼睛，一点一点，细致地将对方的脸擦干净。

然后，他扶着谢昙血肉模糊的后脑勺，拨通了殡仪馆的电话。

“毓锦园X栋前……我要最好的化妆师……”

霍琛对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连自己什么时候挂断电话都不记得，他只是低下头从口袋里掏了手帕出来，然后一下接一下，用力想要将手心早已干涸的血擦拭干净。

可惜指甲里的血迹实在顽固，任凭他将指尖擦到通红，硬是纹丝不动，他盯着缝隙里的暗红好半晌，终是面无表情将手帕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入殓师的手艺很好，等霍琛再次见到谢昙时，他栩栩如生地躺在盛开的花海里，像个沉睡的王子，然后就保持着这副模样被推进高温炉，化成一小盒冰冷的骨灰。

“你看你，汲汲营营一辈子，到头来，墓地还是我给你买的。”

那时，站在谢昙的墓碑前，霍琛将烈酒浇在地面，便再也没有来过这个陵园。

就这点，我翻来覆去删删改改，写了四个小时，被自己菜到怀疑人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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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