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荆芥昏迷的那几天。
叶南藤眼睛都肿成了核桃,身上的衣服全都是血。
手术的时候荆芥对应血型的血浆血库中暂缺,在等待血浆的半个小时里,叶南藤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
为什么我和荆芥不是一个血型呢?
什么稀有血型,有什么用呢?
连想要救的人都救不了?
然后赶来的是几位好友。
陆京墨阻止了蒲芹,自己过来探望荆芥。
卜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南藤,只能把保姆带来的干净衣服递给她:“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他应该不喜欢你这样子。”
叶南藤去洗漱。
卜芥叹了口气:“是相爱的两个人,对方受伤自己反而会更心痛。”
商陆看她:“你难受什么。”
你不懂!
三位好友在病房外面聊了一下关于叶盛如何处理。
结果是:
一定得死。
陆京墨道:“荆芥当时胸口上佩戴了微型摄影机,把过程都记录下来了,死刑是没跑了。”
蔺竹沥还是不太敢相信:“真是很勇啊荆芥他,真敢空手,不对,空腹接白刃。”
也只能苦中作乐了。
商陆看着躺在ICU里头的病人:“说保守估计得住三天ICU,普通病房还得观察一个星期。”
其实主要是手臂上土枪子弹的擦伤,胳膊上一大片皮肤都烧烂了,手术后得观察会不会感染发炎。
情况好的话,还能恢复,就是手臂可能难看的不得了。
荆芥恢复的很好。
三天后转入普通病房,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荆芥的父母赶来看他,还有荆芥的奶奶。
第一个迎接他们的不是恢复中的荆芥,也不是荆芥拼了命保护的叶南藤,而是夏以渝。
夏以渝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到荆芥受伤住院了。
这天赶了过来,荆芥正好在吃午餐,虽然只能吃一些流质食物。
“荆芥!”
一声凄凄惨惨的叫声。
荆芥吓得差点呛到,叶南藤有些莫名,两人向门口看去,夏以渝满脸悲怆:“天呐,你这是怎么了!”
然后冲到病床前,一把推开叶南藤,捧起粥碗要喂他:“你别自己动手,我来喂你!”
荆芥看向叶南藤:“让保安把她带走。”
他实在是没力气吼人,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这几天长新肉非常痒。
夏以渝摇头:“不行,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可以离开你呢,我早就说了这个叶南藤就是看中了你的钱,你看看你和她在一起都成什么样子了!”
叶南藤这几天脾气尤其不好,如果是之前听到夏以渝说这些话最多笑一下当做狗叫几声就算了。
但她现在真的忍不了。
于是一把拉着夏以渝把人给拉出病房,砰一声关上了门,反锁。
夏以渝在外头拍门:“叶南藤你什么意思,你敢赶我出来,你放我进去,你开门啊!”
护士小姐走过来让她在医院不要大声喧哗,这样会打扰到其他病人休息。
然后被夏以渝骂了回去:“关你什么事,医院你家开的,管那么多,我被关在门外你怎么不管呢!”
荆芥父母和奶奶一来就看到这一幕,荆奶奶这几年记性不好,很多人都忘了,当然也包括夏以渝。
荆爸爸皱了下眉,荆妈妈记起来这个女人是当初抛弃自己孩子的那一位,没什么好印象。
见对方在自己孩子病房前大呼小叫的,于是上前:“这位小姐,麻烦你离开我儿子的病房,不要打扰他休息。”
夏以渝认出对方来:“阿姨!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以渝啊,是荆芥的女朋友!”
荆妈妈冷笑一声:“女朋友,我记得很多年前你们就已经分手了,你不是嫌弃我们家儿子没钱吗?”
夏以渝讪笑:“我当时是脑子一时发昏,我在国外那几年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我还是爱着荆芥的!”
荆爸爸推着荆奶奶到了病房门口:“不要多废话了,再不走我们就叫保安了。”
说着敲了敲门,“荆芥,是爸爸。”
叶南藤过来开了门,见人打招呼:“伯父好,伯母好,奶奶好!”
荆爸爸点头,荆妈妈笑:“你是……叶南藤?”
叶南藤点头,引三人进门:“快进来吧,不然就又有只狗要进来了。”
夏以渝抓住荆奶奶的轮椅:“奶奶,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以渝啊,夏以渝!是您孙子的女朋友,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您可喜欢我了,还总给我糖吃的,奶奶,奶奶!”
叶南藤抓住夏以渝的手把人拖起来:“你是不是真的脑子不清醒了夏以渝,你能不能好好看看,现在已经是二零二零年了,不是你的学生时代!
你和荆芥已经分手很多年了,无论你为了什么要和荆芥复合,你们都不可能了,你还不明白吗!”
夏以渝摇头,眼眶泛红:“你骗人,荆芥怎么可能舍得和我分手呢,他明明说过会喜欢我一辈子的,他不能因为我一时犯的错就一辈子都不原谅我啊,我也受到惩罚了不是吗?
在国外那几年我没钱没势,我受尽了欺负,我被人泼油漆,被人骂小三贱人,被人拍裸照,这还不够吗?”
荆芥听了有些烦躁。
这些事情都是她咎由自取,当年荆芥听说她在国外的学校和一个校霸混在一起时,还提醒过她,可是她不听,然后被那校霸的女朋友发现了。
叶南藤深吸一口气:“你被人欺负是因为你趋炎附势,你被人骂是因为你和有女朋友的人暧昧不清,你被拍裸照是因为你识人不清,你酗酒、**甚至还嗑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你为什么会被赶往国外,是你一点都不尊重不爱护你男朋友的亲人,你是个成年人,你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任,没人可以护你一辈子!”
夏以楠赶来的时候夏以渝躲在角落里,已经崩溃了。
叶南藤一番话慷慨激昂,回过神来发现荆芥和荆妈妈都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是不是很凶?”
荆芥摇摇头:“挺好的,我喜欢就可以。”
荆妈妈听了伸手就给了荆芥脑袋一下:“说什么呢!”
叶南藤惊慌失措:“伯母您轻一点!”
然后大家都笑了,叶南藤这才明白这是在逗她玩。
几个人聊得很融洽,荆奶奶腰部以下已经没有知觉了,但精神还是不错的,只是看到自己孙子这么虚弱,心疼得要掉眼泪。
荆妈妈安慰她:“没事儿妈,这小子身强体壮的,没两天就又活蹦乱跳了,你别太担心!”
荆芥点头:“是啊,奶奶,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虽然荆妈妈表现得很不在乎,但叶南藤知道对方其实非常心疼自己的孩子,她看到对方偷偷抹了好几下眼泪。
叶南藤越发觉得愧疚。
都是因为她。
荆芥似乎察觉到叶南藤的情绪,握住她的手:“我真的没事,你不用难过,如果换过来,受伤的是你,我会更心疼。”
等到叶夫人和叶南星安全出了酒店,叶盛已经执行了枪决。
叶夫人没扛住这天大的打击,一下子昏死过去住了院,然后两人回来的事情被荆芥知道了。
国外是暂时回不去了,荆芥直接把她们送到乡下,派人看着,绝对不准靠近市内。